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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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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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和正惭愧地笑,“还是皇上一眼就看穿了老臣这点子名利之心其实皇上也是令主子您。皇上自己精通药理,即便身边没有老臣也是一样,总归有这天下最好的御医来伺候皇上可是令主子那会子身份还不高,能信得着的御医也就老臣一个。故此便是令主子,皇上也要设法挽留老臣去。”

    婉兮垂下头去,轻轻点头,“归爷爷说得对。现在回想当初才更明白,宫里的太医、御医都是各有其主的。那几年若不是归爷爷替我看着身子,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去。”

    慧贤皇贵妃又如何?位分高、家族要紧,还不是死在自己聘请的御医手里。

    归和正怆然点头,勉力笑笑,“可是后来啊,老臣知道自己,不能不走了。”

    “皇上将那郑良的下场警告老臣之后,老臣就知道,如果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这一把老骨头,也会活活葬送在这后宫争斗的漩涡里头去。”

    婉兮抬眸望住归和正。

    归爷爷背后也有主子么?除了皇上、她所知道的纯贵妃之外,他还曾为旁人卖命过么?

    只是如今老归已经离开了宫廷,年事已高,她这会子又何必还提起旧事呢?

    老归这样一心求去,不就是要逃开旧日的一切么?

四卷185、心比壶铁() 
宫里的那些生与死,不论是嫔妃,还是孩子;抑或太监、女子……不论尊卑,都是人命。便是婉兮自己想来,也觉不寒而栗。

    老归是能告老还乡,是还有机会退开;她却要一辈子都置身其中,无可闪避,只能面对、只能迎敌。

    ——老归这会子终于已经远离了那个地方,她又何必还让老人家回想起那些过往去呢洽?

    婉兮便忍下那句已到嗓子眼儿的话。

    。

    婉兮的欲言又止,老归都看在眼里。他心内便又是狠狠跳动,眼眶都湿了。

    这位主子,果然是与后宫那些位主子都不一样。她从未利用过他,反倒当真为他着想。

    便值得他,用这仅余的性命来报答。

    他曾辜负过皇上,辜负过眼前这位主子,那他没有别的,便只有余下的生命,用自己这一生的所学,一定要将令主子的身子调养好钤。

    弥补了他当年的……愧疚去。

    。

    “咱们不说那些了。”

    婉兮吸吸鼻子,重又浮起笑意,“只说归爷爷这回怎么这样急着来杭州啊?其实三两日后,皇上便要从杭州起驾,再到苏州了。又何苦叫老人家您这样舟车劳顿一回?”

    归和正也咽下苦楚,含笑道,“……老臣一来是太想念皇上和令主子,二来么,老臣也是特地到杭州来买个物件儿。”

    婉兮不由得扬眉,“什么呀?”

    归和正笑笑,“来买把铁壶。”

    婉兮便惊讶了,“铁壶?”

    不会这么巧吧?

    归和正点头道,“不瞒令主子,老臣离开宫里这三年,还在研究洋人的医术。杭州古来都是要紧的港口,有些外藩进贡,朝廷便指定在杭州上岸。他们带来的好玩意儿就都在杭州交易,他们船上的人也都住在杭州的会馆里。老臣这几年没少了来往杭州,就是与那些懂医术的洋人结交。”

    婉兮耸肩,“……跟那铁壶何关?咱们大清自己也有铁壶,用不着买他们的。”

    “那个。”归和正眨眼一笑,“是那内里的道理,老臣是跟人家学的。听人家说,时常用这铁壶烧水煮茶,能补妇人气血。”

    “哦?”婉兮也有些意外。

    她垂首嘀咕,“……可是,难喝啊。”

    轮到归和正意外了,“令主子饮用过了?”

    婉兮点头,不自知地撅起嘴来,“就今儿,几个时辰之前,我刚来这边儿给皇上请安。皇上就煮了一大铁壶的水给我喝。一壶黑汤子,还有铁腥味儿。”

    归和正张大了嘴,“……皇上,亲自煮给令主子喝?”

    婉兮点头,“是。就因为是皇上亲自煮的,故此我才不敢不喝。若换了是旁人煮得,那么黑,那么腥,我肯喝才怪了呢!”

    归和正不由拊掌大笑:“令主子啊,令主子……老臣真该向令主子道一声恭喜!十一年了,皇上对令主子的心,竟还一如当年;这一铁壶水,便如曾经那鹿血酒一般的深重心意啊!”

