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君歌(重生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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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君歌(重生宠文)-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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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的旨!监的斩!这般,我还有何颜面再面对王家,面对三郎?”

    见周如水真是因了琅琊王三哭成这般,公子詹的眉头越蹙越紧,方要张口,却见周如水拽紧了他的袍袖,分外可怜地继续说道:“可是七兄,即便如此,兕子仍想厚着颜面与他说上几句话!仍想厚着颜面求他莫要生兕子的气!可王笺言,王端死前留了话,道是天下美妇人多的是,又何必在乎兕子这一个。七兄!兕子当真想不明白,兕子到底做错了甚么?要遭这样的报应?”

    周如水朝公子詹倾诉这些,并非是想讨个说法,不过是想不通罢了,她想不通,国事也罢,私事也好,怎的都会走到今日这境地!

    可公子詹却未有这般的想不通透,在公子詹看来,若说这宫廷之中,周王的子嗣之中谁最得宠,就非是周如水莫属了!往年里,便是先太子再得宠,周王对他也是苛刻多求。唯有周如水,便似这周国宫室中捧着奉着的一朵娇花,周王也罢,娄后在宫中时也罢,都是多有予,少有求的。

    却如今,他这如骄如宝的阿妹,他恨不得捧在手心供着呵护着的阿妹,怎的就在王三面前成了水中萍了?

    公子詹心中的邪火越生越旺,双手扶着她瘦弱的肩膀,沉了口气,几乎是隐怒地厉声喝道:“哭甚?不许哭了!”说着,在周如水怔愣的表情中,愤愤说道:“君父是主子,王端那老不朽便是奴才!今个儿不过死了个奴才!有甚么大不了的?你一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实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需去观望一老奴的死!污了你的眼不说!你倒愧疚上了!你怎的不想,你能瞧上王三那厮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他王家有脸道天下美妇人多的是!怎的忘了天下俊才亦是真真的多不胜数!你无过无错却哭得如此丧气,真是丢人!”

    “可不是会丢了帝姬的威风嘛!”周如水低低一叹,泪落得更凶,“遂兕子甚么也未做,兕子未去求和,未去挽留,兕子只是任他领着王端的尸身越走越远。在旁人看来,兕子的泪水,也不过只是惋惜王端的死罢了。”

    说着,周如水眼中的鲜活凝上了沉色,她茫然地望向宫室外的漆黑夜色,无暇的绝美容颜沾满了泪痕,她推开了公子詹的手,慢慢站了起来,夜风吹着她的裾带随之飞舞,整个人宛若欲飞,她垂下眼,低低地道:“七兄,我乱的很。”

    见周如水的泪水虽在眼眶中打转,但到底算止住了大半,公子詹周身的厉色亦消淡了几分,他随意往地上一坐,神色模糊地说道:“钟鸣鼎食之地本就是惑乱之地,若都看轻些,便就心平气和了。”说着,他一瞬不瞬的专注地看了周如水一会,须臾,半眯着眼,支着头问她道:“傻阿骄,除了王三那厮,又有何事叫你乱心?”

    周如水转过头来,绝艳的脸庞在烛火的渲染下似乎会蛊惑人心,她长睫轻闪,似是吸了一口气,须臾,才幽幽说道:“这几日我常想,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储君更该养忧。却为何,大兄每每都要去前方应敌作战?”

    闻言,公子詹灼亮的瞳眸便是微微一眯,他几分玩味地看向周如水,毫不忌讳地挑眉说道:“你要问的可是,你大兄之死可与为兄有关?”

    被一语戳破,周如水眸子微动,她挑了挑唇,不偏不倚正对上公子詹如似朗星的双眸,跪坐回蒲团之上,盯了他一眼,低道:“兕子未有此意。”

    “哦?”因了她这欲盖弥彰的话,公子詹的眼底慢慢溢出一丁点笑,他眼中闪现着浓浓的星芒火焰,伸手刮了刮周如水挺俏的鼻尖,对上她言不由衷的娇美模样,似笑非笑地嗤道:“先前见你伤神,只觉你失了帝姬的威风。却不过一息的功夫,便就算计起为兄来了?”

    说着,他右手一抬,捏了捏周如水的耳垂,揶揄说道:“傻阿骄,你可知,你次次扯谎,耳根均是通红。”言迄,他难得认真地垂眸问她:“若为兄道,你大兄之死与我无关,你可信?”

