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重生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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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重生纪事-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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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茶,又转头对谢瑶光道:“小七啊,你先回去玩,我同郭夫人有话说。”

    方氏这一来,可谓是打了谢瑶光一个措手不及,她以为都过了两三个月了,她娘早就将这事儿给忘了,根本就没有跟她提过自己心里的想法,瞧她娘这热络的语气,该不会当自己没什么意见,要将这门亲事给应下来吧?

    这么一想,她就更不可能走了,必须得在这儿坐着,省得娘亲说出什么不能挽回的话来。

    凌氏见她不听说,顿时有些无奈,对方氏道:“这丫头平日里被我惯的给没边了,说什么也不停,你可别往心里去。”

    “哪里?”文远侯夫人笑了笑,轻轻啜了口茶,又赞了一句茶香,这才道:“我知道小七是真性情,不是那没礼数的人,得,左右我今儿来,要说的事儿也跟小七有关,她到底也及笄了,不必非得避着。”

    这话一出,方氏母子俩的来意,众人自然心知肚明了。

    谢瑶光暗道一句果然,只是人家没有明说,她也不好开口,只能坐在一畔,静待事情进展。

    方氏夸完了园子里的景儿,又夸凌氏的衣裳首饰,当真是个会做人的人,等到寒暄完毕,她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先前我托傅相夫人同姐姐说得事儿,一直没个信儿,想来想去啊,只怕姐姐贵人事忙,将我这小事给忘了,只能亲自上门问一问了。”

    她这话看似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实则却是在表明,先前的事儿都不作数,从这一刻起,我正正经经的同你商谈儿女的亲事来了,也算是直接摆出了自己的诚意。

    凌氏笑了笑,摸了摸自己个儿的杯子,从郭恪刚一进门起,她就一直在打量这个少年人,模样的确如同女儿所讲的那般,一表人才。

    谈吐说不上有多出挑,但也是规规矩矩的,双手一直捏得紧紧的,看上去就知道有几分忐忑,尤其是自己迟迟不开口,神情立时就变得紧张起来。

    作为过来人的凌氏怎会不明白,眼前这小子,不是瞧上了她女儿身后的安阳侯府和靖国公府,而是真真地喜欢小七,可偏偏她的傻女儿啊……

    凌氏瞥了眼谢瑶光,见她无所事事地捻着衣角,就知道她是没上心的。

    紧接着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郭恪身上,少年人见她打量自己,浑身立刻紧绷起来,整个人呆呆愣愣地,倒是让凌氏瞧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个良配。

    凌氏在心底下了定论。

    文远侯府的门第,不算辱没了小七,郭恪又是三子,没有嫡长子那般需要担职担责,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凌氏最看重的一点,就是他是真正的喜欢小七,这样的话,她就不必担心小七将来会像自己一样,将婚姻过成苦难。

    “这事儿我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想过了,文远侯府书香门第,郭大人当年连中三元,殿试时文章出彩,被先帝钦点为状元,想来其后人学问都是不差的,小七性子野了些,正好熏陶熏陶。”凌氏笑了笑,“只不过我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讨人嫌,可真要嫁了吧,还怪舍不得的,左右令郎还未加冠,这样吧,咱们先过了礼,等到过两年,令郎年满二十,再行嫁娶之礼。”

    凌氏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女儿能趁着这一两年的功夫将心收回来,欢欢喜喜地嫁出门。

    听了这话,文远侯夫人还没说什么,郭恪瞬时一脸惊喜,顷刻间,什么犹豫踌躇全都抛诸脑后,几乎是用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激动过的声音道:“多谢伯母,我……我……”

    只可惜他高兴了还没有一刻,谢瑶光就开口了,“我觉着吧,这事儿还有待商议,我同郭公子只见过寥寥数面,彼此都还不了解,这三言两语就将终身大事定下来,未免太草率,不如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凌氏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比起同年岁已经定亲,抑或着已经成亲的姑娘,谢瑶光已经算是被耽搁了,尽管不愁嫁,她也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但凌氏觉着,能遇上郭恪这么个合心意的不容易,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与其到时候再慢悠悠地找,还不如现在就定下来。

    郭恪脸上的喜色消失殆尽,他一双温柔而又明亮的眼睛看着谢瑶光,似是想说些什么。

    文远侯夫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她出身不算低,平日里尽是旁人奉承她,头一回放低了身段,没成想还闹出这么个事来,当下就冷着脸问:“凌姐姐,我却也不知,你们家到底是谁做主?”

