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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不觉有他,点了点头当先进了锦绣殿。
沈苏姀看着陆氏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后,又看了看这门口来来往往的宫人,眸光一抬,站在锦绣殿外回廊拐角的人依旧在看着她,沈苏姀微微沉吟一瞬,抬步朝着那人走去,她刚一抬步站在回廊拐角的人便转过了拐角去,沈苏姀眉头微挑,仍是走了过去。
那条回廊可以通向远处的摘星楼,中间又有许多岔道回廊通向别处,越是往前走人烟越是稀少,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却都各有忙碌,一时间并无人注意到这边,沈苏姀心中怀着两分疑窦,待转过那尽头的拐角看到静立檐下的身影之时才微松口气,相隔两年,眼前这人身上的淡漠与睿智并无分毫改变,甚至更为持重莫测了些!
“拜见侯爷,小人代家主恭贺侯爷稳坐沈家家主之位。”
陆衎身后是一丛仍然翠绿欲滴的幽竹,他仍是如两年之前那般没有着十分正式的官袍,天青色的绸衫随意却又风雅,与那幽竹相映一点也没有违和感,沈苏姀看着陆衎这模样唇角微抿,眼底略有疑窦,“陆侍郎这是在等本候?”
陆衎眼底生出两分温透笑意,“临来之前家主曾想着寻一件礼物为侯爷做为受封的贺礼,奈何久久寻不到一件配得上侯爷之物,因此家主交代,此番来到君临一定要为侯爷做一件事情,但凡侯爷有所吩咐,在下一定不遗余力相助侯爷!”
璴意竟然会有这样的吩咐?!
沈苏姀眉头微挑,陆衎看她的眸色不由得笑起来,“确实是世子亲口吩咐。”
沈苏姀心头本是微微一动,可瞧着陆衎温透面上好似狐狸般的笑意却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世子真是费心了,沈苏姀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世子和陆侍郎帮忙的,另外那黄金之事已经过去,请世子再勿挂在心头。”
陆衎看定沈苏姀片刻,唇角微勾,“侯爷当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
沈苏姀被他那洞明的目光看的心头一跳,好似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似得,沈苏姀从容的回看陆衎片刻,仍是笃定的摇了摇头,“本候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帮忙,陆侍郎不必费心。”
陆衎点点头一笑,又朝她抬手抱拳,“侯爷无事让在下帮忙只能说明侯爷现如今事事如意,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扰侯爷了,若是侯爷想通了,有任何吩咐尽可来让人来吩咐在下一声便可。”
沈苏姀微微颔首,陆衎便从这岔道口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拐角处,沈苏姀的眉心骤然紧皱了起来,这个璴意到底是何方圣神,为何一而再的对她伸出橄榄枝?漠北的人数不少,却因为气候不佳导致百姓们的生活窘迫,莫非是看重了她沈家的财产?
想到这个可能沈苏姀心中有两分明白,可一想到传言之中那位璴意乃是个狠角色,而现如今的沈苏姀是没有别的静立来应付一个难缠之人的,因此,敬而远之是对的!
沈苏姀心中想法落定,眼看着时间不早便也准备走出这处岔道,可她不过刚走出一步腰上便缠上了一只大手,那手臂硬实而有力,揽着她的腰连连将她拖抱着退到了回廊花墙之后,沈苏姀整个后背都贴在了他的身前,背脊一紧绷,他已经俯身而下。
“竟敢背着我与别个独处,嗯?”
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耳侧,直直让她的肩颈一阵瑟缩,他怎会在此他是何时来的沈苏姀皆不知,不由在心中暗道他内力之深,可不管他何时来的她都没什么好虚心的,因她根本就没有对那陆衎说什么,沈苏姀挣了挣,嬴纵手臂便一松,沈苏姀心中微松一口气,心中想着嬴纵到底知道这地方来往人多不敢胡来……
可事实证明沈苏姀低估了嬴纵的无赖与嚣张!
她不过刚刚从他身前退开转身,他那松至一般的手臂复又受了紧,顿时,她整个人俱是面对面的被他扣进了怀里,他低着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点儿也没有担心别个看到的样子,嬴纵不怕,沈苏姀却觉得不妥,她左右看了看,答话的语声亦急。
“是那璴意,说欲要恭贺我受封洛阳候!”
嬴纵闻言眼底立刻绽出两分暗芒来,唇角微抿,微狭的眸子略有两分危险,语声亦是阴测测的,“哦?如此千里之遥的还想着恭贺你,可见你没有在本王面前白白回护与他,怎么?这一次是准备用什么大礼恭贺与你呢?”
隔着那岔道镂空的花墙沈苏姀甚至能看到外面来往的宫人,奈何这人双臂硬实如铁根本不放她,沈苏姀心头狂跳,眉头微蹙双手抵在他胸前,咬咬牙道,“没有贺礼!是准备送来着可是我没要!我没要行了么,放开!”
嬴纵闻言眼底立刻生出满意的笑意,唇角微勾,“那你为什么不要?”
