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下毒,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柳二柱的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脑子一片混沌,整个人更是疲软无力。越发是惊恐即将要去的府衙。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是哭出了声来。
赵武皱了皱眉,拍了拍柳二柱的肩膀,微微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是为何的,可是这事,只怕是有人刻意针对[客留居],没想到却是连累他了。
那小官吏对着赵世元拱了拱手,才是对手下的人说到,“将人带走。”
好在也是给赵武面子,未曾是上了枷锁。
赵武回过了头,安抚地看了隐没在人群中的芙蕖一眼,拱手对着在场的食客点了点头,才是随着官差向着外头走去。
赵世元冷哼了一声,阴翳的目光冷冷地扫视了这酒楼一眼,才是大步而去。
*
郑家的人,总算是姗姗来迟的来了。
来人是郑家的管家,以及当家主母身边的大嬷嬷,还有府上候着的府医。
急匆匆地的进了酒楼,一叠声地询问着郑远的下落,得知虽然是中了毒,可已经是解了大半。郑家的人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也算是知礼,并未是咄咄逼人,面上虽然是疏离,却也是安安分分地将郑远送回了府上。
芙蕖处理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气。
好在她和赵武平日里多是分工明确,赵武在明,她则在暗辅助,外头的人不知酒楼里的具体门当。
否则,若是她也进去了,这酒楼里,连个打理的人也都没有。
*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渐渐地,酒楼周边聚拢的人流,说些闲话,缓缓散了去。
芙蕖送走了所有的看客,脸色倏然也就是沉了下来。命人关了酒楼的门,唤了所有的人到了大厅集合,锋利的眼神,在所有的人的面上扫过,似乎是要看出究竟是哪个在吃里扒外。
简单地地训了几句话,挨个儿提点了一遍,芙蕖才是打发了人各自去做事。沉思了片刻,才是径直往着后院而去。
才进了书房里,就见秋霜和秋荷两人已经在屋中等候。
见了芙蕖,秋霜忙是急急忙忙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秋荷听说是酒楼里出了事,可是找出了谁是那个下毒的人。”
“未曾。”芙蕖皱了皱眉。
这一出事故,以及后续处理的官差,被安排地如此的凑巧,只怕真的是有人刻意针对的。
秋荷冷冷地看了屋外一眼,“可恶,若是叫我知道了,究竟是谁吃里扒外,下得黑手,我定要叫他好看。”
如此果段而粗暴的打算,并且还是得手了,要说是这下毒之人,和酒楼没有关系,确实是叫人不可置信。
酒楼里出了叛徒。
而这一种最为是可能而粗暴的猜想,叫三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沉默了许久,芙蕖才是对秋荷和秋霜两人说道,“这几日,小心行事,只怕是那幕后黑手盯上了主子的产业。”
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就好像是有条毒蛇在暗处冷冷地地盯着一般。
“好。”秋荷和秋霜相对视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
或许,她们也该考虑考虑,是否该在这几天暂时关了店铺,避避风头。
等秋霜和秋荷走后,芙蕖静思了片刻,才是按着三人所思量的,给主子提笔写信。将酒楼发生的事情叙述地清清楚楚。用蜡仔细地封好,才是叫人快速地送往城外的庄子。
但愿,这事能够平安无事的过去。
*
崔晓自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后,心中又惊又恐,小心翼翼地藏身在了院子里,一边观察着厨房里的情形,一边则是愤恨不平地咒骂着柳二柱。
若不是他,她少说也能够从厨房里顺上一些好吃的。
不消是片刻,整个酒楼倏然间就是闹哄哄了起来,前头后院,一连好几拨的人,纷纷朝着书房和厨房而去,厨里更是乱成了一处。
‘出事了!’‘有毒!’
