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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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7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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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141、得意一时() 
    

    九福晋还是坚持。

    婉兮便笑,“拗不过你,我也承你的情,不过我终究不便直接给这孩子定名儿,便只说我心下的方向吧——稳稳当当诞育下孩儿来,最辛苦的人自是当娘的。”

    九福晋同样是当娘的,如何能不赞同,这便也都是点头。

    婉兮望住九福晋,眸光露出温柔,“四公主诞育孩儿,除了身子疼痛之外,她心下更是比旁的孩子多了些苦楚去。一来,女孩儿头一胎临盆,自是都希望有母亲陪在身畔。便是内廷的宫禁之严,内廷主位临盆之时,母亲都可进宫陪伴,更何况这是她自己的公主府呢……却可惜,纯惠皇贵妃走的早,便是咱们都能陪着她,可是咱们却终究都不能取代纯惠皇贵妃不是?”

    兰佩听得也是红了眼圈儿,“谁说不是呢?”

    婉兮又道,“第二层,我想便是不用我说,你便也是能体会的——那孩子便是自己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她自己熬得过来,却总是怕叫孩子也再来一回。况且她也怕你和九爷,以及隆哥儿失望……”

    九福晋举袖拭泪,连声道,“这傻孩子,亏她想那么多去?她那是佛祖保佑,天生的福相,我跟九爷,还有隆儿,谁不将这当成灵验之相呢?退一万步说,便是我那孙儿也如公主一般,我心下便也只有欢喜,没有半点旁的心思的。”

    婉兮含笑点头,“谁说不是呢?便是纯惠皇贵妃走得早,可是拈花得了你和九爷这样儿的公婆,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隆哥儿,这便都是她的福分了去。”

    婉兮伸手握住兰佩的手,笑过还是露出凝重,“可是那孩子终究心意重,故此她吃的苦总归要比旁的新当母亲的孩子,更多了几重去。故此我便觉着,咱们这小阿哥的名儿里啊,自该记着拈花这当额娘的情去。”

    “还有小阿哥下生,也没机会见着纯惠皇贵妃……我想小阿哥的名儿里,也该多一重对纯惠皇贵妃的缅怀去吧?”

    九福晋都听懂了,郑重点头,“令主子放心,奴才都记下了。奴才这便亲笔修书,将令主子的嘱咐都转告九爷去。总归先叫九爷拿主意,若是九爷想向皇上给这孩儿再求个赐名,那就再由九爷定夺吧。”

    婉兮含笑颔首,“如此甚好。”

    九月初十日,刚过完千秋生辰的婉兮便收到了消息,说皇上已经从木兰回到了避暑山庄。

    皇上终于就要回来了,婉兮心下自有期盼,却也终是忍不住也有对忻嫔是否怀胎之事的忧虑去。

    六日之后,圣驾终于回到从避暑山庄回銮。

    九爷从避暑山庄的家书也已经派人驰马送归,九福晋不敢怠慢,这便忙递牌子进园子来,将九爷的意思与婉兮说了。

    “济伦?”婉兮妙眸轻转,“若是满字的发音,应该是‘jilan’?”婉兮说着,已是忍不住垂首莞尔。

    九福晋在畔瞧着,压住心底的一丝酸意——咳,如今都当了祖母了,也没什么再吃醋的了,只是啊,每当这样的时候儿,还是忍不住有些,羡慕令主子与九爷之间的那种心思相通的感觉啊。

    “回令主子,正是。”九福晋含笑点头,“这若用汉字的意思来解释,便是‘慈恩’之意。”

    说到“慈”字,人们更多想到的就是母亲,故此“慈”这一字也有特指“慈母”之说。故此用这“慈恩”来给孩子命名,便更多是叫孩子以此名来铭记母亲之恩。

    九爷这便是完全秉承了婉兮的意思了。

    婉兮含笑莞尔,“济伦,济伦……这名字取得好!”

    九月二十二日,圣驾终于回到了京师。

    皇帝按着旧例先送皇太后回畅春园驻跸,那拉氏这回不甘人后,早早就到畅春园去等着迎候皇太后了,仿佛想弥补上这一行都没能伺候在皇太后身边儿的遗憾去。

    婉兮这便率领后宫,在圆明园恭迎皇帝。

    斜阳如金之时,皇帝终于与那拉氏一同从畅春园归来。皇帝远远看见婉兮,便是含笑大步走过来,亲自扶起婉兮来。

    “瞧你,怎么又偷着瘦了?”皇帝不由得嘀咕。

    婉兮含笑迎上皇帝的视线,“刚生下孩子那会儿,难免是有些虚胖。这会子孩子都快一生日了,那些虚胖也该自己掉下去了。奴才可不是瘦了,是那些虚胖变实诚了罢了。”

    皇帝轻咬嘴唇,故意露出不满,“……晚上查查看!”

