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是易碎的青花瓷,一碰就能碎了,不过打了两个喷嚏罢了,至于让你们这般兴师动众?”
“王爷,是是属下们错了。”
“本王知道你们是担心本王,你们就把心给放回自己肚子里,比起你们来说,本王比你们更不想自己的身体再出任何差错。”
若非是因着他,星殒城不会乱成这样,他身边的至交好友们也不会因他而忙作一团。
他们个个都以真心待他,处处为他着想,墨寒羽知道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精心养好自己的身体,不让他们再为此担心。
只有他的身体彻底恢复了健康,那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报答。
从他踏入梨花小筑,再到他踏出梨花小筑,墨寒羽知道他在这里犹如凤凰那般浴火之后涅槃重生了。
重获新生的他,也是时候该要担当起他的责任,继而履行他的使命。
那些曾经用生命守护过他的人,今后,他亦愿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他们。
“王爷没事就好,属下就是太担心了。”
“都是属下们不好,我们这样会不会无形中带给王爷压力了,真要如此属下们可真是该死。”
“本王还能不知道你们。”
听出墨寒羽话中的调笑意味儿,幽夜跟苍茫只得对视过后连连傻笑。
“还不起来,地上跪着很舒服?”
“谢王爷不罚之恩。”
“世子跟郡主那边可有传消息过来?”梨花小筑位置虽说隐秘非常,可不管别院外的障眼法有多么的高明,也不能否认这处别院就座落在这片土地上面。
虽说短时间内,太子他们无法确定梨花小筑的具体位置所在,可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的他们,也断然能锁定住梨花小筑大概的位置。
如此一来,别院外的眼线太多,传递起消息来风险就大了许多,由不得墨寒羽不操心。
“世子跟郡主并没有传新的消息过来,但只要有新的消息,世子跟郡主定然会让王爷知晓的。”
“嗯。”
“王爷实在不用担心,世子早就说过,就算太子他们确定了梨花小筑的具体位置,但梨花小筑也不是谁想闯就能闯的,除非太子他们很想将自己手下大部分的人都折损在此地,否则太子他们不会冒然采取行动。”
“属下同意幽夜的说法,梨花小筑的守卫比起楚宣王府都要严密,就算太子他们想要动梨花小筑却也只能在背地里动,绝对不能往明面上摊。”
梨花小筑只是一处别院不错,但这梨花小筑却不是普通的别院,他是属于楚宣王世子的别院。
谁若在明面上对梨花小筑动手,那岂不是明目张胆的告诉世人,他是在挑衅楚宣王府,挑衅楚宣王世子吗?
“这个地方在世子的心里有着很特殊的意义,楚宣王府被毁他或许不会恼,可若谁要毁了这里,他的怒火无人能承受得起。”在墨寒羽很小,母后也尚未离世的时候,他曾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
他曾听他母后说过,他的小姨楚宣王妃极其钟爱梨花,楚宣王为了搏小姨一笑,便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跟精力寻到了这一处风水宝地。
梨花小筑之所以名唤梨花小筑,只因此处别院里里外外都种满了各个品种的梨树,别院外的梨树尚还遵循自然规则该开花时开花,该结果之时结果,可奇就奇在别院内的梨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尤为湖心亭周围的梨花为最。
这倾注了楚宣王无数心血的别院落成之日,便是被楚宣王当作向韩国公府提亲的聘礼之一送给了他小姨楚宣王妃。
可想而知楚宣王妃收到这份聘礼的时候,她是有多么的感动与高兴,后来随着他们的孩子陌殇出世,这处别院就成了陌殇自来到这个世上,所收到父母送出的第一份礼物。
梨花小筑于陌殇究竟存在着怎样的意义,大概也唯有陌殇自己知晓,墨寒羽能体会到的不过只是他的十之二三罢了。
“这里见证了他父母的爱情,同时也算是他与宓妃的情定之地,他是断然不会让任何人闯进这里的。”墨寒羽毫不怀疑,但凡擅自闯入这里的人,最后的结局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解毒前后的他,无论哪里对他来说都太危险了,也只有这个地方是最安全的。
纵然真有人能猜出他在这里,可他们知道又如何,真就敢不顾一切,不惜与陌殇正面为敌么?
