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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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记-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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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声女子的尖叫刺破耳膜。

    “殿下!”

    尧野实在不愿相信,他不是死在敌对了这么多年的尧野手上,也没有死在恨他入骨的妖妖手中,那穿透他心的是与他惺惺相惜、互相扶持的大哥轮椅扶手中的子母针,那针还是他找人为他安装用来防身的。他不想再看见那张淡泊的脸,皎如朗月、洁如雪莲,可是他的心却黑得彻底,比自己的心还要黑得彻底。他只想再看看那曾经带给他温暖的阳光,带给他舒心的笑容的女子,他要记住她的容颜,走过黄泉路,踏过奈何桥,等着下一世遇见,他要做那棵会开花的树,只为她五百年后的一回眸,一千年后的一笑靥。

    巫妖睁眼,却只望见那一双惊愕的眼,遥遥与她相望,那眼中有留恋、有不甘,有万千情绪,却终归于尘。

    两个高大的男人轰然倒地,一个白衣似雪,一个红衣妖娆。

    “太子!”国师抢出一步,却未及接住那倒地的身躯。

    殿内刀剑声起,一刻钟不到,紫衣女子带来的侍女尽数被杀,尧野被那紫衣女子刺中一剑,行动不利的尧域肩膀也被砍伤,那王铃最后退到尧苍身边,决绝自尽。混乱中,不知是谁杀了南冥国师,而令尧苍和公孙佑命绝当场的是一根细长的针,刺透尧苍心脉,刺入与他紧贴着的公孙佑后心。

    撞晕过去的皇后被囚于冷宫,三日后,三尺白绫结束了她的荣华。

    太子府千余人全数斩杀,太子妃华荣因着特殊的身份被秘密送至一处皇家别苑,名为清修,实为监禁。

    尧战与太子交好,受累囚于皇陵,终生为历代天子守灵,不得出。

    宫变后五日,付离率领腾威军驻防南部边镇,后南冥出兵为太子讨还公道,两国交战,各有伤亡。

    尧域斩杀叛逆太子有功,自此入朝,以其出众的才情、淡泊的名利之心,赢得文武百官的交口称赞。

    宫变后,巫妖将自己关在将军府中闭门不出,将自己能够回想得出的《西游记》中的故事默写成册。

    头七当日,巫妖在摘星楼弹了一夜的琴,又将那册子焚烧,为尧苍,为公孙佑。

    ------题外话------

    第二卷至此完结,将苍写没了,心情有点不好,他就是阴谋下的牺牲品,相信在他的心中已经分出仇恨与爱哪一个更重哪一个更清,但愿来生他能有个快乐的童年,遇到他想念的人。

第一章 空了() 
御书房内,巫妖挺直背脊,漆黑的眼毫不退缩的直视龙案后的九五之尊。

    “巫小姐,你想清楚了?抗旨可是灭族的大罪。”龙案后端坐的尧敬天死死锁住下面那个孤傲的女子,他从来就把握不住这个女子,他有识人之明,这样一个心思通透、武功卓绝的人,若不能为他所用,不能为皇家所用,就只能除去,以免祸乱社稷。

    “皇上,民女是一介草民,登不得皇家大雅之堂,还请皇上体恤,收回成命,妖愿将藏宝图献给朝廷,以解我秦钥战时之需。”

    “你这是在跟朕谈条件吗?”

    “民女绝无此意,只想将功折罪,皇上您心怀天下,定不会与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女子认真。您爱民如子,妖也是您的子民,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幸福、不快乐吧?大皇子皎若朗月、洁如雪莲,那样一个站在云端高阳之人,妖只敢仰望,怎敢亵渎?妖一乡野之人,实在配不上大皇子。”

    巫妖的话句句铿锵,为了自己的自由,她不惜将那一对父子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她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伏离不行,他的大仇还未得报,她不能牵累于他啊!

    更何况,这至尊之家哪里有真正的情?都是利益之争罢了。尧苍虽然可恶,却不该死在那大皇子手上,他对他的大皇兄真的是推崇备至。一个对自己亲兄弟都能毫不手软的人,真的会是无欲无求吗?他杀了尧苍,无视血浓于水的手足亲情;他杀了公孙佑,无视战争带来的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她现在看见他,不会觉得通体清凉,只会不寒而栗。

    “父皇,入夏以来我国各地水患严重,南冥又发动了战争,国库即便充裕,也禁不得战乱和水患,待秋能将藏宝图献上,正可解国库一时之虚。她虽不愿嫁入皇室,可她的心还是为国而忧。父皇,就准了她的请求吧!”

    尧羽望望始终默不作声的野,恨不得将自己的嘴长到三哥身上。他真的对这件亲事漠不关心吗?他对她的情意都成了过眼云烟了吗?他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大声说出他的真情实感吗?

