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的身份,可不是这些低贱之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至于雪迎站在他的身侧,虽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那冰冷的目光一直就落在解安琪的身上,说不出她抱的是种什么心思。
“是。”解安琪点了点头,然后就将她回到绝地山庄营地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说了一遍,其中也包括她的怀疑。
南门长风听了她的话,好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他背靠着一棵参天大树,眸色深沉,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痕,冷声道:“本少主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应当可以非常完美的解决好此事,并且不让你的父亲怀疑你。”
能够执掌偌大绝地山庄的人,若是没有些脑子,他如何能坐得稳那把交椅,如果说解铮海对于他的这个女儿完全没有一点儿怀疑,南门长风那才要心生不安。
既然对方有怀疑,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是可以打消的怀疑,于他而言就算不得怀疑。
解安琪这么眼巴巴的发出信号,无非就是怕如果他的整个计划出现问题,担心他迁怒于她罢了。
她的这么点儿小心思,南门长风还不至于容不下。从他将这个女人一步步变为自己的棋子,借着她的手完成一件又一件他的命令,南门长风就知道解安琪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然,是个可为棋子的天才人选。
“安琪惶恐。”解安琪面上恭敬,心下却是一片冷然,要是可以她都想要对南门长风破口大骂了。
丫的,她明知自己在这个男人眼中不过只是一枚棋子,可她恼恨的是明知如此,她却无力改变。
她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可怕,而这个男人的身份又有多么的骇人,她承认她怕死,也承认她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所以哪怕她明知道自己被利用,她也无法对南门长风生出违背之心。
“过程不重要,本少主要的只是结果。”南门长风眯了眯眼,不介意对解安琪下一剂猛药。
这颗棋子留着还有用,毁了她反倒不美。
“安琪自当竭尽全力。”
南门长风摇了摇头,沉声道:“你该知道,本少主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父亲他的疑心很重,而且通过父亲今晚的所作所为,安琪以为他开始在怀疑安琪背后有人了。”吞了吞口水,顶着莫大的压力,解安琪还是想要再为自己争取点儿什么。
“他若没有起疑,本少主才会觉得奇怪。”
“安琪虽然很得父亲宠爱,但那也仅仅只是因为安琪于父亲而言没有利益冲突,毕竟父亲不是只有安琪一个女儿,他最为重视的是大哥解高明,而那解高明自小就对安琪防备得紧,时时刻刻都盼着能抓住安琪的把柄,以便能对安琪除之而后快,任凭父亲再如何宠爱安琪,也断然不会为安琪而舍弃解高明的。”
要知道那可是父亲唯一的嫡子,而且还是一个无论各个方面都极为优秀的儿子,断然不是庶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解铮海宠她,对于她的要求几乎没有不满足的,但也仅仅只是宠她而已,真要说爱,怕是没有几分的。
别看解安琪应对起解铮海那是头头是道,可凭心而论,她心中清明得很,除了有所求,又撇开她需要借解铮海的势之外,她是真没有想过跟解铮海深入接触的。
即便,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你是想要借本少主之手替你除掉解高明?”南门长风的声音不轻不重,却生生让人感觉出一股凌厉的杀气来。
不可否认解安琪的确有南门长风说的心思,可她的心思就这么被点明出来,多少还是感觉有些难堪。然,解安琪到底不是一个没心机的女人,演戏什么的是她的拿手好戏,饶是心中震荡难安,可她脸上却是一片平静之色,即便就是南门长风也没能瞧出些什么异样来。
“安琪怎会有那样的想法,请少主明鉴。”
“不管你有或是没有,想要本少主成全你也不是不可以。”区区一个解高明,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只是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他非常的恼怒,但眼下不是收拾解安琪的时候,毕竟他的计划想要顺利的进行下去,少不得需要这个女人加入其中。
鬼域殿。
赤焰神君。
呵呵,南门长风冷笑一声,他是一定要毁掉的。
只有他不在了,彻底消失在这片大陆上,他才能如愿的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
“安琪只因见父亲似是被解高明挑拨了,而且因为对安琪起了疑心,竟然安排了人将安琪给监视了起来,所以心下不安才会想到要向主子讨些主意,当真是并无其他的意思。”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解安琪都拿捏到非常好,让人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产生怀疑,而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而且安琪觉得在灵川坞西大街那一次,鬼域殿的赤焰神君跟他的女人似乎来得太过巧合。”
若说她的人没有本事,无法打探到赤焰神君是早先一步就到达了灵川坞,并且还目睹了她跟那几个女人的作为,但她这位身份神秘的主子,却不可能被瞒过去。
再加上她虽有些急于求成,同时也的确散漫大意了一些,若无人泄露知言片语,又何就能输得一败涂地?
