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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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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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苏姀双眸一狭,两人之间的咫尺之距骤然腾起一片血雨腥风!

    杀念来的极快而迅捷,这年头被压在心中十多年,蠢蠢欲动不知多少次,在这寂静一片的大帐之中,嬴纵这似是而非的话好似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沈苏姀的克制,冷眸半眯,几乎是立刻她的手已朝他腰间的裂天探去——

    剑鸣声清冽而起,嬴纵见沈苏姀拔剑而去眸光顿冷,沈苏姀到底先他一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在她手中朝自己刺来,他不疾不徐放开攥着她的手,面上却没有分毫的慌乱,裂天认生,却在她手中使得行云流水,剑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嬴纵陡然急退,广袖一挥,旁里兵器架上的长枪短刃立刻朝他飞了过来,凌空抓住一把短刀,嬴纵面对着沈苏姀凌厉的攻势急退的步伐一顿,刹那间便缠斗了上去!

    劲风乍起,罡气冲天,金属碰撞声伴随着各种异响十分诡异的响了起来,守在中军大帐之外的将士们距离那大帐足足有二十步之远,当那迫人的煞气透过那大帐的木墙朝他们激射而来时,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们要提起内力才能站得稳脚跟,凭空而生的凌冽劲风让这个大营的军帐都危危飘摇,距离中军大帐稍近些的马厩之中骏马嘶鸣尥蹄摆尾,好似无形之中有什么可怕的猛兽怪物降临一般,整个大营的将士渐渐地都能感受到那金戈相击产生的巨大波澜,无论在大营的哪个角落,几乎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之事,所有人都望向中军大帐的方向,即便什么都看不见,却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时刻关注到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这绝不是平日里战士们练武之时的过招而已,那巨大的杀意,磅礴的内力,无一不表明天狼军大营之中正有两个高手交战,嬴纵的到来无人不知,这其中一人必定是他不错,可另一人是谁呢?能和他们的主子匹敌,能逼他们的主子出手!

    当然不会有人忘记那位白衣白裳容颜绝艳的洛阳候,可想到那纤绕的身段和沈苏姀豆蔻的年龄,几乎每个人都在心中微微生出了两分怀疑!

    “将军,咱们……咱们就这么看着吗?”

    “将军,咱们王爷和洛阳候怎么回事,这,这也不像是相好的样子啊……”

    “将军咱们不去劝劝吗,不会出什么事吧?”

    朱瑞听着左右几位副将之语眉头紧皱,想上前一步吧,刚迈出一步那巨大的动荡的气流便叫他心中惴惴,眼看着还有这么远才能进大帐,朱瑞十分哀戚的摇了摇头,“这个架可不好劝,一不小心咱们不死也是半残,咱们还是求老天保佑吧!”

    左边一人立刻点头,“没错,保佑洛阳候别被咱们王爷一不小心伤了!”

    朱瑞闻言唇角一搐,“本将军的说的是求老天保佑咱们王爷!”

    左右几人闻言面色一黑,左边那人继续道,“将军你的意思是咱们王爷会输给洛阳候?!”

    这话语之中满是不可置信,朱瑞英武的面容之上浮起两分愁绪,望着那木墙帷帐咔嚓作响几乎随时都能炸开的中军大帐摇了摇头,“你们懂什么,有时候输啊,它也是赢……”

    左右几人听着此话有些不解,只得将疑惑又担忧的目光继续落在了那中军大帐之上。

    此刻的中军大帐之中正是一片刀光剑影,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这一处面积不算小的大帐之中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前一刻还布置的整齐矜贵的中军大帐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翻到在地的主案,被长剑劈开的长凳,被短刀砍到的兵器架,还有那破碎的战报,被剑气扫倒的笔架,被刀风袭击的屏风,这屋子里的家具摆件并不多,眼下更是找不到一件好的,然而相比于最开始一交手时的杀气四溢,此刻二人之间的迫人敌意只增不减!

    这绝对是一场酝酿已久的战斗,她使出的尽是夺命杀招,他用在手上的亦不是花拳绣腿,然而对于他们来说再厉害的杀招到了对方的手上却总能被轻易化解,没有人知道在过去的日日夜夜之中他们琢磨了对方多少次,那些夜不能寐的焦灼,那些辗转反侧的不安,那些比别人更努力百倍的不甘,那些从不低头的不服,几千个日日夜夜的积累,终于在此刻爆发!

    杀意四起,却不再是为了杀而杀!

    沈苏姀心中陡然乍起的煞气在刀与剑的碰撞之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这般酣畅淋漓的交手甚至比以往任何一场战斗都能让她心血沸腾,嬴纵手上的短刀只是寻常,可那大开大合的刀法仍然使得臻至化境,刀光如织网将她包围,险象环生危机四伏,可他越强她越不甘示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一把裂天能在她手中这般得心应手,无锋重剑自有能吞天裂地的逼人剑气,纵使她现如今的身子只有十四岁,可嬴纵在她这里仍然得不到好果子!

