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升职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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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升职手册-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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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容景轩看了他半晌,觉得这事到底有违宫规,但自己这儿子自哲妃薨了之后就少见欢颜,一时也不忍太苛责他,便只说道:“那自去抄经静心吧。”

    这惩罚已是极轻的了,但惠王知道自己这帽子必是摘不脱的了,一时心中只苦笑着又磕了个头说道:“儿臣遵旨!”

    容景轩又看了他们片刻,才对谢贞温和说道:“快回你姑母那里吧,以后还是要谨慎些。”谢贞听了只“恩”了一声,待容景轩的仪仗走远了,才站起来,边揉着衣角边对惠王说:“表哥。”

    惠王看着谢贞绯红的小脸一时只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过了好半晌才问道:“表妹今天怎么来这儿了?”谢贞一时惊道:“不是表哥……”然而她看见惠王难看的脸色,登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凭她怎么愚昧,此时也知道若是将事情和盘托出必会招惹惠王厌恶,故而只慢慢顺着方才的话说道:“不是表哥让贞儿来这等么?”

    惠王听了疑道:“那你方才怎么说知道我必会来?”谢贞想了想说道:“贞儿久等不见表哥,还以为表哥必不会来了。”惠王看她神色,见她迟疑就知道她并未说真话,但一时连问也不愿去问,只说道:“来吧,我送你回增成殿。”增成殿正是宜贵嫔寝宫,谢贞只摇摇头说道:“今日是皇后娘娘请我们来的,我方才是溜出来的,现在该回昭阳宫了。”

    皇后!听到这二字惠王瞳孔只剧烈收缩一下,但因与心中所猜测的相距不远,也未惊讶很久,只忍耐了片刻复又说道:“那便送你回昭阳宫吧。”说着便带着谢贞去了昭阳宫,只是还离着有很远的距离时,他便对谢贞挥了挥手道:“表妹自己进去吧。”说着便回身走了。

    谢贞隐约看得出惠王并不愉快,但想到容景轩那句“往后的日子还长”一时又觉无比高兴,故而踏进昭阳宫的步子就格外轻快。昭阳宫里仿佛没有人注意到她消失了那么久,只皇后微笑着问了一句:“贞儿更衣去了么?”谢贞忙点了点头,皇后便将此事揭过了。

    过了几日,惠王去往增成殿看宜贵嫔时,便见宜贵嫔直如火烧眉毛般的对他说:“你是怎么回事?这样大的人了,半点不用脑子么?我为了让你娶得杨亦珍不知费了多少心力,你倒好,来一出宫中私会!谢贞那傻丫头有哪点子好的?即便你再想娶她,等你荣登大宝之后再娶很迟么!现在倒好,你父皇已经准备送雁去谢府了!”

    惠王娶正妃,合该遵从三书六礼,在英朝,三书六礼中的第一个礼法就是纳采,男方要送一对大雁去女方家中。当然,皇家送去的自然不只是雁,还有无数奇珍异宝。

    惠王只端着一盏浮梁茶慢慢喝着,半晌才回道:“儿子是被皇后算计了。”宜贵嫔听了直往后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果然是她。”过了一会才问道:“你待要如何?当真开罪镇冀节度使,娶谢贞那傻丫头不成?”

    说起嫁娶来,惠王脑子兀的想起另一个人来:妖娆的舞姿,妩媚的姿容与蛇蝎般的心肠……然而他只轻轻摇了摇头,将那人从脑海中赶了出去。好一会才说道:“若真娶了谢贞,儿臣此生与皇位就再无望了。”这道理宜贵嫔何尝不明白,一时只颓丧坐在座椅上。

    宜贵嫔平日里从不肯让人,纵然心中其实很苦,但仍打扮的极是容光焕发,将许多年轻妃子都压了下去。此时在自己最亲近的儿子身边无需遮掩,眼看着竟老态毕现,看起来比自己实际年龄还要大上许多。惠王望着自己仿佛一时苍老了许多的母亲,慢慢开口问道:“儿子自是有办法的,只是略狠了些,母亲舍得么?”

    素日里无关乎重大利益时,宜贵嫔还是很疼爱谢贞这个侄女的,然而她此时听了这话,只打了个寒噤,复又说道:“形势比人强,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说什么狠不狠呢?没有旁的比我儿的前程还重要了。”

    惠王听了,只走到宜贵嫔身前跪下,伏在她膝头说道:“母亲暂且忍这一回,终有一日,儿子要把原本就属于咱们的东西给夺回来!”宜贵嫔听了也未做声,只一下下地抚着惠王,惠王过了半晌,只觉得有一滴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耳廓、面颊,直将自己的心都打湿。

    过了几日是近日子里难得的晴好天,一时间宫里不少宫人只忙着将冬衣冬被拿出来晒,而昶贵姬所住的晏昵殿中,昶贵姬几位贴身宫人只牢牢把守着晏昵殿偏殿。遇了太监来送份例一类,也只说昶贵姬在歇午晌,不宜进去打扰。

    殿内惠王正坐在床边穿着靴子,忽一双雪白丰腴的手臂从帐内伸出来,只搂住惠王的腰:“狠心的冤家,才来就走,当我是你什么!”惠王只朝外头望了望,略敷衍道:“时候不早了,万一父皇来找你呢。”

    昶贵姬听了赤|裸着身子朝窗外望了望笑道:“这时辰你父皇必在兰林殿陪和昭仪呢,怕什么?不是有替身在御花园里头呆着么?”惠王辩道:“那只是身替,声音并不像,一开口仍得露馅,快松手吧,我该快些回去了。”

    昶贵姬听了只讥讽的“呦”了两声:“要纳正妃的人了,到底不同些呀!”惠王未再辩驳,只轻轻掰开她的手臂,回身朝昶贵姬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听话,嗯?”