“依你之见,是出了内贼?”南门长风也不是傻的,解安琪不用把话说得太白,他也知晓她的意思。
“是的,主子,安琪的确有这样的怀疑,而且也有理由这样怀疑。”
“雪迎,对此你有何看法?”
突然被南门长风点了名的雪迎,仅是怔了怔神,她目光无悲无喜的看了解安琪一眼,收起心中对她的轻贱之意,倒是极为公正的道:“回少主的话,属下以为她说的并不无道理。”
赤焰神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灵川坞的,就连他们都被瞒了过去,加之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于他们不利之事,由不得雪迎不多想。
“内贼是谁,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主子,安琪无能。”
南门长风拧了拧眉,只见天越来越黑,越来越沉,就仿佛是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头顶,憋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道道明晃晃的闪电划破天际,隐隐竟伴着雷声。
狂风起,暴雨将至。
墨发飞舞,衣袍猎猎作响,南门长风的面色很是有些难看,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听雪迎冷冰冰的声音响,“绝地山庄,镜月宗,观音谷和金陵宫乃是结盟对象,整个计划也唯有四位当家人方才知晓,后面参与此任务的人,对于计划内容是听各自的当家人口述的,想要在这么多人里面将内贼找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会不会有鬼域殿的细作混入其中?”雪迎话落,解安琪也是不甘寂寞的补充一句。
“这块令牌拿去。”南门长风既没点评雪迎的言论,亦没有回应解安琪的话语,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块令牌丢难解安琪,又道:“本少主会安排一些人到你身边助你完成任务,见此令牌便如见到本少主,他们可由你随意调派。”
“安琪省得了。”
“至于内贼一事,本少主自有主张,你且安心便是。”
“是。”
雪迎见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恭敬的道:“少主,眼见就要下雨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你,好自为之。”临行前,南门长风扭头说了这么五个字,再次转身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目送那一对主仆离开,解安琪拍了拍胸口,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咬唇道:“不枉本小姐冒险出来这一趟,有了这块令牌,可是能做好多事情了。解高明,你等着接招吧!”
……。
“怎…”
一路跟着那被宓妃救醒,又暂时封住一部分记忆的黑衣人,眼看就要进入那处山洞的范围,陌殇却长臂一伸将宓妃捞进怀里,吓了宓妃一大跳,瞪着水灵的眼睛望着他,眸底满满的都是不解与迷惑。
陌殇没有开口,就只是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同时亲自动手将她跟牧竣的气息都屏蔽掉。
“少主怎么了?”飞身落到山洞外,呼啸的狂风已是将雪迎的头发都吹乱了,她见南门长风就站在外面,没有如往常一样直接走回山洞,不免就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异样?”
“少主是说有外人闯入?”
“嗯。”南门长风脸色沉了沉,用他的神识将方圆五百米都笼罩在内,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那风声如旧。
“请少主责罚,是属下太无能。”
“与你无关。”如若真有人造访此地,那人必定是不逊色于他的高手,以雪迎的修为要能发现他的踪迹那才有鬼,更何况不是连他亲自出手都没有发现么?
“请少主放心,属下会更加勤奋的练功的。”
“罢了,先进去吧。”南门长风再次探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发现之后,他才转身向山洞内走去。
雪迎跟在他的身后往里走,却也是不时回头四下打量,结果一无所获,根本什么都发现不了。
“熙然。”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南门长风了?”疑问的句子,肯定的语气,潋滟的凤眸深处掠过一道暗芒,他非常讨厌那个男人的气息,非常讨厌,就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那种感觉,就好像遭遇了天生的宿敌一般。
【V334】初见端倪疑点重重2()
“牧竣,你对那人可有印象?”
