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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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4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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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环也硬着头皮道,“奴才看,这会子便是十一阿哥也不是。终究十一阿哥刚出生,还没出过喜花儿呢,将来能不能熬过痘症都不知道……皇上才不会选这样一个前途未卜的皇子。”

    舒妃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好,你们说得都好。”

    “这样看来,皇上属意的,倒可能是四阿哥永珹了?也是啊,如今三阿哥已经被褫夺了继承权,四阿哥便成了实际上的皇长子,若他当储君,也是理所当然。”

    舒妃说着,忽地笑了,“哎?那就古怪了啊。五阿哥永琪呢?皇上秋狝的时候儿,不是那样夸赞过他么?皇上怎么不带愉妃去啊?”

    成玦低低道,“愉妃只是妃位,且在妃位之中还排在令妃和主子的后头;况且上头还有两位贵妃呢,便怎么也轮不到愉妃去……”

    舒妃轻哼一声,“我不难受;至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儿,最难受的不该是我,而应该是愉妃!”

    “是,虽说从这个消息能判断说,兴许皇上没考虑过咱们十阿哥为太子;可是就像如环方才说的,咱们十阿哥也还小,也还没种过痘啊!所以皇上才暂且不会考虑,可是说不定将来种痘过后,皇上就会考虑咱们十阿哥了呢!”

    舒妃自己想着想着,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我明白皇后为什么迟迟没有对令妃发作了。不是她想饶了令妃,只是因为这会子要去行奉安礼;况且还要闹心多出来的这个嘉贵妃呢!”

    “皇上一向希望立嫡子为嗣,这会子她拼了命地生下十一阿哥来,本来是顺理成章的皇太子;可是这会子嘉贵妃忽然跟着去,也能进地宫去看……她这便更担心她自己儿子的储君之位呢。”

    “那这会子跟储君之位比起来,令妃可不是比不上嘉贵妃的威胁更大了去嘛。”

    成玦和如环便也都点头称是。

    舒妃终于放松下来,“只要知道她早晚还会跟令妃算账就好。她去东陵,咱们可以等;她暂且要防着嘉贵妃,咱们也可以适当在她面前提起令妃的事儿来……总归,我已再无退路,百年怎么都不会与令妃善罢甘休了去!”

    。

    十月二十七的奉安礼,六天后皇帝便已回到宫里。

    1

五卷56、操心() 
10更

    从京师到东陵,将近三百里的路程,皇帝从去到回,不过十天。这中间还有奉安礼的仪轨,足见皇帝此行并未做耽搁。

    舒妃闻讯便喜出望外,“这样速去速回,看来皇上对那三位,也没什么留恋。”

    皇上和皇后回来得好。接下来这十一月、十二月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儿,正好趁着这样的机会,好好儿跟令妃算算账了。

    。

    到了年下,皇后便于银钱上的账目多了起来。

    便是各宫的花销、主位和位下女子太监的年例银子等项,自有内务府核算;但是关系到年节时给内廷主位、皇子皇孙们的赏赐的,便要皇后这个女主人来核算了。

    该是什么位分,按着什么等级给赏赐,宫里是有定规的;只是皇帝也偶有,比如说今年嘉贵妃刚诞下皇子,皇帝会在定例之外有所添加;还有各位太妃、母妃,有的因为年岁已经大了,皇帝还会多给一些孝敬的人参、貂皮等项。

    宫里宫外的皇家人实在太多,这些林林总总、琐琐碎碎的核算下来,也够那拉氏一个头两个大。

    这日嫔妃们前来翊坤宫请安,那拉氏干脆头上绑了个大绒嵌东珠的抹额,手指按着额角出现在众人面前。

    “姐妹们别笑话我,这些天我真是被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折腾着了,这会子两边儿太阳穴还突突地跳呢。”

    众人都赶紧屈膝行礼,“主子娘娘操劳了。”

    那拉氏疲惫又满足地笑,“这是应当的。从前未正位中宫的时候,不觉着当皇后辛苦;如今才知道,这个家这么大,不好当啊。”

    纯贵妃便道,“主子娘娘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扛着。若有妾身们能帮得到的,但凭主子娘娘驱驰。”

    纯贵妃说着,目光含笑落在婉兮面上,“令妃不是还担着‘佐理内治’的担子么,她年轻,人又最是心思通透,定能帮得上主子娘娘。”

    这要是从前,纯贵妃这样摆明了替婉兮说话,那拉氏必定先一句话怼回去,说些诸如“纯贵妃倒是惯会做老好人,不替自己争倒罢了,倒是会送这样的顺水人情。明明跟你自己没什么干系,倒叫旁人不得不承了你的情”之类的话去。

    或者也要嗤笑一声,“得了,我知道你这会子是因为自己的闺女、女婿都在人家手里照顾着,这便主动示好了。”

    纯贵妃自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便是那拉氏这样讥讽,也一笑应对罢了。

    可是那拉氏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斜倚着迎手,指尖儿捏着额角,淡淡地笑。

    纯贵妃略觉陌生,忍不住歪头看了那拉氏一眼。

    何止纯贵妃自己呢,包括婉兮和语琴等众人,也都悄然打量了皇后一眼。

    莫非年岁见长,再加上诞育嫡子的心愿已了,皇后这是改了心性儿,越发沉稳了不成?

