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仙儿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汤轻轻走了进来“楚寻殇,你该喝药了。”
静立的身子微微轻转,楚寻殇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文儒雅的暖笑“劳烦仙儿姑娘了。”
自己一醒来,就是这位仙儿姑娘和那个自己称是自己哥哥莫欢在照顾自己,他们一直不离不弃就像真的家人一样。
心疼的看着楚寻殇,仙儿赶紧低下了自己微红的眼眶声音涩涩“楚寻殇,药凉了就不好喝了,你趁热早点把它喝下去。”说完,仙儿逃也似的奔出了屋子。
外面的走廊上,莫欢揽住了仙儿的身子声音沉沉“怎么了?”
摇了摇头,仙儿赶紧抹去了自己眼里的泪水“莫欢,每次看见楚寻殇那惨兮兮的样子我就好心痛啊,小主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两个真真的受了太多的苦。”
紧紧捂着仙儿的嘴莫欢摇了摇头声音低低道“不是说好了不再提那个女人的么?只有彻底断开,他们俩才不会一直这么痛苦下去。”
含泪点了点头,仙儿声音哽咽“嗯,不再提了,我去看看给楚寻殇再做点好吃的补补。”犹记得刚把人救回来时,那个神医都惊讶失了那么多血楚寻殇的生命力还是那样的顽强。
第一夜,他高烧不止,苍白的嘴里一直在喊着容玑的名字念了整整一夜。
莫欢跪求神医给楚寻殇扎了封闭记忆的针,暂时封住了他那段痛苦的往事。再醒来,楚寻殇一直这么温温淡淡,每天就是站在窗前看着远方,没人知道他空洞的眼神背后究竟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楚寻殇静静站在窗前看着桌上那碗雾气升腾的药汁嘴角紧抿,左手慢慢抚上心房的位置,他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遗忘了,不管他怎么努力去想,脑海里总有一层淡淡的浓雾萦绕,拂不开……看不清……。
单手把那晚还在冒着热气的药汁倒进了房间的花盆里,他继续转身看着窗外,正对着他的窗户下,一间马厩旁的小茅屋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每天都站在这个位置,楚寻殇看了千万遍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房门再次被打开,楚寻殇淡淡挑眉声音轻轻“哥,你来晚了!”
怕楚寻殇闲下来会胡思乱想,莫欢每天都会捧着棋盘来陪他下上半天的棋。
轻轻关好门扉,莫欢嘴角苦涩勾起转身对着楚寻殇淡淡一笑“今天有事情耽搁了一会儿,来,昨天输你的今天哥哥一定要赢回来!”
他怎么能跟寻殇说,他去看父皇母后了,他怎么能跟寻殇说,丧心病狂的楚阳为了敛财竟然不惜扒了自己的祖坟!昨夜,当他看见那两具双手交握的老人就那么丧尸荒野的时候心有多痛,曾经,他们站在了多么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啊,到老竟然被庶子抛尸荒野。
单手摆好棋盘,清水一般睿智的眸淡淡扫过了对面的莫欢,楚寻殇微微摇了摇头“哥,你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心里一震,莫欢强敛了心神尴尬一笑“谁说的?我正在想着一会儿怎么打败你。”
温文一笑,楚寻殇状似不经意的习惯性地抚上了胸口的位置声音疑惑“哥,我是不是经常听到这句话?”
脸色大骇,莫欢的神色瞬间惨白!
紧张的看着楚寻殇他试探性的询问“寻殇,你以前还跟谁下过棋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反击()
次日一早,李公公端着一方用红绸盖着的托盘来到了容玑的跟前,躬身下去口气恭敬道“皇后娘娘,这是统领六宫的凤印,皇上说以后的六宫之事皆由您来做主。”
坐在榻边,容玑宽大袖子下的手心里拽紧了那张自己看了无数遍的纸条紧紧咬牙,努力压平了自己的声线缓缓说道“好大的权利呢,公公放在桌上吧。”
小心翼翼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李公公顺势给上面的红绸一并收走。
看着那方纯金的精致小巧的凤印,容玑苦涩一笑:寻殇,容玑要为你讨回公道!
褚将军府门口,蓝妙篱的娘亲蓝夫人焦急的等在外面,自从蓝大人出事,她已经求见了女儿二次均被阻挡在了门外。
这一次,看着再次黑着脸出来的小厮,蓝夫人的心彻底凉透“她还是不肯见我是不是?”
小厮在里边受了蓝妙篱的气,对着蓝夫人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往外赶道“你快走吧,我们家夫人不见你,你再这样恬不知耻上门找刺激别怪我们也不留情面了!”夫人明明就不待见这个娘亲,真不明白这老妇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冷不丁被小厮出手一挥,蓝夫人脚下一个没站稳趔趄在地!
