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偃师- 第84部分

　　　　眼见着就要被追上，忽然水流出现变化，沈初之前潜入水底是曾遭遇过的那股水流再次出现，水流立刻将追击的偃甲阻挡住。君长心因有之前的经验，知道闯过这一区域后，底下的水流十分平缓，便立刻将偃甲动力升至最大，直潜入底。

　　　　运气很好，他所遭遇的这处水流显然比之前遭遇过的那处规模要小，很快就进入了平静水底，一进入便见诸多星星点点的光亮围绕着偃甲。

　　　　君长心奇怪。

　　　　九尾嫌弃的提示：“是鲛人泪，快跟上。”它之前便是感应到了鲛人泪才为君长心指的方向。

　　　　君长心立刻前进，鲛人泪逐一环绕在偃甲身边，指引的尽头是驮着鲛皇和钱昶的翻羽，它的形体已有些涣散，明显也是灵力耗费过剧，一进入水行偃甲内部，小心放下鲛皇之后，便也如青龙一般化为幼体状。

　　　　钱昶将鲛皇小心安置好，然后传达了翻羽的意思，让君长心和姜若水丢弃水行偃甲，自水底上潜。

　　　　“此处上潜？”君长心和姜若水皆十分奇怪，他们所知道的专业词汇不如沈初多，说不出深海压力巨大，正常人难以承受的专业解释，但他们亦从前人典籍中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姜若水，他长在青州，熟悉海。

　　　　当然钱昶也熟悉。

　　　　钱昶亦是不解，但也无奈：“这是翻羽的意思，它说此举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已无路可走，赌一把吧！”这一把赌博有些难度，像君长心姜若水那样的上潜都难，别说昏迷的沈初和鲛皇了。

　　　　“鲛皇长居深海，它应该没有问题，我们顾好沈初就行。”钱昶道。

　　　　“神兽呢？”姜若水指指脸色异常臭的九尾。

　　　　九尾扫了姜若水一眼，傲娇昂头：“我自可以自己上潜，那两只白痴……你们找个东西装好了。”

　　　　这话倒是给姜若水了灵感，之前离霄曾给沈初一物，可以放置神兽，使神兽不被人发现，他们上潜途中若是带着神兽，恐怕会被鬼谷寐离探知到，他手里还有玄武。

　　　　若全部装入，那就安全得多了。

　　　　想至此，他伸手掏了沈初的储物袋，偃师的储物袋多以偃甲锁和对应灵根来开启，开启拿取时亦要通过灵根，沈初的储物袋设定了单水灵根的要求，却要求五灵根拿取，姜若水正好适合，同时两人关系不错，沈初亦告知过偃甲锁的开启方式。

　　　　姜若水很快就找到了离霄给予的那物，将青龙和翻羽放置进去后，又伸向了九尾。

　　　　九尾顿时炸毛：“干什么？！我不要去！”它才不要和一条臭虫，一匹臭马待一起。

　　　　“没得选。”姜若水拒绝，同时威胁，“我亦是五灵皆主灵根，沈初能做的事，我也能。”

　　　　九尾顿时没了声音，太讨厌了！怎么忽然之间五灵皆主灵根就遍地开花了，认主过程时会有灵力在它全身游走一遍，那就像是把它整个向对方展示一遍，这种感觉很不爽。九尾立刻乖乖钻进那物内，临走时还讨好的给了样东西：“喏，给沈初套上。”

　　　　九尾给的拿东西就是之前青龙也给过的防护，穿上之后可在水底自由呼吸。

　　　　姜若水等人并不知此物的好处，但见是九尾特意给的，也没有拒绝，给沈初套上，待出舱之后，三人方才发现了此物的好。

　　　　三人一出舱，之前汇聚在水行偃甲身边的鲛人泪就分了两路，一路给三人引路，一路竟推动了那个水行偃甲往相反方向而去。三人紧随鲛人泪上潜，也不知道潜了多久，头顶开始出现两点。