他的这个表弟多年来只守着璃城,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可他手中的军队之强大,用兵之神,没有与他交过手的人是不知道的。
即便墨寒羽没有与陌殇在战场上交手的可能,但他们了解彼此,当他在战场上一战成名,被世人称之为不败战神的时候,那个永远隐在暗处运筹帷幄,谈笑之间就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陌殇,他又是什么呢。
他将什么都给了他手下的将军,自己却对世人送他的‘病弱世子’称号不置可否,淡笑置之。
“王爷您…”
“她是本王的妹妹,本王是她的哥哥。”
错过一时,便是错过一世。
墨寒羽纵然后悔当初对宓妃动心之时未能及时向她表白,从而错过了她,但墨寒羽却并非死缠烂打之辈,宓妃心里没有他,那他能做的也唯有成全。
只要她能得到幸福,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师傅耍着无赖要收宓妃为徒,让他们师兄弟三人都称宓妃为师妹,他的用意墨寒羽又不傻,哪里就真的看不出来。
天山老人是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他该放下了,既然此生他们无法成为一对情侣,那就珍惜他们相遇相识的这一段缘分,做一对师兄妹也好。
但愿来世他能生得平凡而普通,不再错过她。
“她要的幸福,本王此生都给予不了,只有阿殇才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从今往后本王会只当她是妹妹,用一个哥哥的身份去疼她,宠她,护她。”
正如师傅说的那样,这一生莫要辜负了他与宓妃相遇相识的这一段缘分。
“王爷能放下就好。”幽夜抿了抿唇,半晌后幽幽的吐出这么一句。
犹记得那一次雪地相遇,之后察觉到王爷心思的他,便满心以为王爷跟郡主是能走到一起的,谁料天意弄人,命运之轨行走的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今个儿天气很好,你们随本王去湖心亭坐坐,也能赏赏开得正艳的梨花。”
“是,王爷。”苍茫应了声,会意的拿了斗篷过来给墨寒羽披上。
“记得吩咐手下那几个知情人,让他们全力配合阿殇的所有行动,切莫露了馅。”
提到陌殇扮作寒王回到寒王府一事,幽夜跟苍茫的脸色就有点古怪,难免就惹得墨寒羽侧目,冷声道:“怎么回事,说。”
“咳咳…回王爷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王爷都操心过头了,世子他扮的王爷实在太像了,哪怕就是棋一他们都知情,也差点儿真把世子爷当成王爷您了。”消息刚传回来的时候,幽夜跟苍茫都直接傻眼,暗叹世子爷出手就是不凡。
“可不,世子爷他的易容术简直太厉害了。”
“哦?”墨寒羽扬了扬眉,虽然陌殇对于海外发生之事没有细细向他叙说,可墨寒羽也不难知道他在海外是有了奇遇。
且不说陌殇的一头黑发变成了一头银丝,一双璀璨潋滟的黑眸又怎么变成了一双流光溢彩,勾魂摄魄的紫眸,墨寒羽知道只要他想,那他扮作他的模样,就断然不会露出丝毫的马脚。
至于苍茫口中所说的易容术太厉害,太高明,墨寒羽却是不信的。
好歹他也是天山老人的弟子,纵使不精于医术,却也知晓所谓易容术的由来,因此,陌殇扮成他到底用的是不是易容术,墨寒羽心知肚明,却也不会去点破什么。
“阿殇他扮的越像,也就越能混淆视听,为本王争取的时间也就越多,让棋一他们不要质疑阿殇的任何决定,只要绝对服从就行。”话落,墨寒羽仍旧没有多放心的再次交待道:“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害本王,唯独他不会。”
凭心而论,陌殇如若真有夺取这个天下的心,墨寒羽是愿意成全的,即便皇爷爷还在世,他定然也不会反对。
不管皇爷爷年轻的时候多么的荒唐,又如何的昏庸,但自他登基为帝,不管多少人挑拨他与璃城楚宣王府的关系,他都不曾猜忌过,亦从未怀疑过楚宣王的忠心。
墨氏皇族与楚宣王府陌氏一族之间的紧密关系,远远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金凤国历代帝王怀疑谁对皇位有心思都断然不会去怀疑楚宣王府,否则也不会有璃城的存在。
在金凤国历代楚宣王都可以被称之为暗皇,如若楚宣王府陌氏一族真有那样的心,早在好几代之前,楚宣王一脉就能取代皇族墨氏。
说出来纵使有些丢人,可那一段历史却是不能磨灭的,墨氏皇族史上还真出了几位可以称之为昏君的存在,如若没有楚宣王府一直支撑着,今日的皇族究竟姓什么还真有待商榷。
随着毒发的次数一次次的增加,所用的药物也越发压制不了他体内的毒素,墨寒羽也就老早想好了最后一步。
这些年他虽不动声色,却也是将他的那些个皇兄们都清清楚楚的看了一遍,他深知在他几个皇兄里面,压根没有一个有真真正正的帝王之才。
最初墨寒羽还想着,好好培养太子,可却发现太子越发的上不得台面,明王跟武王又实在没有那个本事,再加上太子一再对他出手,丝毫不顾兄弟手足之情。墨寒羽也就渐渐冷了心思。
他与陌殇乃同年出生,他也仅比陌殇大月份,虽说他一直都知道陌殇先天体弱,兴许真的活不过二十二,但墨寒羽始终相信,上天不会真的待他们表兄弟那么凉薄。
倘若真的必须有一个人要死,墨寒羽希望那个人是他,如此,他便能一力扶持陌殇登上那个位置,如此金凤国方能永世留存。
比起他的那些个兄弟,显然陌殇更适合坐到那个位置,他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以前的他,非非常手段他不会,现在的他,不管什么手段他更不会了。”
幽夜苍茫也不是傻的,就算没有十分明白墨寒羽话里的意思,却也暗自琢磨出几分味道来。
……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那媚骨老人第一个打上主意的还不是我师傅,而是我了。”宓妃眨了眨眼,貌似还有些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倒也不是没打药王前辈的主意,只是他明显对你更为感兴趣。”
“他不是对我感兴趣,是对我这药楼很感趣才是真吧!”