    心中自有狠绝畅快,可随之而来的却有另一种莫名的情绪缓缓从她心底浮出,想到他认出她的身份叫她不安叫她惶惑,想到他当年是苏阀步天骑覆灭的帮凶,她分明恨不能杀了他,可当偶尔的机会来临之时她却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利落果决,她不知这情绪叫什么,可随着嬴纵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沈苏姀只觉得自己手中的剑招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沈苏姀心头热血沸腾,嬴纵与她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只因在他心中有了比她更多的日月,凌厉的剑风,与裂天契合的狠招,她依旧如他记忆之中贪狠而傲然,大秦帝国贵胄英杰的女子他所见甚多,却从未有人如她这般叫他不敢掉以轻心,正是这日日夜夜的不敢“轻心”,让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重到他无法承受,甘愿为她倾心!

    可这一切,她如今都不知……

    白袂飘飞,墨袍当风,沈苏姀胸口略微起伏,可那一招一式仍是没有半点懒怠,嬴纵看着沈苏姀周身剑气回荡墨发飘舞的模样微微的怔了怔神,眸光微狭,嬴纵心底一叹,终究在这一场谁也不愿退让的看似没有尽头的厮杀之中缓缓的放慢了速度——

    刀光剑影一片,嬴纵折弯回身朝沈苏姀横砍而去,沈苏姀凌空跃起,手执裂天眼角半冷斜刺相挡,“叮”的一声脆响,只见嬴纵手中短刀应声而断,而沈苏姀手中的裂天仍然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朝嬴纵肩头狠狠刺去,嬴纵手中短刀脱手,缓缓狭眸,眼睁睁看着他最为心爱的裂天带着嗜血的暗芒朝他自己刺来,嬴纵本已准备好了接受那刺骨之疼,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沈苏姀却在看到嬴纵毫无反抗之时陡然收手……

    剑气凌人,势若千钧!

    沈苏姀收剑退手,却恰因如此使得那剑力反噬,只听得一声闷哼,沈苏姀凌空跃起的身影诡异的一震,随即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堪堪旋落,在沈苏姀收回剑势之时嬴纵便反应了过来,他以为她手中之剑会毫不留情的刺过来,却没想到她竟然……

    宽肩长臂的墨色身影御风而动,长臂一揽便将面色惨白的沈苏姀收回了怀中,又是一跃便将她放在了那唯一完好的敞椅之上,如瀑的墨发铺陈与狐裘之上,一片暗夜般的漆黑之中唯有她因运极了内力而略带娇红的脸,沈苏姀双眸紧闭的握紧了拳头,手中裂天早已无力滑落在地,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不停涌起的腥甜,沈苏姀一边回想适才发生的变故一边睁开了眸子,随即便对上嬴纵泛着点点微光的墨蓝色眼瞳!

    将手落在她腕上,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她脉络之中,嬴纵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苏姀略带薄汗的脸一时勾了勾唇,“沈苏姀,你看你对本王竟然下不了手……”

    嬴纵说话时语声略带暗哑,不知是因为适才一番打斗耗费了太多体力还是如何,沈苏姀看他一眼复又将眸子闭了上,她不知他适才到底用的什么心思,可她却知道适才在最后一招之时她自己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都不想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竟然就那么下意识的收了剑,那一剑她用了足足九成的功力!

    沈苏姀深吸口气,“天狼军十万将士,杀了他们的主子,我如何走得出去?”

    嬴纵默然的看着她眉头微蹙的面庞,墨蓝色的眼底微光一盛,那勾起的唇角亦是久久未曾落下,他看着她运气疗伤,手下的内力亦是不计自己内伤的送给她,短暂的静默,有血雨腥风精疲力竭之后的平静,谁也没有去提那场打斗到底蕴藏着多少杀机与迟疑,就像他迟迟不愿点透她的身份,而她,亦没有提那血祭一样。

    紧闭着眸子的沈苏姀却在心中天人交战,别人说起来并算不得什么,可当她自己如此清晰明白的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这样的震撼是别人说什么也给与不了的,她知道他的目光尚落在她身上,她亦知他的内力正往她体内涌入,他熟知她的内功门道,那内力严丝密缝的与她本来的功力融合,不出片刻心头被那剑气震出来的疼就平复了许多!

    沈苏姀深吸口气睁眸,一手撑榻便要起身,手尚未使上劲儿嬴纵已经一把将她的肩头按了住,沈苏姀动弹不得,眸光半狭的看着嬴纵,“王爷还要如何?那刺杀一事王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我之间各凭本事罢了,王爷还想怎样?”

    嬴纵看着沈苏姀深邃的眸子,唇角微抿,语气深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苏阀之事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这一次的遇刺之案,你碰都不要碰!”

    沈苏姀眸光半狭,唇角冷勾,“做梦!”

