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川之云夜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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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川之云夜诀-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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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线与目光几乎要将人的骨头都酥化了。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白夕辞郑重其事,却瞥见齐玄依旧不以为意地笑笑,而琉砂竟不恼,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除此之外,左护法白夕辞已经完成了炼尸之术。而最近疏影城附近屡次出现不明身份的人,甚至开始阻挠我们的计划,这与苍云剑派肯定脱不了干系。”琉砂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正好,让我们的影尸们练练手,让他们知道屡次阻挠我们的代价!”

    “夕辞,影尸已经没有问题了吧?”琉砂问道。

    三人朝赤月堂走着,白夕辞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了,随时可以派出。”

    “看不出来小姑娘能耐挺大,听说这个炼尸术的瓶颈困了很久,没想到你来不多日便解决了。门主,你真得了个人才。”齐玄懒懒地在一旁插话,虽是赞誉之言,却满是调侃之意。

    白夕辞略感不快,不甘示弱地答道:“右夜使过誉了。不过我来影门这几日从未见过右夜使,不知影门遭困这几些时日你都在何处?”

    “小姑娘对我蛮有兴趣?改日到我房中坐坐,哥哥我一样一样说与你听!”齐玄笑得愈发灿烂,看得白夕辞浑身不自在。

    “黑爷,你别欺负我这妹妹,她脸皮薄,可听不得你这油腔滑调。”琉砂一笑,又对身侧的白夕辞说道:“他呀是疏影城出了名的浪子,你可得小心。大家都习惯叫他黑夜使,可是我影门长老级的人物了。”

    “门主,你这就揭我的底,也太不留情面了。”齐玄抱着夕夜刀,笑的无比嚣张。

    琉砂拂开赤月堂的门,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白夕辞微一皱眉,却瞥见齐玄投来意味不明的笑容,莫名其妙地瞪了回去,然后紧跟着琉砂走进了赤月堂。

    琉砂信步走在一座座石棺之间,赤红的纱衣飘飞,犹如墙壁上的血色滴落融入进来。她在中央站定,轻轻闭眼,嗅着满屋的血气,竟似无比满足地笑了起来。一丝丝无形的灵蕴从她手掌中溢出,汇入一具具影尸的血脉之中。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堂中,毫无生气的影尸竟都慢慢从棺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站在地上,朝琉砂围拢过去。不一会儿,堂中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影尸,面无表情地看着琉砂,垂首等待她的命令。

    琉砂抬起玉葱般的手指,指向其中一人:“笑。”

    那人便傻憨憨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在昏暗阴森的赤月堂中显得十分诡异。

    “打他一巴掌。”

    一人对着身边的另一人抬手便打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那张泛青的脸歪向一旁,白夕辞几乎以为那头颅就要飞了出去。

    “杀了她。”

    一刀寒光闪过,一人的头颅应声而落,黑色凝结的血液缓慢地从断口中流出,而滚落在地上的头颅仍然是一副木讷冰冷的表情。

    “杀了自己。”

第十六章 夜影生玄色() 
“停。”

    骚动终于停止,琉砂满意地回过神来,对白夕辞笑道:“夕辞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这批影尸你炼制得很不错,看来即日就能外派任务了。”

    白夕辞脸色泛白,勉强扯了扯嘴角:“多谢门主肯定。门主这么急着要这批影尸,真是要对付苍云剑派吗?可是苍云剑派向来低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疏影城与影门作对?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若是被算计了可来不及了。”

    “夕辞,且不说那些人是不是苍云剑派的。苍云剑派藏龙卧虎,引领不少势力马首是瞻。而且苍云与影门的恩怨很复杂,苍云是一定要除掉的。”琉砂缓缓地踱步到白夕辞身后,又接着说道:“况且从我们最近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苍云剑派十分不安分,这些人基本可以肯定是苍云剑派的人。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吗?”琉砂冷冷一笑,眼中又燃起了炽烈的焰火。

    “门主,我不太明白,我所知两派的恩怨是从一年前的落英楼开始的,如今看来为何好像已经积怨颇深的样子?”白夕辞疑惑道。

    琉砂略有迟疑,她朝齐玄投去了一眼,收到后者不动声色的点头,于是轻松地笑了起来:“这里面的关系颇为复杂,不过既然你已经是影门的夜使了,你也应当知道。我安排一个时间让你见见一个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白夕辞见两人讳莫如深的样子,心中更为疑惑,但眼下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她只能答应下来。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琉砂重又走入林立的影尸之中,痴迷的表情仿佛流连于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的宝殿之中。

    “是。”

    白夕辞和齐玄退了出来,关上门,正对上齐玄笑意盈盈的眼眸,不知为何,他的眼神总是让她毛骨悚然,好像能将一切看穿一般。她白了齐玄一眼,转身便往荭瑶厅走去。

    谁知没走出几步,身后齐玄的脚步声便跟了上来,白夕辞加快了几步,可背后的脚步声依旧紧紧地跟随着。她终于停下,转身冷冷地看着齐玄道:“黑夜使跟着我干什么?”