　　　　姜若水和钱昶熟悉海，知道这是临近海面了，也不知这会是到了何处，两人愈加紧张起来。探出海面的第一眼，两人却是大惊，竟还在蓬莱仙宗，且是三岛环抱之处，这是仙宗掌门与长老堂所在之地，仙宗的重中之重。

　　　　怎会在这？

　　　　就在两人奇怪间，一个沙哑、喘着粗气的声音响起：“汝等……还不上来！”

　　　　姜若水循声一看，竟是……公输奎！！！

　　　　此时的公输奎不似往日那般健朗，面色如菜，身形颤抖，他是扶着居所外长廊的围栏而站的，见三人还未有动作，便气了声：“快上来，想死啊？”

　　　　钱昶和君长心还在犹豫，姜若水却想起了之前鬼谷寐离的话，鬼谷寐离言公输奎和离霄同流合污，合谋谋事，听起来像是诬陷，眼下一看竟像是真。

　　　　想至此，姜若水不再犹豫，率先动作：“上去。”

　　　　君长心和钱昶亦跟着动，三人配合默契，将沈初和鲛皇带了上来，公输奎拿出一物指着鲛皇：“它不能长时间脱离水，可将它置于此物中。”

　　　　姜若水结果照办，其余两人，一人抱着沈初，一人扶着公输奎回了居所，进入的瞬间，公输奎开了防护，居所上头依旧不断有仙宗弟子的飞行偃甲飞过，但都未注意到公输奎居所这边发生的这一幕。

　　　　进入居所，待就着钱昶的搀扶坐下后，公输奎立刻吐了口血，见三人关切的眼神，公输奎叹了声：“吾一时不察，中了小人之奸计。”

　　　　方才陪鬼谷寐离在主殿相谈时，鬼谷寐离暗下毒手，将一可通过空气传播的毒物不知不觉放置于两人之间，鬼谷寐离事先服用了解药，他没有，不知不觉被控。待离霄一事事发，他欲拖住鬼谷寐离时，方才发现不对劲。不仅未有拦住，反倒被鬼谷寐离寻了借口，言魔尊暗下毒手。公输奎知此事已无缓转余地，便命弟子将其扶回居所休息，又以仙宗危机为由，支开了陪同而来的弟子，独自在廊前等候。

　　　　“快！先将沈初带过来。”公输奎未解释经过，只看向沈初。

　　　　公输奎直呼沈初之名，未再言钱沫泱，愈加坐实了之前的猜测，姜若水忙将沈初抱了过来，沈初的灵力耗费过剧，这么大的一番动静，他无丝毫反应。

　　　　公输奎一探沈初的经脉顿时惊问：“怎么回事？”

　　　　姜若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公输奎当即气道：“胡闹！你有几斤几两的，敢这么来？才刚登临椽望，灵力积累尚未跟上，这么一搞，吾苦心帮汝练了半年的灵力全白费了。”

　　　　公输奎骂的是沈初，言辞之痛心愤怒，可见公输奎是真的真心教导沈初的。

　　　　姜若水忙劝：“事已至此，还望公输长老相救。”

　　　　“怎么救？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的耗损。”公输奎怒道，说完还猛烈咳嗽了一阵。

　　　　姜若水等人一听，脸色具是不好，尤其是钱昶，沈初虽不是他真正的亲人，他却一直真心把沈初当做亲人，一听如此当即跪下：“求公输长老救他一命，我钱家愿倾我所能感谢长老。”

　　　　青州钱家有着华夏九州最为丰富的偃术材料资源，得他倾力相助是天大的美事，然而公输奎未立刻答应：“吾可救沈初，但吾不止要钱家之襄助。”

　　　　闻言，君长心和姜若水愣，不久君长心开口：“若公输长老能救沈初，我定然说服君家，襄助仙宗。”

