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也是看出来了,那个[曦霞宫]的贱人分明就是徐听桐给弄进了宫里头的,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还能勾的皇上念念不忘。同样也是叫她在宫中丢尽了脸面。
可是,那又是如何?这大焱天下,注定会是她的睿儿的,等日后睿儿荣登大宝,她就是万人之上的太后。
等到了那个时候,是生是死,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她,忍下了。
萧辰琛和景娴都是不爱热闹的,进了殿后,便是在徐皇后下手的位置上坐下。萧辰琛是中宫嫡出的皇子,更是当今的亲王,虽然双腿残疾,但是仍然是不改其嫡系的尊贵,虽然有些不合情理,但是这些年来,却是没有任何人置喙。
锦好是随着徐皇后一起来的,本是在徐皇后的身边坐立,瞅见了景娴几人,眸子闪闪,在徐皇后的耳边说了什么,便是提着裙子,轻巧地到了景娴的身边,笑容浅浅,娇柔怜爱。
萧辰烨和萧辰瑜来的晚了些,一入殿,请了安后,眼神在殿中一瞥,也是极有目的地的到了萧辰琛和景娴的面前凑趣。
一边则也是大大落落地叫了侍从和宫女,将并连着的两张桌子拼到了一处,同时也是摆上了酒水来。两张桌子,三位王爷,一位王妃,一位公主,倒是极为的热闹。
萧辰烨和萧辰瑜兄弟自苏妃去世后,便是由徐皇后亲自教养,因此,这三兄弟关系密切是一点也都是不为奇。倒是有不少人对这新上任的琛王妃颇感兴趣,就是在说话间也是不免投过了几番难得的惊奇目光来。
只是,这样的视线,一律之间也都是被景娴给无视了。
萧辰烨如今正是得了差事,明日里也是忙前忙后的,不得空,好不容易是有了空闲的时间放松了下来,想到了前几日里听闻的传闻,心思不由得转了转,便是对着萧辰瑜说到,“顾太傅学识渊博,一言胜过了十年书,切勿不可放松了学业。”
萧辰瑜点了点头,“皇兄放心,必然不负所望。”生于皇家,同样是被保护的很好的他其实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有些东西,不是没有看到就代表没有发生。他永远也都是知道,该向着哪一边走,才是对自己真正的好。
这边的两个兄弟正在低声说着学业,萧辰琛却是浅浅地看了他们一眼,眼光中闪过了几丝星星闪闪的光亮,便是拿起了前头的一杯酒,放入了自己的嘴中,小酌了几口。
而那一边,景娴和锦好却是在低声说着话。如今已然是进了年时,而锦好生于腊月,正是梅花凌然傲霜枝头的季节,眼见着也就是要到了。
虽然一贯女子的及笄礼一切也都是由长辈代办,只是徐皇后向来开通,颇为是尊重自己女儿的意愿的。而最为是关键的是,过了及笄礼后,锦好也就是大姑娘了,也是该时候选婿了,尽管景娴心中,已经是暗暗有了一个想法,只是感情这种事情,从来不是外人能够介入了的。
宫宴不多时,也就是草草地散了。各家各府的主子爷领了宴后,也都是纷纷出宫。
萧辰琛和景娴也是告别了徐皇后,乘了马车,回了府去。
*
初二的这日,天色灰蒙蒙的,竟然是下起了些许微微的小雪来,朦朦胧胧的雪花,在北方肆意而张扬的吹拂下,飘飘荡荡。等等到了晨起后,眼瞅着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更已经是在地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
追云顶着寒霜,驾车行驶在了平坦的大道上,车轮印在雪地上迅速地划开了一道辙印,不多时,马车便是在一座清雅的大宅子前停下。早就已经是有在等待的管家派了人急忙去里头通报着,一边也是忙不迭地指示着仆人几个迅速地将大门前的门槛卸了下来,恭迎着马车进了府。
若是以往,景娴回楚府的时候,素来也都是从偏门进的。一来是她素来是低调,二来,则是回娘家,马车过了偏门后便可以直接驾车到了内院,也是便宜了许多。
而今时与往日则是大不相同,谁也都是知道的,楚府素来也都是不随意开大门的。而今日为了一个出嫁的女儿大开了正门,且是卸了门槛,大抵也是楚府特意为景娴做面子的缘故。
马车一路而行,进了内院。景娴穿着火红的狐裘,下了车,和萧辰琛一起,在前来接引的顾氏身边的嬷嬷的带领下,入了正厅。
正厅里已经是暖意融融,景娴当即也就是褪去了身上的大衣,交给了跟随在了自己身后的追月。一边也是替萧辰琛解开了狐裘大衣,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
楚家的当家人已经是到齐,景娴草草地看了一眼,便是发现了正厅中莫名是有些冷凝的气氛,以及是自己从未曾是见过的一个站在了楚含妍身边的一个中年女子。
锦好微乎几微地皱了皱眉,便是上前了一步,“父亲,母亲。”
“岳父,岳母。”萧辰琛随着景娴喊道,语气虽然冷硬,却是分外真诚。
“恩,总算是回来了。”顾氏的面色相比之前,已经是好了许多,看了这一双璧人,心中不免也就是舒缓了许多。一边也是淡淡地担忧着,“外边下了雪,可是冻着了,快快坐下,喝杯热茶。”