    婉兮也是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一转眸,明明想笑呢,却还是眼中涌满了泪花。

    归和正也是点头,“……老臣伺候皇上这些年,从未见皇上对哪位主子,能这些年一直用心若此。皇上从未放弃,想要令主子生养皇嗣的心愿去。”………题外话………

    明天见~谢谢香香公主慧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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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张:萌草芽、q_7hfe4q7、158528…4750

    2张:晓雾清梦

    1张:138202…2899、money_916、亲亲我的宝贝儿

四卷186、意外之喜() 
月上中天,婉兮知道时辰已是不早了。

    与老归说了这样多,该回到皇上身边儿去了。

    再晚,皇上该着急了。

    ——她自己心下,这会子也忽然甚为想念皇上。

    她便含笑,轻轻拍了拍归和正的手臂,“归爷爷,三年才得一见,我也甚舍不得。倒希望归爷爷能再多盘桓两日。总归过两天皇上就会回銮,御舟北上,还会行经苏州。不如归爷爷与我们同行。”

    归和正含笑道,“令主子怎么吩咐,老臣便怎么做就是。钤”

    婉兮欢喜极了,“那就这样办了!”

    婉兮要走,归和正又跪下。

    婉兮忙道,“归爷爷,免礼吧。此处又无外人,便不必那样拘着规矩。”

    归和正却摇头,“回令主子……老奴是斗胆,还有个不情之请。”

    婉兮立在月光地儿里,眼瞳如璃。

    “您但说无妨。”

    归和正垂下头去,“老臣见令主子气色甚好,便想着再为令主子请一回脉。”

    婉兮便笑了,“只是这个,我道是什么呢?归爷爷就算已经致仕,可终究曾是御医,替我把把脉是无妨的。快快请起吧。”

    归和正却还是摇头,“从前在宫里规矩严,老臣便是替主子们把脉,也都得隔着帘子,主子们的手腕上也得搭着帕子;周围还得有主子的贴身女子、御药房的太监们瞧着……老臣开好的药方,还要与两三位太医院同僚共同参详,方准落《医案》,下到御药房去抓药……实则这一通折腾下来,老臣们不敢说自己隔着帕子一定能摸得准脉。”

    婉兮便也明白了。

    虽然她开始当官女子的时候,老归来给把脉,周遭的规矩还没那么严呢,那手腕上也得搭着帕子去;后来进封,那规矩自是一日严过一日去。

    婉兮便重又坐下来,大方将自己衣袖挽上去,露出皓腕,搁在桌上。

    “归爷爷。”

    。

    这已是逾矩,归和正没敢起身,便跪在地上,抬手搭上婉兮的手腕。

    婉兮自己倒是平静。

    老归虽是外臣,可她从进宫就将这老人家当成爷爷一般。

    归和正搭了半晌,十分仔细,白眉轻垂,看不出什么神色来。

    看他这样仔细,婉兮倒忍不住生起几分忧色来,不禁问,“……我的身子,可有不妥?您老有话一定直说。我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如今不管是什么,我心下都承受得住。”

    即便是更不好了,她其实心下也早有准备:毕竟,她早已悄悄停了皇上给的药去了。便是皇上想起来查她服药的记档,她那书面上也都不含糊,该从御药房抓药都抓了,该请炭煎药也煎了,只是最后没入口而已。

    这样荒废下来,身子说不定可能恶化吧?

    老归收回手,却是一刹那间,眼中闪过水光去。

    他欢喜得不知该如何表达,竟是叩头,“恭喜令主子,主子的身子不但没有不好;反倒已是有了好转!”

    “真的?”婉兮也惊喜地站起身来,“归爷爷,您不是哄我欢喜的?当真是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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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187、因祸得福() 
“老臣怎敢诳言?”归和正欢喜地笑,“今儿其实一见令主子,老臣就觉着令主子的气色甚好,不似从前的模样;可是这终究是黑灯瞎火的,老臣也怕看错了,故此之前一直都没敢说。这会子把完脉,老臣心下更能确定了,这便忍不住都要说出来。”

    婉兮自己也发了半晌的呆,心下使劲儿想,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明明,她几乎已经全停了皇上的药去啊。

    那就是如今年岁渐长,身子骨便也更硬实了?

    婉兮情不自禁抬手抚上面颊——

    她还胖着呢。

    她心下一动,情不自禁想到这胖的来源——还不是年底那会子,那般关起宫门来,不理外事,安安静静养了两个月去?

    这样想来,心下哗啦便亮了。

    本以为是病倒的两个月,本以为是最难熬的两个月,那拉氏给她封了宫门……却没成想,因为皇上的细心调养,她两个月后反倒胖了。

    这身子便也是在那两个月里,见了起色吧?

    她心下暗自欢喜,不便当着归和正的面儿说出来,却是紧紧攥了归和正的手臂一下,“多谢归爷爷!”

