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升职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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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升职手册-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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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这时蓟春亲领着宫女将色色样样的点心都端了上来——甘露饼、糖盒子扬州糕、澄沙卷酥白玉露霜与茄蜜白樱桃等等。皇后亲赐,蕴靖母子也不敢推辞,二人齐齐谢了恩之后,蕴靖眼皮也未眨一下的便取了玉露霜给明充仪递了过去,自己取了个蜂蜜印子吃。

    皇后眼见蕴靖吃的香甜,心中倒也快慰——容景轩膝下皇子不过几个,饶是这样蕴靖还吃了这样多的苦头,自己这位中宫却有失德之处。再一看,蕴靖想来确是一个孝顺孩子,看起来明充仪平素就是爱吃那玉露霜的。如此一来,皇后心中对蕴靖更是多了几分喜爱。

    送走蕴靖母子之后,皇后只与三皇子蕴彦絮絮说着话,不多时皇后便赶着蕴彦去做功课,自己捧着本《种福堂方》随意翻看着——怀献太子去后,皇后对饮食医疗上头额外用心,自己也精心修习了些医术。

    好巧不巧正翻到了制玉露霜这一页,不过是白术、陈皮、莲肉等炒上一炒罢了,并不贵重。皇后含着笑翻了一页书,续又看到下头的文字,只觉背脊一凉——玉露霜,主治脾泄。

    皇后急又将太医院院判召了过来,心中翻来覆去想着——明充仪机心应不至于重至此吧?明知自己病重,却仍吃着催命的人参、黄芪?

    太医院院判不解皇后突召他来之意,只恭谨的回答了问题:“微臣徒弟也同去服侍了明充仪,据他说,每次都要亲眼见了明充仪服了药才走。依据明充仪的症候来看,恐怕充仪确实也是一次不落的用药的。”

    皇后只将那本《种福堂方》掷到他眼前,旋即召来蓟春:“去打听打听,明充仪是不是平日就爱吃那玉露霜。”蓟春不多时便回来了:“明充仪从来是膳房给什么就吃什么,玉露霜虽是贱东西,却因为不是份例上的东西,明充仪从未点过。奴婢倒是另打听到……庆妃近日来倒是常做这个。”

    皇后一时想起方才蕴靖将玉露霜递给明充仪那母慈子孝的一幕,不由暗觉脊背发寒。她一时想着庆妃近日的“千灵百巧”,一时在想明充仪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症候。

    皇后只深深吁了一口气——只一时疏漏,竟让庆妃将这件事推到她头上了。皇后转而问院判道:“明充仪的病,究竟还有几分希望?”院判沉吟良久:“微臣仍是之前那样的说法,若是撑过了这个冬天,再精心调养,便有了三分希望,尚能缓个几年。只是这个这个冬天对明充仪来说,实在太难熬了。现在将人参、黄芪等药撤去无异于釜底抽薪,真正是进退维谷啊!”

    皇后静默许久:“那就精心调养,以后仍是你那徒弟去照顾明充仪,只是每次脉案你都得看了,然后由你开方子,什么药都不拘着用。”皇后又道:“你再去查查,派去的那个混账太医,究竟是谁的人!”

    皇后此语狠厉,话音中杀机毕现。院判看着皇后凝重的神色,只深深俯□道:“微臣遵旨。”

    然而明月究竟是身染沉疴,又被那太医滥用虎狼之药一激,过了个神采奕奕、精力旺盛到不寻常的秋天之后,甫一入冬便倒下了。且一倒下就缠绵病榻,再不曾起来。

    养心殿中容景轩看着手中的脉案,又想起今日所见双眼肿的像个核桃似的蕴靖,一时手上也有些发颤,过了半晌他方对莫怀德道:“传朕的旨意,今年冬天还是将昆明池下头的地龙烧起来吧!”