“夫人!”一边儿随侍的小丫鬟见状几步上前扶着蓝夫人站起了身子,不断拿着帕子给蓝夫人擦着身上沾染的泥土。
握住了自己贴身丫鬟佩玉的手,蓝夫人泪水涟涟道“篱儿还在生我们的气啊,她爹都进了皇家大牢她都不肯原谅我们这可怎么办才好?”原本她还指望着能在女儿这里寻着门路让自己的姑爷在朝上给自家老爷求求情呢,现在看来什么都无用了。
佩玉扶着蓝夫人的手担忧的说道“夫人,要不您还是去求太后娘娘吧,小姐这里咱们已经吃了三次的闭门羹了。”
哭笑的看着自己女儿家紧闭的大门,蓝夫人声音悲凉道“怕只怕,为别人付出容易求别人回报难啊!”
早朝回来的褚应熊远远的就听见了属下的回禀“将军,您的岳母又在门外等您了。”
紧紧皱眉,褚应熊一脸不耐声音恨恨道“赶走赶走,真晦气,他们在朝上一手遮天的时候怎么不见着天天来找本将呢,这会儿落魄了才想起本将来!”现在的蓝大人就是朝上的禁忌,谁敢上前提一句就是找死。
护轿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对着蓝夫人就是一阵推推搡搡的怒骂“快走快走,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哪儿来的老妇人竟然在我们将军府的门前撒野!”
被人硬生生推到了自己乘坐的轿子上,蓝夫人气得脸色煞白声音颤颤“胡闹!老身是你们将军大人的岳母,你们……”
“别口出狂言了,我们将军从来就不承认您是他岳母,快走吧,再不走我们可就是要动手了。”一个侍卫直接撸起了袖子架势十足。
眼看着女婿的轿子从自己眼前而过,蓝夫人却怎么都没有办法靠上前去。
紧贴着蓝夫人的佩玉瞅了个空档从一个侍卫的腋下钻了出去,几步上前扑通一声拦在了褚应熊的轿子跟前声音高亢“褚将军,您是我们家夫人的姑爷,怎么可以把夫人拒之门外呢?”
轿子里,褚应熊握紧了双拳对着身边的护卫沉声说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拦本将的轿子,我看分明就是个细作,来人啊,当街乱棍打死免得祸害朝廷。”说完,顿了顿声儿接着叮嘱了一句“去告诉蓝夫人就说她女儿已经怀孕正在养胎不方便见客,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跪地的佩玉吓白了小脸,赶紧连连磕头对着蓝夫人求救“夫人救命啊,夫人救救佩玉!”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打死她也不出来了。
沉沉掷地阴狠无情的男音早就通过了布幔传进了蓝夫人的耳中,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被一群侍卫按在了地上,蓝夫人一声怒吼“不,你们谁敢动她!”
可她的声音已经被佩玉的惨叫声掩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当街被打成了一滩肉泥,蓝夫人心力憔悴眼白一翻晕在了轿子里。
怒气匆匆下了轿子,褚应熊一路疾驰进了内院推开了蓝妙篱所居的偏房进去就给了榻上的小女人一个重重的耳光“啪!”一声脆响把蓝妙篱的半边脸瞬间打得高高肿了起来。
“贱人,本将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偏生你这一家子开始拖我的后腿!”打得不过瘾,看着蓝妙篱那张惨败的就像鬼一样的脸,褚应熊就气不打一出来,伸手把人从榻上拽了下来直接踩在了脚下。
“啐!贱人养的,你个臭婊子究竟被多少人玩过啊,如今的屎盆子竟然扣在了老子的头上!”曾经他还想着借蓝大人的势力再往上爬上一爬呢,现在竟成了朝中人人避讳的对象,想想就生气。
使劲儿踩着蓝妙篱因为怀孕高高隆起的肚子,褚应熊的脚狠狠地在上面扭着圈圈“痛死你,本将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紧紧咬着牙,蓝妙篱痛得蜷起了身子双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冷汗从苍白的小脸上吟吟而下“褚应熊,这也是你的孩子,你真的忍心么?”明显感觉到肚子里七个月孩子的挣扎,蓝妙篱终是忍不住出声质问起来。
脚下的力道更加无情的加重,褚应熊脸上狠戾无比的慢慢靠近了蓝妙篱的肚子“本将想要孩子有的是处子给本将生,你一个脏了身子的婊子,本将才不稀罕!”随着他弯身的动作,他身上的力道都集中在了脚下。
“啊!”脸色越来越苍白,蓝妙篱的裙下渐渐有鲜血溢出“褚应熊,你还是不是人啊!”
颤着手摸了一把自己身下的鲜血,蓝妙篱脸上的绝望更深泪水连连“孩子,娘亲无用保不住你。”曾经,她多么想有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和傲天哥哥的孩子。
可他们一个个净往自己身上捅刀子了,谁把她当作人看过?
随着褚应熊越来越大力的弯身,一阵剧痛之后一个温热之物从蓝庙里的腿间挤出,苦笑的闭上了眼蓝妙篱彻底放弃了挣扎“褚应熊你如愿了!”自从她怀孕,这个残暴的男人每天都想着法的想要弄掉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咬牙受尽屈辱坚持了七个月终于她还是没有保住这个孩子。
看着她身下盛开的大朵血花,褚应熊眼里终于闪现满意道“来人啊,夫人护子不力犯了七出之条,送进柴房吧!”