“回君王妃的话,属下没有见过他,可是他的气息……”牧竣看了看宓妃紧蹙的黛眉,自己的眉毛也都皱成了小山状,语气很严肃却又带着几分不确定。
总之,他那副纠结矛盾又犹疑不定的模样,瞧得宓妃跟陌殇都嘴角直抽抽,倒是没曾想这个性子呆板,又素日里面无表情,甚至是一拳头打不出三句话的家伙,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他的气息真是让人十足的讨厌。”也没等牧竣回话,陌殇深邃的眸光掠过那洞口,剑眉紧拧的道。
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种发自骨子里对南门长风气息的厌恶,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但却又恨不得对他除之而后快的滋味。
陌殇毫不怀疑,倘若他刚才没有隐藏自己跟宓妃还有牧竣的气息,而是就这么与他面对面,他可以很肯定的说,南门长风会跟他有一样的感觉,都巴不得对方下一刻就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样才痛快。
“熙然。”自打宓妃与陌殇相识,她发誓这绝对是她第一次看到陌殇的情绪如此外露,若非她对这个男人太过了解,她几乎都要以为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从南门长风带着他的女暗卫出现,即便陌殇的目光还不曾与南门长风有过接触,但感官意识素来敏锐的宓妃就察觉到了,陌殇似乎对南门长风是超出她意料之外的厌恶。
或许她不该说是‘似乎’,毕竟陌殇对南门长风的那种厌恶,就仿佛与生俱来,与他的骨血与灵魂融合在一起的,完全不是因为彼此立场不同的敌对之姿而心生出来的厌恶。
“你失态了。”宓妃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却如一股寒风吹进陌殇的心田里,让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而后在他深邃晦暗的目光注视下,宓妃又捏了捏他的手心,软软糯糯的道:“不管他是谁,又是何身份,我只知道只要他是熙然的敌人,那他就也是我的敌人,或许熙然一直都在寻求的真相,他将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陌殇的梦境,那片神秘莫测的海域,一切的一切,那些所有被隐藏的秘密,总有一天都会坦露在阳光下的。
而她相信,距离那一天的到来,真的已经不远了。
冥冥之中,似是自有牵引,甭管走的是哪一条道,最后的终点都只有一个,遂,那一切不管如意的还是不如意的,亦不管幕后那一只一直推着他们前进的推手究竟想要达成何种目的,只要他们始终坚守本心,总有一天能够达成所愿。
呼——
听了宓妃的话,陌殇定定的望着她,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眸中闪过种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最后都化作成一汪清泉,一望到底,终汇聚成满目的柔情,那眸底的丝丝缠绵爱意,温柔深情的好似能将人溺死在其中。
陌殇紧紧握住宓妃的手,性感的薄唇勾起浅浅笑意,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因看到南门长风而翻腾起的烦躁之气也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低声道:“阿宓说得对,倒是我失态了。”
诚如宓妃所言,发生在他身上不可思议的奇异事件,还有他那些消失的记忆,甚至是他扑朔迷离的身世,他迫切想要寻追的真相…如此种种,这个南门长风兴许正是他苦寻而不着的突破口呢?
“不过我是真的很讨厌他的气息。”皱了皱眉,陌殇仍是没忘要清楚表达自己心里对南门长风的那种厌恶。
宓妃听了他这加重了语气的话,只得无语至极的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讨厌就讨厌吧,反正以目前咱们掌握在手的消息来看,他跟咱们是敌非友,又不需要跟他虚与委蛇,怎么高兴怎么痛快就怎么来好了。”
“君主,属下有句话憋在心里实在不吐不快。”
“哦?”宓妃一听牧竣这话不由来了兴趣,她挑了挑眉,粉唇微勾的道:“什么话,说来听听。”
陌殇虽未开口,但他表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于是牧竣也就豁出去了,拧着狭长的双眉道:“属下没觉得他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气息了?”
人有不同,一个人的气息自然也是不同的,牧竣作为陌殇的左膀右臂,他的本事也是不凡的,对于如何辨别一个人与一个人之间不同的气息,他也算是个中高手。
只是对于南门长风这个需要鬼域殿纳入重点防御跟监控的对象身上,他也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的,可他并没有在南门长风的身上发现更为特别的气息啊?
怎么君主就开始厌恶上了呢?
虽说他牧竣也是一个非常自傲的男人,但他却不是那种死都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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