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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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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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妃的事儿,咱们愿意知道,皇后同样也想知道……既然咱们无力去查,不如透个口风给皇后。”

    成玦一笑屈膝,“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

    。

    大驾刚出京师不久,天津、河北等地便传来蝗灾的消息。

    这个月份正是庄稼收成前最要紧的月份,这会子蝗灾一起,今年的收成就完了。

    皇帝听报,一时也是心急如焚。

    便连皇太后得了信儿之后,都下旨一路停了肉食,只吃素,以求神佛保佑。

    舒妃陪在皇太后身边儿,也跟着一起吃素。

    “……天津跟京师这样近,若是天津的蝗虫扑不灭,旋即就会扑进京师里来了。这会子皇上又刚起驾,若是京师里也一片蝗灾肆虐,多不吉利。”舒妃轻声细语道。

    皇太后心下越发焦急,“谁说不是呢!这天津便是重中之重,必得最先、最彻底扑灭蝗灾,才能不叫京师受损。这道理怕是天津的地方官都明白,可是都这么多天了,还不见送来天津的好消息?”

    舒妃垂下眼帘,“那便必定是天津的地方官员办事不利。倒是听说天津镇的总兵是去年皇太后万寿的时候刚换的,兴许是刚到任不久,对地方上的一切都不熟。”

    皇太后眯起眼来,“天津镇的新总兵?谁啊?”

    舒妃轻叹口气,“听说是从前的两淮盐政,叫吉庆的。”

    “皇太后万寿那会子,他上折子请旨备办皇太后的庆贺之礼,还带着盐商捐献了不少银子。皇上甚为嘉许……都说吉庆便是因为替皇太后办寿办得好,皇上才叫他当天津镇总兵的。”

    “既是承了皇太后的圣恩,他这会子若办不好,可怎么办呢?”

五卷25、互通口风() 
1更

    这日于途中行宫,皇帝至皇太后行宫请安,亲自为皇太后侍膳。

    皇太后却毫无胃口。

    皇帝跪问,皇太后叹一口气,“如今蝗灾肆虐,农田收成难保。为娘的自是不短吃喝,可是百姓秋来又将吃喝什么去?为娘想来心下便高高悬着,这还如何吃得下去?”

    皇帝只能叩头,“是儿子的错。”

    皇太后眯眼凝着皇帝,“为娘去年过寿时,知道两淮盐政吉庆祝寿心诚,我这心下也是欢喜。可是听闻这会子他在天津镇当总兵,治蝗却不力。”

    “皇帝啊,你若因他去年给为娘办寿尽心,这会子便宽纵了他去,为娘非但不会高兴,反倒会连饭也吃不下去。”

    皇太后这样突然提及吉庆,皇帝不由得抬眸望住皇太后。

    他的目光倏然扫过皇太后身畔诸人。

    舒妃眼帘轻垂,又是那般淡然平静的模样,仿佛眼前一切事,都与自己无关。

    。

    三日后,便传来消息。

    皇帝下旨道:“前侍郎胡宝瑔奏称,天津一带,有蝗处所。业经扑除略尽,可以无虞。今日吉庆奏称,钦差过后,忽有飞蝗四起,往来靡定……津属既称扑除略尽,何以又有飞蝗四起,果何所从来耶?!”

    “吉庆非他人可比,且系总兵。既目击飞蝗,即应亲身前往扑捕,务尽根株。岂得以曾经派员,即可塞责了事?!”

    “……吉庆亲见飞蝗情形,何容膜视。著传旨申饬。”

    。

    消息传来,舒妃含笑放了心。

    “这个吉庆,如今在天津,身兼两任:长芦盐政、天津镇总兵。”

    “五月间皇上就曾因长芦盐政废弛一事申饬过。皇上说‘前因长芦盐务废弛,是以将吉庆调往天津。伊自莅任以来,已及数月,并未见有实力整顿之处……看来吉庆自调任天津,颇不如在两淮时之勇往任事。’”

    “这会子他又因为天津镇总兵任上捕蝗不利被申饬……哎呦喂,他这官儿可不好当了。”

    成玦也含笑道,“谁说不是呢?这个吉庆当了多年盐政,家资极丰。皇上不信他在两淮盐政上贪墨,原因竟然是因为那贪墨的银子,不及他家资……这样的人偏偏是令妃的族兄,咱们不能不小心些。”

    舒妃轻轻勾了勾唇角,“令妃阿玛是个内管领,哥哥不过是个八品,都不得用,她在后宫里尚且这个样儿;如今这吉庆从两淮回来,到了天津,与京师更近了,她若再得了她这个族兄的助益,那在宫里还不定又到什么地步去~”

    成玦轻叹一声,“不得不说,令妃藏着她族兄吉庆这步棋,可真是小心翼翼。主子与她在宫里相处这些年,竟然从未听她提起过;便是咱们四姑娘与她好成那样儿,怕四姑娘也是不知道的。”

    “这回若不是皇后那边传来的口风,咱们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儿去!”