沈苏姀眉头越皱越紧,眸光亦变得恨恨的,“我不想要!”
嬴纵唇角扬起,“唔,那你为什么不想要?”
沈苏姀看着他这模样恨不能一拳挥到他脸上去,“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哪有为什么!”
看着她就要恼羞成怒,嬴纵却不放过她,“我尚记得你早前分明在我面前说这个璴意大勇无畏,我还以为你对他多少有些赞赏,对了,你赞过他用兵如神连我也不一定能比得过!你倒是说说,那个璴意到底送了什么礼你不想要?莫不是,世子妃之位……”
嬴纵一边说一边已将双眸眯了起来,听嬴纵越说越离谱,沈苏姀落在他胸前的手亦是用上了力道,一边推他一边咬牙切齿道,“没错!璴世子就是用兵如……”
剩下的话沈苏姀没有说完,倒不是因为嬴纵对她做了什么,而是恰在此时花墙之外的廊道之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轻轻重重不一似乎是有两三宫女同行,沈苏姀陡然闭口想从他怀中挣出,奈何嬴纵不仅不放,反倒是将她翻身一转压在了墙壁之上,他二人所站之地左右两侧紧紧相隔五步便是那镂空之处,感觉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沈苏姀不仅不敢出声,便是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嬴纵看着她这模样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两分暗华,忽然就朝她越靠越近的低下了头,沈苏姀看着自己视野之中不断放大的刀削斧刻的脸,感受到那落在她鼻尖越来越灼热的气息面上顿时浮起一层潮红,伸手一推,小手却陡然被他一把抓了住!
沈苏姀当然知道到他欲做坏事,奈何外面人越靠越近且走的极其缓慢,沈苏姀一时根本挣扎不得,眼见得他就要吻过来,沈苏姀猛地攥紧双拳闭上了眸子,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走到了他们靠着的那处墙外,久久闭着眸子的沈苏姀却没有等到那预料之中的吻,陡然睁眼,却立刻落入一双笑意凛然的眸子里,沈苏姀一怔,明眸皓齿的面上立刻娇红满布,深吸口气,沈苏姀满眼的羞怒无处宣泄,终于攥紧了拳头朝他挥了过去!
挥出的拳头毫无意外的被嬴纵一把抓了住,外头的脚步声尚未远去,嬴纵眸光澄澈而愉悦的看她片刻,只见其眼底的暗芒越来越盛,某一刻,他忽的就低下了头来,沈苏姀只觉唇上一热,下一刻唇齿便被撬了开,落在他胸前的手猛地攥紧,沈苏姀心头低咒一声,耳边的脚步声欲走未走竟然堪堪站在了墙外不远处,嬴纵眼底笑意愈深,那吻亦是缠绵,沈苏姀心头哀呼,终是老老实实的软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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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璴意之礼?再度吃醋!()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022 璴意之礼?再度吃醋!
宫乐齐鸣,鼓瑟吹笙,夜幕初起,锦绣殿之中的灯火愈发璀璨。纸悭湉尚
今夜并非正旦大宴,可这殿中的排场却一点都不小,不仅皇帝与太后亲临,便是各位后宫的娘娘们也悉数在座,除开琅琊与漠北的王族随臣,诸位皇子及满朝权贵臣工悉数入宫行宴,唯一有些不甚圆满的是忠亲王与贤妃的缺席,沈苏姀独身一人坐在沈阀席位之上,眸光微狭的扫过这满场的衣香鬓影,最后悠悠对上一双墨蓝色的鬼眸,沈苏姀双眸半眯,在嬴纵略带两分莫测的目光之中从容的转过了头去!
大抵是因为嬴珞的缺席,所以申屠致今日面上的神色并不好看,听闻世子申屠卓近来病情加重,因此申屠氏的席位之上便只有他一人,而在他身后数十步之外的臣工席位之上,身为二品武将的卫尉营统领大秦辅国将军的申屠孤正锦衣华服落座其上,那位置虽然比不得前面的权阀位置好,可一个耄耋暮年一个清俊英杰,脱离了申屠氏的申屠孤,并没有过的十分潦倒,反而,申屠孤在这群臣济济的大殿之中绝对算得上是耀眼的存在!
诸位之上,太后盛装端宁,而在她身边长案之上携手而坐的皇帝与贵妃则更是尊贵雍容伉俪情深,因患病在身多日不曾出来走动的西岐茹今日薄施了粉黛,一身玫红的立领宫装将她整个人衬的身段婀娜容色绝艳,可饶是如此,仍是掩不住她眉宇之间浅浅浮着的病弱之姿,却也是因为如此,如今的西岐茹少了两分持重多了两分妩媚,昭武帝特准她坐在自己身侧,时不时的轻言低语更显贵妃之荣宠,据说贵妃养病期间皇帝在栖霞宫过夜的次数并不多,且日前贵妃又将掌宫之权交予了淑妃,因此朝野上下都猜测经过这一段贵妃在皇帝面前的宠眷大抵要清冷两分,可今日一看,却似乎更甚从前了!
