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两人很快就无话不说,倒是把云墨逍一人扔在了后面,让他很是无奈。
“卿颜快过来!”白夕辞又在那边兴高采烈地呼唤着落在后面卿颜,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绘花小盒,里面是嫣红的胭脂。
“你最近脸色不太好,你看,这样就好多啦,真想让人摸一把!”白夕辞突然伸手在卿颜脸颊上抹了一把,看着她脸上飞起的红晕咯咯笑起来。
“看二位姑娘天生丽质,抹了胭脂那肯定是锦上添花!我家的胭脂那都是采了新鲜的花瓣研磨成的,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二位不妨买一盒试试?”那小贩笑眯眯地指着桌上深浅不一的胭脂向他们推荐道。
“夕辞不用了,我现在还要这些做什么。倒是这个颜色与你很是相配,快给云公子看看。”卿颜调笑着推了白夕辞一把,白夕辞侧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云墨逍,面色绯红地轻声道:“谁要给他看了。”
她拿起一盒海棠红的胭脂细细看着,细腻亮眼的颜色让她心中微动。白夕辞转身欣喜地举着手中的盒子想对云墨逍说些什么,却看见他身后赫然站着那天屠村的那名神秘男子!
“啊!云墨逍你身后!”白夕辞一声惊呼,胭脂陡然落地,碎成一地触目惊心。
云墨逍蓦然转身,惊云已在手,顿时惊动了周围不少人四处逃散。而那男子见自己形迹败露,转身拔腿就逃,身形诡异,几个虚影之下竟已到了几十丈之外。
云墨逍紧随其后,随着那个影子追出了街区,白夕辞眼看着两人一下子失去了踪影,急得直跳脚,连忙也拉了卿颜追了过去。
她们一直追到村口才停下脚步来,集市的热闹都停留在身后,村外的阡陌之间寂静安宁,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异常。
“哪儿去了?”白夕辞一边喘气一边四处张望,却连云墨逍半点影子都没见到,甚至惊云的一星紫色剑芒也没有踪迹。
“我刚才好像看见他们往那边树林里去了。”卿颜指着左手边的蓊蓊郁郁的林子说道。
“快!”白夕辞二话不说朝那边冲去,卿颜朝田野另一边望了一眼,转身跟着她朝林中跑去。
白夕辞跑了很久,可是这片林子里十分安静,不要说什么打斗的声响了,连飞禽走兽的叫声都听不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大,越来越茂盛,她终于停下脚步来,气喘吁吁地问身后的卿颜道:“你真的看到他们往这边来了吗?怎么追了这么久都没看见他们?”
“不知道,或许······”卿颜扫了眼四周,一步步向白夕辞走来,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对不起我刚才光顾着追他们了,没顾得上你。你身体还没恢复,可别折腾出什么事来。”白夕辞急忙前去扶住卿颜,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忧道。
卿颜看着白夕辞的一系列动作,忽然一扭头避开她的手,眸中神色有些复杂。
白夕辞一愣,将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卿颜,你怎么了?”
“夕辞,其实我·····”卿颜欲言又止地望着她,然而话未说完,忽然起了一阵诡异的大风,吹得人直不起身来。
天地忽然昏暗了下来,白夕辞意识到危险,伸手想要将卿颜拦在身后,却扑了个空!
“卿颜!”白夕辞惊呼,然而眼前一片昏暗,疾风又吹得她双眼酸涩,她只能用双手凭着感觉在身前摸索,却只有强劲的大风从指间席卷而过。巨大的恐慌袭上她的心头,白夕辞跌跌撞撞地在风中穿梭,口中不住地呼喊着卿颜的名字,但是卿颜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卿颜,卿颜!”白夕辞已经失去了方向,焦头烂额地在四周胡乱摸索。忽然,身后一阵不寻常的劲风袭来,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避,胳膊就被一个尖锐的东西划了一道。
白夕辞一惊,顿时浑身戒备,然而在这样目不能视、强风肆虐的环境中,她就像是一块案板上的肉,翻身的机会渺茫。
她紧紧握住袖中的骨笛,细细分辨着周围的声响,身前一股强劲的气流气势汹汹地席卷而来,她忙抽身后退,却撞上了背后坚硬的大树,反向前方扑去,情急之下她全力侧过身来,只感受到肩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双利爪擦过了她身侧,在她肩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白夕辞顿时逼出了一身冷汗,跌倒在地,然而没有时间顾及肩上的伤,她站起身便向前跑去,然而身后那人的速度显然更快,一下将她扑倒在地,重重将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把卿颜怎么样了?快把她放了,听到没有快放了她!”白夕辞奋力挣扎,口中更是愤怒地叫嚣着,一想到那双利爪可能已经取走了卿颜的心脏,她就感到愤怒犹如烈火一般烧上心头,竟然一时间让她挣脱了那人的压制,翻身一脚踹了过去。
还未等她站起,那双利爪已经对准了她的心脏,毫不留情地刺了下来。情急之下她吹响了自己手边的骨笛,尖利的声音让对方忽然乱了阵脚,风也跟着小了下去。她趁机爬起来跑出几步,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卿颜的尖叫声:“啊!夕辞救我!”
