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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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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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坐正,仰靠着靠背,抬眸望天上那轮朗月,“……若朕也肯亲自喂粥给舒妃吃,你说,她是不是就不端着了?”

    李玉嘿嘿地笑,“那必定是的。这后宫里的主子们啊,哪个是能当真与皇上赌气呢,不过都是以退为进,想求皇上多一点恩泽罢了。”

    皇帝却耸了耸肩,“可惜,朕对着她,却没那个兴致!赌气便堵着,朕是天子,没心情对着谁都肯那么低声下气去。”。

    月光匝地,满城银辉。

    再往前就是永寿宫,永寿宫再往前就是养心殿了。

    李玉不由得含笑问,“……那皇上是直接回养心殿么?又或者今晚儿是十五,皇上要去看看皇后主子?”

    皇帝不由得哼了一声,“今晚是十五,皇后必定等着朕呢。朕不必去永寿宫了。”

    皇帝垂首想了想,“去看看嘉贵妃。”。

    承乾宫里,那拉氏望那天地银月,尽管大五月的,暑气渐热,她心上却如同盖满霜雪。

    都这个时辰了,皇上摆明了是不可能来了。

    塔娜轻声说,“……皇上是去看舒妃了。”

    那拉氏耸肩冷笑,“是啊,皇上应该去!舒妃就要临盆了,皇嗣为重,皇上怎么能一面都不见呢?”

    “我只是不明白,皇上早不去,晚不去,为什么偏偏单挑十五的晚上去!”

    塔娜垂下头去,“奴才听说,是舒妃的守月大夫几次三番催告……”

    那拉氏耸肩而笑,“我就知道!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借着皇嗣邀宠?便是肚子不疼,也得故意喊着疼;便是胎像稳固,还得自己找点事儿出来呢。更何况人家这几天内就要临盆了,可不得可着劲儿地撒娇卖乖?”

    “可是她旁的日子倒也罢了,偏偏赶在大十五的请皇上去,她就是故意要与我抢!”

四卷223、放下中宫的脸面() 
那拉氏用赤金挖耳勺挖了挖耳朵,轻哼一声,“这还没定下来生的一定是皇子呢,这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她是故意的,我不会看错了她!”

    塔娜倒是悄然看了那拉氏一眼,低声道,“奴才私下里也去问过那边的守月大夫、守月姥姥……他们都有经验,早就能看出男女来。可是翊坤宫竟然铁打的一般,水泼不进,便是奴才都探听不出什么来。”

    那拉氏不由得眯起眼来抒。

    塔娜是她正宫皇后身边的女子,便如同当年孝贤皇后身边的素春一样,在这后宫里走到哪儿,谁敢不给面子去?

    可是人家翊坤宫就是铁板一块。这便摆明了,翊坤宫不将皇后中宫的人放在眼里。

    那拉氏冷笑,“我倒不意外。舒妃原本从进宫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若再生下皇子来,人家自以为就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呢!”

    “可是她忘了,不管怎么着,唯有皇后才是六宫之主!皇后位正中宫,如何容得六宫之中还有铁板一块的侧宫去……不管是什么铁板,本宫也早晚给它融了、掀翻了去!”

    “这六宫,只能有一个主人。谁都别想在本宫面前,自己关起宫门来,另成一统去!”

    塔娜低低垂首,“主子……唯有一法,便是早早生下嫡子来。否则若皇上当真在皇太后的授意之下,立了舒妃的孩子为储君……那就糟了。带”

    那拉氏放下赤金的挖耳勺,缓缓立起。

    “吩咐下去,叫敬事房也制备一块给本宫用的绿头牌。”

    塔娜一怔,“主子……?”

    中宫皇后,身份不同于嫔妃,本不必用绿头牌,不必等着皇帝翻牌子。总归初一十五,皇帝是必定要与皇后共度的。便是皇后侍寝,也可以不到养心殿,而是将皇帝请到自己的寝宫来;而且,皇后侍寝的夜晚,不必敬事房太监“叫起儿”,可以整夜共枕。

    故此那拉氏从位正中宫起,她便端着中宫的架子,不肯叫敬事房备她的绿头牌。

    “从前本宫看不上孝贤皇后那个低声下气的样子,明明是中宫皇后,还叫敬事房摆上她的绿头牌去,跟一群侧室一起等着皇上翻牌子!可是这会子……本宫却也能隐约体谅她的苦衷了。”

    “便是纡尊降贵,可是好歹,自己的名字能在皇上翻牌子的时候,在皇上眼前露一面去。皇上必定还要看一眼,这便多少能叫皇上想起他还有个皇后呢。”

    塔娜听了,鼻子也是一酸,“主子委屈了……”

    那拉氏攥紧手指,“委屈?我不怕!总归这会子,若这点委屈都忍不住,那帮妾室就要蹬鼻子上脸,爬到我脸上来跟我耀武扬威了!”