    她学他,语气神态与他刚才一模一样,那样的表情凌厉又果决,只看到嬴纵又将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沈苏姀抬眼看着他,“不管王爷到底怎么想的,这件事本候管定了,倘若王爷不愿让本候如此还硬要插手干涉,那本候必有大礼送给王爷,王爷,莫要做蠢事!”

    她依旧学他刚才的话,语气轻悠,却不容置疑又意味深长,自有震人心魂的危险在其中,沈苏姀说完此话便是一阵轻咳,稍稍平复之后便抬头看向此刻的嬴纵,他坐在这宽大敞椅的边侧,眸光深邃的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沈苏姀呼出口气,“王爷不必再想,本候要做的事情从不轻易改变,今日至此结束,时辰不早,该走了!”

    说着沈苏姀又要再起,却不想嬴纵又一把将她定了住,沈苏姀一挑眉,嬴纵仍是郑重的看着她,“本王说过,为大殿下平反和为苏阀平反是两件全然不同的事,本王已经答应纠察大殿下的旧案,而你要为苏阀平反,你确定不会收手吗?”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缓缓转过头去,“休想……”

    轻轻悠悠的二字落在这满地狼藉的大帐之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矜贵疏阔的大帐被刀剑祸害,连那墙壁帐顶都大大小小裂口无数,此刻从那裂口之中正投下一道又一道狭长的光,嬴纵的脸隐在阴影之中一时辨不出情绪,唯有那双眸子幽幽的闪着动人的光,他默然片刻,“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沈苏姀一怔,眉头挑起转过了头来,“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嬴纵定定看着她,“告诉本王便是。”

    沈苏姀唇角微扬,“我说的话王爷都相信吗?”

    她面上并无异色,一双眸子也是带着两分星亮,嬴纵看着她,“信。”

    简单利落的一个字是他的风格,沈苏姀听到这话稍稍一愣,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眸子,嬴纵不知她要做什么,随即便听到她悠悠到处一句残忍的话,她说,“王爷相信我,可我却不敢相信王爷,就好像我不明白王爷为何要问我的打算一样。”

    沈苏姀闭着眸子,嬴纵一时全然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他眼底明灭不定的光簇闪,良久才问,“不明白本王为何要问你的打算?”

    沈苏姀仍是闭着眸子点了点头,“王爷的心性岂是沈苏姀这般的常人能懂。”

    嬴纵定定看住他,“还不明白本王为何要替你遮掩?”

    沈苏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愿睁眼,“王爷所图沈苏姀怎么知道。”

    “是不是还不明白本王明知道窦阀之事与你有关却不作声?”

    “或者你还不明白本王为何不让你嫁给忠亲王。”

    “当然,你最不明白的是你分明算计了本王本王却没有对你怎么样!”

    沈苏姀听着嬴纵这语声淡淡的话唇角微勾,“看来王爷都很清楚……”

    话音落下,沈苏姀忽然觉得眼前有一抹阴影正在靠近,她陡然睁眸,目之所及只看到嬴纵的鬼眸正停在她面上一寸之地,他灼热的呼吸落在她鼻端,沈苏姀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立刻惊骇的睁大了眸子,尚未反应过来嬴纵便压了下来!

    “那本王就让你明白……”

    恍若呢喃一般的话落定,沈苏姀唇上瞬时便贴上了一片带着冰凉冷意的柔软,沈苏姀陡然便睁大了眸子,待那柔软在她唇瓣上研磨,被嬴纵此举惊呆的沈苏姀骤然回过神来,几乎是立刻,抬肘,折腕,勾拳,所有她能想到的近身搏斗招式倾巢出动,然而嬴纵好似早已料到,不过一招便将她制了住!

    那温软的触感让嬴纵忍不住一声低叹,见她如此不乖,他不轻不重的在她唇角咬了一口,这边厢沈苏姀只觉唇上一疼,欲行不轨的腿尚未抬起嬴纵已经欺身而上将她牢牢压在了身下,身上重重一沉,沈苏姀陡然醒悟!他不是开玩笑!他是来真的!

    “嬴……嬴纵!”

    “……嘶……唔……”

    唇齿相合温柔允哝,陌生的酥麻直冲天灵,好似水滴落在火炭之上,沈苏姀两世为人积累下来的所有关于嬴纵的意识都在此刻轰然一声变成了消失的水汽,脸上骤然漫上灼烫,耳边轰然作响,感觉到牙齿被他顶了开,沈苏姀顿觉一把滔天大火烧的她的肌骨泛痒!

    疯了疯了!他疯了!

    沈苏姀强自做着无用的挣扎,心头泛起的不知是羞是惊还是怒的情绪让她整个人如同一张弓般的紧绷了住,她的世界被打乱,所有的认知被推翻,适才的那一场厮杀没有将她打败,却被他用这样的方式压在了身下,她刚才根本不必留情!她早该一剑杀了他!

    妖孽!脸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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