    “父皇,君子不欲夺人之爱,还望父皇成全。”尧域那清透的声音朗朗响起,却不是拯救世人于水火,而是将巫妖与尧野推上了风口浪尖。

    夺人之爱?尧敬天的目光从下面站着的三个儿子面上一一扫过,神色变幻不定。前一段时间风闻逸之与她交往甚密,她更是不畏危险陪他一同去梧城治水,若是真让逸之得了她,那还有谁能牵制住他呢?这几日思来想去,逸之在那件巫蛊案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羡之若真有心反,又岂会事发之后直接去了雪莲宫,而不是攻击自己?

    “漠之,你说的夺人之爱又是谁的爱?”

    “回父皇,儿虽极少与人走动,却也对于巫小姐与逸之生死相许有所耳闻,儿不愿兄弟相伤,况儿残了一腿,如何能耽误巫小姐如花人生?”

    巫妖张了张嘴,好一个生死相许、兄弟相伤!她在他的口中已经是一个祸害了,哪里还有如花人生?当真是杀人都不动刀!可是她要怎么给自己辩白?说与逸之没有生死相许?说逸之与羡之没有兄弟相伤?

    “父皇,儿臣的确喜欢优优,也的确想过与她携手一生,只是,儿臣知道有一个人比儿臣更适合她,更能给她带去幸福,也比儿臣付出得更多。从梧城死里逃生,儿臣如同新生,重新审视自己,才发觉一直以来都是儿自做多情,优优其实倾心于离,离也为了她可以连生命都抛却,儿自认做不到离那样,也无法令优优倾心于我。儿已经想开了,诚如大皇兄所说,君子不欲夺人之爱。还请父皇成全了一对真心相爱的有情人,莫让那悲欢离合真的成为千古难全的遗憾。”

    尧羽平静的望着优优,如同望着一段已经淡然的过往,不悲,不喜。

    巫妖的目光却透过重重宫墙,回到了那日雪莲宫外那淡然疏离的一幕,原来他已经幡然醒悟,原来他已经痛下决心,是她着形了,是她一直不愿去承认,她以为他会是她一辈子的逸之哥哥,其实,那都已经成为过去,成为回忆,成为过眼云烟。

    此刻,他如此急于撇清与自己的干系,就成全了他又如何!

    “皇上,民女的确钟情于师兄,民女心中已有所属,于大皇子实在不公,大皇子天人之姿,民女卑微如尘,还请皇上另为大皇子指一位不辱皇室尊严的好女子。”

    巫妖字字诛心,尧野痛入骨血,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他的优优了。

    优优,飞出这沉重的宫墙吧!天大地大,自由自在的过你快乐的日子吧!从此,再没有人束缚你的手脚,再没有人要你委曲求全。

    “三哥!”尧羽的心一疼,忽然之间,他仿佛明白了三哥的苦,也明白了三哥的舍。只是,三哥那颗滴血的心有谁来怜?杀戮已经铺开,谁又能得善终?谁又能护她周全?放手,许是对她最厚重的爱。唯愿,将来某一个午夜梦回,还会有人想起那夜漫天的烟花绚烂,那夜温暖的笑声如春。

    巫妖静静的走在出宫的路上,退掉了赐婚,她的心却一丝未觉轻松,夏日炎热的太阳炙烤着她的身,煎熬着她的心。

    从此以后萧郎是路人!

    她不痛,她只是空,空得厉害,那填满了她年少时光的少年怎么就不见了?她想要抓住那个影子,却发觉手中留下的只是尘埃,那无处不在的微小的尘埃,终是擦身而去了。

    空荡荡的,她急于想要将那空荡填满。

    她以为她会痛不欲生,将那伴随她十年的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过往生生扯离,鲜血淋漓,却不痛。

    仰头,那耀眼的阳光打在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却能感受到那火热,让她知道,她活着。

    轻飘飘的走到逸红颜的大门前,巫妖苍白的脸和她身上的雪衫一般无二。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啊!酒能填补她那空荡荡的身子,填满了,她又是生龙活虎的小妖精。

    巫妖粗着嗓子吼了一声,“拿好酒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蹬蹬蹬的上了楼,直奔听雨轩。

    一个时辰之后,听雨轩里那刺耳的歌声吵得逸红颜的客人纷纷皱眉,这清净之地竟然被个醉鬼给污了!有辱斯文!

    清高的客人们只得无奈的相携而去,惹得起么?那里面是鼎鼎大名的七皇子。

    “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滋阴壮阳嘴不臭,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刹口,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

    见了皇帝不磕头?大逆不道!听见的人逼之惟恐不及,眨眼间,逸红颜的客人就走了个精光。

    丰夜揪着眉心看着妖妖一碗接一碗的往下灌酒,心疼得无以复加,可是他不能阻止,她的心比他的还要疼吧?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知道她一定是受伤了,可是那个能为她疗伤的人却不是他,他只能放任她买醉,醉了,也许就不痛了。

    尧羽拍着巫妖的肩膀,豪气冲天的与她手中的大碗一撞,“来,再干一个!”

