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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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记-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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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变,终于脑袋一耷拉,认命地穿戴整齐,将那两车准备给美人惊喜的烟花无私奉献了出来。但是,当知道目的地后,无精打采的七少爷立即眉开眼笑了,自己蹦到马车上亲自操鞭,当起了车夫。

    月色正好,街道上铺了一层烟花碎屑,花花绿绿的点缀着雪色大地。

    野和羽兴致勃勃的赶着两车烟花到了二皇子府的围墙外,指挥着侍卫七手八脚的摆放烟花。

    二皇子府的侍卫正迷迷糊糊打瞌睡,猛地被府外乱糟糟的声音惊醒。出来一看,全都傻眼了,这是什么节目?连忙连滚带爬的回去通报。

    尧苍与华荣从宫中回来已经各自去歇息,如今这二人正处于冷战之中。接到报信,尧苍披上衣服急急出府,人刚走到二门处,便听“啪啪”的声音在空中炸响。

    猛抬头,头顶处一颗巨大的红心正渐渐支离破碎。

    又一颗红心开在头顶,与刚散开的那一颗遥遥相望,随着星火坠落,那颗完整的心也碎成点点,最后消失在天际。

    尧苍顿住脚步。她是在说自己伤了心吗?伤心人岂止她一个!他有错吗?下药的不是他,解药的不是他,他却凭空失去了她,又失去了华荣的信任和尚未成形的孩子。他注定只能孤独吗?他的人生就不能色彩斑斓吗?凭什么他在得了她后还要来耀武扬威!他与她心心相印是吗?也不过是璀璨的烟火,什么也留不下。

    尧苍沉着脸,快步走向府门。

    一墙之隔,墙外欢声笑语,她清亮的声音在那一声声炸响的烟花声里分外悦耳。

    一墙之隔,墙内形单影只,他寂寥的身影在那一朵朵盛开的烟火花中格外凄清。

    忽然墙外一声巨响,尧苍脚步一个踉跄。那声巨响过后,皇子府的围墙塌了一截。

    烟尘飞扬中,尧苍跃过墙头飘落在墙外。

    炸声响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她有没有被炸伤。站在她对面心里忽然生了怨恨,她远远的躲在那个男人身后,两只手指堵着耳洞还未放下,笑靥如花的望着那坍塌的围墙,旁边羽还在指手画脚的指挥下人。

    “再多摆些,刚才的动静不够大,都没吓到她。”

    尧苍的呼吸渐粗,身体微微颤抖,手指捏得咯咯响。他被她的恶作剧吓到心惊胆战,不顾一切的扑过来只想确定她没事,结果他彻彻底底沦为笑柄。

    好!当真好!他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毁了正好!

    沉下脸,手一扬,身后一批暗卫涌出,扑向那群有胆子唱戏又有胆子看戏的人。

    “拿刺客。”

    野目光一凛,好一句拿刺客,想趁机取他们性命!他倒是又一次动了连她也毁了的心。优优,可看清了他的心了?可还会因为无意伤了一个小生命而内疚?

    运气提声,一声狮吼震人发聩,却在夜色中远远传开,清晰无比。

    “二皇兄,我和羽送你的礼物可还欢喜?”

    声音悠远绵长,一字字敲击在众人心头。

    尧苍面色微变,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的内力?一摆手喝住了暗卫。

    “是逸之和远之吗?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要炸我的府?惊吓到公主你们可担得起?走,与我进宫面见父皇。”

    羽几步晃到近前,夸张的大叫道:“哎呀二皇兄,我们煞费苦心送礼物给你和公主,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算我们自做多情了,可你不能曲解我们的好意呀!又不是老鼠,怎么会被这点小动静惊吓住!我们的这礼物情深义重,是祝福你与公主心心相印、岁岁平安的,你没看懂?我就说不要弄得这么莫测高深,待秋这死小子非说这样才浪漫。还浪漫呢!差点把我们当刺客了,真是对牛弹琴!那二皇兄既然不领情,我们就不费这牛劲了,打扰你们芙蓉**了。告辞。”

    不看尧苍气急的神色,一摆手,“都拉去摘星楼,爷自个儿放着玩儿了。”闪身到了笑得花枝招展的巫妖面前,眼睛一翻,舌头一吐,做了个死翘翘的鬼脸。

    野不看忘形的羽,恭谨地一欠身,朗声说道:“既如此,打扰了,请二皇兄着人将这围墙堵上,也免得宵小之辈借机生事。野就先告退了。”彬彬有礼的说完,转身随在那勾肩搭背的二人身后,步入夜色中。

    “告别今宵,告别今宵,无论新知与故交,明年春来再相邀,青山在,人未老,人未老。”

    远远的有响亮的歌声传来,她是在告诉自己,从此以后,便不再是朋友了吗?还是想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报仇?她还不解恨吗?他等着她来。

    尧苍毅然转身,嘴角却挂着苍凉的笑。

    她终归是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那日她说的恨他不是说假的。只是,该恨的不该是他吗?