    齐玄一抱肩,笑得百般无赖:“小姑娘别太在意,我不过是恰好也往这个方向走罢了。”

    白夕辞冷哼一声,转身继续朝前走,而齐玄依旧跟在身后,石道之中只剩下两人轻微的脚步声。

    “黑夜使,你在影门的时日应该很长久了吧,看琉砂门主对你也是颇为客气的样子。”

    齐玄还真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真是很久了呢,久到我都不记得了。”

    白夕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黑夜使真爱说笑,看你也不过二三十岁,还能久过你的年龄不成?”

    “哈哈哈 ̄小姑娘嘴真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听到有人这么说。”齐玄大笑了几声,说的话让白夕辞更加摸不着头脑。

    “你难道岁数很大?”

    “也不知是你的几倍了。”

    “······黑夜使真爱捉弄人,说得跟真的一样,难道你还是千年老妖不成?”白夕辞对他的这些玩笑有些恼。

    “你不信就算了,哥哥我可是有美容养颜的秘诀,怎么样,要不要到我房里好好聊一聊?”齐玄蓦地凑近了些,却被她飞踹一脚给逼退了一些距离。

    “老流氓。”

    “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不懂得尊老爱幼的呀,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被你又踹又骂的,我不容易啊,要不要请我去你房里坐一坐啊?”

    白夕辞不想再理身后那个不停絮絮叨叨跟老头子一样的齐玄,只想快些回到房中好摆脱这个长腿的巨型喇叭,而眼前不断出现的石板路让她感到自己住的地方竟如此之远。

    终于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岚舒和靑婳,白夕辞松了一口气,快步赶了上去。

    “小姑娘啊,你突然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刚才说的流香阁你到底有没有听见的啦?”

    “岚舒,靑婳,你们······”

    “黑夜使好!”

    白夕辞眼睁睁看着靑婳越过自己直直朝黑夜使冲过去,眼中的火焰简直不输琉砂看见影尸时的热度,连岚舒脸上都带上了温和的笑容,似乎还有一丝······羞涩?

    “哟,还有两个漂亮姑娘,白夕辞你可得请我进去坐一坐。姑娘长得国色天香,不知叫什么名字?”

    “靑婳。”

    白夕辞头痛地看着靑婳一脸娇羞地在齐玄身边扭来扭去,忍不住一连翻了几个白眼。这齐玄虽说也长的仪表堂堂,身材健硕,但是也不至于让她们俩迷到这种程度吧?而且他那一脸痞笑和满嘴不正经的样子,瞬间就将之前那些优点消磨殆尽了,这两人是太久没有见到正常男人了吗?不过说的也是,影门里的男人都是跟离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冷冰冰凶巴巴的,齐玄还真是这里的一把火。

    白夕辞叹了口气,却看见靑婳已经给齐玄打开了门,岚舒已经准备去沏茶了,她二话不说冲过去对着齐玄就是一脚,恶狠狠地说道:“滚,别接近她们!”

    “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友善呢?哥哥我不过是看你们都是女孩子难免寂寞,安慰安慰你们的心灵嘛,干嘛像防狼一样防着我,你不知道影门有多少姑娘垂涎哥哥我的美色,你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齐玄一脸无辜地对白夕辞说道。

    “夕辞,你干嘛呀!”靑婳轻轻拉了拉白夕辞的衣袖,急道。

    “时辰已晚,我们要歇息了,黑夜使请回吧。”她不顾齐玄和靑婳的抗议,义正言辞地说道。

    “歇息?好呀我们正好一起嘛!”

    “滚!”

第十七章 魂灵何所思()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溪慈的面庞,指尖的冰凉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她曾想过无数种方法让白漓清活着,也曾对影门的秘法抱有幻想,但是真正看见溪慈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她忽然感到巨大的愧疚和恐慌。

    她不愿让白漓清以这种方式卑微地活着,却不得不让溪慈以这样卑微的方式醒来,行尸走肉一般去袭击云墨逍的手下。云墨逍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了吧。

    苦涩蔓延在口中,心跳声沉重,一阵阵回荡在空旷死寂的赤月堂。

    拂过溪慈的太阳穴时,她的手指神使鬼差地停了下来,一丝清澈的灵蕴自她的指尖汇入溪慈的穴位中,白色的光芒在周围的血色中被染成猩红。

    白夕辞的灵识在一片混沌中前行,并未见到任何回忆画面或情绪波动,溪慈的魂魄被禁锢,残存的灵识沉睡在最深处。

    “溪慈,溪慈······”白夕辞一边呼唤着,一边前进,炼尸之术极大地消耗了魂灵,影尸们最后都逃不过魂飞魄散的结局,成为真正的行尸走肉。

    过了很久,终于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一片白茫中响起:“谁?”

