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升职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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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升职手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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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黛心中一时又骄傲又酸涩,喉咙竟不自觉发出一声呜咽。站在她旁边的武将看了,笑着用鞭柄点了点她的头盔:“小矮子,你也忒多愁善感了罢!还是个男人!”

    林黛黛心中不忿的想:我本来就是女人。

    容景轩先是检阅了一回围猎官兵,又说了些:“如今天下太平、家给人足”、“男儿自当弓不虚发、箭不妄中”之类的套话,便率先向前方发了一箭,宣布围猎开始。他的箭一离弦,远处便有长号和觱篥声传来,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奔去。那些王公贵族、各路官兵,也各个箭上弦,剑出鞘。一时间战马驰骋、战声喧天。

    林黛黛从未想过竟是这样激烈的场面,她骑的母马早骇的不行,只是一时也只能随大流朝前方奔去。她与她的马此时不过是被人流裹夹着朝前,因怕被人弓箭误伤,她只一个劲往人烟稀少处走。

    及至了一片疏林,她才算松一口气,她并不懂射猎,弓箭于她不过是摆设罢了。方才那马虽然跑的不快,却也将她的小腹颠的隐隐生疼,此时她只想看能不能抓到一只什么温顺动物,就赶快回去。

    正这样想着,她身下的马忽然紧张的打起了响鼻。林黛黛伸手抚了抚它脖上的鬓毛,却完全没有安抚到它,反而它紧张到将前蹄都扬了起来。林黛黛死命拉住缰绳才没有掉下去:“喂!大小是匹马,胆子大些好么!”她正这样说着,忽然听见“唧唧”的声音从身后那片林子传来,这叫声莫不是画眉?林黛黛忙欣喜地转身去看——

    一只受伤的花豹,正从那片疏林中匍匐着出来。

39坠马() 
那花豹受了伤,头上正流着血,见了林黛黛也不急,只慢条斯理的踱过来,仿佛成竹在胸。林黛黛慌忙催促着那马快跑,谁知那马许是被吓傻了,被用力勒了几下缰绳一时才慌不择路的跑起来。

    那豹子见了也如闪电一般从后头追了上来,林黛黛原是来打猎的,如今却被豹子给猎了。远处正有人见了这滑稽的一幕,忙大喊道:“矮子,快拉弓啊!”林黛黛慌忙从左边悬着的箭筒中摸出箭来,只是她是新学的射箭,臂力也极小。连发几箭,那弓箭还未到豹子身前就先落下了。

    旁人见她这样没用正想拉弓引箭去帮她,偏豹子与马离得太近,又怕豹子没射着反中了马,到时反而更糟。豹子跑起来何其神勇呢,不多时便追上了马,只一跃便要扑上去咬林黛黛。

    远处庆妃虽在行猎,却一直有些心绪不宁——林黛黛从未打过猎,今次上场马还是自己给的,出了点差错自己必也好不了。故而就连做自己往日最爱的事情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偏在这时听见远处格外吵闹,她一回头张望,心都要吓得跳出来——

    一只豹子跃起来要去咬林黛黛,偏马跑得快,一时未咬到,只咬住了马的后腿。那马痛得嘶鸣了一声,会左右狂奔乱跑起来。

    庆妃见了忙调转马头,朝林黛黛那跑去,胭脂极有灵性,见了这样的情况都不用她扬鞭便朝那极速跑了起来。

    林黛黛骑技不佳,在马上这样一颠簸登时连缰绳都握不住,只几下就被颠落下来,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可怕的是那豹子并未再去追那马,只凑到林黛黛跟前。远处看着的人不由大声喊道:“快掏刀子啊!”

    林黛黛这才想起自己腰间还有一把匕首,忙将那匕首掏出来。可才把刀掏出来,林黛黛就想哭——那匕首长不过一尺二寸,且看得出刀刃一点不利。那刀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拿来自尽,这样还死的痛快些。

    那豹子此刻真正成竹在胸,此时竟激动的嗅着林黛黛。奇的是并不是闻林黛黛的头或颈,而是对着那铠甲嗅个不停。林黛黛见那豹子的脖颈就在眼前,也不顾这匕首利不利,只死力往它脖上一刺——林黛黛觉得自己该换个名字,改叫废柴,这样非但没有挟制住豹子,反而激怒了那豹子。

    豹子不再嗅那铠甲,发出一声凶恶的怒吼,便要往林黛黛脑袋上招呼。林黛黛绝望闭上眼睛,她简直能闻到豹子口中的腥气——忽地她身上一痛,但却不是被咬着了的痛,而是仿佛挨了极狠厉的一鞭。林黛黛睁眼一看,发现正是庆妃居高临下的骑在马上,对着她和豹子来了一鞭。那一鞭豹子还受的多些,她不过是挨了些边角料。

    庆妃的那一鞭子与傲慢的神态想来更是激怒了豹子,那豹子再也不顾林黛黛,只怒吼一声便要扑上去。胭脂何等神骏,早与庆妃心意相通的撒腿便跑了。那豹子当然穷追不舍,庆妃只一意管跑,也不拉弓引箭。众人中纳罕时,忽见庆妃竟跑到了一个近两尺宽的壕堑边上。

    在一旁看得人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他们见这个骑红马的有勇有谋,骑术高明,极是敬服。可此时前头是深沟,后面有恶豹,岂不是必死无疑?

