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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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4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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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你这是在等什么呢?别告诉我说,你还等着令妃晋位了,你才再挪动妃位这个位分!”

    皇太后已是压不住火气,皇帝倒是淡淡一笑。

    “妃位?儿子挪动过啊,皇额涅怎么忘了——乾隆十三年七月,儿子在进封那拉氏为皇贵妃的时候儿,也将嘉妃进封为嘉贵妃了啊。不然原本妃位上就是满额的四人。”

    皇太后笑起来,“嘉贵妃……那是你为那拉氏准备的。可既然妃位上空悬一个,已是九年之久,如今忻嫔又二度遇喜,你也该给忻嫔一个交待。”

    皇帝却还是淡淡一笑,“皇额娘容禀:此时内廷主位中,有两人皆遇喜第二胎。令妃居先不说,她的位分本也在忻嫔之上。儿子若进封后宫,自然应先进封令妃,没有越过令妃,先进封忻嫔的道理。”

    “儿子觉着,若进封,便两人一道进封;若进封令妃就是违反了祖宗规矩,那便两人都不进封罢。”

    皇太后攥紧手指,“皇帝……你非要两个人一同进退不可?”

    皇帝含笑点头,“皇额娘别忘了,待得咱们回宫,钮祜禄家的兰格格也该进宫了。儿子总归今年也得给兰格格一个位分,故此后宫进封之事,总该有个规矩可循才是。”

    皇太后霍地转开头去,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帝请双腿跪安,“若皇额娘再无别事,儿子便告退了。儿子还要致奠先师孔子,时辰误不得。”

六卷120、好可怕() 
目送儿子的背影越走越远。<;>;

    这些年,当母亲的,就是看着孩子的背影,一步一步离开自己,渐行渐远。

    从曾经是自己身子的一部分,到成为一个独立的小人儿。再到他长大,终究他会一日一日地远离,一日一日地只剩下他自己的想法,再不与母亲一条心。

    皇太后不由得悲从中来,哀哀道,“安寿啊,你听见了没有,他又管我叫‘皇额娘’啊。”

    皇帝平素亲昵时,口头上本来都是“额涅”;唯有不高兴了,或者与她意见相左了,才这么叫“皇额娘”的。

    皇额娘,以皇太后今日的身份,不仅皇帝一个这么叫,便是和亲王弘昼、果亲王弘曕,也都管她叫“皇额娘”啊。这代表的只是宗法上的身份,却不是十月怀胎的亲情。

    她的儿子生气了,便将那十月怀胎相依为命的情分都暂且抛下了。

    安寿叹口气,上前只能劝,“主子又何苦在皇上跟前提忻嫔?”

    皇太后黯然摇摇头,“我总以为,他好歹也该喜欢忻嫔。这一路上,他都只翻了忻嫔一个人的牌子,且叫忻嫔在诞育六公主之后,这么快就又有了孩子。”

    “且这一路上,都经过了忻嫔她阿玛那苏图所任职之地。皇帝一直感念那苏图的功劳,又给了忻嫔孩子,那进封忻嫔本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我本是顺水推舟,哪儿成想啊,他竟又恼了。”

    安寿咬了咬嘴唇,有些没敢说话。

    皇太后点点头,“你有话,就说。”

    经过当年舒妃的故事,安寿如今说话越发谨慎了。

    安寿半晌才缓缓道,“……主子啊恕奴才直言。令主子刚得了这个孩子的时候儿,是哪天啊?那是主子圣寿那天!皇上从那天起,便总是将令主子这个孩子的福分,口口声声都与主子您给连到一块儿了。”

    “皇上这心,这不明摆着呢么?结果主子今儿又拦着,不叫皇上给令主子晋位,那皇上自然便堵着了……”

    皇太后哀哀叹口气,“是我又猜错他的心思了。”

    “你瞧啊,定太妃薨逝,皇帝虽然下旨哀悼,可是却没再给她追赠位分不是?”

    “定太妃也是出身辛者库,在康熙爷在世的时候,便是生下皇子,也只封到嫔位。她的妃位,还是在先帝爷的时候给封的。而咱们皇帝登基之后,便也遵循了祖宗规矩,再没给定太妃晋位啊。”

    “生前没有,死后也没有,我便以为皇帝年纪渐长,已是越发明白规矩,这便也该照此办理令妃之事才是……可是你看,皇帝都四十六岁了,都要奔五十的人了,一提到令妃的事儿,还莽撞成这样儿!”

    好可怕……令妃这个辛者库下的汉姓女子,从初封贵人,就已经违反了祖宗规矩。如今都十多年过来,皇帝竟然还能这个令妃,因为位分之事,跟她这个额娘发脾气、甩脸子!

    她都有些不敢想象未来——辛者库出身的汉姓女,难道真的有一天会成为贵妃么?

    那列祖列宗天上看着,又成了什么?!