    “她们都等着,等本宫自己生下了嫡子,绝了她们的念想去,再回过手来一个一个好好儿收拾她们去!”。

    十六一大早,便传出舒妃阵痛的消息来。

    整个后宫都跟着一起紧张起来,一方面同为女人,临盆一刻都如鬼门关前走一遭,都是感同身受;另外也都是紧张地猜测,舒妃究竟产下的能是皇子还是公主。

四卷224、不是躲清闲来的() 
女子阵痛,已是临产的标志。这会子皇上便怎么都应该驾临翊坤宫,亲自陪着了。

    可是,皇帝却还是出宫去了。

    只说是去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

    皇上出宫去的消息传来,翊坤宫便也消停下去,没动静了。一直等到晚上,并未传出皇嗣降生的消息来。

    永寿宫里,玉函伺候婉兮梳头,不由得抿嘴含笑,“……这又是折腾什么呢?总归不过这几日间了,还要这样折腾。不如攒些力气,都用在分娩的时候儿。抒”

    婉兮自己用清水揉着鬓角,将白日里用来平整鬓角的刨花水给洗掉。那刨花水里因添加了薄荷、香白芷,故此香气芬芳,还能润发乌发,这会子打散了头发闻来,还能凝着淡淡清香。

    “按理来说,这样阵痛之后,几日便可临盆了?带”

    玉函想了想,“也不是定数。有的开始疼了,不多一会儿就生了;有的却要提前疼上好几天去,才能破了羊水。”

    婉兮轻叹一声,“不管怎样,舒妃的孩子,终究还是要来了。十年,十月怀胎,她想要的、她期盼的,都已在眼前。端的看,到时候宫里又是如何的一番地覆天翻罢了。”

    便是婉兮自己,又何尝不以为,只要舒妃平安生产,那么晋位是一定的;若是诞育下的是皇子,那么在皇太后的扶持之下,晋位活的皇贵妃,都是极有可能的。

    从乾隆十年,婉兮晋位为嫔,舒妃便一直都被婉兮压在下头。如今六年走过来,舒妃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排到她前面去了。想来舒妃到时候一定会十分扬眉吐气。

    婉兮本想在这事儿上,叫自己尽量心平气和下来。谁叫舒妃福气好,先有了孩子呢。便是这几天没见皇上,知道舒妃那边一直在设法引皇上去,她尽管心里想着皇上,却也不想在这会子非要去跟舒妃争,提醒自己来日方长。

    可是没想到次日一早,旨意还是从圆明园送达。皇上叫她赶去圆明园。

    这会子急着叫她一个去圆明园,惋惜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急急赶了过去,却见皇帝在“九洲清晏”里,凭水窗而坐,倒是一脸的悠闲。

    婉兮忙上前请安,忍不住撅了嘴问,“皇上这会子还在园子里躲清闲就罢了,又何苦这会子把奴才给叫来?”

    皇帝轻哼一声,“这话说的!谁说我躲清闲来了?谁又说爷也把你叫来,一起躲清闲来了?”

    “爷自己有事儿,爷把你叫来,一样有要事!”

    婉兮无奈,只得在那麻藤编成的夏凉椅子上坐了,将手都凑到“冰箱子”的透气孔上去享受着冰箱子里的冰块融化后飘散出来的凉气,“爷自己自然国务缠身,奴才便不细问了;爷倒是说说,叫奴才来,又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手凉快了,舒坦了,婉兮便从那镂空的隔板上拿起冰冰凉的果子来吃,可是刚啃了一口,却被皇帝一把抢过去,还冲她瞪眼。

    “谁准你动了?”

    婉兮吓了一跳,盯着皇帝看了半晌,“……爷当真如此小气了去?”

四卷225、想你() 
皇帝将那削好的“番菠萝”一片片悠闲自得地咬在嘴里,眼角还斜瞟着婉兮。

    婉兮当真咽口水了。

    这虽然是五月了,暑气渐热,可终究还是不到盛夏酷暑,故此内廷主位们还没用上冰呢。可是皇上就是皇上,这会子在九洲清晏里吹着清凉的水风,还已经提早用上冰了。

    这会子若能咬上一口那冰透了的果子,便一定连心儿里都是又甜又凉快的。

    她本就是从小喜欢吃冻果子的,这会子便是瞧着皇上那副模样,都快熬不住了。

    婉兮悲愤地瞪住皇帝,“……不就是稀罕的‘夷果’么?皇上从前也不是没赏给奴才过,今儿怎么就这样小抠儿了?带”

    皇帝也不说话,还是慢条斯理地品尝他这进贡来的“番菠萝”,一点点吃干净,最后还满足地叹了口气。

    “真好吃啊。”

    婉兮真是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抵抗不住那股子想象,婉兮想了想,便也硬着头皮站起来,走到皇帝面前——垂首,便咬上了他的唇。