    这言下之意,是凌氏一个做母亲的,连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了。

    凌氏颇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倒是谢瑶光不爱听这话,这事虽说是自己不地道,但她可忍不了旁人骑到自家人头上,恼怒道:“我们家谁做主郭夫人也要管吗?我这还没进你们家的门,就是这副姿态,要真嫁到你家去,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你!”世家之人相交,即便是心里恨得要死,表面上也和和气气的,最起码说话是让人挑不出理来的,文远侯夫人除了自家闺女,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气得半晌说不上话,直抚胸口平息怒气。

    郭恪低声劝慰了他娘两句,这才抬起头,对谢瑶光道:“谢姑娘本性并非如此,又何必装出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我娘她只是性急,没有其他的意思,你……”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同我娘能来这里,是真心实意想求娶你,我也知我既无功名在身,亦没什么本事,谢姑娘不愿嫁我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娘……她怎么说也是长辈……”后边指责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只能停顿在这里,沉默了下去。

    谢瑶光知他性格腼腆,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么多话实属不易,而且郭恪所言句句有理,她到底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后悔,可在外人面前,这样的情绪不是那样容易坦露的,索性直截了当的道了歉,“我说话冲了些,亦没有别的意思,还请郭夫人见谅。”

    方氏冷哼一声,没搭理。

    郭恪无奈,唤了他娘一声,方氏这才抬起头,散漫道:“行了,我没放在心上。”好像刚刚差点被气的喘不匀气的人不是她一样。

    凌氏长叹了一口气,知道方氏这是看在儿子的面上没计较,却不代表心里不在意,她替方氏添满茶,又端起自己的杯子,道:“这儿女啊,都是当爹娘前世的债,我们家小七是被我宠坏了,没什么规矩,我也不说什么了,就以茶代酒,聊表歉意。”就算是这门亲事结不成,为了小七的名声,她也当如此。

    凌氏的道歉自然与谢瑶光的道歉不可同日而语,也算是给足了方氏面子,不管怎么样,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然而亲事之事,却有些尴尬了,凌氏刚刚红口白牙才说了议亲定礼之事,结果不到三句话的功夫,就让谢瑶光给搅合了,两家人都不主动提,可干坐着却又没有话说。

    “娘,敬夫人,我有几句话,想跟谢姑娘单独说,不会离得太远,就在外头院子里,不知道可不可以?”郭恪觉得此事说到底也是因自己而起,作为一个男人,总不能像缩头乌龟似的避着。

    谢瑶光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不可以的,走吧。”这事儿迟早得说开,能早一天还是早一天的好。

    喜儿看着自家小姐同郭公子两人单独在园子里的凉亭中说话,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心里咯噔一声,急忙找人打听了两句,紧接着飞快地写了张小纸条。

    她吹了一声长长地哨子,不多时,一只白鸽落在她手腕上,将纸条塞进鸽子腿上帮着的小竹管里,又将其放飞之后,喜儿依旧惴惴不安。

    正在书房中批阅奏折的萧景泽看到黄忠拿进来的鸽子,取了信一看,原本平静的面容立时变了。

第77章 为后(修)() 
第77章为后

    黄忠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惴惴不安地抱着那只白鸽立在一旁,小鸽子大抵是饿了,在他手背上轻轻地啄着。

    萧景泽将纸条紧攥在手中,一时间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可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怒气。

    他不是生旁人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明明已经决定要给阿瑶自由,可是眼瞧着她议亲,将嫁,甚至同另一个男人走得亲近时,心里头的那股不舒服便再也无法忽视,聪慧如他,怎会不明白那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偶尔萧景泽也会想,如果他不是皇帝,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是否会欢欢喜喜地牵起阿瑶的手,迎她过门?

    春风料峭,不知吹动了谁的心?萧景泽却在知晓郭家上门向谢瑶光提亲的那一刻,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内心喷薄而出的悔意。

    他露出一个苦笑,暗骂自己自私,你不愿意娶阿瑶,难不成还要她为你守着不能嫁人吗?可是……

    萧景泽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画面,那是长姐在得知他拒绝了阿瑶的感情之后,说的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年少启蒙时便曾读过这首诗,是劝人珍惜的。

    那时他满心以为自己是为了阿瑶好,并不以为意,而今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好在,还来得及。

    景平六年春,皇上下旨,谢氏嫡女瑶光,入宫为后。

    以丞相傅远为首的一众老臣可谓是感激涕零,要知道,这一道立后的诏书,他们求了多少年,皇帝后宫空虚,江山无以为继,忠心为国的老臣确实是昼夜难安,当然,还有一些人觉得,皇帝年已加冠,先前不近女色,如今立了皇后,食髓知味,广充后宫指日可待,私下里已经开始张罗着要自己族里出色的姑娘修习德容礼仪,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谢瑶光接到这道圣旨时,整个人都懵了。