　　　　“君家盘根错节，以汝现在之地位，尚不能决定什么，吾只要汝之承诺，不需要汝即刻就兑现。”公输奎道。

　　　　君长心点头，姜若水开口：“公输长老想要我做什么？弑父？”

　　　　“父子之道，人间至情，吾自不会强人所难。此番魔尊与吾商议时，吾曾说过姜炎狼子野心，未必能照计划而行，不如等些年，待汝继承青州侯之位时再谋事。魔尊未允，言他有必须在此时发难的理由。吾只得作罢，汝之品行，能耐，吾是赞赏的。仙宗和青州侯同在青州，一时或是将来定然还会有诸多摩擦，尤其是鬼谷寐离插手，他素喜用纷争弱一门派，仙宗气数未尽，他定不会罢休。吾已被他冠上私通魔尊之名，吾难以辩解，往后只能以病重为由不露面。但吾不想仙宗就此没落，所以吾要汝的襄助，汝必须向吾发誓：必夺青州侯之位，必与我仙宗交好！”

　　　　这……姜若水经此一役本欲再不回青州侯府，不再与青州有一丝瓜葛，然此时公输奎的要求，却要将他与青州再次紧帮，如若答应，父子相残，同室操戈的事情将如家常便饭。可若不答应，沈初便会出事，魔尊已然出事，沈初再出事，世间就再无能撼动鬼谷寐离之人，届时整个华夏将无安宁之日，青州亦不幸免。

　　　　姜若水的拳几经松握，最终他深吸口气：“好，我答应你。”

　　　　“大好。”公输奎笑点头，即刻动手救治沈初，竟是将自身积累的灵力系数输给沈初。

　　　　三人具是大惊，又不敢打断，待终于结束，公输奎摇摇欲坠时，立刻扶住了公输奎。

　　　　“公输长老！”三人皆不知如何言说。

　　　　倒是公输奎释然一笑：“灵力之与吾已无用处，不如给了沈初，他之能耐，吾深为震撼，若说将来谁能撼动鬼谷寐离，定然是沈初。吾无所求，但求汝等可手刃那个奸险狡诈的小人，还吾华夏安宁。”

第119章（）　
119

　　　　沈初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与离霄的初遇；那个位于涂山深处，充满各色偃甲的秘境；离霄踏空而来，身上的衣衫却不如踏空的动作那么潇洒；很不客气的破成了碎片。

　　　　离霄的表情立刻就裂了，继而很悲剧的发现拇指不能动了，然后很不乐意的拆了某个部位用来修拇指，那表情如丧考妣一般。

　　　　沈初不禁笑了笑，喂……你是具偃甲；你需要这个部位吗？

　　　　再来就是他发现了沈初的存在；为了遮丑还用上了小猪仔，以至于给沈初留下了暴、露、狂恋、童、癖的印象。

　　　　离霄当时的表情很受伤；沈初因为再次昏了过去而没有看到；此时得见，沈初哭笑不得；有谁收徒像你这般狼狈的？

　　　　画面立刻一转；披着件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破衣服的离霄；十分伤心的在上尧村闲逛；逛到竹小青院子前时似乎听到了什么，立刻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一溜烟跑了。

　　　　边跑还边嘀咕着什么，沈初仔细听了听，竟是：本座的弟子怎么可以玩竹子？

　　　　什么玩竹子？当他是熊猫吗？沈初心想。

　　　　画面转到了明轩堂，离霄偷偷躲在某处看沈初当年居住的院落，待确定沈初回院子后就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进去后“招待”他的就是各种狂轰滥炸，他脸上夸张的叫苦叫痛，身形却是游刃有余的很，部分时候压根就是不痛不痒，跟吃饭喝水一般轻松。