    白夕辞停了下来,那个声音微弱缥缈,好像随时都会散去,她心中一痛,这哪里还是在回忆中看到的那个活泼简单的溪慈?

    “谁在叫我?”那个声音又问道,白夕辞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溪慈,你能出来见我吗?”她的眼前一片茫白,一直都没有见到溪慈的灵体,难道她的灵体竟如此虚弱,无法凝成实体了吗?

    过了一会儿,茫白之中开始有些波动,一片片羽毛般的碎片慢慢凑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蜷缩的透明人形。

    琉璃一般的女子慢慢睁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白夕辞的笑容温和明亮:“就是你唤的我?”

    “是我。”

    “你为什么找我?”

    白夕辞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眸,似乎从未经过死亡的折磨,但其中渗出的点点哀伤又证明了过往一切的真实,白夕辞犹豫了。

    “我好像见过你。”溪慈微微一笑,看见白夕辞惊讶的表情继续说到:“那日潜入我回忆的就是你吧。”

    白夕辞脸上一烫,连连挥手道:“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现在我们都是灵体,能感受到最真实的内心。”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白夕辞试探地问道。

    “我死了,对吗?”溪慈眼眸微微低垂,有些寂寥地问道,周围的茫白突然不安地翻卷起来,白夕辞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溪慈嘴角的笑意苦涩:“我知道我死了,那天摔下云漠崖我便再没有醒来。但是为什么我现在还能跟你说话?我好像断断续续的有一些模糊的感觉,好像我又活过来了一样。”

    白夕辞此刻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该怎么与她说呢?说她被利用了,她的尸体将会被用来打击苍云剑派?对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说这些话,就像在她脖子上架了一把刀,而拿刀的人正是她自己。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白夕辞听见自己这样问她。

    “心愿?”溪慈若有所思,最后摇了摇头:“就算有又如何,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完成了。”

    “你想,再见一见云墨逍吗?”

    溪慈眼中瞬间亮了起来,笑容也仿佛注入了活力,但随即一切又暗淡了下去。

    “见了又怎么样,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

    浓郁的白雾渐渐沉寂了下去,兀自幽幽地浮动着。

    “或许我能让你们见上一面。”

    溪慈闻言一转不转地看着她,在这样的情景之下看得她有些心虚,只听溪慈道:“你认识云墨逍是不是?他现在,过得好吗?”

    “好,他过得很好,有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剑派。还有秋长歌,他留在了苍云剑派之中,两人交情似乎不错。”

    “那便好了。”溪慈长舒了一口气,眼角的光芒晶莹温暖:“我只希望他们都好好的,而我是不该再回去的。”

    “对不起。”

    溪慈一怔,随即又笑道:“你对不起什么,我的死是与你无关的。”

    “你本不该在这里,是我把你困在这里。”白夕辞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们在进行什么样的计划,但是我觉得你不是个坏人。”溪慈的眉眼弯弯,如同一泓新月,在最深沉的夜里也不放弃最后的光明。

    “你看错人了,我带你见云墨逍,不是帮你,是在为我自己赎罪。”白夕辞苦笑道。

    “你说谎,你忘了我们现在都是灵体,我能听见你真实的内心。”溪慈笑嘻嘻地凑过来,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好像恶作剧得逞一般。

    白夕辞有些窘迫地躲开了几步,说道:“总之,我会想办法让你见云墨逍,在这期间你要保护好自己,我先走了。”

    她将灵识抽离出去的一霎那,瞥见溪慈孤零零的身影站在一片虚茫中,脸上的笑意空蒙寂寥。她心中一滞,一句话自唇边溢出,犹如甘甜的雨倾洒而下,溪慈的笑容瞬间光芒万丈。

    “云墨逍他,很想你。”

    今日流香阁一改往日热闹繁华的景象,整幢楼里一个恩客也没有,姑娘们也不知哪里去了,只有一团团似锦繁花兀自开放着,流彩却寂寥。

    这样寂静的氛围让白夕辞不由得想起了落英楼的那天,一股寒意便从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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