    那拉氏迎着众人的目光,面上笑得那么淡然、笃定,“纯贵妃说得自然有理。其实说到帮我的忙,纯贵妃你倒是应该先你自己。总归你是皇贵妃,在我位下,东西六宫属你位份最高。皇上这些家事,咱们俩分担,我才最是放心。”

    1

五卷57、算账() 
11更

    纯贵妃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

    她忙看婉兮一眼,垂首笑笑,“妾身多谢主子娘娘的信任。只是妾身都四十了,如今越发觉得连看看经书,眼睛都有些花,看不清那些小楷去了。”

    “银钱账目上的那些数字就更是一笔一划都错不得,妾身就还是不给主子娘娘添这个罗乱去了,也省得将账目越算越糊涂,尽给主子娘娘帮倒忙。”

    那拉氏自己先笑了,一众嫔妃便也都跟着笑了。

    那拉氏虽然被账目闹得头疼,可是今儿的脾气当真是好,叫众人心下都不由得暗暗称奇。

    那拉氏抬眸瞟向令妃,“如今潜邸出来的姐妹们都到了不惑之年,我自是舍不得劳累纯贵妃去。方才那一说,不过是个笑话儿去。更何况她还有三阿哥的婚事、六阿哥的学业,以及四公主和四额驸要照看呢,我可当真是舍不得她劳累了去。”

    婉兮不由得看向语琴和婉嫔。

    语琴低声道,“……她何时转了性,忽然对纯贵妃这样善解人意去了?从前她可一口一个汉女,一声一个‘苏婉柔’的直呼其名去。”

    婉嫔含笑回望婉兮,轻轻道,“贵妃位上有两位。皇后可这劲儿地对其中一位好……其中用意,婉兮你自然明白。”

    婉兮便也笑了,点点头。

    陈姐姐说得对,那拉氏这样对纯贵妃,都是做给嘉贵妃看呢。

    那拉氏本就与嘉贵妃一前一后诞下皇子,本就心里憋着火呢;看样子这次两人同去奉安礼,在东陵怕也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去吧?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婉兮的目光,那拉氏的目光忽然转向令妃来。

    “我也觉着,令妃年轻、聪明,更要紧是本就有‘佐理内治’的皇命,我是应当叫令妃与我分担分担的。”

    婉兮忙含笑起身,正想推辞,却不意坐在对面的舒妃一声轻笑,“叫令妃来算银钱的账目?主子娘娘是仁厚,肯给令妃这样的机会。可是我却担心令妃越算越糊涂呢!”

    。

    舒妃这话说得好突兀,且明摆着弦外有音。

    人便都不由得看了看舒妃,又看向婉兮来。

    语琴倒比婉兮更紧张,一把抓住婉兮的手,这便想起身对质。

    婉兮却轻轻拍了拍语琴,含笑迎上舒妃的眼睛。

    “不愧是舒妃,总是这样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我还没干过的事儿的成败来。”

    婉兮含笑望向众人,“这便如算命一般,这天下的瞎子虽多,不过却不是个个儿真的都会算命;更万里挑一才能有算得准的。”

    “我不想叫舒妃为难,更不想让舒妃这句话落空——尽管是我先起身,本就想先向皇后请辞的——可是这会子,我愿意舒妃,将我要说的话更改一下:”

    “主子娘娘,舒妃说得对,妾身实在不精于计算。主子娘娘的信任,妾身深铭于心,可是这计算的差事,妾身还是请辞吧。”

    “不过妾身倒是愿意向主子娘娘举荐一个精于计算的姐妹来,为主子娘娘解忧去——”

    1

五卷58、不饶() 
婉兮含笑瞥向舒妃,“妾身举荐之人,就是舒妃。”

    “噗嗤儿……”便连那拉氏都忍不住低下头去笑出声儿来。

    婉兮这话啊,明褒暗损,叫这些心眼儿灵活的后宫女人们都听懂了。

    那拉氏忍着笑道,“你是说,舒妃能算得准?”

    婉兮认真点头,“舒妃必定是那万里挑一的。”

    这回便连语琴也笑了,放心地松开了手去c。

    那拉氏扬眉去看舒妃,“舒妃出身名门,从小也没少了学习当家,这一点我倒是能想到的。只是舒妃方才那话叫我听得迷糊——你凭什么说令妃就算不明白呢?”