　　　　就知道你是装的，堂堂魔尊怎会被那点小玩意难倒？沈初又是笑，不仅笑离霄，还笑自己，自己当初完全当离霄是个骗子。

　　　　再来就是初刻初级考核，考歇脚亭的那一回，离霄一脸不屑的躲在一旁，还一直“强烈”要求隔壁一人做些什么，隔壁那人还异常嫌弃的看离霄，一副压根不想动手的态度。

　　　　沈初定睛细看，竟是姜若水，回想姜若水对离霄的态度，沈初立刻脑补出了姜若水心底的吐槽：拐个徒弟都不会，还累他过来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很快河堤就溃了，离霄并没提留转身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那般潇洒，看得姜若水一脸懵逼，你倒是趁机去邀功拐徒儿啊，魔尊大大！

　　　　之后的画面是离霄和孙玉，不同于姜若水的鄙视，孙玉对离霄的态度是恭敬的，但恭敬不代表从命，离霄端着一副魔尊的架势和孙玉谈着，孙玉也摆着一副属下的表情恭敬的拒绝。

　　　　几回无果之后，离霄只能苦着脸看孙玉，一脸哀求，看的孙玉再也端不住之前的态度，无可奈何的答应了。画面即刻转到了后头，是孙玉出面在初刻高级考核时给沈初撑场面的那回。

　　　　沈初忽然明白了一件事，离霄认他做徒弟这件事除却离霄认同，他身边的所有人基本都是不认同的。沈初心底忽然涌起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他不知道如何形容。

　　　　似乎是感动，感动离霄一路的坚持，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对离霄差了那么点，还有些迫切，他很想立刻就对离霄说：很高兴你是我的师父。

　　　　迫切之外又带着局促，他这般真情流露到了离霄跟前，会不会又被那个不善于听他们夸赞的家伙，环顾左右言他，将话题岔开了。

　　　　唉……有时候想想，离霄也挺混蛋，就不能正经的，敞开心怀谈谈心吗？

　　　　对了？沈初忽然有一个疑问，说了那么久，离霄去哪了？

　　　　沈初开始回想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离霄的情形，似乎是青州，是蓬莱仙宗吧，是钱昶带来的材料箱里？

　　　　不……好像不是。

　　　　是哪呢？

　　　　是……青州混战，是巨大的龙吸水异象，是海面上，是混乱的场面，是神兽，是……！！！！

　　　　沈初的脑海里忽然清晰的浮现了离霄为他挡住鬼谷寐离攻击的那一幕，那个平日里看着也不怎么高大的背影在那一刻特别的高大，仿佛一座屹立不大的大山，为他挡去所有的灾难。

　　　　不！！不要！！！

　　　　不要挡……

　　　　你会死的……

　　　　你挡不住的……

　　　　沈初呐喊，但悲哀的发现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伸手，想去拉，却发现那是一个虚影，手穿透了离霄的身躯，什么都没抓到。

　　　　不！！！！

　　　　沈初激烈的喘息起来，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莽撞，竟然在那个时候随意释放五行灵力，害得离霄回过来救他。

　　　　如果他不这么做，是不是离霄就不用死？！

　　　　沈初的呼吸越来越乱，他已经丧失了分辩这件事对错的理智，陷入了自责的深渊，完全忘记了无论他是否怎么做，那件事的结局都不会很好。

　　　　“沈初，沈初，你醒醒！”一个异常焦急的声音响起，十分沙哑，似乎像是姜若水的声音。

　　　　沈初努力迫使自己回神，阵阵的疲惫感顿时压迫了他，一个又一个重叠的梦境蛊惑着他，让他找不到真实清晰的自己。

　　　　忽然一阵剧烈疼痛席卷了他全身，沈初终于醒来，痛感再次涌现，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是无声的□□，嗓子火辣辣的疼，根本发不出声音。

　　　　“可算是熬过来了。”姜若水欣喜说，还唤了屋子里的其他人，“快，沈初醒了。”

　　　　“醒了？”

　　　　“可算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