前头更是隐约间传来了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声响,书房的门被敲开,赵武和芙蕖两人的均是慌乱地出了屋子,去了前头。
看来是那药有效果了。
想来自己已经出了口恶气,心中一喜,崔晓蹲在了一侧,面上带着愉快的笑意,仔细瞅着情况。
而后就是看见了一队官差闯进了厨房里,将厨子们带去了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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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答应包庇()
崔晓几乎是迫不急待地想要看见芙蕖,阿莲等人灰头土脸的模样。
站起了身子,崔晓凭着矮小的身子,再加上孩童的身体和面庞,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走到了酒楼前头,隐藏在了众多的食客中间。
四周都是闹哄哄的,正当崔晓因为自己算计已经奏效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却是叫她的整个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难不成是这酒楼的东西不干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这样。”
“这你可就是不知道了,说是有人中毒了!”说话的人,自诩自己最是消息灵通,有些高傲地看了四周一眼。
“可不是,你说是谁那么恶毒,竟然给郑公子下毒。”转眼身边又是凑过来一个人,端是义愤填膺,“要我说,这人心可真是毒,要是一个不小心,咱们这些人。”
“要说这郑公子,还真是好运气。要不是老大夫来得早,怕是没救了。以着郑公子的家世,这下毒之人恐怕也是讨不了好的。”说话的是个明白人。看了这闹哄哄的酒楼一眼,不由得是可惜地摇了摇头。
这酒楼生意如此只好,只怕是暗地里得罪人了,这才惹上了这一番祸事。
“这下毒之人可得好好惩治,早日逮捕到案,就是千刀万剐也是不为过的。”
周边的人七嘴八舌,恨不得当场就捉住了这下毒之人,将其严加惩治。
下毒,频死,救回,坐牢,千刀万剐。
这些敏感而锋利的字眼,一点点地在刻划着她的心。
崔晓听闻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先前得意早已是变成了深深地恐惧。
一种几乎是潜意识的本能,隐约间的,她只觉得这‘毒’只怕是与自己先前所下的药粉有关。
可是,那不是普通的药粉吗——
她只是想要小小的惩治在这酒楼做事的素来都是看不起她的人。
崔晓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下了那个药粉的手,眼神突然是如刀般地射向了四周叫嚣着想要严厉惩治凶手的男子们。
那般的冷色,竟然是叫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崔晓却是呆不下去了。
看着眼前有些凶神恶煞的官差,心中又是惊慌,又是难耐,一扭头,横冲直撞朝着后院跑去。
“小丫头片子,哼,什么教养。”
嘴里嘟喃两句,四周的人自诩身份,自然是不屑于和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姑娘计较。
而这个小插曲,在酒楼中毒事件的面前,不过是片刻后,就被人抛到了脑后。
*
崔晓一路是奔回了后院。
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屋子里,坐下,才是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衣襟里掏出了一个土黄色的小纸片。
四四方方,还有折痕的小纸片,上边还有浅白色的淡粉末印迹。
崔晓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一点点的粉末状的东西,竟然还能毒死人。
面上又是惊又恐,那人交给了自己的时候,明明说的可是普通的药粉。
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下药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如果被人看见了,供出了自己来,她又该是怎么办。
如果是,那她是不是会被抓进了牢中,那个叫郑公子不会放过她的。
不会放过她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才是七八岁的年纪,就算是心中再是如何的愤世嫉俗,可是在当真面对着一条人命的时候,伪装出来的冷漠和坚强轰然倒塌。
“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宛若是平地一声雷,响在了耳侧。
被发现了。
崔晓瞬间扭过了头,看向了来人,面色大变。
忙不迭地手中迅速握紧,将那土黄色的小纸片拧成了一团,似乎是迫不急待地想要毁尸灭迹。
崔浩大步从屋外走入,有些狐疑地看着崔晓的动作,却也是没有多怀疑什么,“今日酒楼出事了,若是无事,你就别到前头去了。”自从发现了这个妹妹骨子里的自私冷漠后,他平日里也不愿和她多说话了。
“嗯。”崔晓点了点头,眼神却是有些飘忽。
崔浩淡淡地看了崔晓一眼,对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并未曾放在了心上,“这事应该是和你没关系吧。”
“没有——当然没有。”崔晓想也不想的回答。
崔浩本不过是随意一句,可是在看到了崔晓面上止不住的心惊和慌张后,却不由得往深里想了想。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崔浩面色大变,快速地走到了崔晓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奋力地想要抠着她手中隐藏着的东西。
崔晓被崔浩的动作一惊,下一刻就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一边闪躲,一边带着隐约的惊恐,“哥,疼,疼——”
见她面色如此,崔浩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面色越发的冷了些,眼底里简直是能够淬出了兵刃来。
他这么也没有想到,她怎么能够胆大到了这个地步。
“你们这是怎么了。”听到了一双儿女的如此激烈的推搡,刘香莲闻声进了屋子,皱了皱眉。
她也是正从酒楼的隐秘处听见了有人吃了酒楼的食物中毒一事,想到了前些日子以来的,吃食上的刁难,心中不觉是有些快意。
可这才一回来,就看看见了一双儿女如此,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
而在这时,崔浩也已经从崔晓的手中抢出了那张被拧成了一团的小纸片来。看了看纸张上白色的粉末,他的心中止不住的恼恨和怒意。
刘香莲半抱着崔晓,一边有些严厉地看着崔浩,“浩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崔晓半瘫在了刘香莲的怀中,“娘,你看看他。”
崔浩冷哼一声,厉眼直射向了崔晓,“崔晓,这是什么!那毒,是不是就是你下的!”