    他口中,酸酸甜甜,丝丝凉意。混着他日常所用的龙涎香等香料的气息,一并攻入她口中,冲上她额定。

    四月以来的亲近有些少,她这会子一尝到了滋味,便怎么都停不下来了。

    他也由着她,将她抱在膝上,任由她居高临下需索他口中的果香。

    只是有一点不好的:两人口中太快就热了起来,倒将那果子丝丝凉凉的味道给很快冲散了。

    他便沙哑地笑,按着她,低声哄着,“……多吃点热的。”

    叫他说得,婉兮便只觉自己的身子也一下就跟着热了起来……

    她扭着身子在他怀中辗转,说不清是命令,还是祈求,只是绵绵地娇哦:“……还要刚才那个。”

    被她这样一叫一碾,皇帝立时便难自持了。

    他大喊一声,“孙玉清,再送两盘冰过的番菠萝进来!”。

    这会子在圆明园,只是短暂停留,李玉便没跟来,是孙玉清来的。

    孙玉清急忙备好了番菠萝,待得端进去时,还是一不小心撞见了令主子与皇上的那一幕。

    按说太监在宫里都有规矩,这时候虽然要伺候主子,可是非礼勿视,得躬着身子进去,眼观鼻、鼻观口才行。可是孙玉清早就听见了里头的动静,这便进去的时候,忍不住悄悄瞄了一眼。

    好在两位主子正热火朝天,皇上的手等不及,已经从后头直接伸进了令主子的衣裳里头——没人有工夫留意他。

    他一时愣住,只觉口干舌燥,一时说不清的颤抖起来。

    可幸好他还算机灵,看了一眼之后赶紧垂下头去,躬身将果子盘送到皇帝手边,便赶紧又退出殿去。

    皇帝自然顾不上他,便一把将冰过的番菠萝又添进嘴里,几个辗转之后,伸手婉兮的后脑,将她又按回了他的唇上……

    这般凉了又热,热了再凉;酸酸甜甜,便如这一个多月间彼此的思念。

    婉兮有些承受不了,呢喃着将自己的身子都紧紧贴住皇帝辗转。

    “爷……奴才,想爷。”——题外话——还有。

    1

四卷226、别样的满足() 
这日的水殿风凉,皇帝叫婉兮餍足了好几回,却都不肯正经施恩。

    婉兮身子虽已餍足,却总归心里略有空落,便缠着皇帝再要个不休。

    皇帝额角汗下,哄着她道,“……再要嘴儿的?可好?”

    婉兮自然不甘,伸手而握,大胆相引。

    皇帝轻哼一声,纵身扑上,狠狠冲击了几下,却还是咬牙避开抒。

    两人之中,她已得别样法子的餍足,反倒是他更难受才是——婉兮便不由得抱住了他,再缠磨。

    她也想叫他餍足了才是。他明明……方才那般“凶饿”带。

    皇帝无奈地笑,指尖如篦子,捋过她青丝,“……你乖。这个月,爷得忍一忍。”

    “你若想了,来找爷,爷尽着法子给你……只是爷自己,这个月,必须得忍一忍。”

    婉兮不由抬眸盯住他眼睛,“爷为何要忍?可是日食的缘故?”

    帝王一向视日食为上天对天子最大的示警,故此皇帝从四月在船上听钦天监奏报,便一直都在斋戒。

    皇帝抱着她,亲了亲她额头。

    “……不吉利。”

    婉兮便也松弛下来,紧贴了他,不再强作需索。却还是伸手……也叫他松快些。

    皇帝的喘息声,在这水殿之中,竟压过了凉风去。

    虽是不同的方式,两人终于各自都得了餍足,倒也叫这两个月来的思念,尽情宣泄了去。

    若此,皇帝留婉兮在圆明园一直盘桓到了正月十九。

    这几日中的好几次,皇帝都险些破了自己的规矩,还是真刀真枪地招呼起来……只是还是中间硬生生忍住了。

    既是如此,婉兮心下倒生起一点子明白来。

    只是……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五月十九那天,天刚亮。婉兮刚伺候皇帝用过早上的饽饽,宫中忽然急传来报,说是舒妃已经出现了产兆。

    皇帝这便赶紧带了婉兮回宫。

    皇帝独自骑马,婉兮坐在马车上,还是忍不住伸手出车窗,握了握皇帝的手。

    男人要当爹了,虽然不是第一个孩子,可也会紧张的?

    皇帝眯眼凝视婉兮,轻轻笑了笑,“……傻丫头,如你自己要生了一般。”

    婉兮压住心底的苦涩,只努力俏皮一笑,“皇上的孩子,便不是奴才的,奴才自问也肯视若己出。如此说来,便跟奴才自己生的,没什么区别。”

    皇帝眼底柔情一晃,俯身过来凑在婉兮耳边道,“这话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说的——也唯有皇后,身为嫡母,才可说得。”

    婉兮忙做了个鬼脸,“奴才失言。”

    皇帝却笑了,又捏了捏她的手,“爷准你说。”

    “爷知道,你说了,便是真心这样想;反倒是有人……便是有这个名分,却不可能做到真心若此。”

    婉兮心头一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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