    萧景泽去年冬夜所说的话还言犹在耳,竟然这么快就反悔了?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跪在地上半天没起身。

    “谢姑娘?谢姑娘?”黄忠唤了两声,见谢瑶光还是呆愣愣的,只得伸手将她扶起来,才道:“奴才在这儿先恭喜谢姑娘了,皇上已经命宗正府选日子了,大婚的一应事物也开始准备起来了,想来不日,奴才我就能唤谢姑娘一句主子了。”

    谢瑶光仍有些发怔,脑海中空白一片,说是欣喜又不是,说是震惊好像又多了些什么,她太了解萧景泽,那人是个言出必践的,她从未见过他为什么时候后悔过,怎么……

    她心里的想法黄忠自然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谢瑶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乐傻了,原以为领不到什么赏钱,没成想谢瑶光身边的侍女是个周到的。

    “这是一点心意,还请黄内侍笑纳。”喜儿将一袋银锞子递给眼前的人。

    黄忠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又道了一声喜,这才领着内侍监的人悠悠然回宫复命。

    凌氏看着谢瑶光,终究还是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圣旨已下,木已成舟,即便是她再不愿意小七入了那深宫,可也没有什么法子去改变将要发生的事实了。

    萧景泽的这道圣旨,其实凌氏事前大约猜到了一些,前几日凌傲柏突然将她叫回靖国公府,叮嘱了不少关于小七的德容言功之事,凌氏并不笨,已经猜出了缘由,她本想着让靖国公请萧景泽收回成命,孰料她爹一颗忠心,直言道:“这是皇上的意思,既无损江山社稷,我又什么理由劝谏呢。”

    靖国公素来疼爱小七,可这与他对江山基业的忠心相比,却又不值一提了。

    谢瑶光一整夜都睡得不安宁,生怕这是个梦,可是随着这道圣旨的到来,她心里又忍不住有些怨怼。

    好像是遂了心愿,她那些时日的挣扎与难过,都成了一场笑话,可向来不会改主意的萧景泽能为她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她又忍不住的欢喜。

    翻来覆去的想,一会儿是漫天风雪里,萧景泽说出那样温柔的如同利刃的话来,一会儿又是他提笔写这一卷圣旨时的缱绻眉眼和稳健有力的笔触

    就在这样难以言喻的情绪中,天亮了。

    接了册封皇后的圣旨,是要进宫谢恩的。

    一大早,青雪就将自家女主人经年未曾穿过的朝服翻了出来,一边整理一边道:“这衣裳也好些年了,是不是该跟宗正府说一声,再做一件?”

    大安朝律法严明,私自不得做朝服,无论是官员还是诰命,无论是何等品级,所穿朝服均由出自宗正府司制绣娘之手。

    凌氏笑了笑,摆手道:“也穿不了几回了,估摸着宗正府那边过不了多久就要给我做新的了,便不换了吧,省得麻烦。”

    小七被册封为皇后,她这个做亲娘的,这三品的诰命恐怕还要再往上升一升。

    说话的功夫,隔壁院儿的谢瑶光也起了身,随意披了件常服过来给凌氏请安。

    “瞅你眼睛肿得这模样,青雪,让人去厨房拿两个鸡蛋来,给小七滚一滚。”凌氏瞥了她一眼,无语道:“还有啊,看你穿的这是什么衣裳,喜儿,去把开春刚做的那件大红镶金边的曲裾取来,进宫这一身正好合适。”

    谢瑶光听她娘这雷厉风行的吩咐,不由惊诧,拉着凌氏的胳膊笑着道:“娘,感觉你前儿还不待见我提皇上呢,怎么感觉这适应的比我还快啊?”

    凌氏摸了摸她的头,拿起梳篦亲自为她打理头发,一边梳一边道:“傻丫头啊,你接了这么道圣旨,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不知要受多少责难,娘能为你做的不多,能做一些是一些吧。”

    谢瑶光面前的铜镜映出凌氏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还有着几分疲累,可见,昨晚没睡好的,不止她一个。

    她回过头冲凌氏笑了笑,“你别担心,有您和外公舅舅的照料,我不会有什么的,再说了,皇上对我也会很好的。”

    凌氏放下梳篦,为她编了发辫,没有说什么人心难测,色衰爱弛之类的话,她看着女儿尽管疲倦却又盛满无限欢喜的面庞,实在不忍心泼她的冷水,更何况,她所经历的,未必她的小七也要遭受。

    自从上次太液池一别,细细数来,谢瑶光竟然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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