    婉兮一笑莞尔,两颊已是轻红。

    皇帝这才说正经的话,“拈花稳稳当当诞下孩子,多亏你了。原本爷在木兰,心也是悬着。”

    婉兮也明白皇上又何尝不担心那孩子的手呢?婉兮直直望住皇帝,“拈花是被佛祖保佑的孩子,爷自不必悬心。”

    皇帝听懂了婉兮语气里小小的不满,这便笑了,轻声道,“爷没那么小心眼儿……爷是心疼拈花,怕她自己心下太当回事了。便如拈花是爷的女儿,那拈花的孩子就是爷的外孙,拈花便是嫁人了也是住在爷给她建的公主府里,便是小九两口子,也不敢有半点儿脸子去!”

    婉兮这才露出微笑,“爷还说自己不小心眼儿?人家九爷和九福晋才不会给拈花脸子看去……九爷还给咱们的小阿哥取了个极好的名儿,叫济伦!爷可喜欢?”

    皇帝一听,自也笑了,“好个小九,果然取了个好名儿。”

    婉兮便忍不住悄悄儿翻了个白眼儿,偷偷地乐了。

    皇上啊,再是天子,却也是个小心眼儿的外祖父。虽说皇上与九爷那是千古君臣,情分甚至超过手足亲兄弟,可是在孙子取名的事儿上,终究还要分分胳膊肘的里外的。一般来说,当祖父的,总归希望孙子的名字体现的是父系这一边的期望;而外祖父一听外孙叫“慈恩”,那便自然是乐开了花儿啊!

    婉兮这便趁机道,“人家九爷这当祖父的都给取了这么个好名儿,那皇上这当外祖父的呢?奴才可记着,皇上给和敬公主的儿子取了蒙语的名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幸运的钢铁)。皇上为固伦公主的阿哥取了名儿,却不给和硕公主的阿哥取名儿了么?”

    婉兮说着便撅起了嘴,“……难道说,在皇上的心里,和硕公主便比不上固伦公主去了么?”

    皇帝凝着婉兮,这便缓缓笑了,真是想伸手刮婉兮鼻尖儿一记。只是这会子碍着众人,便也只能忍着。

    他便哼了一声儿,故意大声道,“同为朕的外孙,朕自一体相待!只是傅恒给孩子取的‘济伦’二字,已是甚好,朕便没有给改了的道理。”

    和敬公主那个儿子的名字,倒是皇帝觉着原来的名儿不好,索性推倒重来,给改了的。

    皇帝一笑,“那朕便再给加个字儿吧——便加上‘fengen039一字!”

    皇帝说的是满语,是一个字儿,若以汉语来对译,便是两个字儿——“丰绅”。

    “丰绅济伦?”婉兮将两个名儿合在了一处,这便念了出来,一双眼便也笑弯了。

    “丰绅”二字,意为“福分、造化”。“丰绅济伦”合并起来,汉译的含义即为“有福气,且铭记慈恩的孩子”。且“福”字是皇帝每年过年御笔赐给大臣们的心意,且暗合福隆安这一辈,在名字里都用汉字“福”的习惯,这便在孩子的名儿铭记慈母之恩之外,也大方地将父系的烙印给加进去了。

    皇帝满意地轻哼一声儿,“怎么样,爷这名儿给取的,也不亚于小九吧?”

    “皇上取得真好!”婉兮毫不吝惜赞美。

    皇帝与婉兮这么旁若无人一般说了这么好一会子的话,忻嫔跟在后头定定看着,心底忍不住怒火直蹿。

    她复宠了,她怀着皇上的孩子呢,皇上不是更应该体恤她的辛苦,不是应该早些扶着她回宫歇息去么?

    却还站在这大门口就跟令贵妃说了这么好一起子的话,简直就如压根儿就忘了她还怀着孩子呢!

    乐容瞧出主子不欢喜了,这便上前小心扶住忻嫔,小声儿劝,“皇上跟令贵妃,说的是给四公主刚诞下的小阿哥取名的事儿……他们两个,倒没说旁的体己话去。”

    忻嫔轻哼一声儿,“便是说取名的事儿,等回宫之后怎么说不行呢?干嘛非要站在这宫门口儿就说个没完?这都九月底了,这地方的风多大;况且我还站着呢,我这身子哪儿是能久站的?”

    乐容便也不敢说话。

    忻嫔悄悄儿给乐容使了个眼神儿,乐容会意,跟乐仪两个忙一左一右扶稳了忻嫔的手肘……

    忻嫔这便借着劲儿,“哎呦”一声尖叫,这便散了腿似的,往地下坐去。

    这一声尖叫,便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皇帝没急着回头,却是先紧皱眉头。

    那拉氏先觉刺耳,这便冷笑着回头道,“这是什么地方儿,忻嫔你为何大呼小叫?”

    忻嫔咬住牙关,目光只在那拉氏面上落了落,这便委屈地望向皇帝的背影,“皇上……妾身请罪了。不是妾身人前失仪,而当真是妾身的身子不中用,站立这么久,已是顶不住了。”

    婉兮先前的欢喜和俏皮,终究在皇上面前一点一点都凋落下去。

    她也没想瞒着皇上,都叫皇上看着。

    婉兮却还是扬起下颌,明丽而倔强地一笑,“忻嫔这是怎么了?……”婉兮说到这儿也还是卡了个磕巴儿,高高挑眸盯住皇帝的眼睛,“呃不不对,不是忻嫔,已是忻妃了——怎么忻妃才站了这么一会子,就站不住了?”