    谁知庆妃只是一紧缰绳,又对着胭脂奋力抽了一鞭——竟堪堪跃过了那壕堑!豹子本以为这人必死于自己口下,不想她还有这样一招。只极怒的在壕堑的另一头叫了一声,便也准备跃过那壕沟。

    正这时,庆妃早搭好了弓——对准猎豹的眼睛便发出一箭,正中左眼!豹子痛的一阵乱跳,那些一直在看的人一时发出雷霆一般的喝彩,那豹子只挣扎几下便死了。

    容景轩这才听到这边的动静回过身来,问身边人:“怎么那边这样热闹?”他身边的人努力看了说道:“仿佛是庆妃娘娘神勇,射死了一只豹子!”

    容景轩皱眉疑道:“往年狩猎不是都将豹子、熊这类赶出去的吗?怎么今次进来了,南苑的人做事不尽心。”那人忙应道:“是、是,微臣待会便去罚他们。”容景轩点了点头:“该罚。不过,能让庆妃快活快活也是好的。”说着又转身自去行猎了。

    林黛黛此刻仍半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庆妃。庆妃方才不顾自身性命救了她,这时仍是那个拉弓引箭的姿势,只是看得出正在剧烈喘息。此时庆妃腰背挺直的立在那神骏之上,左手通直,右手拉弓,通身气势惊人。她仍满是杀意的盯着那只已死去的豹子,正午的太阳正直照在她身上,为她的铠甲镀上一层金光,此时她冷冽却俊美,宛如女战神。

    方才的喝彩声已停了,一时大家都慑于她的风采,竟无一人干出声。又过了一会,庆妃的喘息渐渐平复了,这次未在跨那条壕堑回来,而是绕了一段路,行至林黛黛身边。此时早有人将林黛黛拉扯起来,庆妃行到此处时面色铁青:“帮您再弄一匹马,您再骑一会儿?”

    旁人听了发现竟是个女子,一时都极惊讶女子竟有这样的本事与胆识。林黛黛不敢做声,只低头羞愧的摇了摇头。庆妃喝了一声:“上来!”说着便一手将林黛黛拉到身前坐着。慢慢有人回过味儿来,敢情这也是个女的。

    方才陪侍在庆妃身边的人带着那豹子的尸体过来,巴结着说:“奴才将这豹子的皮硝了再给您送来?”庆妃只不耐的一挥手:“随意罢。”说完便拍了一下胭脂,慢慢走出围场。

    林黛黛被庆妃双手环着护在前头,又想到庆妃方才的英姿,几次想向她开口道谢,却又觉得这样的大恩岂是几句话就能道的完的?兼又有些害怕庆妃生气,就一直不敢开口。

    没想到庆妃竟先开了口:“这事不对,我来南苑行猎也有五六年了,一年四次总是有的,还未见过豹子呢,偏你一来就遇上了。”林黛黛这时也慢慢醒过神来:“是,我也觉得古怪,现在想来那送铠甲来的小太监面生的很,从未在御前见过。”

    庆妃嗯了一声:“你自己留神吧。”说着胭脂已行到了林黛黛的住处,便打算放她下去,却又见她身子轻轻发抖,仿佛有些古怪,面色和缓些问道:“你怎么了?”林黛黛方才被吓着并不觉得怎么,现在渐渐觉得小腹生出一种疼,让人觉得浑身又无力又冷。她咬咬牙说道:“我肚子疼,许是刚才被颠着了。”

    庆妃探过身去看她,发现她额头上竟有一些些冷汗,嘴唇也是青白的。当机立断道:“先去将太医传来,待会回了围场我就告诉皇上。”林黛黛忙摇头道:“不可告诉皇上,一年一次的秋狝,皇上若因为我的缘故半路走了,我以后必没有好日子过。请娘娘在今日狩猎完之后再告诉皇上吧。”说着喉咙中逸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庆妃想了想说道:“那也好。”林黛黛又说道:“还请娘娘待会狩猎以后尽量将皇上请来我这里呢,娘娘今日救命之恩,黛黛没齿难忘!”庆妃只挥了挥手:“你的马是我给的,今日你若有个好歹,我必也要跟着吃瓜落。先回去休息,晚上我便将皇上请来!”

    说着见她面色不好,便自己先下了马,又将她搀了下来。林黛黛越来越觉得痛,因觉着事情古怪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小钱子赶忙迎上来。林黛黛痛的只能低低的说道:“娘娘出来这样久了,请快些回去吧。晚上之事,就拜托娘娘了。”

    庆妃一颔首说道:“放心,快命你的下人将太医请来。”小钱子见她面色不好,忙扶着她蹒跚着走回里间,又令竹华照料好她,自己奔命似的去寻太医了。

    不多时太医便来了,因来南苑是来行猎的,所以带的太医都是擅长治跌打等外伤的,并不是平日为她诊平安脉的那个。因林黛黛情况紧急,便未想着太多男女大防,只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隔着帕子就为她诊脉,才一会功夫,那太医就问道:“和主子这个月可来了葵水么?”