    室中静悄悄的,烛火在夜风中轻晃,周如水抬头看他,正对上他的喉结,她一怔,目光偏了偏,神色几分悠远,勾唇笑道:“从前往后,七兄都不曾欺过兕子。遂七兄道甚么,兕子便信甚么。”

    闻言,公子詹勾唇一笑,端的是漂逸清贵,他出神地瞥了眼周如水,忽的道:“待你想明白了,真若放不下王三那厮,为兄便是惹恼了君父,也助你将他抢来。”

    他这一言也是纨绔,周如水揉眼看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来。须臾,只轻轻摇了摇头。

    王端死前在诏狱留的话,寺人旌自然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周王。因了这句“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周王又羞又恼,待得再晓王端临死前那句“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又闻王笺啸唱:“积羽沉舟,羣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然,虽千万人,放翁往矣!”竟是难得怔忪,静默了良久。

    人之肆意,荒唐过后,总会生出倦怠。特是万籁俱静的夜中,更易回忆过往。

    王端一死,周王久积的怨怒竟也好似消散了开来。漆黑日暮下,望着空旷的宫室,周王忽就忆起了年少时的王端。

    彼时的他与王端均是青葱少年,踌躇满志,视万物如粪土。太子府中,青山当户,流水在左。他们时常饮酒纵歌,辄谈世事,调素琴,阅金经,实是志趣相投。后头,王端曾对他立下重诺,道是:“端之生死全为殿下,必鞠躬尽瘁,以助殿下安国长久。”为此,他便真真弃了王家家主之位,更忽顾了家中妻儿。却如今,时光荏苒,世事与人都不复当年。

    忆及此处,周王的神色出乎意料地平静了几分,沉吟片刻,竟是召了寺人旌道:“罢了,叫他们都莫在明堂跪着了。”

    闻言,寺人旌一凛,忙是躬身传旨,去请了公子詹与周如水免罚。

    王家这头的白事正在当头,谢府亦出了事儿,自谢釉莲有孕,谢家便似舒了口长气,在周王的盛怒之下,好好地挨过了次次风口浪尖。

    后头谢浔禀告周王在邺城近处的富源村黑泥沟中发现了一座银矿,也是正中了周王下怀。

    周王近年崇信道教,妄求长生,宫中最缺的便是银子。早先厉办暗娼楼案,与其言是为求公正,不如言是想要捞来这些巨财。却不想案子是办下来了,利国亦利民,就是未利着周王这私库。

    遂前岁谢浔一道富源村黑泥沟中有一座银矿,周王未详尽勘探便将黑泥沟银矿收归朝廷,又

151 浪成微澜 第一百三十九章() 
气往门前挪去,她眷恋地望着小五,望着这如她嫡亲阿弟一般的儿郎,忽然,泪流雨下。她使劲全力地朝他喊:“小五,阿姐又欺你了”喊着喊着,她又努力地朝他扯起了一抹笑。她这一辈子,白活了。但她的小五过得很好呢!他当上了王氏家主,将来,他会娶妻,会生子。他的前途无量好,或许,她还能在地下祈求他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想着,她又看向了刘峥,她恨怨地看着他,忽然,在炽烈的火海之中,她痛苦地嘶叫了起来。

    缓缓,众人只听一声极其苦痛的嘶叫,那是火海中的妇人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声,她在喊:“从此以往,天上地下,吾周天骄与秦元刘峥,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她再也不要,再也不愿,再也不想遇见他了。她的一生活活活成了笑话,这般的狼狈,她再也不要了!一语言尽,周如水浅淡地望向陆续赶来救火的奴仆,还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赶忙冲上前来的刘峥和王五郎,她痛苦地强撑着笑,眷恋地透着重重火光再看了王五最后一眼,便转过身去,毅然地跃进了身后的火海之中。

    她这一生,遗憾太多,却再无转圜了。

    这天夜里,襄城城北家家户户都听见了琅琊王五凄楚的长啸,他在哭问:“周氏如水,半生荣华,极尽天骄。痴心错付,半生为奴,身死国破。周如水,何罪之有!”

    公子峥府中的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琅琊王五也在府门前枯坐了三天三夜,待大火燃尽,他才起身,更是头一次正视起公子峥,当众呵骂道:“秦公子峥,盗周土,夺凤阙,实乃篡权贼子,孤煞恶人也!”

    从此,琅琊王氏全族远走,深恶于秦。

    三年后,晋国与宁川城联攻秦土,意在凤阙。

    然而,自古真名士者,提倡越名教者,任自然。他们形在庙堂之上,而心怀江湖。最是欣赏性真情纯之辈,更常为越礼之姿。她在赌,赌王玉溪并非徒有虚名,他若是真名士,定会喜她这不服礼教的率性之举。

    果然,王玉溪虽然露出了讶异之色,却是兴味地睨着她,轻敲几沿,缓缓道:“幸甚!”

    闻言,周如水神色一振,螓首微歪,檀口含丹,启唇便唱:“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日月有常,星辰有行”

    这是颂扬君子仁善光明,盼君子与日月同辉的上古赞曲卿云歌,她在唱:“日月光华徐徐照耀,辉煌而又辉煌天地。上天至明至尊,灿烂遍布星辰。日月光华徐徐照耀,嘉祥降于坦荡君子。因君之故,日月依序交替,星辰循轨运行”

    一曲末了,对上周如水期待的眼,王玉溪的目光却始终清澈恬淡,那风姿,倒真如天间温娴的暖月一般,满夜的星辰都只能做陪衬了。

    只一眼,他便垂下了眸去,似笑非笑地轻抚着杯缘,半晌,才目光恬淡地看向周如水,唇边浮起一抹自嘲,无喜亦无忧地淡淡地说道:“人生本如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何来与日月同辉?又何必与日月同辉?”