    皇帝扬了扬眉,长眸中掠过一丝叫婉兮一时都没能看懂的神情去。

    仿佛轻笑,仿佛云淡风轻,却也仿佛——有点儿羞愧之色。

    婉兮便硬生生别开了头去,将目光移开。

    婉兮说着,目光特地从皇帝肩头掠过,上上下下去打量忻嫔,“我瞧着忻妃穿的是平底鞋,也不是旗鞋啊,怎么就站不住了呢?”

    还不等皇帝对答,忻妃自己却笑着,由乐容和乐仪左右扶着,走向前来,向婉兮微微一礼。

    “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了。贵妃娘娘此次未能随驾,故此尚且不知——妾身在热河,已是再度得了龙胎,故此这会子身子便有些不敢不小心了。妾身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皇嗣,还请贵妃娘娘体谅。”

    忻妃说着故意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贵妃娘娘可还记得,当年教给妾身的那四个字?‘恃宠生娇’啊,妾身可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忻妃得意地上下打量婉兮的神情,咯咯笑道,“妾身也没忘了,当年贵妃娘娘也故意在妾身面前腿软了要摔的那一回……今儿,妾身终于可不负贵妃娘娘当日的教导,将当日种种,尽数回敬给贵妃娘娘了!”

    面对忻妃这样儿肆无忌惮的挑衅,婉兮便怎么都按不住了心头怒火。

    不过婉兮可没当场发作,婉兮反倒笑了。

    “若说怀胎之事,忻妃妹妹到这回才第三个吧?不过才是我的一半儿去,我倒不知道忻妃有什么要到我面前来显摆的!”

    “况且,便是怀了皇嗣,若嘴上不留德、心下尽是腌臜的话,忻妃妹妹便得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受了你自己的荼毒去!便是怀了孩子,我倒提醒忻妃妹妹你,接下来还是得好好想想,这孩子能不能顺利生下来;便是生下来,又是男是女再说吧。”

    婉兮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眸光上下扫过忻妃去,“……若再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话,可就不好了。忻妃妹妹你说,是不是?”

    忻妃心下巨震,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一双眼狠狠盯住婉兮,“你想说什么?!”

    婉兮耸耸肩,“我想说什么?我想说的不过是忻妃妹妹已经为皇上诞育了两个公主去,那这回妹妹心下自然巴望能诞育个皇子下来吧?可是孩子不落地儿,是男是女便暂且还分不清……我倒想问问忻妃妹妹你,从我的话里听出什么来了,抑或是,想起什么陈年往事去了?”

    忻妃面色更是瞬间刷白。

    婉兮这便含笑伸手去轻轻扶住忻妃的手肘,“妹妹小心,更千万别动气。怀着胎的时候儿最忌讳动气和胡思乱想去了。妹妹说,不是么?”

    忻妃已是说不出话来。

    皇帝这才不慌不忙地走过来,伸出手来,再自然不过地从婉兮的手中将忻妃的手肘给接过来,不着痕迹地将婉兮的手给拨开。

    “来来来,朕亲自扶着你。忻妃啊,既然累了便别说这么多话了,朕扶你回宫,好好儿歇息去吧。”

    婉兮回到寝宫,虽说刚刚没叫忻妃张狂了去,可是……婉兮一想到忻妃的肚子,还是坐下来,忍不住黯然了去。

    便是忻妃的袍服宽大,肚子轮廓看得不是那么清晰,可是单凭忻妃今儿那得意的模样儿,看来忻妃怀胎之事必定还是坐准了。

    少顷,语琴和颖妃便都赶过来了。

    最难受的还是语琴。

    语琴握住婉兮手,已是抬不起头来,“是我没用,竟没能看住她……”

    婉兮深吸口气,“姐姐,我只想知道,她怀的这胎,可是咱们当时绸缪下的?”

    语琴也是咬住嘴唇,“我刚回来,才见着语瑟。我已是叫语瑟去问忻妃了……忻妃究竟用没用过咱们那张方子,爷唯有语瑟能问得出来。”

    夜色如纱帐轻垂,皇帝送了忻妃回宫,抚慰了两句,便说要到安佑宫行礼,这便离去了。

    忻妃心满意足地坐在炕上,回想自己五月间临行前,便期盼着此次秋狝能得偿所愿;她那时在佛堂前发下誓言去,只要能得偿所愿,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而此时归来,一切都已圆满。

    几个月前的焦虑、挣扎,此时想来已是恍如隔世。

    她坐在夜色里终于能释然地微笑。

    乐容进来通禀,说禄常在来了。

    忻妃便也点头,“难得她是第一个来请安的,便叫她进来吧。”

    语瑟入内,恭恭敬敬地按规矩行礼,口中迭声说,“给忻妃娘娘道喜了。忻妃娘娘晋位为妃,又怀了皇嗣,当真是双喜临门!”

    “多谢禄妹妹你,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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