“你母亲说的不错。”楚博涛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显然是颇为赞同,言语之间,不乏关心。
景娴顺势也就是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萧辰琛在她的身侧。身边候立着的丫头,自然是笑着脸,手麻脚利地送上了热茶来。
楚家兄弟几个倒是围绕着景娴而坐,一个个的眸光中也是带着淡淡的温柔,可见对于这个流着相同骨血的姊妹,极为的在意。
楚含妍在一旁看却是面色冷笑,暗暗生怒,一双美艳的丹凤眼向上斜勾起,映露出几分不屑来。
看,从来也都是这样,只要是她一出现,就会是夺走了她所有的光芒,所有的人的眼中也都只剩下了她。
可是她好不甘心。明明她也是爹的女儿,一样的相府小姐,可是她,只因为是出生在了夫人的肚子里,就此就夺走了她的一切。
说话间,似乎是想到了怎么,自觉便是袅袅朝着景娴而去,“妹妹,你长年不在京都,想来应该是还未曾见过了姨娘,姐姐今日托大,为你介绍一回。”
这话一出,整个场面的气氛顿时又是冷了一片,顾氏冷冷地瞥了楚含妍一眼,似乎是不满她的阴阳怪气,“这样些许小事,就不需劳烦你了。”
楚含妍抿着唇直笑,可是里头却是带上了几分阴阳怪气,“母亲这话,可真是折杀女儿了,姨娘可是女儿的生母,想来是再也没有比女儿还合适的人了。”
景娴安慰地看了顾氏一眼,淡淡地对着楚含烟点了点头,似乎是并不为之所动,“姐姐有心了。”
稍稍偏过了头,景娴清晰地能够看见了一个衣衫华贵的中年美妇,朝着她款款而来,“妾身拜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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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稍稍偏过了头,景娴清晰地能够看见了一个衣衫华贵的中年美妇,朝着她款款而来,“妾身拜见小姐。”
那妇人样貌出众,不流于媚,妆容精致貌美,端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是丝毫不显得风尘。样貌上倒是和宫中的婉贵妃有几分相像。
景娴的眸子微微地闪了一闪,心中已然是有所悟,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身份,已然是了解于心。
正是自己父亲的名义上的唯一的姨娘,柳家的庶女,也是楚含妍的亲生母亲,柳诗兰。
“早先也就是听说了小姐是个钟灵毓秀的人儿,果真是名不虚传。”柳姨娘面色温婉可亲,姿态优雅,面上似乎还多了几分久未曾是相见的惊喜,“好在了相爷将小姐早早地接回了京来,这一别多年,小姐的吃穿用度可还好,身边又没有丫头服侍,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了。”
柳姨娘这一话一出,整个室内的温度也就是低了三档。原先的轻松和愉悦的氛围顿时也就是被打散了。可偏偏的,她的面上依然是无比的纯良恭顺,言语间似乎是真的在关心这位楚府中的嫡出的大小姐。
楚含妍一听,心中便是多了几分笑意,看向了楚景娴的目光也是多了几分不屑。无论她出身何等的显贵,可是在她的眼中,依旧不过是一个长于民间,生于乡野的平头女子,这样的女子,和她这样自幼便是出身高门的千金是完全无法比拟的。
言语间也是越发开怀了些,“是啊,妹妹,这些年你长于民间,确是受苦了。唉,若是姐姐知道,许早也就将你接回来了。”
这话里,未免也是有挑拨离间之嫌。言语间说着抱歉和惋惜,可是眼角却是高高得地挑起,更是一脸的轻蔑。
嘴中所吐露的每一句话,更是丝毫也都是不离开‘民间’二字,每一刻也都是在深深地刺痛着景娴长于民间的痛脚。不错,她丝毫也都是见不得景娴的好,同为是楚相府的小姐,凭什么她是如此的轻而易举地就能够拥有了自己最为是有渴望的一切。
顾氏的面上瞬间也就是阴沉了下来,冷冷的眸光看了柳姨娘一眼,心底里却是暗自将这股气忍下。眸光中却是莫名多了几分愧疚。
无论是从哪里说,这个女儿,终究还是她们对不起她。
楚博涛的眼神微微地暗了暗,平静无波的面色看了一眼柳姨娘,复而又是转开了面色。楚家的三兄弟面色虽然多是不语,面色皆是一沉,倒是楚景泓冷‘叱’了一声,却也都是齐齐撇开了眼去。
萧辰琛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戒指,一边又是抚着自己腰间某个小女人亲手系上的玉佩,略微是低沉的眼角淡淡的勾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如同是黑曜石一般的冷淡眸光,晦暗莫名,倾泻着数不尽的芜杂流光。
“多谢姨娘,我自是过的极好。”景娴淡淡地点了点头,身上的矜贵和冷傲不掩分毫。她自然不会单纯地认为这位,柳姨娘真的想念她了。