六卷121、天助() 
皇帝亲祭孔子,遣官祭孟庙,御笔亲题“道阐尼山”匾额。m乐文移动网

    在山东完成此两件大事之后,一行大驾驻跸泰安府行宫。

    一路急着赶路,待到此地时,婉兮已是十分疲惫。

    六个月的肚子已是很大了,这回的肚子要比怀七公主的时候还要大些。

    且这个月份,从江浙到山东,气候都要比京师更热些;况这会子的婉兮终是年过三十的人,从怀了这一胎之后,这一路奔波,一天都没歇过。

    再加上三月时动过胎气,便到此处,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好在婉兮从小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故此身子根基还好,到山东此处只是因为水土不服,有些滑肠。

    尽管她自己并不太当回事,可是归云舢却不敢不小心从事。

    终究她已是到了这个月份,每日里在净房里往下用的劲儿太多,他担心对胎儿不利。

    况且水土不服,不单单是多跑几次净房的事,便是饮食也都有些清减,这便叫婉兮的有些消瘦了下来。

    虽然婉兮笑说自己从小就有这样苦夏的毛病,可是归云舢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回奏给了皇帝。

    皇帝当晚急急而来。

    婉兮却还没等皇帝说话,倒是先挑眸望住皇帝,笑了,“爷脚步匆匆,有‘埋根首进’之势;眼角眉梢又暗隐喜色……爷快告诉奴才,可是京中传来什么喜信儿了?”

    自二月间,皇帝在成衮扎布平息青衮杂布之叛乱后,了西北的部署,以成衮扎布为定边将军、兆惠为定边右副将军、成衮扎布的弟弟车布登扎布为定边左副将军,朝廷重新调集满洲、索伦、蒙古、察哈尔、吉林等地兵马,兵分两路,重新对阿睦尔撒纳发起总攻。

    在成衮扎布为主帅,兆惠和成布登扎布为副帅的协同配合之下,战争的拐点已经到来。大势所向,必定引得人心所向,故此原本按下葫芦浮起瓢一般的漠西蒙古和漠北蒙古的不断反叛,终于到此渐渐平定了下来。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婉兮和皇帝不过都在屏息等着那最后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那个消息多早晚会来,但是这会子心下已经都有了笃定:那消息,一定会来。

    皇帝见婉兮这样地问,便不由得勾起唇角,走上前来坐下,已是掐了掐婉兮的面颊,“……爷早说过,咱们的孩子有福气!”

    婉兮的眸子便是一亮,“爷快说,西北可是有好消息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像是淘气的孩子明明揣着好东西,想要显摆,却还故意吊着胃口。

    婉兮都急了,扳着皇帝的手腕,便轻咬了一记,“爷急死人了!”

    皇帝终于笑了,“西北爆发瘟病……两年的坚持不懈,上天终于助我大清!”

    婉兮也是一怔,心下便似又敞开了另一扇门,凝着皇帝,已然微笑。

    “是奴才愚钝了,皇上之前给奴才去寻那药方的时候,就曾说过,皇上早就听说江南有一派名医最善医治瘟病,其中又以那叶天士为首——原来那会子,皇上心下已有丘壑。”

    1

六卷122、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婉兮轻叹一口气,“奴才记着,两年前皇上已经派刘统勋带人勘定天山南北的河流山川,将天山南北划入我大清版图。”

    “爷正月里又下旨,将西域纳入《时宪书》皇历,这便将天山南北的天时、节气亦与内地……天山南北、西域新疆这便整个天地都已纳于朝廷。”

    “想来这便是上天也都看到了,这才以此温病惩戒那些反叛之人,祝我朝廷大军,早日平定边疆。”

    婉兮抱住皇帝的手臂,将面颊轻轻贴在皇帝手臂上。

    “可是即便西北瘟病,可祝我朝廷大军少费些力气,可是皇上却还是趁着南巡来江南寻访擅长治疗温病的名医——皇上的心,不止在战事,更在战后如何医治人身人心上。”

    皇帝欣慰地松了一口气,将婉兮搂在怀中。

    “此时已到决战之时,爷一来想让你在七个月、随时可能临盆之前,尽快赶回宫去,也好稳妥;二来,西北之事,爷也到了亲为决断之时。故此这一路马不停蹄,归心似箭,却着实辛苦了你。”

    婉兮含笑摇头,“爷别担心。奴才扛得住。”

    婉兮轻轻掰着皇帝的手指,“从前在后宫里常听人说,满蒙的格格都是英姿飒爽。怀着孩子的时候儿,也没有病恹恹躺在炕上养着的。奴才是汉姓人,可是养育的也是皇上的皇嗣,那奴才便也要不逊色于她们才是。”

    “否则奴才的孩子生下来,岂不要被他们说,是汉人一般的柔弱了?”

    皇帝轻叹一声,“傻瓜!管她们怎么说!”

