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经幡顿时被风刮的呼呼直响,那点燃的蜡烛也开始明暗的晃动起来。
阵中的两人快速的念着咒,双手翻飞的起着诀,细碎的声音仿佛有了魔力,慢慢的四散开去,带着平静的定力,经幡仍然翻飞,可那摇曳的烛火却慢慢燃烧的更加旺盛,直直的火苗不动的亮着。
第八十二章 :快死的姜婉()
白烟的人影,慢慢的清晰起来,白烟的人影脸上五官闪现,正是普禅。
佛窟敞开的门内昏暗无光,此时却神秘的闪出了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影,萎缩的蜷着身子躲在门扉之后,直直的盯着门外。
姜婉释放着精神力,突然觉察到门后的人,心里一惊,刚才还没有人息,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姜婉心被紧紧的揪成了一团,她心神分散,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就在她犹豫的疑惑不定之时,门扉后的人影如箭矢直直的冲了出来,揣在他手心的匕首,闪着寒光被重重的掷出。
电光火石的一瞬,姜婉已来不及躲闪,只能本能的侧了侧身子,那匕首扑哧一声扎进了姜婉的身子,鲜血立刻四溅而出。
姜婉重重的倒在了魂阵之中。
“阿婉……”。周子曦惊呼一声,纵身往姜婉扑去。
他终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看着姜婉倒在了血泊之中。
场面混乱了起来,姜云一个飞跃跃过周子曦扑倒在地的身体,抢前将姜婉抱了起来,他出手如电的急点了姜婉的周身大穴。
姜婉流出的血瞬间变成黑色,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姜云紧皱着眉,眼露凶光。
“留下活口。”他急的嚷了一声。
这是对一旁压住黑影的暗卫下令。
姜云的话音还未落,暗卫已经卸了行刺之人的下颌,又快速的点了那人的穴道,将其丢到了姜云面前。
已经被拉下面罩的人,此时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面色铁青。
“无果。”周子曦挣扎着爬到姜婉身边,此时抬头,正好一眼看到那人,忍不住的惊呼道。
这人是东山寺如日中天的新任主持,普禅的徒弟无果,他怎会刺杀姜婉?
周子曦的脸惊恐的惨白一片。
姜云已经顾不得许多,急急的往姜婉的口中塞了一枚药丸后,飞快的下令道,“把软轿抬过来,让卫二、卫三、卫五和卫六抬轿,立马随我赶去庄上。
姜寒留下处理其他事情,这个人一定要活着。”
姜云牙咬切齿的话落,四个黑衣的暗卫已经抬了软轿过来。
姜云撕了衣摆将姜婉仔细的捆在了轿内的横杆上,又仔细的固定了她受伤的手,起身出了软轿。
他一把撕下轿壁窗口的布帘,看了一眼轿中女孩儿苍白的脸,咬咬牙,扶着轿子,一挥手,护着软轿往山下奔去。
姜家此次带来的都是精英,姜云刚消失在山门前,几十个侍卫也已经跟着奔出了山门。
周子曦无力的趴在青石的地上,看着眼前的一滩黑血发呆。
两个小厮上来将他扶着坐回了轮椅,彼此担心的对视了一眼。
周子曦头疼起来,他痛苦的伸手扶住了头,低低的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天色慢慢的暗下来,最后一缕天光也要消失,服侍的小厮忍不住低声问道,“公子,你已经枯坐一个时辰,天也暗了,你还得喝药。”
公子身子本就没好,如今又在这里吹了半天冷风,若是再病上加病,恐怕就要真的落下病根,难以好转。
可怎么担心,小厮也不敢就这样推了他回去,公子的脾气伺候过你的人都知道,谁也不敢违逆,可那姜小姐不是已经走了许久了吗?坐在这里,人也不会回来啊。
周子曦终在那最后一丝天光快消失的时候,开了口,沙哑的嗓子冒着烟一般,干燥枯萎,“推我回去,让禁卫……。”似乎想到什么,他又断了话头,犹豫了一下,改口道,“让人封了这佛窟寺,不准人进入。”
“是。”忙应了诺,小厮快手的推着周子曦返回了东山寺内。
黑暗的夜里,空无一人的佛窟前猫腰跳出一人,快步的奔到青铜鼎前。
只见一片火光一闪,他快速的烧了什么扔进了大鼎内,扑哧扑哧的像嘶哑的鞭炮,秘密的响声从鼎中传出,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吓人。
此时,姜婉已经到了永定侯落脚的庄上,庄中灯火通明,仿若黑墨的血水,一盆一盆的从姜婉的屋里端出来,又一盆一盆的倒进了屋门口的大缸中。
屋里除了脚步声,人声全无,空寂的可怕。
血里的腥臭味四处扩散,让人闻之欲呕,紫藤和桃红立在床边,看着雕花大床上躺着的姜婉,几乎快哭出来。
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已经白的看不到一丝血色,那青白的脸暗暗地透出一丝一丝的青色线痕,彼此纠缠的将整个脸布满,青线将姜婉一张小脸分成了无数片。
这样的脸诡异的让人心里发寒。
这那里还是人脸?这人还能救活吗?