当年她初入异世的时候,虽然因为年岁已久,记忆有些不甚清楚,却也是知道,这原主的身子,只因是生来不足,自幼起便是体弱,而早早地催了她的命的,却是高门中的一场阴毒算计。楚相府中自来只有一妻一妾,豪门纷争素来不离子嗣权谋,而那场算计的幕后主使又有何可以看不透彻。
似乎是没有想到了竟然会是收到了如此的回答,柳姨娘的面色微微的僵了一僵,“——那就好,小姐果然是睿智过人。”
心底里却是在暗暗地思量开了,她本以为她该像是所有的大家闺秀对于自己的长于乡野的经历必然会是避而不谈,亦或是干脆认为是个人生的污点,竭力否认。而琛王殿下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如此一来,夫妻二人的感情必然会是破裂,更何况还是能够分离了这一家子的人心。
可是却是没有想到,倒是第一次见到了如此毫不在意的,却也是阴差阳错破了自己的局。果真是楚家的孩子,就算是长于乡野,也是丝毫泯灭不了她本身的气度。
只是可惜了,她不是她柳家的女儿,偏偏是从她顾氏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楚含妍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恼恨,“妹妹果真是有闲情逸致,今日恰好也就只有咱们家里人,不若你就说些民间的趣事儿,也好叫大家都乐呵乐呵,在这正月里,也是妹妹的大功一件。”
说到底,她还是嫉妒楚景娴的好福气。可是今日,她却是偏偏要将她的一切也都是踩在了脚底,尤其是叫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好生看在了眼底,好叫琛万殿下也知道,楚景娴,堂堂的相府千金,是有多么的粗鄙和市井。
柳姨娘见了自己的女儿的手段,面上虽然依旧是温婉自然,暗地里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也是这些年,府中就是只有她的一个小姐,为免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这个嫡小姐,自己虽然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却也是明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想了想,也罢,叫她看清楚了也好,吃一堑长一智/
景娴微微垂着头,面色淡淡,笑意浅浅,“我身子不好,自幼便是长于山中,市井之事,实则是不甚清楚,若是姐姐知晓,不妨说些玩笑一番。”
“你——”楚含妍的面色一僵,心里头却是暗暗恼恨,没想到了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是将自己的给套了进去。当即将广袖一甩,冷了面色,“妹妹说笑了,姐姐可不是市井出身,乃是名门之后,所结交之人,皆是贵族千金,又怎么会听说了市井之流言。”
“噢,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出生,比我三姐还高贵了不成。”楚景鸿冷笑,深深地看了楚含妍一眼,整个人顿时也就是冷沉了下来。
他素来也都是看不惯楚含妍,明明是蛇蝎心肠,却是硬要装成了一副柔若无骨,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是将楚家人的风骨和格调矜持给丢了个一干二净,却是将柳家人的那一套虚情假意给学了个十成十。如今更是想要对付他的亲姐姐,柳家的女人,果真是狐狸身,蛇蝎心。
楚含妍的面色微微变了一变,不消是片刻,眼眶处便是带动了一颗泪珠,宛若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四弟,你这话是怎么意思?”
“什么意思?”楚景鸿素来是性子激进却不草率,见无人阻挡,自然是越发的有底气了些,“我三姐,可是楚相府的嫡女,如今更是一品的亲王妃,皇后娘娘的嫡媳,而你不过是我楚家的庶女,这地位,孰高孰低,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色严峻,语气稳重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诮,可是从那眼底里黯然而沉淀下来的深色,却是给少年蒙上了一层内敛而锋芒的气质,就宛若是才刚刚出土的璞玉,稍稍打磨后,便是一块最为是珍贵的美玉。
萧辰琛的眸子亮了亮,心底里却是暗暗地点了点头,对楚景泓对于景娴的维护也很是满意。
这般想着,一边也是放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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