    顷刻间,周如水茫然了,更时莫名的心中一紧。

    按理而言,她当着众人的面用赞扬圣人的歌赞颂他,纵然他是风流名士,也当高兴才对!然而面前这儿郎,却不但不为所动,反而悻悻!更是道“何来与日月同辉?又何必与日月同辉?”他竟早已看透了生死,畅然物外,道人生不过一场虚梦。知这是发自肺腑,周如水才更觉不可思议!

    她怔怔地望着他,却见他眉目浅扬,目光清和,说罢又道:“神仙只说家常话,小公主似也不喜这靡靡之音。”

    确实,她不喜这些空论。然,世道推崇的却是这些空论。可如今,竟有人与她同好,更直言其为靡靡之音。周如水简直瞠目结舌!

    她这才忆起兄长曾

152 浪成微澜 第一百四十章() 
马蹄声响也惊动了童子,童子手捏着一根苦菜自次间凑出头来,待看清这几个坐在角落的壮汉,一张小脸便变得铁青,眼底闪过一丝怯色,须臾,又捏紧了拳头,走上前来,怒冲冲对着那些壮汉说道:“汝等蛮夷,何以安坐?还不速速离去?”

    到底年纪小,童子的话音带着几分稚气,便显得有气无力,实在威严不足。果然,这话音未落,一行壮汉便都慢腾腾地笑了起来,一长脸大汉更是将手中的皮囊壶狠摔在了案上,眼底青白透着黑气,撇着嘴冷嗤他道:“来者是客,你这小儿怎如此无礼?”

    好在童子是个不服输的,闻言,胆气反是足了,更有了越挫越勇之势,冷哼出声,气鼓鼓道:“若真是客,自当好茶相待!然汝等所行,实是有违客礼!更先生早有吩咐,不许你们进门!”说着,他的眼中便又流露出了几分委屈,须臾,却仍强装着不屑,扫向壮汉们冷哼了一声。

    听了童子一席话,周如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扭头与王玉溪相觑一眼,其中的深意也唯有他们自个知晓。

    童子言讫,方才领头下马的壮汉终于抬起了脸来,他眯着眼朝童子看去,五官深刻,鹰眸炯炯,赫然便是前些日子,王玉溪与周如水在暗娼楼所见的那腰佩指骨的蛮人。

    他的厚唇轻轻勾起,盯了童子片刻才道:“你们周人都很恨我们罢?总言我们常行无礼,妄图抢夺你们的城池食粮。但小儿可知?我们亦同样憎恨你们周人!每逢水草丰茂牛羊孕育之际,你们周人总会自城中放出成群的野马追逐恐吓我们的牛羊,使我们牛羊流产,六畜不蕃息!更十几年前,你们的国君命人在我们的泉水中投毒,使得我们人畜皆死,人心惶惶。便即便如此你们仍不作罢,之后更率部追击,不论老少孩童,斩吾亲友数千人,俘虏百余人!如此,小儿以为这往日的不太平到底是谁先挑起的?分明便是你们这些贪婪狡诈的周人!”

    茶寮沿墙处种着一排紫薇花,斑斑青苔爬在墙角上,翠生生的,倒算不得难看。

    蛮人嗓音粗噶,即便刻意压了气息,仍有几分刺耳。他的话又更是诛心,字字句句,终叫童子傻了眼,显然这番话语,颠覆了他往日所知。

    他瘪了瘪嘴,满目讪然,全不知如何作答。再想起一直默不作声作壁上观的王玉溪与周如水,扭头就瞪了过来,晶亮的眼中蒙了灰,又是委屈又是茫然。

    周如水这会也有些笑不出了,她嗖地抬头,随意地瞟了一眼那成竹在胸的蛮人,澄澈的眸中隐含着讥诮,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才嘴角一勾,极为不屑地出言说道:“阁下这番言语倒真是颠倒黑白!其一,自吾周圣帝始,汝等蛮贼便年年入侵吾周边陲,掠掳的民众少则数百,多则近万,以天水城一带祸害最重,如此惹得民不聊生,吾周才不得不以野马驱之。其二,投毒之所为,本为汝等最先为之,是汝等在漠北之战中将病死的牛羊牲口埋入水源,祭祀诅咒吾周将,使吾天水城瘟疫大作。吾周才有样学样,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而已。”

    言至此,她将茶盏重重地掷在了案上,明媚的杏眼微微上挑,带上几分厉色,再不客气,冷冷地说道:“但凡开战,无论是攻是守,均无入善之资。然即便如此,扰吾边境,掳吾周人,妄图践踏吾周江山者,便是吾周区区一小儿,亦能持剑相对,愤而诛之!”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清朗至极,缓慢坚定,掷地有声。她如画的眸子更如初升的阳光般瑰丽炫目,全是凛然不可侵犯的迫人风姿。

    在座的蛮人先是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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