第八十五章 :神医无策()
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布暗痕的脸,腥臭的血气,姜婉若破布娃娃一般的躺在那里,这是真的要死了吗?怪异的毒仿若一瞬间就将她的血从红色的清汤变成了黑色浓墨,这是什么样的毒?
姜婉床前站着一个白发老头,低矮的个头,满头的乱发如同鸟窝一般,破布一样的外衫挂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上,仿若空无一物。
“这是第几盅了?”他沙哑着嗓子问道。
紫藤恭谨地福了福身,行礼,答道,“这是第二十盅了。”
“再接十盅就止血吧,这血再流下去,这孩子该没血了。”老头子苦涩的吩咐道,转了身,往一边的书案走去。
隔着一个挂着软纱的雕花落地罩,外间的几案旁站着一个肥肥的胖子,滚圆的身体裹在黑色的长衫里,仿若鼓出的球,珠圆玉润。
“试的怎样了?”老头站到了肥胖男子的对面问道。
“师傅。”低沉悦耳的声音,让人沉迷。“已经试了九次,解毒的药都试过了,没有不同。只能用毒来试,这里只有三种厉毒还没有试过,我正要试百花红。”
老头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往出了门。
门外的姜云第一个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先生,舍妹的毒可解了?”
摇了摇头,老头开口说道,“我有四不医,若不是她的毒实在诡异我也不会来看看,如今可是我徒弟在医治她,并不是我,所以,公子,这话我答不了你。”
这是不肯破了誓言。
姜婉忙躬身行了道歉道,“是我莽撞了,请先生见量。”
老头不再多言,慢慢的往前迈步。
姜云侧了侧身,恭谨地行礼,看着老者从身边走过,又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往院外走去。
姜旭走了过来,疑惑的问道,“无言先生真的不肯医治阿婉?”
“他是定不会破誓,能让耿秋出手,已经万幸,强求不来。”永定侯不知何时转了过来,直直的望着姜婉的房门道。
那句我答不了你,已经给了答案,那就是无解。什么样的毒会让天下第一的神医说无解?虽说不破誓可是却还是来看了一看,这已经是万难的情分,自从……。
“侯爷,公子,耿大夫说需要几只活兔,奴婢这就去取。”紫藤跪在门前俯身禀话。
永定侯收回飘远的思绪,吩咐道,“你回房去照顾小姐,兔子让他人去取。”
紫藤躬身应了诺,起身退回了房中。
要活兔,那就是要试,什么样的毒需要试?试了又有几层把握?
永定侯再也无法站在门口,他迈步往里走去,可刚抬起的脚疆在了那里,再也落不下去。
进去又能怎样?不过是耽搁大夫救人的时间,除了这样,还有什么?
抬起的脚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永定侯转身看向姜云,“云哥儿,阿婉的伤太过蹊跷,不似人力所能为,如今也许只能求别的了。”
永定侯的话让人摸不着边,什么事非人力所能为?求别的,那是求什么?
姜云却似乎一下听懂了他的意思,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言道,“儿子这就去请阴师傅,他能算到阿婉的命格,定也能算一算阿婉如何才能避过此劫。”
姜旭噗通一声也跪在了姜云身边,急忙道,“让孩儿去吧,孩儿轻功更好。”
永定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姜旭一个腾跃瞬时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永定侯府里,阴九风正跟着侯府的总管唠唠叨叨的道,“我今日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东西,你要是没准备好,看你家侯爷回来不打断你的腿。”
阴北水抱着双臂跟着这个神叨叨的师傅,无聊的打着哈欠。
这个老头子一早就将他从床上扒拉了出来,使唤了他一整天不说,如今又非要大晚上的让人将准备好的东西装车,还要快马,还有什么出城的令牌。
这是要卷了重金潜逃不曾,可那车里除了奇怪的草药,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蛇,这又不是重金,非要半夜带着闯了城门出城,难道是去放生吗?