“卿颜!”白夕辞止住脚步,却仍然无法将眼前的景象看真切,然而卿颜的呼救那样急促慌张,让她的心猛然揪了起来。只听到前方传来打斗的声音,不时传来卿颜的惊呼求救声,她站在原地焦头烂额,忽然想起自己手中的骨笛,想也没想就吹响了它。
一串不成曲调又悠然相和的声音穿透了飞沙走石,即使在狂风的呼啸声中也显得尤清晰。
“夕辞!”一声惊叫划破了浓重的暗色,白夕辞蓦地一惊手中的笛声戛然而止,狂风骤停,飞沙扬尘也渐渐落定,然而那一声惨叫之后,卿颜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第六章 轻心入陷阱()
“卿颜?”白夕辞不敢相信地呼唤了一声,眼前渐渐变得清晰,她忽然浑身一冷,生怕看到的是卿颜横陈在自己面前的血淋淋的尸体。
她慢慢靠了过去,没有鲜血,没有尸体,没有卿颜,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感受到她渐渐靠近而转过身来,竟面色含笑地望着她。
“你,你这个魔鬼!”夕辞怒极攻心,全力将骨笛击了出去,却被那人轻轻松松地握在了手里,只见他轻轻摩挲着骨笛,眼神颇为柔和地停留在骨笛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暴虐邪恶的迹象。
“还给我,你不配碰它!”白夕辞扑上去就要抢,却被那人灵巧地躲过。
“你怎么还是如此冲动鲁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还是,你认识我?”白夕辞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温和宽厚的男人。
“你······也罢。”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着摆了摆手,看着手上的骨笛又问道:“我见你对这笛子颇为看中,可有什么缘故?”
“干你何事!快把它还给我,还有,你把卿颜弄到哪里去了?”白夕辞怒目而视,奈何对面的人却云淡风轻地把玩着骨笛,丝毫不显慌乱。
“你说,你说这笛子为何对你如此重要,我就还给你。”他唇边勾起一抹坏笑,眼中忽然闪过恶作剧般的精光。
“你!”白夕辞气结,指着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然而来人实力深不可测,她奈何他不得,几番思虑之下,她愤愤地放下手,说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上古凶兽狰的尾骨!”她一扫那男子,唇边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制成这骨笛凶煞异常,若是你得了,可会轻易放弃它?”
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白夕辞会这样回答,睁大惊愕的双眸望着她,双手紧紧地握紧那骨笛,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只听他不可置信地喃喃开口道:“这就是你如此看重这骨笛的理由?你就没有其他一丝半点的情意?”
白夕辞不耐烦地撩了撩头发道:“还要有什么情意?你这人真奇怪,若是想要夺我这骨笛直说便是,还在这里扭扭捏捏地做什么戏!”
他没有说话,双目失神地望着手中银灰色的骨笛,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胸腔里回荡出一连串笑声,回音空荡而破碎。
白夕辞见此,突然出手将笛子夺了过来,反手一击,也不管中或不中,借力便向后退出几丈远。她得意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笛子,指着那人说道:“快说,你把卿颜怎么了?她现在何处?”
话音未落,只见那人蓦地抬起眼来,原本柔和的眼眸中竟压抑着愤怒与阴狠,红与黑的交错将他映衬得犹如罗刹一般,他轻蔑一笑,声线低沉沙哑,带着巨大压迫排山倒海而来:“愚蠢,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还不自知,这些年你就光与那男人谈情说爱了么?”
