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也太不正常了。
他歪了头去看一旁的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不是应该出来呵斥永定侯吗?
怎么她也不说,不动的,真是,这也太别扭了。
不论颁旨的太监如何想,反正就是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
一切仿若静止。
确实是静止了。
忘尘香的香气真是浓郁,闻到的人,仿若忘记尘世。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
等颁旨太监醒了神,永定侯的怒斥已然在他耳边。
“说搜府就搜府,昌平公主真是气魄不小。”
昌平公主慢慢的迈上了明堂的台阶,站在了离永定侯五步远的位置,轻笑道,“我只是想念我的儿子,如此小事,请侯爷成全。”
“哼,我说过他不在,你既不信,那就自去搜,只有一点,不可伤人,不可砸物。”永定侯,背着双手,傲然的仿若下令一般,堂音而言。
昌平公主福了福身,先道歉道,“侯爷所言极是,定然如此,我先给侯爷赔个不是。”
颁旨太监傻了眼。
这是怎么了,圣旨什么时候变成如此的讨价还价?
穷凶极恶的官兵了?不是应该凶悍的冲进去搜吗?不是应该看见点好东西就光明正大的往怀里揣吗?
永定侯府又怎么了?天下莫非王土,一个侯府而已。
他慢慢的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圣旨。
圣旨上凸出的金线绣的金龙摸起来有些硬硬的膈手。
这可是圣旨。
他突然一下想起来,刚才永定侯一家虽然跪了,可他没接旨。对他没接旨。读完圣旨后,本应该将圣旨递予对方,怎么他没有递出去了?
怎么会?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忘记了?
不是,不是,他当然记得。
他递了,双手递过去的。
永定侯站了起来,没有接。
对,是他没有接。
然受他就背负双手的傲然的站在那里。
啊,是啊。
这是不能怪他,是这个永定侯不懂规矩,坏了规矩才是。
原本因为发现自己做错而狂跳的心终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颁旨的太监忍不住的想摸一摸额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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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搜府()
永定侯确实没有接圣旨。
他不接是因为他不同意搜府。
颁旨的太监并未看出端倪,可昌平公主看出来了,也因此她没有贸然的让禁军搜永定侯府。
明堂里的空气仿若凝固。
明堂外似乎有人探头进来,姜云晃眼看到,他打了个手势,一个丫头急忙从后堂的后堂溜了出去。
几息后,丫头走了进来,她暗暗隐了身形在姜云身后低语了几句。
姜云眯了眯眼,往前挪了几步微微的贴近了永定侯,他微微动了动嘴唇。
周围的人谁也没有听到声音。
只觉得永定侯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
永定侯捏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姜云越过永定侯,站到了最前面,轻声道,“昌平公主若是要搜府也不是不行,我派人,一人带一人的搜,我们的人听从命令动手查,禁军只负责看,女眷的后院不可翻抄,女子闺阁物品也不能让人看了去,禁军不可入。”
这是同意搜了。
颁旨的公公,悬着的一颗心落终于开始往下落。
不对,什么叫禁军不可入?
不进去怎么搜?
颁旨的公公傻了眼。
昌平公主也皱了眉头。
不让人进去,怎么搜?
可这必须搜。
既然不让禁军进去,那就派可以进去的人进去搜。
女子闺阁,外人中,女子自然是可以进的,可哪里去找女子来搜?除了女子,那就是。昌平公主眯着眼睛望了颁旨的公公。
她是知道,皇宫之中有一群宫卫。
这些人自幼习武,可也自幼断了根子,为的就是将来能在宫院内行走,可以保护内宫安全。
禁军好借,可宫卫难。
只因为宫卫只听令于令,不听令于人。
宫卫的令,她见过,可她也听说,新帝登基后,此令便不见了。如今这些宫卫只能是再内宫护卫,无令不能出宫禁。
永定侯这是何意?
别人可能不知,可作为天子近臣,永定侯不可能不知道禁卫的事情。
时间等不起,昌平公主已经不想再等,她挥了挥手道,“先搜外院,半个时辰后,尔等前来复命。”
话没有说的明确,可大家都听懂了。
这是要按着永定侯的规矩来搜了。
禁军齐刷刷的分散开来。
可他们还没有走几步,就见一队队护卫已经站在了各处的门廊处恭候大驾。
大家似乎有默契一般,既不超也不闹的彼此看了一眼,便互相组队一个跟着一个分开去搜前院了。
昌平公主拢了拢宽大的广袖道,“我同公公去后院看看姜家二小姐如何?”