他这个师傅可从来没有这么善心过。
阴北水又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正要转身溜回去睡觉,一丝树枝破裂的细碎声音滑过了他的耳际。
长剑立时出鞘,绷得笔直的身体跟着剑一并射了出去。
一声清脆的金属相撞声传来,噼啪,一根断裂的树枝落了下来,嘭的重重撞在了地上,击碎了一排的花花草草。
姜旭的身影从黑暗中滑出,只一瞬就已经到了阴九风的面前。
“你总算是来了,快快快,你管管这不理事的老头,东子已经准备好了,要不快点,你们那三爷可就救不回来了。
第八十六章 :定魂诀()
还真是神仙不成?这都准备好了?
姜旭疑惑的看了阴九风一眼,转身吩咐了管家道,“按他的吩咐,赶快去准备,我们立马就走。”
摸了摸额头的虚寒,管家转身就往外跑去,边跑还边嚷着,“人了,认了,快快,快备马,备车。”
阴九风望着连施礼都忘记的管家,一脸的嫌弃,摸着自己快掉光的几根胡须同姜旭道,“你家这三公子,这一劫只靠我可不行,还得有贵人相助,虽然贵人是到了,可没我也不行。”
这玄玄乎乎的话,乱七八糟,谁也听不懂,也没有谁想听懂。
可阴北水却一下将打到一半的哈欠给憋了回去,三公子,姜家的三公子不就是那个扮成男孩的小姑娘吗?是她出事了?松垮的弦瞬间蹦紧,他转身往回奔去。
道士总有些家伙物事,要做事情总要把东西都带齐了才好。
姜府的外院一阵忙乱,一刻钟后,姜云和阴北水骑在了马上,而阴九风则护着一堆的东西座在了两驾快马的马车上。
就这般,姜家的人一天里第二次闯开坊门,城门,冲出了城。
当姜旭带着众人冲进庄子的时候,像球一样的耿秋已经将能试的毒都试了一遍,还是毫无起色。
这是什么样的毒?他心里升起了疑惑。
或者不是毒。
这个念头起来,就像种子落到了土里,生了根发了芽,仿若再也拔不出来。师傅是神医,可他知道自己天份太差,跟着师傅什么都学最后也只是成一个稍好一点的大夫。可他不是为了成为大夫才跟着师傅的,所以他选了毒,制毒解毒,什么都不学,就只学制毒解毒,三十多年过去,在解毒这件事情上,师傅已经教不了他了。
如今若是毒师,他认第二,已经没有人敢认第一。
难道真的是解不了,所以才认为不是毒?
耿秋放下手里的东子,又看了看堆在一边如小山一样的兔子,叹了口气。
他的心乱了,人若是心乱了,便不能专心的做事情,那不如就放下来,静一静再说。
迈过成堆的兔尸,他净了手,走了出去。
此时门外只有姜云独自一人孤寂的站在廊下,听见脚步声他急忙转身望了过去。
耿秋艰难的弯了弯,俯首施礼,“大公子,你可否同我说说小姐中毒的经过?”
这时候问这个?姜云有些焦灼的想狂吼,“你现在应该是去救人,不是跑来闲聊。”
此时姜旭领着阴家两道士刚急步进了院门,远远的看到姜云道“大哥,人来了。”
姜云生起的怒火一瞬消失,他抛下耿秋急忙迎了过去,“阴师傅,快请,快请。”
几人急匆匆的从耿秋肥胖的身体胖挤进了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几步就到了床前。
姜婉脸上的青色裂痕已经越来越密,只能在蜘蛛网一般的青线中看到一点惨白的肤色。黑色,四漫的黑色,此时的姜婉如同被墨汁染过的布娃娃,破败丑陋,毫无生气。
阴九风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谁这样?这不只是夺魂,这是……
他快速的伸手拿出了几个符咒,一个一个的夹在了手指之间,一晃手,指尖的符咒瞬间烧成了灰烬,几乎同时顺手一扬,纸屑的灰烬如同灰土被撒满了床帐。他快步的急退撞着身后的人也跟着退了几步,又顺手将两边厚厚的床幔一掌扫落,似乎要将什么关在那帐中一般。
耿秋已经慢慢的迈进房来,正站在落地纱幔的雕花罩处,远远的望着。
这是没有办法请来驱邪的道士?病和邪到底是哪一个?他有些好奇,这么多年,除了毒已经没有任何人或者事可以让他有兴趣浪费时间,今天倒是可以浪费点时间看看这个姜家小姐怎么驱邪,胖脸上的小眼睛眯了起来,深陷在一圈肥肉中几乎再也看不到。
床幔中突然刮出了一阵风,鼓鼓的风一下将垂落的床帐吹飞了起来,带着腥臭的气息一瞬扫荡而出。
阴九风搭在手边的拂尘突然逆风而扬,快若闪电的急扫出去,一瞬之间,那飞扬的床帐变成了点点碎屑纷飞着散了一地。
房中的人已经在那拂尘出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