    她这便急急忙忙出了“揽月轩”,一路小跑着朝皇帝的寝殿奔钤。

    她想告诉他,立即就叫他也知道。

    进宫十一年,她的身子终于见好转了……皇上,您对奴才的心意,没有白费。

    。

    玉叶和行宫的太监、女子生怕这天黑路滑,婉兮踩着旗鞋再摔着,便也急忙都跟着跑起来。

    结果竟然都没跑过婉兮,一直到婉兮奔进寝殿,那一众人还被甩在后头呢。

    婉兮这么跑得急,头发都散了。殿门开着,皇帝老远便瞧见了,急忙起身迎上来,在殿门处接住婉兮。

    皇帝促狭望望婉兮后头的人,“……这黑夜银月的,他们这么撵你,该不会当真是把你给当做精变的美娇娘了吧?”

    婉兮本来垂首喘气,这会子冷不丁抬头,呲牙瞪眼,露出狰狞的神色来。

    皇帝当真被吓了一跳,随即大笑。

    婉兮也终于喘匀了气儿,依偎进皇帝的怀里,仰头深深望他。

    “爷怎不告诉我,归爷爷来了?”

    皇帝耸耸肩,“若告诉你了,你还能有这么惊喜么?瞧瞧你,这会子眼睛里都落满了星星。”

    婉兮抬起粉拳,轻砸皇帝,“……爷是怕提前说了,奴才会想到这铁壶的门道去吧。”

    说实在的,之前看皇上烧一壶的黑汤子,他自己不喝,却那样长眉轻挑、嘴角含笑地叫她喝,她就莫名回忆起了当年他唬她喝鹿血酒的情景了……只是那会子皇上身边儿并无老归,也无其他御医,故此婉兮才将那念头给摁回去。

    此时融会贯通,如何能还不明白?

    皇帝便也大笑,“他从苏州特地赶来,给爷献上这一柄铁壶。爷还笑他,当成了什么宝贝呢?就算金壶、银壶,内库里也不缺。”

    婉兮含笑瞟他,“那皇上还不是收了这铁壶,还煮了黑汤子给奴才喝~”

    皇帝眉眼进展,大笑:“在这西湖边儿,用铁壶喝龙井,是糟践了。等回京之后,用它来煮普洱,便是相得益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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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188、香香()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婉兮这才将老归的话说出来。

    皇帝听了也是兴奋地腾地站起身来,甚至伸手抓了婉兮的手腕来搭脉。

    “这脉象果然平稳强健了许多。”皇帝眯眼凝视婉兮,“找找经验,以后便循着去做。”

    婉兮哪儿敢说不吃药的事儿,这便支支吾吾道,“或许是这次出宫,心情愉快;再加上这江南的山水灵性足,养人吧?”

    皇帝叹口气,“那爷把江南搬回宫里去吧?”

    婉兮大笑,上前抱住皇帝手臂,“奴才说笑呢。亏爷还当真。钤”

    皇帝倒是沉吟,“……只是,我倒担心只是表现在脉象上;内里如何,总该亲自验一验才知。”

    婉兮先是怔了下,随即已是懂了,不由粉面含羞,“爷!”

    皇帝唇角轻勾,伸手便将她横抱起来。

    。

    人至帐中,月也追随入帐中。

    皇帝将婉兮衣衫尽褪,却并不着急。反倒回身在炕琴小抽匣里掏弄了会子。再回身来,掌心已是多了个白玉做的瓯子,里头装了白色的粉末出来。

    这是在帐中,那气味一下子便漾开,婉兮身如玉雕,莹莹抬首,“……英粉?”

    皇帝便轻哼一笑,“江南水土皆养人,杭州‘官粉’甚为有名。爷便也想着,或许这本地材料制成的英粉,怕也比宫里的更新鲜些。”

    婉兮细辨皇帝所用字眼。

    “爷……亲自制的?”

    皇帝耸肩,“……也不是特地给你制,只是今日闲来翻《齐民要术》,见里头有这样一节,便好奇自己做来是个什么模样。总归,是制成了,便给你用喽。”

    婉兮听得扬眉,垂首,也还是笑挂眉梢。

    她终是女子,于这些妆粉、胭脂等事,比皇帝知道要多些。那《齐民要术》里的记载,她也记得些:“粱米第一,粟米第二。必用一色纯米,勿使有杂。臼使甚细,简去碎者。各自纯作,莫杂余种……以杖一向搅——勿左右回转——三百余匝,停置,盖瓮,勿令尘污。”

    就光是这舂了磨、磨了筛,筛完还要用杖子搅三百余匝的工序,便已是费心至极。

    婉兮伸指头去蘸,触手细滑香软,妙不可言。

    婉兮不禁仰头看他,目光灼灼,“皇上既做得了,何不进献给皇太后?今年可是皇太后的万寿,皇上这样用心做得的,皇太后必定喜欢!”

    皇帝拍她一记,“皇太后的妆粉,内府自有承应。再说……”他凑近,脸颊贴住她脸颊,“皇太后上了年岁,已是用不着这样多了,便可着你吧。”

    后宫女子用粉,倒分两种。一种为妆粉,便是用于面上;另外一种为夜晚涂满全身,滋养肤肌所用。皇帝这个时候拿出来的,便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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