    说着便起身走了,惠王因不习惯昶贵姬的身边人伺候他穿戴,所以这次是自己穿的衣服,大约因着不常自己穿戴,所以穿的不好,这时正有一角帕子从腰间露出来。

    昶贵姬以为正是自己送给惠王的,正要提醒他,忽见惠王走了几步后,那帕子一时竟直接落到地下来了。一声“哎!”还没出口,惠王便从窗台上跃出去,走入繁花掩映之处了。

    昶贵姬只得撑着酸疼的身子下床去拾那帕子,只是才将那帕子拿到手里,昶贵姬面上甜蜜的笑便不见了——那不是她绣亲的帕子。她将那帕子展开来看,正是一个美人风筝落到一棵椴树上的图案,那美人风筝上还牵着风筝线,那风筝线延伸到帕子右下角去了,正连着一个“贞”字。

    贞,谢贞。

    昶贵姬的贴身宫女过了许久都未听见她传唤,便顺着墙根溜进去看她怎样,一进去便听见丝帛撕裂之声不绝于耳。抬头一看只吓了一跳,昶贵姬正面目狰狞、手口并用的撕着一块帕子,那帕子已被撕得四分五裂了,正散落一地。那宫女唬了一跳,只吓得直跪在地上说:“主子仔细身子啊!”

    昶贵姬只尖叫了一声:“让她死!”声音中正有着无穷的怨毒,即便是昶贵姬的贴身人,此时也被这怨毒吓的抖了一下。

    另一厢兰林殿中林黛黛近日子倒是过的不错,从内府局忽然不忙,将昭仪的吉服制出来,且给她行了极隆重的册封仪来看,皇后对她做的这事还挺满意。容景轩赐的那块冰种翡翠,才被她拿到手,便送去宫中工匠手里,命制成三块大小不同的玉佩。

    制好之后送来时,林黛黛当夜里便亲手系在容景轩颈上了。容景轩见那玉佩一时还未察觉,过了半晌才说:“这是朕赏你那块?”他见林黛黛十分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过了半晌都未说话,林黛黛觉得奇怪,只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窝问道:“陛下怎么了?”

    容景轩才答道:“眼见着无价之宝被你弄成有价之宝,心里佩服的很罢了。”林黛黛觉出这不是好话,也不理他,只又从自己的贴身处取出与容景轩的那块相似的玉牌说道:“恩,黛黛向来善于创造价值。”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今天陪同学逛街,那妹子在纠结两条裤子……所以回来很晚,更新耽误了!!!对不起!!!

第67章 贞珍() 
容景轩只将那下巴抵在林黛黛头顶;过了半晌问道:“你觉得谢贞怎么样?”林黛黛疑道:“陛下那日不是问过了吗?”容景轩说道:“再问一次;惠王妃大概就是她了。”林黛黛想了想说道:“这样很好啊,与惠王是青梅竹马,成婚以后夫妻间一定很和睦。”

    容景轩想到谢贞含情脉脉的望着惠王的样子,一时也点点头说道:“看着是不错;若是成婚后也是这样便好了。”林黛黛只佯作不知什么“看着不错”,只胡乱又将话题带开。

    过了几日,皇后又一次宣召了那些贵女,听庆妃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司天监已经选好了吉日;就打算派遣使者行纳采、问名之礼了。这次还宣那些贵女;不过觉得没有选杨亦珍,有些驳了她父亲的面子,所以打算重重赏一次;再另给她择一个上佳的儿郎罢了。

    这回宫里几乎无人不知谢贞即将成为惠王王妃了,对谢贞的态度自然大是不同,一个个都十分殷勤。众人巴结着,且即将要嫁给心爱的人,谢贞的样子看起来自然也大是不同。一支粉晶玉簪花赤金簪子别在发间,赤金流苏上零星点缀着几颗粉珠,正合她面上掩不住的带着希冀的笑,望着正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而站在她身边的杨亦珍面色就断没有这么好看了,只铁青着脸站在一旁。皇后、宜贵嫔赏下东西时也只冷冷一顾又放到一边去。林黛黛在一旁见了只暗自咋舌:宜贵嫔先时那样捧着她,最后指了谢贞做惠王妃固然让她丢脸,可看她今日的样子,气性委实太大,也不想想,她的指婚还把在皇后等人手里,到时把她嫁给个病秧子或是好龙阳的,看她去哪里哭去。

    这次皇后将正四品以上的妃嫔都宣来了,故而连昶贵姬都到了。林黛黛只猫在一边悄悄觑着昶贵姬的脸色,却只见她微笑着打量谢贞,过了一会儿微笑叹道:“我从前在清河时就常常听得姑娘才名,今日才有缘一见!”