这就是说要亲自去搜?
颁旨的太监心里苦的比黄连还苦三分。
他恭谨的弯着腰,急忙回话道,“小的还要回宫去复命,不敢耽搁。”
昌平公主心里怒火熊熊。
一个阉人,名不见显的,竟然驳她。
她正要发怒痛斥。
永定侯已然抢过了话头道,“无事,公公有事我等先恭送公公。”说着话,他还抬手就行了辞礼。
昌平公主的怒气还未发,就见那太监匆忙抬手还礼,一句话不吭的就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什么时候,宫里的人这么没有规矩了?
昌平公主傻了眼。
而那颁旨的太监,此时真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直接飞回皇宫才好。
这真是倒霉啊。
可他不知道,他这个霉才刚开始倒,后面的还长着了。
昌平不敢耽搁,只能强压怒气,抬脚往永定侯府的后院而去。
永定侯府的后院昌平公主并不曾到过,可她不傻,她没来过,她手下的嬷嬷倒是因为这姻亲关系,每年都要来几次送节礼的。
昌平公主抬脚的时候,她身边的一个嬷嬷急忙快步走到了她身后,弯着腰,低声的给她指路。
宋氏原本还想陪着昌平公主走上一走,毕竟两家还是亲家,可她刚要跟上,一看昌平公主那样子,宋氏便如吞了苍蝇一般,恶心的不行。
昌平公主的如此不顾一切,撕破了脸皮的做派,只怕两家这姻亲也是到头了。
宋氏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到了明堂的太师椅上,再不肯动一丝一毫。
反正是搜,那就避嫌的呆在这里等搜的结果就是。
姜家的人都没有动,坐在明堂里一言不发。
外院很快搜完,内院也搜了,昌平公主回来一言不发的带着奴仆和禁军快步出了永定侯府。
当她出了侯府的大门,永定侯方才收到消息。
这么快?
永定侯皱了眉。
半个时辰不到?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认真的搜起来,不说一天,半日是要的。
怎么会这么快?
难道是因为没有看到阿婉,昌平公主直接就奔着阿婉去搜了?
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这么快?
阿婉可是在耿秋那里,那个院子先不说好不好找,只说那毒院子,就不是见谁就能跑进去的。
可若是没有搜到人,昌平公主怎会如此快的离开?
永定侯心中不安越来越大。
他急忙吩咐道,“都回去吧。没事了。还请夫人好好安抚下人,莫要人心晃动。”
宋氏忙点了点头,带着姜阮和瑜哥儿回了后院。
永定侯望着宋氏的背影近了后院的拱门,他才急忙也进了拱门往凝魂居而去。
姜云和姜旭匆匆跟着永定侯,心里七上八下。
他们是得了禀告,知道阿婉在凝魂居耿秋那里,方才不再用缓兵之计,同意搜府。
可如今的情形看来,似乎有了变数,不然昌平公主不会如此轻无声息的急快的离开。
三人闯进凝魂居后院的时候,小院还是如同平日一般安静。
唯一的不同就是满院子的挂满了花灯。
热闹的花灯,让三人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反常既有妖,这是出事了?
三人闯进屋子时,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肥胖的耿秋不见了,姜婉也没有踪迹。
这是怎么了?
是他们自己离开了,还是被昌平公主带走了?
为何院子里往日布的毒都没有了?
那些狠辣折磨人的毒,虽然不要人的命,可却让人。
今日都没有了。
永定侯急的跺脚。
他挥了挥手,一个暗卫急忙扑出来,跪在了永定侯脚边回话道,“禀侯爷,刚在围墙外搜道二小姐的暗卫,二和五,两人都说亲眼见到小姐进了院子,直到刚才也没有见人出去。昌平公主也没有过来过这个院子。”
不曾来?
那人了?
怎么人就不见了?