    他费尽心力娶回了那个女人,却什么也没得到,还失去了最重要的,他才是那个最该有恨的人。

    而让他处处落空的那个人却是她,她将那两个指证夏志渊的小子带到了将军府,她害华荣失去了孩子,她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失了她,失了阳光与温暖,从此后他的世界重新只剩黑暗。

    讽刺吗?再不会了。

第六十四章 阴谋的味道() 
登上摘星楼,巫妖倚在栏边,凝望着二皇子府。

    曾经她就在这里为他抚琴,祝他找到幸福。如今她却炸了他的围墙,而他也动了杀心。

    都说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其实凡事皆为有因,而后有果。如今一番纠葛,她倒理不清,究竟孰是孰非了。

    “待秋,别一副悲秋伤春的样子,今日可是新旧交替,有什么不愉快那也都是过去一年的事了,别让过去的烦恼影响了新的一年。”

    尧羽拿着一把点燃的烟花,递给巫妖两只,对着前方一指,大叫一声:“往那儿打!”

    巫妖定睛一看,咧嘴乐了,那正是二皇子府的方向。于是手臂一伸,火球“噌噌”的喷向那灯火通明的地方。

    尧野笑着又递了一支过去,她不开心,他就放肆一次,只要能让她开心就好。

    摘星楼上的三人玩得尽兴,二皇子府闹得沸腾。

    华荣冷笑着出言相讥:“不是你的红颜知己吗?怎么反倒带着你的兄弟来拆你的墙?依我看,那是人家认清了你的真面目!还对人家恋恋不舍呢,她可是毫不留情,她要你断子绝孙!”

    华荣美丽的容颜卸了浓妆而显苍白,她心头那强烈的恨意令她面部扭曲。他、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要他们付出代价。若不是那该死的妖精,她怎么会上了他的当?还以为他对自己一片痴心,却原来只是一场争权逐利的把戏!因为她吃了“爱之痕”,他居然出手打了她!害得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而这也是那妖女一手促成的,要不是她告诉了自己事情的真相,她也不会去与他争吵,他也就不会撕破脸皮动手打她。哼!反目成仇?她偏要助他得到皇位!让他们俩互掐去吧!最好都掐死!

    “住口!要不是你做的那下贱之事,她会恨上我吗?你不顾自己的身份,像个泼妇般无理取闹,身怀有孕且不自知,你能怨得了谁!还说自己是来阳第一才女,我呸!真正有本事,就将她给比下去,别尽干些泼妇骂街的事!”

    “我是不如她,我不如她不要脸!未成亲便与男子行了苟且之事,还装什么冰清玉洁!要是真有骨气,她就该一头撞死以保贞洁。”

    “你贞洁!你贞洁却为何守不住空房?为何要对男人用那下三滥的手段?”

    “我用在自己夫君身上,她与三皇子可是苟合!”

    尧苍的眼中喷着骇人的怒火,她是世间最干净的女子,她不慕权势,不贪富贵,她有一颗稚子之心。

    “轰隆”一声,他一拳砸碎了红木桌子,她要不是来阳的公主,她的下场不会比这桌子好。

    尧苍沉着脸扭身出了正厅。

    站在廊下,摘星楼上那闪耀的焰火刺痛了他的眼,刺伤了他的心。

    他刚才还是忍不住要为她辩驳,不是已经敌对了吗?心中怎么还会痛?毁去吧,毁去就不痛了。

    摘星楼上的欢笑直到天色微明方才散去。

    时光荏苒。

    阳春四月,伏离终于在斩杀了几名死忠于夏志渊的副将后彻底收服了夏志渊的十万精兵。在此期间,离只回了一次将军府,那还是得知巫妖受了风寒高烧不退,他连夜赶回,在她床前守了一宿,在玉书的药力下她温度退下,他未等她醒转就又赶回东郊大营。

    巫妖一直想找机会回去看看师傅,却怕行踪被有心人发现,利用烟阁做文章而未能成行。

    丰夜追查的灰衣人也有了眉目,他们隐在一家叫“威扬”的镖局内,有一个宫中女子曾与他们接触,但究竟是托镖还是另有文章就不得而知。

    倒是尧苍再无任何动作,而华荣也不再闹,两人相安无事,在外人眼中,还颇为恩爱。

    只是不知从什么途径传出野与离好男风,皇上闻此大怒,斥野品性不端,命野迎娶郁丞相之孙女郁可儿为正妃,却被野一口回绝。又因金满堂幕后之人迟迟没有查出,指其办事不利,命其闭门思过。

    在众臣的联名上奏和来阳的旁敲侧击下,立苍为太子。

    四月下旬,南方多处暴雨连连,比往年提前一个多月进入汛期。其中以梧城雨量最多。

    巫妖正在院子里练习她的无敌架子鼓,伏离垂着头进了松苑,后面跟着同样低垂着头的尧野和尧羽。要说逸之哥哥和离面色沉重不稀奇,可尧羽垂头丧气就太少见了。

    巫妖扔了鼓捶,跳到伏离身前,摆摆手,露出一个可爱的无敌大笑脸。

    “回来了,什么事情无精打采的?”