    舒妃站在原地被众人这样笑过之后,面上早已一红一白,盯住婉兮冷笑道,“因为妾身听说,长芦盐政吉庆正是令妃的族兄。皇上去年刚免了内务府一个总管大臣的职,听说那总管大臣也是盐政的出身,从前还是吉庆的手下。”

    “听说账目但凡到了盐政的手里,便没有能算得明白的。便是皇上都没能抓出账面上的疏漏来,可皇上还是免了那总管大臣的差事……妾身担心吉庆怕也是如此的,那令妃岂不也会受了他族兄的影响去?”

    舒妃的话锋忽然就转到了吉庆,叫婉兮心下不由得微微一提。

    那拉氏盯着舒妃,面上依旧都是笑,缓缓道,“我倒听糊涂了。舒妃你究竟想说什么?e”

    舒妃盯住那拉氏,心下也是有些奇怪。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在七月间就已经将圆明园里的异样透了口风给皇后那边了,可是瞧着今日的模样,皇后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可是今儿当着众目睽睽,她话已经说到此处,便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她高高扬起下颌,“回主子娘娘,今年夏秋之际,圆明园里出了宗新鲜事儿:听闻长春园的芦苇塘包给人了。今年伺弄芦苇塘的不是内务府的人,而是外人。这包了芦苇塘的便产生了一笔进项,据说叫‘苇租’。”

    “不光芦苇塘,便是后湖周遭的几个小岛上,也各自有了进项。那些名目叫做什么莲租、稻租……圆明园那么大,想来这些进项汇总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那拉氏扬了扬眉,“哦?当真?”

    舒妃昂然一笑,“自然是真的。那些芦苇塘、莲塘里如今还有包地的人在,主子娘娘只需要叫人去审问,自然有对证。况且去年那些卖苇子、卖莲藕莲子的事,也都自有来龙去脉,不难查证。”

    舒妃瞟着那拉氏,淡淡一笑,“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法子:主子娘娘只需将胡世杰送进慎刑司,严格审问,便不难掏出实情来。”

    舒妃自是信心满满。不管怎样,当初那拉氏宫里的首领太监赵国宝就是死在胡世杰手里的,如今她将这样好一个机会交给那拉氏,她不信那拉氏不想报这个仇。

    那拉氏缓缓勾起唇角,“这事儿容我问问。今儿先议到这儿,你们也都各自回去吧。”

    走出翊坤宫去,舒妃跟上来叫住婉兮。

    “……令妃私吞了那笔银子,交给吉庆了。当我不知道么?”

    ………题外话………

    用加更来安慰一下大家这两天被系统折磨的火气哈~~编编们说是系统在升级,到月底就能好了。大家再忍忍,么么哒~~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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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59、你们两个也掰了() 
婉兮便站住,回眸盯住舒妃。|

    莞尔一笑。

    原来症结在这儿,她知道了。

    舒妃盯住婉兮,眯眼凝视婉兮面上这抹微笑。

    她不解,令妃这会子难道不应该慌张么?怎么反倒还笑了?

    ——难道说是这令妃恃宠生娇,仗恃着如今有皇上撑腰,这便凡事都有恃无恐了c?

    这会子,舒妃已经无法冷静下来。

    皇太后最后送来的那几包蚂蚱,打碎了她最要紧的自信和屏障;而听闻嘉贵妃能入裕陵地宫去,则最后摧毁了她对自己儿子前程的期待去……

    她这会子满脑子想的都是报仇,仇恨的焦点都在令妃身上!

    如果没有这回的蝗灾,没有吉庆,那她就不会失去皇太后的垂怜!

    “你笑什么?”舒妃眯眼盯住婉兮,“都这会子了,你还能笑得出来,我真不知道是该佩服你,还是同情你。”

    婉兮淡淡摇头,“都不用。e”

    “笑,是我自己的事,我想笑就笑而已。舒妃不想看见我笑,是么?真抱歉我的笑叫舒妃你失望了。”

    婉兮转开头去,只抬眸看冬日清冽的天空。

    “舒妃是想看我哭吧?真对不住,我这会子一点儿都不想哭。大年下的,欢喜还欢喜不过来呢,我为什么要哭?更没道理,要满足舒妃的愿望而哭。”

    婉兮说完,回头来淡淡一笑,“我宫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婉兮说罢转身就走,舒妃盯住婉兮的背影,喉咙口堵着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眼睁睁看着婉兮走远了,这才猛然低喝一声,“你不用得意!我知道你是借着四公主和隆哥儿,把我小妹给抢过去了——可是你难道没想想,为什么南巡回来之后,九爷却与你来往少了?!”

    婉兮停步回身,目光冷冷凝注舒妃。

    婉兮自己十分忌讳在宫里,被人这样冒冒失失提起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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