陆氏看着盛装出席的西岐茹笑意颇盛,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看了看底下静坐不语的嬴纵道,“阿茹就该着这样鲜亮一点的颜色,这一场病叫你折损了不少元气,如今小七平安归来,你的病眼看着也有了些微的气色,往后多出来走动走动,心情好了病也好的快些。”
西岐茹面上笑意端丽,点了点头,“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西岐影位份仅次于西岐茹,自然坐在距离主案最近之地,闻言眼唇一笑,一双眸子波光流转,“姐姐自小穿这些鲜亮的颜色都好看,这些日子都在病中,倒也许久未曾见姐姐这般装扮,而今秦王归来,雍王也回来了,皇室这一大家子和乐融融,姐姐的病必能好的更快些。”
西岐影语声清脆,一双眸子大大睁着给人感觉十分纯然,陆氏闻言点头笑笑,昭武帝转头看了西岐茹一眼,眼底亦生出两分赞赏似得微光,一边拉起西岐茹的手握了握,转头看向底下的雍王,“朕忽然想起雍王的箫声不错,今夜乘兴为大家吹奏一曲?”
昭武帝忽然看向雍王嬴麒,所有人便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雍王坐在左下手位上垂眸品茗,一身素衫清雅仙逸浑似世外客,闻昭武帝之言将目光抬了起来,微微一扫诸位上三人,唇角一勾沁出两分苦笑,“不瞒皇上,这么多年臣弟潜心修道,一时倒是将这些乐子荒废了,皇上让臣弟奏萧有些难,改日皇上若是有心问道臣弟倒是能与皇上说道说道。”
昭武帝闻言眉头微挑,陆氏不由得摇头苦叹,“怎生连萧都荒废了,哀家亦是记得你那萧乃是君临一绝,罢罢罢,哀家自知说不动你,只想着你至今都未娶亲如何也放心不下。”
听陆氏一语昭武帝也蹙了眉,看向雍王摇头道,“嬴氏一脉已是日渐凋零,雍王怎可终生不娶,既然回了君临,不如就由母后为你寻一门亲事,朕不曾听说修道之人不得娶亲的,你先成了亲再去缙云山也不迟,阿茹,你看如何?”
微微一顿,昭武帝忽然看向了身旁的西岐茹,西岐茹一直笑意舒宁的听着几人之语,听见昭武帝此番望过来,她便也看向了雍王,唇角微扬道,“皇上说的有理,太后为雍王亲事挂怀于心多年,雍王莫叫太后心中不安才好。”
西岐茹答得平常随意,落在她身上的两道目光不由的微闪,这边厢雍王唇角的苦笑愈发明晰,抬眸看向西岐茹望过来的那双盈盈美目摇头道,“娘娘有所不知,本王修道多年已至小成之境,若在此时娶亲,心中难免有所挂碍耽误修行,此番去缙云山,本王亦求问无了道长,道长已为本王测算一卦,卦象上说本王此生命富身贵,却独独不得良缘可结,本王这些年早已看淡此事,亦无成亲打算,皇上和母后便允了嬴麒吧。”
听得此话不仅陆氏眼底一暗,便是近前上的诸位皇家亲眷都生出两分感叹来,西岐茹从容的笑意似有一滞,随后只是牵了牵唇角便垂眸无话,昭武帝摇了摇头,“命富身贵,却独独不得良缘可结,也罢,你既做好了打算朕也不会逼你。”
嬴麒闻言便微微松了口气,对着昭武帝一举杯,“多谢皇上。”
众人见此便知谁也劝说不得,这边厢陆氏不停地摇头感叹,一转眼却看到嬴策两眼放光的看着嬴麒,陆氏一时抿了抿唇,“阿策,你可莫要学你九皇叔!”
嬴策心中所想被拆穿,面上立刻有些悻悻,尚未言语淑妃已眉头紧蹙的看向了嬴策,嬴策赶忙挥了挥手,看了看转过头来的昭武帝弱了声音,“不不不,我不学九皇叔,可我也得找个心爱之人才娶,父皇祖母和母妃不得逼策儿!”
嬴策惯会耍宝,因此也没有人诧异他这般言语,昭武帝眸光微眯的看了嬴策一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边厢西岐影看着嬴策这般亦有些无奈和担心,陆氏更是生出两分苦笑,却唯有嬴麒带着两分赞赏的看着嬴策,一时倒给了嬴策两分鼓励似得。
殿中臣工只看得见殿前诸位主子的面色却听不见那话语,加之能坐在殿前的各个都不是喜怒于色的,因此他们自是不知这皇室间的暗涌,琅琊城坐席上唯有殷蓁蓁一人,和两年前所见一样,她周身仍然穿着那裹身黑纱,她的目光甫一开始便几番打量了沈苏姀,沈苏姀想到沈苏慕,便也朝她点了点头,而另一边的漠北坐席上,陆衎静然不动的模样看着却有几分老谋深算之感,想到适才陆衎之语,沈苏姀心头不知怎地有些不安。
今夜本是以为这两人接风为名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