不能为他谋前途的女人,他褚应熊留着有何用?
伴着侍卫们对蓝妙篱的拖拽,顺着她身下流出的血迹把地面染红了数十米一直延伸到了府院里最荒凉的地方,将军府阴暗潮湿的柴房里,奄奄一息的蓝妙篱颤抖着手把自己裹裤里的孩子掏了出来,一个皱巴巴的小人儿双眼紧闭早已没了呼吸。
“不!我恨你们所有人!”仰天一声长叹,抱着鲜血淋漓的孩子蓝妙篱一头撞上了墙壁。
正厅里,褚应熊左拥右抱正潇洒恣意得不亦乐乎,听见侍卫的回禀眉头一皱推开了怀里的美人道“啐!这个臭婊子竟给本将找些不痛快,来人,把她的尸体送回蓝府去!”反正都是皇上不待见的一家人,自己何不踩上一脚以示对皇帝的忠心呢。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褚应熊又得意地笑了起来“呵呵,死的正是时候!”
前脚蓝夫人刚被下人们抬进了正厅幽幽转醒,后脚褚应熊派来报丧的人就紧跟着进了门“夫人,我家夫人孕子不力已经早逝,将军大人的意思是把夫人送回来与您再团聚一下小叙几天恩情。”说完,单手一扬蓝妙篱鲜血淋漓的尸体就被褚府下人抬进了正厅。
“啊!”看着蓝妙篱那苍白的脸色和浑身鲜血淋漓的惨样,蓝家正厅里随侍的丫鬟们不禁一声惊呼。
“篱儿!”蓝夫人软了身子奔到了蓝妙篱的尸体旁,看着自己女儿怀里紧紧抱着的那个还没穿上衣服的小婴儿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褚府管家见状对着蓝家管家轻蔑的拱了拱手寒声儿说道“既然人已经送到,那么在下就告辞了。”说完,领着一干褚府的侍卫们大摇大摆的离去。
蓝管家寒了脸看着大厅里乱哄哄的一片声音沉沉“来人,把夫人扶进屋里快点去请太医,你们几个给小姐赶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有小公子也赶紧弄上一身衣服穿上。”蓝大人这才刚一失势,倒打一耙的人竟然就找上了门。
内室里,一天连连受了两次打击的蓝夫人在太医的扎针下悠悠转醒,看着自己的床幔她泪水止也止不住嘶喊“老爷,这就是你给女儿留的路啊,你亲手害了咱们的女儿!”
挣扎着爬起身,她拢了拢自己凌乱的发丝擦去了满眼的泪水说道“来人,准备轿子我要进宫求见太后!”事到如今,她只能去求蓝太后出手了。尽管自家老爷一再叮嘱不许打扰蓝太后,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路过大厅,看着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她眼眶又是一红,紧紧拽住了自己手里的帕子强迫自己不去回头。
蓝太后的寝宫,被冷傲天禁足的蓝太后一脸萎靡的倚身榻上,看着正在给自己捶腿的容嬷嬷声音幽幽说道“嬷嬷,你找个可靠的人进地牢看看哥哥不然哀家不放心啊,另外,把这个捎给哥哥就说让他安心,哀家一定守住蓝家!”说着,把自己头上的一根极其普通的玉钗摘了下来放在了容嬷嬷的手心里。
握着自己主子贴身戴了近三十年的玉钗,容嬷嬷眼眶湿润声音涩涩“太后,您为蓝家牺牲了太多!”
摇头苦笑,蓝太后声音幽幽道“谁叫哀家姓蓝呢,没有蓝家就没有哀家。”
外面,急匆匆进来一名小宫女儿对着榻上的蓝太后就跪了下去,语气急速不安道“太后娘娘,外面蓝夫人求见,被皇上的人阻拦住了,可蓝夫人一直在哭求说什么都要见您一面。”
榻上的蓝太后闻言心里一惊手紧紧抓住了身边的容嬷嬷声音一颤道“说是什么事情了么?可是哥哥出了什么事儿?”
小宫女儿摇了摇头声音怯怯回道“蓝夫人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哭,好不伤心呢!”
容嬷嬷狠狠瞪了一眼小宫女儿,满脸郁气“去问,问清楚了再来回禀!”
赶紧磕了头退了下去,小宫女儿一路小跑步离开了大殿。
焦急起身,蓝太后也下了床榻扶着容嬷嬷的手臂往外走去,嘴里声音沉沉道“走,去看看,哀家倒要看看他们难道连哀家也敢碰么?”
仪政殿的宫门处,数十个侍卫并成了一排把犹自哭泣的蓝夫人阻隔在了门外。
“放肆!你们让开!”看着自己被拦的嫂嫂,蓝太后也动了怒。
侍卫头领听见声音转身对着蓝太后深深鞠了一躬嘴里无限恭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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