    两个人仰着脖子,“咕咚咕咚”,那酒喝得跟白开水似的。

    “奶奶的,这酒掺了多少水呀!这店家忒黑心!尧佳人,咱今儿不给钱,绝对不给钱!”

    巫妖倒了倒酒坛子,“啪”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就喊:“小二,上酒!”

    丰夜拎了个装满水的酒坛子,“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怜惜地摸摸妖妖的头,温声说道:“最后一坛了,不能再喝了。你们喝了这么多酒,还要不给钱,是想让逸红颜赔钱么?”

    巫妖一把搂住丰夜的腰,脸蛋贴着那宝蓝色的衣料,舒服的蹭了蹭,凉丝丝的,好。

    “还是夜哥哥好,夜哥哥从来都不会抛弃妖妖。夜哥哥,妖妖唱得好不好?”巫妖甜糯糯的声音幽幽的响着,让丰夜和尧羽心中一紧,倾诉出来总好过憋在心里。

    “夜哥哥,给我找块石头,我,我砸死那小子。”

    “好好,夜哥哥替你砸,不是喝酒吗?来,夜哥哥陪你喝。”丰夜轻轻拍打着妖妖的背,狠狠的瞪了一眼尧羽,肯定跟他有关,若是他惹得妖妖如此难过,他定要他好看。拉肚子那是便宜他了,下次叫团子给他加三倍剂量。

    尧羽根本不理会丰夜的敌意,也跟着拍着桌子,大声附和。

    “对,砸死那小子。”

    他恨自己不是三哥,他若是三哥,他什么都不要,带着她远走天涯,从此无忧无虑。有她,胜过天下。

    第二日,巫妖头重脚轻的起身,看看四周,自己不是在逸红颜喝酒吗?怎么回到将军府的?挠挠后脑勺,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这酒真不是好东西!

    吃过早饭,巫妖收拾好行装,她决定去找伏离。如今已经没有圣旨压着了,她自由了,她并不是想要逃避,而是重生了,过往的一切,譬如昨日死。

    丰夜仔细看着妖妖默下的图,眉头紧皱,这个东西要尽快送回玄山,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那宝藏,还要做得天衣无缝才行,否则,妖妖第一个就会被怀疑。

    一匹黑色骏马飞驰出城。

第二章 伏离,我来了() 
朝堂之上,要求立三皇子为太子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却都被皇上不动声色的压下了。

    尧羽不出所料的又连拉了三天肚子,第四天终于止住了腹泻,尧羽迫不及待的奔进了将军府,结果赵管家苦着张老脸,拿了一张字条给他看。

    一见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字,尧羽就知道这一定是待秋那小子写的,别人摹仿不来那出其不意的神韵。

    “都走了三天了?你没派人跟着?有没有她的消息?给离传信了吗?”

    尧羽急得直想骂奶奶,她要真的是去了离那里也还好,就怕这小子独自跑到没人的地方伤心去!不行,得去找那个丰夜,看她对他的依赖跟信任,说不定他会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儿。尧羽本来还一直不服气,不就是多在逸红颜吃了几次饭嘛,怎么这一来二去的他们俩就成了知己了呢?自己比那丰夜认识她要早八百年呢!她却从来都没像对那丰夜一般的依赖过。现在想想那天她搂着人家的腰耍酒疯,他还恨得牙痒痒呢!要是当时离在场,肯定削断那家伙的腿,不,腰斩。

    尧羽急匆匆的赶到逸红颜,却被告知丰夜请假了,这下七皇子的牙真的咬得咯吱咯吱响了,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肯定是他唆使待秋跟他一起去散心了,还说是去找离!骗鬼呢?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必担心她独自在外伤心难过了。

    垂头丧气的往外走,逸红颜的东西他是什么都不敢碰了,别人吃了都没事,就他回回都有反应,真邪性!

    低垂着头往外走的尧羽脚边忽然滚过来一个瓷瓶儿,那瓷瓶儿他见过,是待秋在金满堂翻出来顺手牵羊来的东西,后来他还在玉书那看见过,应该是离拿给玉书请他检查药性的。可它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儿?

    尧羽抬头四处张望,没有一个可疑的人,这东西究竟哪来的?怎么那么巧就落在他的脚下?

    尧羽皱皱眉,弯腰将那瓷瓶儿捡在手中,寻了一个靠边儿的座位坐下,好奇的将那瓷瓶的瓶塞儿拔下来,一个细小的纸卷塞在那瓶子里。尧羽又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谁注意他,他将那纸卷拿出来,展开。

    一见那纸卷上的字,尧羽愣住了。

    待秋这小子故弄玄虚。刚才在将军府刚看了她留下的字条,说是去找离了,这儿又蹦出来一张,他是不相信有人能写得跟她一样草。只是这上面说的可不是小事,得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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