    伏离绕过她直接进了书房。

    野淡淡的笑着揉了揉妖的头发,“在擂鼓?看这一头汗,去擦擦。”

    尧羽直接选择了对她无视。

    巫妖扭着头看着那三人,不对劲,绝对是有大事发生。噌噌几步追进了书房,一屁股坐到了羽旁边。

    离与野对望一眼均未做声,巫妖踢了闷头喝水的尧羽一脚。

    “你倒是说话啊!这会儿装什么哑巴!”

    “凭什么又是我!”羽不满的嚷嚷了句,“三哥有麻烦了。梧城暴雨冲垮了几段河堤,淹死了人。眼看涝季来临,清河水势日益上涨,若清堤也出问题,那下游的农田百姓都要遭殃。有人借机挑事,说工部年年请修堤坝,却只几场暴雨就垮塌,分明有人贪污治水的银子。父皇震怒累及三哥。命四皇兄清查工部贪亏之事,停了三哥一切职权,不准再插手工部的事。”

    “那你有没有贪?你手下人有没有贪?具体到执行修葺的部门有没有贪?你可命人监督了?监督的力度可够?”

    巫妖一连串发问,句句都问到了野的心里。

    他没有贪,不代表手下人没有贪,不代表执行的官员没有贪,他有派人督管,却没有亲自抽查,力度自然有限。尽管他对自己的亲信有信心,可他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没有一丝纰漏。那么,他被质疑、被诟病、被停职,不冤。他即使被冤也不过是丢了争斗的筹码,可那上百万的人命却时刻面临着灭顶之灾。

    他必须得做些什么,哪怕力量渺小,也要尽心竭力。

    “离,我想去梧城。”野郑重的说道。

    “我陪你去,我觉得这里面似乎不简单。刚下过几场雨,怎么就会冲垮堤坝?水位应该不至于涨到那么高,水流也应该没有那么急。我怕这里面真的有阴谋。”

    伏离紧锁眉头,他以前去过梧城,清河是很宽,但清堤却牢固得很,而且每年都会加固河堤,不会几年工夫就被水冲垮。

    “好。我回头就进宫请旨。羽,这里就交给你,你盯紧那静禅寺。”

    “放心吧!你们要多加小心。如果真有阴谋,我怕你们路上就不会太平。”

    羽收起不满,他也想去,可京里不能没有人,而他又从未涉足过工部,三哥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果能防患于未然,那是造福一方百姓的事。有离同去,他也放心。

    “你刚收服夏志渊的兵,这个时候离开不怕有事吗?还是我去吧!”妖忽然开口。

    “我已经彻底换了血,带兵的都是我的人,有大武坐镇不会出问题。”

    “那我也去,我不想留在这儿干着急。”

    妖扯住离的袖子,野的眼神黯了黯,她不是跟自己商量,而是去求离,离在她心中已经重过自己了吗?

    “你就不能留在这儿陪着我?我一个人多没趣呀!”羽挠挠头发,抱怨的看着妖。

    “不是去玩儿。”离深深地看了眼他的妖儿,她知道有危险才要跟着去,她是担心野还是担心他?

    “就因为不是去玩儿我才要一起去。”巫妖眼神坚定无比,见那三人都沉默不语,她又补上一句,“要不我自己去。”

    三个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她自己去,这事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更让人不放心,还不如一起去有个照应。

    “你们准备一下,我这就去请旨,我们马上出发。”野果断的站起身,重重的拍了下羽的肩膀,所有的嘱托都在那一记信任的眼神里。

    “放心,三哥。”

    羽收起不甘,他知道自己肩上的重担,他必须时刻注意那些人的动作,一有情况好立即通知他们。

    “羽,有紧急情况需传信他留在军营。”

    离与野一同出去安排事情,羽看着巫妖,忽然爽朗一笑,轻快的说道:“待秋,你一定要看好他俩,可别让他们发展出奸情。好好把他俩给爷带回来,爷有重赏。”

    巫妖一挑眉,“一往情深”的望着自称爷的尧羽,嘴角上翘,声音有如珠玉坠地。

    “爷,奴家有位姐妹,年方二八,待字闺中。爷若肯以身相许,奴家必当尽心为爷办事。”

    羽一阵哆嗦,就萧音那母夜叉,扬言要想娶她必得先胜过巫妖。别说她不是天仙儿,她就是天仙儿,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挑完巫妖还能有命在不。

    眼珠子一转,凑上前来。

    “待秋,你若平安归来,爷就将自己赏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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