    婉兮仰头含笑望住皇帝,“这一路南巡,咱们的孩儿都挺过来了。这会子已是到了山东,距离京师已这样近了,奴才便再没什么可怕的。”

    皇帝却已经暗暗搭上了婉兮的手腕,细查脉象。

    皇帝长眉不由得陡然一结,“……可是你的身子,已经禁不住这样折腾。”

    皇帝抬起婉兮的下颌,正色道,“你听爷的话,暂且在此休养两天,然后慢慢走。”

    婉兮心下微微一颤,一把抱住皇帝,仰头深深望他的眼,“……那爷呢?爷已下旨,夏至的北郊大祀不叫果亲王代行礼了,爷要亲诣行礼,这便不能再改了。故此爷得先按着原计划回京了,是么?”

    皇帝心下也是舍不得,“爷如何舍得将你留下?可是你的身子再折腾不起,爷的北郊大祀也不能再更改。故此你安心在此地休养两天。此时四月,山东景色正佳,你在此休养两天。待得身子好了些,缓缓归来即可。”

    婉兮撅了嘴,“奴才不想离开爷~此地人生地不熟,奴才一个人留下,可没意思。”

    皇帝轻叹一声,“傻瓜……爷怎会叫你一个人留下?”

    婉兮这才挑眸一笑,“爷准陆姐姐和高娃留下陪我?”

    皇帝含笑道,“你猜~””

    次日一早,皇帝谕旨下。

    谕曰:“朕奉皇太后懿旨——灵岩山形胜颇佳,意欲多驻数日。且内廷妃嫔内,又有偶尔失调者,可在此暂行驻跸。”

    “朕奏请侍奉皇太后,亦在此驻跸。而皇太后懿旨:国政紧要,且北郊大祀在迩,皇帝理宜先去。”

    皇帝大祀与殿试,先行回京,却将整个后宫,包括皇后和皇太后,全部留下,陪伴婉兮。

六卷123、想分一杯羹() 
皇帝谕旨中所说的“灵岩山”,说的不是木渎古镇附近的那一座。

    第一次南巡的时候,婉兮也与大驾一起上过那座灵岩山,见识过吴王夫差所留响娃馆遗址,说过西施的故事。那前后皇帝便赐了杭罗“绮罗”给婉兮,将西施“以天下聘”的典故重演了一遍。

    而这一番,说的则是山东境内、泰山北麓的灵岩寺。

    此处山色尤佳,景致幽美,明代文学家王世贞有“灵岩是泰山背最幽绝处,游泰山不至灵岩不成游也”之说。

    这样幽静秀美之地,又得佛家庇佑,自是最适合婉兮休养的去处。

    且皇帝还留下简亲王奇通阿,统率官兵,扈从皇太后营盘行走。并非滞留此地不走,而是放慢每日行程,以配合婉兮身子调养,缓缓回京。

    皇帝次日便启程回京,留下一班后宫陪着婉兮,心下都忍不住涌起了些酸楚。

    那拉氏叹口气,“便是孝贤皇后又如何?当年孝贤皇后在泰山顶上受了风寒,下山在济南休养个几日。结果那几日,皇上奉皇太后圣驾,又带着后宫,游玩趵突泉、大明湖……每一日都游玩在外,没有在行宫里陪着孝贤皇后的。”

    “可如今倒好,便连我这个正宫皇后,连同皇太后,都得留下陪着!”

    “便是后来,孝贤皇后大半夜死在了船上,皇上也叫王大臣们护送着皇太后先行回京,生怕皇太后劳累着……可是这回呢,呵,在皇上心里,皇太后累不累着都已经不了。”

    塔娜也是黯然道,“令妃终究只是妃位,便是身子需要调养,也留下纯贵妃,或者庆嫔、颖嫔陪着就是了。又何苦叫主子也留下,更何况还有皇太后呢……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那拉氏摇头苦笑,“不合规矩,呵呵……你瞧啊,但凡与令妃有关的事儿,哪一桩符合规矩了呢?从她进宫起,皇上就是把她放在皇后宫里,就是要让她一个辛者库的汉姓人以初封贵人起步!——十七年前,这规矩就早已经没了;更何况她那会子还只是个不能承宠的、还不到十四岁的小丫头!”

    德格倒是瞟了那拉氏两眼,欲言又止。

    那拉氏抬眸看她一眼,“怎么了?”

    德格上前行礼,“……可是这会子,后宫里有了双身子的,也不止令妃一人。”

    “况且这一路上,忻嫔都是独得恩宠。故地说不定,皇上下这道谕旨,其实是忻嫔啊~”

    那拉氏便笑了,“哟,她自己都透出这个话儿来了?当真是不甘寂寞。”

    “也是,令妃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她才二十刚过。又是进宫四年便得两个皇子,这便忘了自己是谁了。”

    德格抿住了嘴,不敢说话。

    终究忻嫔是那拉氏宫里住着,南巡一路上,那拉氏原本都是伺候在皇太后身边儿,不与忻嫔在一处。可是这会子,连皇太后都得回来一处陪着婉兮,那皇后与忻嫔便也只能又住回一个院子里来了。

    忻嫔这些话,便不是德格故意去探听,却也都一个院子地,传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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