“云墨逍呢?你把云墨逍怎么了!”她这才发现原本应该去追他的云墨逍到现在还未现身,关心则乱,她的瞳孔骤然一缩,恐惧和慌张占满了她的心脏,连质问的声音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男子看见她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笑容却愈发阴狠,他双唇微启,一字一句地吐露道:“我把他杀了。”
一阵钝痛击打在她心上,让她一阵眩晕。白夕辞咬牙抬起头来,恨不得用双眼将他剜成一片一片:“我不信。就凭你这雕虫小技想伤了他,可笑!”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怎么知道我伤不了他?”男子收起脸上的笑容,眼中只剩下怒意,就在一瞬间,白夕辞还未看清他的身影,那男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伸手几乎扣住她的喉咙。
白夕辞下意识用骨笛击向身后,只听背后一声闷哼,她趁机一矮身从他手下脱离了出来。可还未逃几步身后的劲风就追了上来,白夕辞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已闪身拦在了她面前。
好快的速度!白夕辞一时刹不住车,直直撞在那男子身上,冷汗瞬间布满了她的后背。他伸出双手将白夕辞圈了起来,渐渐收紧到两人之间再没有空隙,即使她再如何挣扎,但他的手臂就如同铁打的一般坚硬纹丝不动。
白夕辞以为下一秒他就会伸手将自己的心脏取出来,干脆闭上眼睛做好了死的准备,却过了几秒钟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他这是······在抱我?!她忽然反应过来,抬脚便向那人下身踹去,却又是眼前一花,前一秒还环抱着她的男子已经没了踪影。
“你这个流氓给我出来!”白夕辞恼羞成怒,环视周围却根本看不见那人的身影,难道就这样被他跑了?
就在这时,她只觉得背后一凉,双手瞬间就被反剪在背后,双膝被人一顶顺势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这个卑鄙小人,只会背后偷袭!啊,疼!”白夕辞奋力想要挣脱,越是挣扎双臂越是要断裂一般疼痛。
“别动。”听到她的痛呼,那男子似是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白夕辞哪里肯乖乖就范,感受到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她更是变本加厉地挣扎起来,其间又不由得发出阵阵抽气声。
背后突然贴上火热的胸膛,一只手自她的脖颈缠绕过来,急促的鼻息喷在她耳后让她一阵战栗,顿时不敢再乱动。那人用鼻尖轻点她白皙的侧脸,霸道而魅惑的声音轻轻拂过她的耳侧:“昨晚不是和那个男人很亲密吗,怎么现在怕成这个样子?”
白夕辞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过去,屈辱的泪水瞬间盈满了她的眼眶,摇摇欲坠。见她快要落泪,男子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头似是有什么话要说与她听。
“叮!”突然一柄剑从天而降,落在两人身侧将那男子的衣袂深深插入泥土里。
第七章 反转结新缘()
男子双眉微挑,轻笑一声:“来得还挺快。”说罢将白夕辞放开,一抬手将被钉住的衣袂割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从天而降的人影。
“云墨逍,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看着那抹让人心安的身影,白夕辞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摇摇欲坠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云墨逍看着狼狈的白夕辞,心中一阵心疼,他一翻手,惊云剑轻吟着飞向了他的手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直指那男子,双眸中的火焰几乎要将眼前人焚烧殆尽。
“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没想到那个法阵竟只困住你这些时间。”他戏谑地弯起嘴角,斜眼打量着云墨逍。
“你别嚣张,现在我们有两个人,你没有胜算,快把卿颜交出来!”身后的白夕辞已经站了起来,全然不见了方才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男子眼中一黯。
忽然间,疾风骤起,白夕辞还未看清他身形移动,那边已传来兵刃相交的铮铮之声,那男子速度虽快,可力量远远不及云墨逍,再加上惊云在手,他先发制人的优势竟渐渐被压制了。
几轮下来,那男子没有讨到一点好处,忽然向上高高跃起,落在几丈开外,有些气喘地对严阵以待的云墨逍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看见云墨逍忽然皱起的眉头,他突然歪着头天真地笑了起来,毫无心机的样子:“知道为何吗?”
他并不打算让云墨逍回答,而是缓缓扫了一眼两人,懒懒地开口道:“你们记住了,我的名字叫洛云漓。”
“洛云漓?那不是······”白夕辞转向云墨逍,却见他脸色铁青,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对,我就是前帝川之主岳帝的儿子,现在凌帝的亲侄子。算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哥呢,洛云霄。”他满意地看着云墨逍目光一凛,扬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很惊讶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吗?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认得你左眼那枚祈魂珠!”凌厉的杀气蓦地从他周身腾起,洛云漓眼中腾起漫天血色,一如二十二年前那场宫墙中的血雨腥风。
“我难道能忘记你站在血流成河的尸体前冷冷观望的样子吗?能忘记那些人在祈魂珠的紫芒下魂飞魄散的样子吗?不会!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样小小的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那么多人,你可真了不起!”洛云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指着云墨逍的声声控诉似也打在他自己的身上,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