    昶贵姬出自清河崔姓世家,而清河正在杨亦珍父亲所辖的和朔三镇之内。因为同为河朔地区的贵女,她与杨亦珍从前便曾见过的。旁人巴结谢贞便也罢了,连昶贵姬也上赶着巴结!杨亦珍登时气得将自己的帕子拧做一团,嘴里一句:“狗杀才!”险些要冲破牙关。幸而她到底知道些规矩,只强忍着起身对皇后说道:“娘娘,臣女想去外头透透气。”

    皇后自从惠王妃定了谢贞之后,就对杨亦珍亲切非常,这时只笑着说:“艾夏又将香薰重了,本宫也觉得有些闷,快去外头透透气吧,仔细不要受了凉!”

    一直在与谢贞说话的昶贵姬这时转过头来说道:“那就千万不要去凉榭了,那里风大,吹着冷。”杨亦珍只哼了一声:“正要大风把我吹吹醒才好!”说着行了个礼便走了,边走边对带路的太监说:“就去凉榭!”

    昶贵姬只得苦笑一声,复又继续夸谢贞的诗做得好。谢贞素知自己才名远扬,却不知道连远在河朔的昶贵姬都知道自己诗做得好,一时只羞得两颊绯红。皇后见了只与宜贵嫔闲谈,时不时说羡慕宜贵嫔能亲上加亲的福气,看着宜贵嫔强作欢颜的脸色心里愈发高兴。

    过了一会昶贵姬忽然压低了声音对谢贞说道:“姑娘还是出去看看吧。”出去看什么,不消说都知道。谢贞迟疑道:“娘娘怎么忽然这么说,她的脾气,怕人的很。”昶贵姬说道:“我也是为姑娘着想,京城里贵人圈子也就这么大,以后想避也避不开的,届时小怨积成大仇,反而不好呢。”

    谢贞听了觉得有理,便对皇后、宜贵嫔等行礼说自己也要出去。皇后只想了一会,便也准了,只嘱咐了艾夏等牢牢跟着。

    她二人一走,皇后再挤兑宜贵嫔便觉无趣了,只与余下的几名贵女闲谈。而坐在旁边的宜贵嫔只觉自己心跳的厉害,反复想到那日儿子说的那句“略狠了些”,想到再不出手,恐怕谢贞都要嫁进惠王府了。又怕惠王行事后未把自己摘干净,一时只心慌意乱。

    过了半晌仍未见她二人回来,宜贵嫔只心绪不宁地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皇后也觉纳罕,也怕她们真出事,便笑言道:“到底贵嫔疼侄女儿,那咱们也去看看吧。”现在外头天气转寒,且凉榭建在湖边风大,一行人又添了些衣裳才出去。

    凉榭正建在昆明池畔,乃是在一处景色最佳的地方建的一座木制香舫。夏日里还好,既可观荷又有凉风习习,到了秋冬季节去那里就纯粹是受罪了,一时众人心里都有些埋怨适才昶贵姬多嘴。

    浩浩荡荡一行人才走到凉榭附近,便听见里头并不宁静,正闹哄哄的,隐约能听见艾夏的厉喝。皇后脸色一变,只加快了步子,速速冲进了凉榭中,发现香舫内并不见杨亦珍与谢贞的身影。

    过了一会才见几个侍卫合力将杨亦珍从水里拉到香舫上来,而谢贞还未见踪影。艾夏见她们进来也不行礼,只急忙又命那几个侍卫下去:“快把谢小姐救上来!”

    那几个水性好的侍卫又急急再跳进昆明池,只一会,又将谢贞给托了上来。谢贞被托上来时正背朝上、面朝下,一时也看不出死活。皇后只胆战心惊的望着谢贞,幸而见她因呛水而动弹了一下,这时才松一口气——纵然她此时衣裳因被水浸着而曲线毕现,但只要还活着,这事就能被揭过去,她也担不了大罪责。

    那几名侍卫想来有个熟识水性的,此时正不断在谢贞背上拍着,只一会,便见她将水都呕尽了,这才将她翻过身来,让她面朝上。

    贞芬仪胆子小,此时竟惊呼了一声,然后连连倒退几步——谢贞脸上仿佛用什么利器横七竖八的划了十余道,一道道伤口都极深,此时面上的皮肉都狰狞的翻了出来,血水在不断往下淌。

    纵然这里没有人通医术,却也都知道,谢贞这张脸,必是毁了。

    宜贵嫔只低低“啊”了一声便昏了过去,林黛黛第一次见皇后那样失态,幸有蓟春扶着才站稳,过了会才面色惨白的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等太医来时,香舫内竟无一人开口说话,只听得见昆明池的浪轻轻拍打岸的声响。正这时,同样一身湿透的杨亦珍慢慢转醒,只略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香舫内诸人因着她这一声j□j都望向她,忽见一个物件从她松开的手中跌落——正是谢贞今日所佩的那枝赤金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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