“唔,阿宓真聪明。”陌殇慵懒的斜靠在椅背上,暗磁的嗓音清润悦耳,“药楼自建立之初到现在,完全可以说是一块吸金石,每日多的不说,至少也有三四千两的收入,一个月下来就是十二万多两白银,一年下来也有一百四十多万白银,这还不是药楼最真实的盈利,谁家能有几块这样的吸金石。”
这笔账陌殇只是粗略的计划了一下,一年就有一百多万的盈利,怎么可能不让人眼红。
如若不是无情公子在江湖上的名头太过响亮,且大多数人都不想得罪一个既懂医又擅使毒的人,只怕药楼压根没有机会能在星殒城生存至今。
人都是趋吉避凶的,能活着就没有人想死,得罪一个措不清根底,毒术还丝毫都不逊色毒宗的人,显然颇有几分觉得嫌自己命长的意思。
故而,明面上无人敢打药楼的主意,私底下想要拉拢药楼的各方势力却是数都数不过来。
其中表现得最为积极的当属太子,明王跟武王三方势力了,不管他们其中任何一方得到无情公子的支持,可以让药楼为己所用,无疑都是给他们凭添了莫大的助力。
一来,药楼的财力可以帮他们招兵买马,二来,药楼积攒下来的人脉,就更是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掌控在手的。
“要不是在药楼建成之前,你就包装出了一个神秘莫测,背景好像还大有来头的无情公子出来坐阵,你以为在不暴露你身份的前提之下,药楼你能保得住?”
宓妃撇了撇嘴,完全无法反驳陌殇说的话,这要不是她身边的资源足够的多,药楼指不定会握在谁的手里。
“当初为了摘干净你自己,在你的谋划下无情公子性格亦正亦邪,飘忽不定,医毒双修的他介于药王谷与毒宗之间,因而,那些人才只想着拉拢你,并非除掉你。”
“哼,那也要他们除得掉再说。”对于自己的东西,宓妃向来都守得紧,谁要从她嘴里夺肉,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是是,我的阿宓最厉害了。”
“换在以前或许我还真的担心,但现在么,要是有谁不怕死主动送上门来,我也就受着了。”师傅心里打着的主意固然没有跟宓妃明说,宓妃还是隐隐猜到几分,也明白她那师傅分明就是借故向她讨好处呢。
不过对于药王的做法,宓妃并不反感罢了。
“以阿宓现在的修为,就算真与媚骨老人交上手,为夫也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那个老毒怪既然盯上了我,我要不露面好像还显得我怕他了,熙然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出去晃一晃,将星殒城这池水搅得更浑一些?”
笑望着对面椅子上满眼算计,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宓妃,陌殇是真拿她没办法,“药王失去踪迹之后,祝泉的出现加上他的有意为之,太子等人的目光齐齐都投向了药楼,他们都在猜测药楼之主无情公子究竟是谁的人。”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宓妃倒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她微挑着好看的黛眉,忽尔露齿一笑,道:“不知我被归为了谁的阵营。”
“有人说你是毒宗的,亦有人说你是药王谷的,至于你属于谁的阵营,又或是为谁办事,多半都偏向了寒王,还有一小部分说你隶属相府。”
“呃…相府?”
“是的,阿宓你没有听错。”
“说我属于相府,这意思岂不直接向了我?”宓妃伸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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