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君歌(重生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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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君歌(重生宠文)-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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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间,桓冲倒在了血泊之中。魏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方才冲上前去气急败坏地探桓冲的气息。便见桓冲一动,余下的周俘亦无有贪生怕死之辈,他们悲痛交加,皆是跟着桓冲喊道:“便是以我血肉为墙,也不叫贼人近我周土分毫!”说着,均朝利刃冲去,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为再看一眼周国的城墙,如今余愿已了,如何也不能给魏贼可乘之机。

    “少主!”“阿兄!”“大伯!”无数的哭喊声自兵士中传出,这十人皆是他们相熟之人,彼时都道周魏联姻,周土定能长久安康,全是欢欢喜喜喜迎魏军,谁知,迎来的却是恶狼!

    兵士之中,不知是谁先喊:“杀了魏贼!护吾山河!”紧接着,汹涌的声浪阵阵升高,便是平日里最是胆小怕事的小兵也红了眼,愤恨着叫嚣:“魏贼杀俘!天理不容!杀了魏贼!护吾山河!”

    见桓冲英勇自裁,桓淞直是悲痛欲绝,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顷刻间便布满了苍凉,挺直的脊背佝偻了许多,硬撑着一口气,咬牙道:“魏贼无耻,以莫须有之由扰吾边境,掳吾使臣。今日可杀俘,明日便能屠城!杀了魏贼!护吾山河!”

    他一语掷地,万余军齐声高呼。按理,此时桓淞定会照往常一般,亲执桴,鸣鼓以正士气。然桓冲的尸首就在眼前,换而言之,是他一席话叫桓冲自断了性命。他年老体迈,独子早丧,外里坚强,心中已是承受不住。稍稍一动,腿下便卸了气力,险些跌倒在地。好在有一文士就在他身侧,忙是手下用力,才自暗中搀扶住了他。

    便就在这时,周如水自后站出,在王玉溪的默许之下,她上了前去,先一步接过士卒送来的桴槌。乌黑的长睫扑闪了一下,眼眶涩得很,却硬撑着平静,绝艳的脸上欺霜赛雪,明明满是少女的稚嫩,却肃然道:“由本宫来。”说着,便不容置疑地转身登近高台上的战鼓。

    彼时,不光周国的兵卒,便是城中百姓亦纷纷冲上了城前,他们本是因毁佛铸矢心生不满,万般阻拦被恭桓硬压着来的。如今亲闻魏军如此欺人,实是起了鱼死网破之心,纷纷拿出锣鼓召集城中军民,誓与周军同御魏贼。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全是自愿守城的老夫壮汉,他们在将士的指挥下跟着兵卒一道搬运巨石巨木,不多时,已是井然有序。城墙下亦已起了厮杀声,铜弩机早已架在城墙之上,十几名士卒推动着绞车射出长箭,长箭轰然,一瞬便洞穿三四魏卒。见此情景,魏津的瞳孔陡然收缩,魏军战旗一摇,顷刻便转换了阵型,将最强的铁骑留在了最后。

    夜色朦胧,周如水疾步上前,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站在鼓前,广袖细腰,身无甲衣。望着已退至阵后的魏军铁骑,望着缩在阵后的魏津,又望向被挂在阵前活做挡箭牌的周俘尸首,她的目光极冷,隐含着锐利。周国的战旗就在她身侧猎猎而扬,她心中恨极,扬起桴槌,便恨恨地说道:“魏人多狡,魏太子擎身中剧毒并不得解,魏君却以其为子,呈周魏联姻之相,自诛魏擎出师攻周,狼子野心!天人共愤!”

    明月高悬,尸骨遍地,城下的厮杀声一声高过一声,空气闷窒,她就站在战鼓之前,一身素衣,腰杆挺直,火光在她娇美的容颜上掩映如画,她执桴鸣鼓,错落有声,战鼓一声声荡开,和着她的声音充满着坚定与力量。她朗声坚定地继续说道:“将士们,自周国始初,鹏城便从未失守。十三年前,蛮贼三大部族攻城,是吾大兄率军三万殊死抵抗,才大败蛮贼,守住了鹏城的太平。如今酒河之上,将士英豪的血汗仍在,便是为了先人的血泪,为了城后的百姓,亦莫能叫魏人的铁骑近吾鹏城半步!吾周氏天骄在此立誓,不论前头是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吾都将与众将士同在,一往无前,义无反顾,便是以吾血肉为墙,也不叫贼人近吾周土分毫!”

    说着,她高举起青龙符印对左右道:“左卫军听令,大浪淘沙,容不得一丝懈怠,如今,便是你们为吾周立下汗马功劳的时候了!杀了魏贼!誓与鹏城共存亡!”

    她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带着万死不悔的悲壮情怀。夜风吹得她裙带漫飘,真是如仙如月美如神。将士们先是震惊,再回过神来亦是激动非常,他们耗战多日,诚惶诚恐,援兵迟迟未至,怎知天骄公主与先太子麾下的左卫众将已至了鹏城。周人谁人不知,左卫军众将,各个武功高绝,能以一挡百,全是威名赫赫的铮铮铁汉。又天骄公主深受圣宠,是周王独女。如今,他们的女君亲自击鼓助阵,誓与他们共存亡。还有甚么比这更振奋?