    林黛黛近来一直为要来南苑而高兴,早不记得这档子事了,这时一想才想到自己这个月确实没有来月经,一时惊道:“并没有,太医的意思是?”那太医忙说道:“和主子勿要激动!微臣擅长的乃是跌打损伤一类的症候,真正的妇科圣手乃是耿常耿太医。但微臣也可诊的一二,和主子六脉多平和而滑利,按之不绝,正是有孕的脉象,诊来有孕约莫是一个月有余未满两个月的样子。”

    林黛黛方才在床上躺着歇息了一会儿,这时渐觉得身子舒坦了些,但小腹仍在隐隐作痛,不由急道:“我方才跌了极重的一跤,觉得腹痛难耐才将太医请来,请太医再看看方才那一跤有无大碍!”一想到自己日夜期盼的孩子可能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有损害,林黛黛一时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林黛黛自承宠以来就可以算得上是太医院的常客,身子并不很好,此时确实也有些胎气震荡的症候,那太医又诊细细望闻问切一回,又让竹华抚了抚林黛黛小腹,便斟酌着说到:“和主子妊娠小腹冷痛,喜温喜按,形寒肢冷且舌淡,苔白。这些想来都是前日子生病,导致素体阳虚的缘故。但和主子到底年轻,身强体健,余下几个月好好调养着,必是无恙的!”

    林黛黛又问道:“那我方才受的那一撞对孩子也没有影响?”太医听到这说法与之前不同,暗自惊心,但这正是皇家阴私,他也不敢多问,只说道:“和主子此时腹痛,半是阳虚,半是刚刚那一冲撞的缘故。因未见红,所以想来并无大碍,只是请和主子千万仔细些,再不要震荡胎气了!”

40有孕() 
林黛黛自是忙不迭的点头,那太医又说:“和主子今次跌仆闪挫;还有些劳力过度;原该配一副加味圣愈汤用来给娘娘益气养血,固肾安胎的。南苑这里准备好的往往是现成的治跌打的药膏;药方里的砂仁等一时恐怕没有。还得……”

    太医说到此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林黛黛忙识趣接道:“等我禀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由他们定夺吧。现在还请太医先为我开方子吧,怎么便利怎么来。”那太医忙应是。林黛黛又对那太医说道:“这事,我想亲口告诉皇上。”他忙说道:“这个自然,那微臣就为主子配药去了。”

    不多时药便被配了送来;可林黛黛此时草木皆兵;想这件事在容景轩那里挂了号才敢服药;故而也未用药,只随意用了些晚膳,躺在床上静养。

    那厢容景轩到了太阳落山,天光不明时方才尽兴。按照往年惯例,容景轩宴请了王公贵族与今次行猎格外出众的一些才俊。容景轩正坐在上首,皇后坐在左侧,庆妃坐在右侧。容景轩向下一扫,疑道:“黛黛的身子还未好么,怎么仍未见她?”

    庆妃听了心头一跳,皇后也不解笑道:“是呢,刚刚她下面的人来说身子不适,暂不能来呢,皇上放心,已经遣了太医去了。”容景轩略有几分焦虑的说:“这样严重么?”只是下头坐着的都是王公贵族与青年才俊,一时不好去看,只得暂将林黛黛放下。

    待到用完了膳,又赏下绫罗茶布、金银瓷器,这宴会总算可以散时已是亥半了。今次来随侍的除了皇后外,便是庆妃位分最高,今日庆妃在猎场上又表现神勇,容景轩今日合该在庆妃那里歇下,偏心里又有些惦记林黛黛。

    倒是庆妃主动提起来:“皇上,不若咱们一齐去看看和充媛吧?”容景轩一听正合他意,忙允了,路上又说道:“朕听说庆妃厉害,竟猎了只豹子么?”庆妃一听,忙将今日之事始末都说与容景轩听。容景轩越听面色越沉,听到林黛黛被摔下来身子不适之后,只面色铁青的挥了挥手示意庆妃不必再说,自己加快脚步到了林黛黛处。

    容景轩到时林黛黛仍躺在床上静养着,他忙按住要起身的林黛黛命她不必行礼,仔细端详了一会皱眉说道:“面色仍有些差,太医怎么说?”

    林黛黛一听,正有两片绯云浮上原有些苍白的脸颊:“太医说孩子是无恙的,只静养便可了。”容景轩一听这话登时便呆住了,愣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太医说有孩子了?”林黛黛只笑着点了点头,容景轩立时乐得大笑,庆妃立在一旁呆住了,倒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

    容景轩直乐了好久,又凑到林黛黛脸上亲了两口,忽又问道:“孩子当真没事么?快去将太医请来再诊一次!”太医来了仍是下午那套说辞,听到南苑药材不足时容景轩登时便怒了:“糊涂!何不传了朕命去取来!莫怀德,快遣了人先会宫里将药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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