    临起驾之前,成玦设法辗转向那拉氏那边透口风,用了自己宫内的太监,状似无意与御膳房的太监说起;御膳房的太监再传给那拉氏那边去。却没想到,那御膳房的太监也从那拉氏那边带回这样一个消息,给了成玦。

五卷26、势不两立() 
2更

    “又有什么奇怪呢?这就是令妃一向做事的手腕。”

    舒妃淡淡而笑,那笑意里却是裹着清冷。

    “若是换了旁人,自家有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族兄,那早在后宫张扬到人尽皆知去了。也只有令妃,能隐忍十几年,死死捏住这张牌,藏到该用的时候儿。”

    “在此处,咱们也得跟她学着些。”

    成玦冷冷“呸”了一声,“主子何必跟她学!这后宫里,她才最是防不胜防的小人!若不是孙玉清透漏了口风去,咱们都想不到皇上为何拖着不给主子晋位……原来都是给令妃‘留地方儿’!这话既是李玉说的,当没有错儿。”

    “看来咱们往后的敌人,倒不是占着贵妃位的纯贵妃和嘉贵妃,反倒还是令妃!”

    以舒妃的出身,生下皇子却不得晋位,这在大清后宫里也算屈指可数。当真是奇耻大辱!

    舒妃眸光澹澹寒凉,“虽然知道得晚了些,可是终究还是知道了。便是这会子才知道,一切却也还都来得及。”

    “总归,这一二年来在孙玉清身上花用的银子,没白费。”

    成玦也是点头,“从前奴才觑着,这个孙玉清也是总往永寿宫跑;可是既然孙玉清后来还是跟咱们走近了,那便瞧得出他是在令妃眼前没捞着什么好处去。也是难怪,令妃家里帮衬不上,她自己年例那么三百两银子,够用什么的。”

    舒妃目光冷冷飘转,“……所以才更要掐掉吉庆去。她自己家里没钱,吉庆却有的是银子。若她在宫里又有了银子的帮衬,咱们便更难遏制她去了。”

    。

    吉庆被皇上下旨申饬的消息也传到婉兮耳朵里时,婉兮微微愣了愣,倒并未太往心里去。

    “因出了五服,我从前并不知道他与我是本家。只是后来听皇上说起,才稍稍留意他这些年的仕途。他既然多年在两淮,便只熟悉那边的风土人情。两淮与天津隔着南北,气候风物自是迥异。他去年十一月才来天津,今年还是第一个夏天,他乍见此处起了蝗虫,且一下子又是蝗灾,一时‘水土不服’也是难免。”

    “因这蝗灾,皇上申饬各省地方官员,不独一个天津,不独吉庆一人。”

    “他若因此而有所警醒,奋起督捕,倒未必不是好事。”

    玉蕤小心看婉兮一眼,“……奴才只是觉着有些太巧了。这背后,岂非无人动手脚么?”

    婉兮点头,“是有些巧。宫里虽红墙高企,可是事实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既知道了吉庆是我族兄,难保旁人便也知道了。”

    “上次因倭赫的事,有人趁机想借打击吉庆来打击我,没能得逞;这刚过几日,后手便已接踵而至。”

    “主子不能不防。”玉蕤轻声道。

    婉兮垂下头去,“我将话早已过给皇上去了:别说是我出了五服的族兄,便是我亲哥哥又怎样呢,倘若当真贪赃枉法,我也不管。”

    婉兮抬眸望住玉蕤,“身在后宫,自己母家人不能不顾;但是即便要顾,也不能是自己去跟皇上求,统都要交给皇上,由皇上来定夺。这才是真正保全家人。”

五卷27、带你们玩儿去() 
3更

    婉兮说完话便起身,走出门外,一路走到行营大门外去。

    这会子已是农田与草原互相交融、过渡的地段。

    虽说此处还未曾蝗虫成灾,不过沧州、天津一带的蝗虫还是已经有飞过来的了。遥遥看着,那田垄沟、青草窠里,已是隐约有了十几二十只蝗虫去。

    婉兮悄然吸一口气。

    这蝗灾一起,不仅危害农田,也一样危害草原。若是青草都被祸害,冬日来时,蒙古牧民的牛羊将无草可吃,到时候的损失就将更加难以估量。

    今年皇上在单数年忽然秋狝,为的便是准噶尔汗国之事。想要与准噶尔决战,内蒙古与喀尔喀蒙古的力量将举足轻重。而倘若他们的操场遭灾,牛马无食,与准噶尔的决战又将凭借什么去?

    与这些比起来,族兄吉庆被皇上申饬那么两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便回身叫,“玉叶、五妞,跟我来。”

    玉叶倒还罢了,一听婉兮竟然还主动叫上五妞,便连玉蕤都有些懵了。

    婉兮瞧出来了,上前捉住玉蕤的手,低声道,“……你去向纯贵妃、嘉贵妃、愉妃借人,将八阿哥连同前面的孩子们都给借出来。就说我带他们到草甸子上玩儿去。”

    玉蕤眸光一转,便也明白了,含笑点头,这便去了。

    婉兮又吩咐毛团儿,“带着太监们,做几个兜网子来。要是兜网子来不及的,准备些一抱宽的纱布来也可。”

    。

    众人各自去忙碌,婉兮先带玉叶和五妞走到了草甸子边儿上,回眸朝她们眨眼一笑,“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是怎么折腾蚂蚱的么?”