    周如水一语掷地,左卫齐齐朝她一拜,声势震天,齐声高喝:“臣等生死由您做主!”说着,便大马金刀地朝战场奔去。众将士更是齐声高喝:“杀了魏贼!誓与鹏城共存亡!”“杀了魏贼!誓与鹏城共存亡!”

    一息之间,周国将士的怒喊声冲入云霄,城墙之上,浇过麻油的木桩一根根点燃滚落,稳稳砸中企图攀城的一众魏兵。更有周兵毫不惧死地攀绳而下,横刀怒指,杀尽企图攀上城墙的魏兵。鹏城军民如是咆哮的雷霆,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恨不得撕了魏人的血肉。

    眼见一**攻势皆被周人抵住,战局越来越难以控制,魏津的面色难看至极,他仰头瞪向城墙之上击鼓不停的周天骄,一怒之下,便命战车向前,抽箭而起,箭锋直指向她。

    他要射断这周国女君宛若白玉的脖颈!射断周人崛起护城的决心!夺下鹏城,拿下周国的粮仓!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难写( ̄? ̄)心好累不能呼吸我要你们的么么哒

    有点寂寞

    想被喜欢

    想被夸( ̄? ̄)

182 孤光点萤 第一百七十章() 
此为防盗章王玉溪与公子沐笙二人; 棋艺相当; 不分上下。难得博弈,兴致盎然之下便设了赌。至于赌了甚么; 周如水却不晓得。她后来回宫时晓得了便问阿兄,却不想,阿兄淡淡一笑; 却是甚么也不讲; 好似瞒着她很有趣似的。

    眼瞧着外头甚么风声都透不出来; 周如水心底也打着鼓,隐隐总觉得有甚么事儿要来。

    “见到这般难得的情景; 也只有女君能睡得着。”瀞翠无奈地叹了口气; 透着铜镜瞧着周如水; 见她白皙的脸浮着淡淡的红; 黑亮的眸子仿佛漾起盈盈的水波,这模样绝艳堪怜,连她这个姑子都瞧着心、口、酥、酥、痒、痒、的。登时便再没了话,忽觉得二殿下与王三郎是如仙如画的好景,她家主子也是世间难有的美景。这般; 倒不见怪周如水能安然睡着了。

    正在这时; 夙英拿着一个镶着贝壳珊瑚的红木盒掀帘走了进来; 她一礼,禀道; “女君; 二殿下得了块上好的老坑砚石; 亲自画了样式给匠人,这才雕好,就吩咐阿碧给您送来了。”

    “端砚?”闻言,周如水诧异地挑了挑眉,微微偏头朝夙英看去,抬手便接过了那砚台。

    细一看,倒见那砚台果真是难得的珍品,外观青灰微带紫蓝,石纹细腻幼滑、娇嫩致密而坚实。砚额之上浅雕着阳纹山水图,其上云霭飘浮,中间二株古松对峙于两岸,其下水波荡漾,实是意趣盎然。

    “模样倒是清雅!”周如水如老学究般赞赏地点了点头,手心轻轻按住砚台的砚堂,旋即,砚堂上出现了滋润的水气。见状,她笑了笑,颇为识货地轻声说道:“体重而轻,质刚而柔,呵气研墨,这么好的端砚却给了本宫,真是暴殄天物。”

    上好的老坑端砚从表面看呈紫蓝略带青,久用锋芒不退。抚之若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其细腻娇嫩、滋润,可以“呵气研墨”。因此,老坑端砚下墨发墨都极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只不过,众人皆知,周天骄的字向来写得敷衍,公子沐笙拿这么好的端砚给她,倒真不怪她自嘲是“暴殄天物”了。

    周如水如是自嘲,瀞翠却不干了,她将篦子轻巧放下,认真道:“女君,您可不能白白泄了自个的底气!您原先字不好啊,那是因您压根没上过心。如今您终于肯下功夫了,再配上二殿下这砚,定是事半功倍!”

    “事半功倍?阿翠,前几日,道本宫的字可止小儿夜啼的可是你?”周如水笑着睨向瀞翠。

    闻言,瀞翠果然一怔,瞅了眼那端砚,便捂着脸跑了。

    见她转身就跑,夙英在后头摇了摇头,她上前拿过那篦子,无奈道:“阿翠这懒丫头,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周如水笑笑,睨了她一眼,抬手将端砚放回红木盒里,无所谓地道:“无事,随她去罢!”