“浩儿,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刘香莲心中一震,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忙是紧张地看向了崔晓,“晓儿,你哥哥说的这都是假的吧?”
她是想要看这酒楼的笑话,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这下毒的人是她的女儿。
崔晓又惊又恐,似乎是看出了自己兄长面上的不满,忙是把这求救的唯一的希望看向了刘香莲,“娘,你救救我,救救我。”
娘最疼她,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如此情形,却也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刘香莲面色苍白如霜,眼底深处渐渐地染上了一层薄雾来,眼眶通红,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依旧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她一直以为她的女儿应该是纯洁,善良的,怎么会下毒呢。
“娘,我不想死,娘,你救救我。”崔晓似乎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兄长和母亲的脸色。
“晓儿。”才是唤了一声,刘香莲面露悲戚之色,而后又是看向了儿子,“浩儿,你看该怎么办。”心底里却是有些埋怨,这个女儿的不争气了。
崔浩冷冷地看了崔晓一眼,“这药粉究竟是谁给你的。”
若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恐怕是错信了人,做错了事情,崔晓也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当下也是不敢隐瞒,“是[公主府]跟在了公主身边的一个下人。”
听到了[公主府]的字眼,崔浩的眼瞳一缩,眼底闪过了一丝惊惧。
“哪个人。”将有限所知的[公主府]的下人在自己的脑海中掠过,崔浩继续发问,“他答应了你什么了!”
他可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妹妹,若当真是无利可图,又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还做这样的事。
崔晓的眼神有些闪躲,“是——跟在了公主那个贱女人身边的,第一次到了咱们院子的那个男人。”
“他也没说什么,只说是为我出气。”
崔浩怒极反笑,“果真是出气,都下毒了,你这气也算是出大了。”
明知道公主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更是极其不待见他们。他的这个妹妹,怎么会如此愚蠢地相信公主亲信的话。
还干出了这等蠢事来。
“你可知道,你的一念之差,差点就害了一条人命。”崔浩的眼睛很冷,很冷。
“我不想的。”崔晓慌张的摇了摇头,“我不想的,我不知道那是毒药,我只是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谁叫他们一直苛待我。”想到了往日的嘲讽和冷遇,崔晓的眼中带着的隐约的疯狂和恨意。
她只是想要简单地给那些人一个教训罢了。
见兄长的面庞依旧是冷冽如初,崔晓扭过了头,看向了刘香莲,希望得到母亲微薄的支持,“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的势力,女儿本来就该是千金大小姐,可是明里暗里不知道是受了她们多少的气,吃的都是他们不要剩下的,多吃一些就被冷嘲热讽。”
“娘,女儿不甘心。”崔晓嘤嘤地哭了起来,看起来颇为可怜,脸上就跟个小花猫似的。
若不是此刻酒楼中人因牵连到了中毒之事,都到了前头去,此刻那么大的动静,怕是早就该是被人知道了。
“那你就敢下毒。”崔浩一针见血,嘴角带上了几分不屑,转身便是想要往外走,“我去将此事告诉掌柜的。”
“站住,不许去。”崔晓一把推开了刘香莲,大步拦在了崔浩的面前,面露哀求之色,“哥,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扭头又看向了刘香莲,面上悲哀,哀求之色越发的浓重,“娘,你帮帮我,你让哥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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