    蝗虫,在民间都称“蚂蚱”。

    一说到这个,玉叶和五妞都忍不住对视一眼,一时间都笑了。

    小时候的天真烂漫,小时候那些一起满山花田疯跑的记忆,就都回来了。

    “当然记得!”五妞眉眼之间也是一亮,“当年抓蚂蚱,主子你不及我!”

    婉兮便也是笑,“这是实话。我总归还有些怕,不及你手脚灵活,一左一右,抬手就是两只。”

    玉叶也含笑问,“主子……是带咱们来抓蚂蚱?这是遍布多省的蝗灾,那飞蝗一来便如乌云一般遮天蔽日,可不是多了主子这一双手,就能抓得完的。”

    婉兮却耸肩,“我就是带你们来玩儿的。别想那么多,开心地玩儿就好。”

    。

    说着话,皇嗣们也都陆续到了。

    便连四公主和福隆安也来了。

    不光皇嗣们来了,一些皇子们侍读的王公大臣家的孩子们也一起来了。

    婉兮欢喜得一拍手,“人多力量大,玩儿的也开心。”

    婉兮凝视众人,“皇上是带你们行围,打的是老虎、是鹿、是熊、是獐狍;我是女子,自然没法子带你们打那么大的去。可是我今儿也要带着你们行围,咱们抓的是蚂蚱!”

    “别看蚂蚱小,可是数量多,又会飞,难度不亚于那些大家伙去。你们且叫我瞧瞧你们都学会了哪些行围的阵法和本事去。”

    “就当是到达木兰之前的一次演练,你们都不许嬉笑了,得正正经经端出你们的本事来!”

五卷28、八旗之围() 
4更

    婉兮从毛团儿手里接过两个大网兜来,叫永璋和永珹。

    “你们两个是最大的哥哥,我便将左右两翼分别交给你们两个统领。”

    所谓八旗,最基本便是脱胎于女真人的行围狩猎。女真人在白山黑水之间,养成了群体狩猎的习惯。每次行围,众人都是从左右两翼包抄,最终形成合围。

    故此八旗分为左右两翼:左翼镶黄、正白、镶白、正蓝四旗;右翼为正黄、正红、镶红、镶蓝四旗。

    通常在行围,或者后来的八旗征战中,除了各旗的旗主子之外,还要再设左右两翼的统帅“众额真”旗主之主。

    便如在盛京皇宫,有“十王亭”。这“十王”就是八旗的旗主贝勒之外,又加左右两翼的王贝勒。

    婉兮将两个大网兜分别交给永璋和永珹:“三阿哥统领左翼,四阿哥统领右翼。你们两人各自旗下用人:你们各自选五阿哥、六阿哥为‘围端’先锋,其余便是你们各自的侍读、哈哈珠子和侍卫。”

    “我带着四公主、八阿哥居‘围底’,坐镇居中,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

    基于八旗制度就是来自于行围,故此民间尚且以为皇上“行围木兰”是打猎,而只有八旗子弟最了解,行围本身就是操练八旗兵法军阵、演练合围之势。此时听得婉兮一说,一众皇子、宗室子弟全都雀跃不已。

    男孩子,从小哪个天性里不喜欢领兵打仗、攻城略地呢;更何况是从五岁便要开始练习弓马骑射的皇嗣。一听令,便已雀跃不已。

    永璋选了自己兄弟永瑢为正蓝旗前锋,永珹便选了永琪为镶蓝旗前锋。

    “只是……令姨娘,这蚂蚱该如何来抓?射箭么?还是鸟枪?”说到具体的法子,这些天家贵胄们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婉兮便笑。

    她明白的,这些孩子虽说都会骑射,可是具体到最普通的生活细节,便没有过经历了。别说抓蚂蚱,就是平素日子里的苍蝇和蚊子,都自然有身边的奴才、侍卫去代劳,不用他们自己沾手的。

    婉兮便眨眼一笑,“你们都瞧着!”

    婉兮自己扑入草甸子,也顾不上什么内廷主位的身份,东扑西挡,去捉蚂蚱。

    见主子如此,玉叶、五妞、毛团儿等人也都扑了过去。

    不多时每个人手里都有斩获,婉兮叫捧着送到一众皇子面前来。

    婉兮盯着他们的眼睛,“它们会飞,擅蹦;除非一下子拍死,否则稍不注意就跑了。”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除掉它们最擅长的去——”婉兮伸手拎住蚂蚱的翅膀,“怕它飞,干脆将它翅膀拔了;不想叫它蹦,就把它这两根最长、最健壮的大腿儿给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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