    瀞翠夙英二人,都是周如水的随侍女官。但她们的个性行事,却是南辕北辙。

    瀞翠本姓冯,唤作冯翠儿,她的父兄都曾随周王血战沙场,可谓是满门忠烈。却可惜,昔日的一场大火断送了冯家的前程,冯家上下皆死于火难,唯独年幼的瀞翠被奶娘护着跳进了水井之中,这才幸免于难。

    后来,娄后怜惜瀞翠小小年纪就无依无枝,便接了她入宫,让她陪伴在周如水左右。往日里,瀞翠在华浓宫中便如同半个主子,周如水又向来是个好脾气的,如此,便叫瀞翠养出了副天真烂漫、心直口快的性子。她又一门心思都在公子沐笙那儿,所以对周如水更是殷勤周道。

    而比起瀞翠端正的出身,夙英就显得孤苦的多,也落魄的多了。

    她父亲徐忿也是武将,却是个临战而逃的懦夫,还鬼迷心窍地在战事至急时,将二十车粮草卖给了蛮人。这本该是灭族的重罪,但因徐氏祖上有功,周王才不得不法外开恩免了徐氏抄家灭门之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徐氏族人都因徐忿的过错被贬为了庶人,而徐忿本人也受了刖型。

    夙英的母亲彭氏是个重男亲女的,她知大祸临头,便钻了空子与徐忿和离,抛下了年幼的夙英,只带着幼子回了娘家。

    因徐忿之过,扬州徐氏一昔间从殷实之家沦为了破落户。徐忿在受刑后不久便死了,却可怜了夙英,年纪小小因父受过,遭尽了亲友的唾骂,路人的鄙弃。

    那年,夙英不过八岁。徐忿死后,徐氏族人自顾无暇,没有人愿意管顾夙英。而徐忿临死时,除了给夙英留下他冰冷的受尽众人唾弃的名声和尸体外,还留下了五十两银子的外债。

    五十两,曾只是夙英用来打赏下人的零头。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五十两,眨眼却成了夙英的催命符。

    夙英被告知,若是三日之内还还不上银子,便要以身抵债给城南彭氏的家主做妾,那彭氏家主六十有二,是个半条腿已进了棺材的老不朽。这原本也没有甚么不可的,那时的夙英万念俱灰,当晓得连回到娘家的母亲也不愿助她时,已是认命了。

    但,当她得知彭氏家主以娈童为喜,更喜生饮处女血,以少女为玩物,常行细刀划疤之乐。他的小妾又全是被活活放血断筋,流血而亡时,她便再也不愿认命了。

    夙英虽知,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但她也不愿死得那般冤枉。于是,凭着一口气,夙英提着草席跪在了街头,她盼平日里与她相识的姑子能善心买了她去,她愿做牛做马,忠心不二以示报答。

    可夙英遇上的却全是些白眼,全是斥笑诋毁。昔日里与她交好的姑子见了她,看也不看她,便嗤骂着避开了她去。无人救她,无人援她,无人怜她。也就是在她心灰意冷,准备自绝以死明志的时候,周如水看见了她。

    那时,年幼的周如水正骑在周太子洛鹤的肩头,她粉嫩的手腕上挂着一串银铃,小胳膊懒洋洋地勾着太子洛鹤的脖子,白嫩可爱的小脸歪耷在少年的发顶上,实是灵巧可爱。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童会将视线从路边的糖人上移开,注意到孤苦无依跪在草席上的罪臣之女。

    她不光瞧见了夙英,还歪着小脑袋指着她,软嘟嘟地对周太子洛鹤撒娇道:“大兄,你送来的婢女兕子不欢喜,兕子欢喜她。”

    周太子洛鹤本就是放荡不羁的性子,闻言,不问缘由来路,便要顺着阿妹的意思把夙英买下。

    反是跟在后头的公子沐笙拦住了太子,他仔细地打量了夙英一阵,问她:“你是徐忿之女?”见她应是,公子沐笙瞧她的目光明显变得不同了,他淡淡地,悲悯地,居高临下地又问她道:“落入这般田地,你可有怨?”

    怨?夙英哪里敢有怨言,她晓得父亲做了什么,父亲临阵脱逃,害得麾下的三千人马全部阵亡。父亲贪生怕死,用手中的粮草和蛮人换了金银,自顾自个苟且逃生,却害得驻守在天水城的守边将士饥寒交迫。她是父亲的女儿,便也是周国的罪人。所以,她是愧对母国,愧对皇恩的。

    夙英发自内心地摇了摇头,那时,她已经猜到面前这兄妹三人是谁了。她朝公子沐笙重重地叩了叩头,无比诚恳地,无比无奈地说道:“吾徐氏一门,有负皇恩。”她没有做再多的解释,没有说再多的忏悔之言,但她额头的血迹,已表明了她的心诚。

    良久,在周如水不满的嘟嚷声中,公子沐笙又开口了,这次,他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再次问她道:“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不比吾妹老多少,亦不比她小多少,她要如何及你?”

    彼时,万念俱灰的夙英知道,这可能是她末路人生的最后一道曙光,最后一次机会了。

    夙英沉默了半晌,才无比诚挚地朝公子沐笙一礼,回道:“老者无力,而不得温饱。幼者无知,亦无生之道。奴无力无知,比之两者皆有不足,却还好,奴有一些愚忠愚孝。若小主子买了奴去,奴便如同再生,定会忠心不二,以命相报。”夙英曾经做过主子,所以她明白,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忠心护主,而她剩下的,也唯有忠心了。

    这之后,公子沐笙信了夙英的忠心,他买下了她,叫她改头换面服侍在了周如水身侧。

    如今,因主子深居简出,早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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