    莫怀德心里也是一怔:昆明池下头的地龙恐怕有近二十年不曾燃过了,想来明充仪当真是不行了。

    容景轩又往漪兰院走了一趟,明月脸上不健康的红晕已然褪去,此时正面色萎黄的蜷缩在床榻之中。容景轩想起太医那句“不过是一个月内的功夫”心中便发紧。

    他口中仍笑道:“你今日气色倒好了很多。”明月只强笑道:“皇上又哄嫔妾。”容景轩宽慰道:“谁哄你呢?你自取镜子来,真真的!”旋即坐在床边道:“朕已命内府局的今年将昆明池下头的地龙燃着了,过几日你便能见到仙境似的昆明池了!”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隆宠,然而明月听到此节便知道,自己必是不中用了,一时热泪不禁滚滚而落。容景轩待要安慰,明月忽想起此前庆妃的叮嘱,一时牢牢攥住容景轩的手道:“皇上、皇上待嫔妾这样好!”

    此语一出,容景轩心中更是愧疚,若非自己经年对她们母子疏忽漠视,明月怎会还未到三十便身染沉疴呢?明月这病分明是被人作践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要领便当了

第102章 和妃() 
‘p‘*深深了喘了口气:“皇上待嫔妾这样好,嫔妾死而无憾。可嫔妾只、只放心不下靖儿!”明月说这话时已是强弩之末;说完这话两侧颧骨上便又泛起了红晕;过了半晌到底脱力的倒在枕上。

    然而明月仍在断断续续的说着:“靖儿若论虚岁;也有八岁了;按理也能住在撷芳殿了。只是嫔妾到底不放心靖儿住在撷芳殿。”明月这分明是在交待身后事了;英朝皇子按例到了一定的年岁便住到撷芳殿去,四皇子蕴章已经搬去了。二皇子蕴彦形同半个太子;此时倒独居在文华殿当中。六皇子蕴竑尚年幼,还同林黛黛住在一起。

    平日蕴章就没少欺负蕴靖,待蕴靖生母去了;日子只会更艰难而已。届时只怕容景轩越压制,他就越要欺负蕴靖。明月此时仍竭力攀住容景轩道:“陛下;再为靖儿择一位养母吧!庆妃、德妃一定都比嫔妾这无能的母妃强;陛下!”

    容景轩只竭力安抚着明月:“此事尚得从长计议,只是朕必给你一个答复,你且安心养病!”

    且不论这算是明月的遗愿,即便明月不提,容景轩也怕自己的皇子被人作践死。宫中适合抚养蕴靖的不过三五人,庆德二妃、穆芬媛与贞芬仪,或许还有一个和昭仪。

    德妃心地倒是纯善,只是太后那老妇一日不死,容景轩便不放心将儿子交由德妃抚养。林黛黛膝下已有一子一女,将孩子交由她,她未必能尽心。穆芬媛位分不高,为人也少主见,蕴靖到了那里只怕也要受欺负的。那边只余下了庆妃和贞芬仪,奈何庆妃母家太高,蕴靖经她抚养有了出身,对蕴靖和蕴彦来说都未必是好事。

    那么,便只剩下贞芬仪了。容景轩沉吟半晌方拍拍明月的肩膀道:“你且安心养病,朕今日便允了你了。但只一样,还是养病最要紧,凭朕再给蕴靖指哪一位母妃,也不必由你亲自抚养他来的好!”