又一人进了屋子,跪禀道,“禀侯爷,后面的罩房里找到了伺候耿大夫的那个小哑巴,属下已经审过,可这人又聋又哑,一问三不知,不停的比划说他刚才在睡觉,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一个时辰后,永定侯派出去的人传回来消息。
昌平公主急忙离开是因为驸马爷派人传信,说是周子曦已经回了公主府,让昌平公主回府。
听探子报,周子曦确实是回了公主府,而且据说是已经快死了,回去的时候,是被人从马车上抬下去,横着进的公主府。
姜婉和耿秋失踪。
这两个人怎么会失踪。
一个用毒可说天下第一,一个警醒的不行,而且还是一个手段不错的阴阳师,怎么就不见了?还是凭空不见的。
就耿秋那个身板,怎么藏的住?这么大的人,怎么会在守卫严密的侯府不见?
永定侯父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害怕的要死,却怎么也找不到离开热锅的路径。
这世间本就有许多玄幻之事,当无法用正常的想法去解释的时候,也只能往玄幻上去询问。
永定侯忙请人去请阴家两师徒。
阴老爷子来的时候几乎是边走边骂着来的。
“平日不见来请爷爷我,怎么一有事就来了,刚才还说什么搜府怕我和徒弟有事,硬把我塞进那个什么鬼假山里面。爷爷我又不是猴子,有那么灵活吗?塞的爷爷我想,想,想。”
阴老爷子,词穷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
他是想骂人,可这里不是市井之间,那些粗俗的骂人的话,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
毕竟他是那个丫头的师傅,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让人说这丫头的师傅是个市井无赖吧。
阴北水有些好笑的捂着脸别开头乐。
就知道,这个世上也就小师妹能制住这个老头子。
小师妹下了严令,要师傅去找咒引,他可是第一次见这老头这般卖力,每日早出晚归的到处去作揖查线。
只可惜这个西京城太大,如此找法仿若大海捞针,却是艰难,到如今已经月余,仍然是见不到一丝线索。
阴老爷子似乎有些气不过,他吹胡子瞪眼的想一出是一出的又换了话题闹了起来,“都说没空没空了,还要拉来,还非要见侯爷,侯爷见我干嘛,我倒是想见我徒弟,这个不孝的猴子,整天的不见人影,到处乱跑,待会儿让我看到她,我非要考考她不可,哼,有天分了不起啊,不勤快,再大的天份也是零。”
阴北水可听不得有人说他小师妹姜婉不好。
即便是两人的师傅也不行。
他狠狠的跺了几脚,急忙拽着阴老爷子的袖子道,“你要再胡说,我可是要同师妹说,不要再给你寻厨子回来了。你看你都吃腻了多少个京城的大厨了,你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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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诡异不见()
阴家两师徒直接被人带到了耿秋的院子前。
永定侯站在院门口一脸寒冰的盯着空空的院子一言不发。
云望着满脸疑惑的阴家师徒,颤抖着嗓子道,“阿婉不见了,就在这院子里不见了。没有人看见她出这院门,人却不见了。”
阴北水心里一跳,猛的抬头望着姜云。他突然往前急迈了几步,贴着姜云一下跑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花灯已经燃尽了蜡烛,此事孤零零的吊在树稍上随着风荡来荡去。
阴北水抬头望了望花灯,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他猛的转身,急闯进了园子正南的正堂之中,快速的将屋子走了一遍。
没有人,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若是师妹有一丝自由,她定然能留下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个符咒的痕迹。
别人不知道,他确是知道的,师妹的可用意念成咒,虽然只能成一些小咒,可凭一个小咒留下线索,对师妹来说,再容易不过。
怎么就没有?
除非,师妹完全无法做到,失去意识?
迷晕。
阴北水踉跄着走出了正堂。
院子里永定侯和姜云望着阴北水黯然的神情,心里一跳,阴云密布的心再次落了下去。
难道不是阴阳术法将人带走的?
可那人又怎么在这侯府里出入如无人之境?
坐在院中石桌上的阴老头子望了望满脸怅然的徒弟,吐了一口气,慢慢道,“我那个小徒弟啊,可不是一般的人,这人若要无声无息将她带走,除了要迷晕她外,恐怕还要在她身上下禁咒才可以,这天下第一的毒师在这院子里,又有谁能用毒迷晕人了?所以啊,这个事情,只怕那个耿大夫也是脱不了干系,如今他也不见了,多半是他干的吧。”
永定侯张了张嘴,可有些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敢往外吐。
有些事情,不能说。
可他知道,耿秋是绝不可能带走阿婉的,能带走她的只能是那个人。
阴老头子眯着眼望了望欲言又止的永定侯,撇了撇嘴角。
“侯爷,你要是知道是谁带走了你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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