    明月得了承诺,心下登时卸了大半的力,浑身的力气似一下子被抽走似的,只陷在枕里慢慢说道:“皇上答应了就好……”说完不知是昏还是睡,竟再无声息了。

    容景轩伸指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这才松一口气。他小心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旋即转身去了昭阳殿。

    皇后身孕已有六个月了,胎象倒是十分稳固。容景轩揣摩了半日,方才说:“朕想着,明充仪去后,由贞芬仪来抚养蕴靖。”

    这几个月来皇后与容景轩倒是琴瑟和谐,这事对皇后、贞芬仪来说都是好事,可皇后怔了片刻之后方说:“事情偏凑到一块儿去了,方才太医院的来禀,芬仪有孕了。”

    这分明是上上喜事,可帝后二人一时面面相觑,全都定住了。

    过了半晌容景轩才给了较正常的反应:“好事,这是好事。”皇后也点头笑道:“是,太医说有两个月了,胎气很是稳健。”容景轩想了半晌之后说道:“那该给芬仪晋一晋位分了,也给明月晋一晋吧,权当冲喜。”

    皇后自然不会同一个垂危的病人和自己的妹子计较这些,当即点头道:“皇上即便不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说着竟一个个的数了起来:“妹妹和明充仪都该晋的,明充仪还应想个好封号才是。和昭仪怀孕、生子时原都该晋的,偏事不凑巧,如今倒也可以晋一晋了。”

    孕中易倦,皇后略喘了口气旋即说道:“静芬容么……前日子太医院的来禀,说她子嗣上到底无望了,臣妾想着也可以晋一晋她,当年到底受过大委屈的。还有穆芬媛,侍奉皇上多年,为人又老实。清才人功臣之后,之前又立了大功。还有……”

    容景轩边听边点头,听到这里不由打断道:“皇后想的很周全了,不若这样,皇后先草拟一道旨意,到时给朕看一回便好了。”

    皇后听了自然点头,容景轩静了半晌方叹道:“皇后当真贤德,色|色样样都为旁人想到了,朕只不知道该如何赏你了。”

    那便让我的儿子做皇帝吧!这样一句话险要脱口而出,然而皇后只黯然叹息道:“臣妾也想着是在补过呢。明充仪病成这样,到底是臣妾这个做皇后的疏忽了。”皇后这话一出,容景轩反而不能再怪罪她,反而安慰道:“这宫里上下人口这样多,哪里是皇后一个人就能关照好的呢。”

    皇后摇摇头道:“终究是我思虑不周,现在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说到此处,她抚了抚隆起的小腹:“芬仪有孕,倒又添了一桩事呢。臣妾想着平日里她也常看臣妾料理宫务,今次生产时原打算让她料理宫务,偏不巧她肚子里也有一个呢。到底谁料理宫务倒要再费一番筹谋了。”

    说着一个个的掰起了指头:“德妃、庆妃、恪妃、和昭仪,都是臣妾想着着可以料理后宫事物的,不知皇上属意谁呢?”容景轩沉吟半晌,旋即按下皇后的手:“便让和昭仪协理吧!”

    过了几日,妃嫔晋封的旨意便晓谕后宫了:册和昭仪为从二品和妃,静芬容为从三品静昭容,贞芬仪为正四品贞贵姬,穆芬媛为正四品穆贵姬,明充仪为正四品良贵姬,清才人为正五品僖嫔,陆充仪为从五品良仪。

    珍妃林似雪被追封为珍贵妃,余下的还有将一些小官女子升作采女,或是采女升美人一类琐事。

    这次几可以算得上人人都得了好处,尤其以林黛黛最为点眼,一气晋为和妃。只是想着她怀孕、生子等都没有晋封,今次一举晋了一阶,倒也说得过去。林黛黛私心里倒是隐约觉着自己是沾了女儿的光。

    明月这次晋了两阶还得了封号,可她真正的心愿到底没有达成。她也曾又去寻过容景轩几次,只容景轩心中亦是举棋不定,而且眼见着明月的病仿佛又有起色,便也先将将拖着了。

    如此算来宫里这次没晋封的人屈指可数,不过德妃、庆妃、恪妃寥寥几个。德妃受太后拖累,恪妃为前阵子蕴章不懂事还被斥责。这样看来,德妃、恪妃没有晋位尚情有可原,庆妃也没有晋封,就很耐人寻味了。

    只是这样的思索很快就被掩在后宫阖宫晋封的喜悦中去了。

    昭阳殿内,蓟春边为皇后簪上九口凤钿边问道:“旁人晋位分便也罢了,和妃晋不晋都是无妨的,主子何苦非给她晋位分?”

    皇后面上噙着一抹笑:“有罪当罚,有功也是当赏的。别忘了,庆妃可是最先从她那儿做妖的,倒是她按捺住了。”

    蓟春撇撇嘴:“为人侍妾,这不是最应当的么,再者她如今有儿有女,又晋至妃位,眼见着还要执掌宫务,倒成了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了。”皇后轻轻一弹指甲:“她愈炙手可热,本宫愈要捧她,你且看到时候到底是谁去弹压她吧!”

    晋妃位和嫔位都是大事,不同以往晋个芬仪、良媛什么的,容景轩发个旨、皇后盖个印、内府局换个铺宫就完事儿了。林黛黛封妃,这尤其隆重,还得换戴上凤钿,穿上龙袍褂,用朝珠、项圈、手巾什么的。

    戴上足足用了五十颗大珍珠,几百颗二、三等珍珠的点翠嵌珠宝五凤钿之后,还有各类金镶珍珠耳环,金累丝嵌珠石指甲套要戴。这样通体打扮完之后,就是最稀罕珠宝、审美最俗的阿丑也看着目瞪口呆:“娘,你现在看着好像殿里那盆宝石灵芝盆景啊。”

    那盆景就如林黛黛现在这样:色彩纷呈、质感各异。竑儿正是乱学话的年纪,这时也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句:“盆景。”林黛黛忙挥手道:“边儿去!”

    随后她就步行至昭阳殿,随同皇后先去长信宫太后前递如意,行朝见礼。宫里近日子早不闻太后音信了,这次也只是对着长信宫前的空椅子行礼,倒是怪吓人的。其后又随皇后,到乾清宫前给容景轩递如意,行礼。接着,又是林黛黛带着静昭容、贞贵姬等人去昭阳殿,向皇后递如意,行礼。最后林黛黛回了兰林殿,受了静昭容、贞贵姬等人递如意,行礼。

    贞贵姬和良贵姬一个孕,一个病,只走走过场、露个面便也算了。只林黛黛是一个步骤也不能少,且每一步都要极周全的,这样一趟下来,林黛黛只觉得自己快累得没人样了。只是僖嫔等更惨,还要一层层下去给静昭容、贞贵姬等行礼呢。才卸下头上戴的五凤钿,林黛黛也不管外头正乐声大作,只管睡下,倒睡了黑甜一觉。

    好容易一觉醒来,天色虽然暗了,外头却没掌灯,林黛黛只隐约看见一个高大身影站在床尾,倒被唬了一跳。

    “是朕。”‘p‘*pbtxt520xs ……》

第103章 白头如新() 
容景轩其实久不曾踏足兰林殿了;即便是来了,也不过是坐坐就走。平日里想两个孩子了,也是命抱到养心殿居多。

    林黛黛万不曾想到他会有悄无声息的站在床尾的举动;正欲下床行礼;却被他温和劝住了:“无妨;你躺着吧,朕不过看看你。”语气倒是一如往常的温和,说完二人俱再未出声,只默然相对。

    容景轩今年收了几个小宫女儿做美人、采女,那几个小姑娘在景祺阁里头挤成一团。素日里常为一尺布半卷纱的吵个没完,宫里有小半的热闹是从那儿传来的。林黛黛想起有次乞巧节时正巧路过那里,那些小美人、小采女们只在葡萄架子下头喃喃祈祷。

    形容尚天真,神色却极珍重。求什么呢?想来应是祈求容景轩的宠眷长长久久的停留在自己身上吧。

    容景轩又站了一会儿,旋即就要出去:“既累了,那便再休息吧。”林黛黛在黑暗中不由哑然笑了:“鸳盟空订,鸾期难续。”容景轩怔了一下:“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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