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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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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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便不说下去了,只上前抱住献春的胳臂:“姐姐这些日子在宫里过得可好?”

    献春轻叹一口气:“这行宫里的日子,自然没有你那样自在。”

    婉兮便收了笑:“可是宫里传来什么消息了?”

    献春狠狠叹一口气:“可不,宫里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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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60、不离() 
<;>;7更

    皇后也在皇帝寝殿里说起此事。

    “……只说是怡嫔身子本就不好,这一二年来一直多灾多病,没想到今年又这样热,便更中了暑气。她的病原来也是不过人的,谁能想到叫今年的年景给闹的,竟然过给纯妃去了。纯妃因怀着身子,太医院便甚担心那病会过到胎里去。”

    皇帝的面色便也一变:“哦?那贵妃和娴妃可也过了病气去?”

    “倒不曾。”皇后垂下眼帘:“兴许是贵妃和云思都大人,身子骨要强劲些,比不得纯妃怀着身子,根基弱。”

    皇帝便一眯眼:“那这病,到底是过人还是不过人的?”

    皇后也是叹气:“咱们离着远,皇上又一个月都行宫内,这些事儿妾身也都只能看京师发过来的奏报,倒无从知道得那样详细。”

    皇帝便发下加急谕旨,叫太医院全力施治,务必查清那病从何起,又究竟会过了人去。

    皇后也是跟着叹气:“若说起有病来,妾身不仅忧心怡嫔,倒也还忧心贵妃。贵妃虽说今年看着身子是好起来了,可是终究多年病弱,说不定也还有什么病气隐匿着。惟愿她在宫里小心调养,切莫再病倒了。”

    皇帝便皱眉,又关照一句:“叫太医院也好好顾着贵妃些。将贵妃平素吃什么药,还有承应的御医名字,都给朕报回来。”

    说完了这一起子事,皇后便道:“妾身听得婉兮说,这阵子皇上身子也有小恙。妾身实在放心不下,今晚就叫妾身留下照料皇上吧?”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倒淡淡点头:“朕这些小恙,既是在草原得的,便自然该用草原上药草来治疗。喀喇沁旗的塔布囊可木耳给朕进了些当地所生的芨芨草。他们给朕煎服了,果然受用。”

    “那草药朕这些日子是离不了的,那今晚便由皇后亲手替朕煎药吧。”

    皇帝说完起身走向内间:“皇后自去煎药,朕先沐浴。叫李玉进来伺候。”

    皇后出了寝殿,进了茶房便难住。

    什么草原上的芨芨草,她如何会煎?

    如果李玉能陪着出来,她还能跟李玉学着来做,可是李玉被皇上叫进去伺候沐浴了,她便束手无策。

    立在茶房里挣扎良久,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吩咐挽春:“去,叫婉兮来。”

    挽春微微一怔:“主子?便是要煎药,奴才也可以去请教御医,抑或找御膳房的太监来便是,不一定非得是她。”

    皇后哀伤地摇头:“皇上说了,那味药他如今是每日都离不了的……那便只有她来。否则,我岂不是又要叫皇上失望了?”

    “主子!”挽春眸中也是漾起水光来。

    皇后却摇摇头:“就算本宫替代不了,也无妨。总归嘉妃、愉嫔她们也同样都替代不了!那就够了……总归此时让本宫更需防范的不是她,而是嘉妃她们罢了。”

    婉兮没想到今晚上还是要被叫到皇上寝殿去,急急而来,在半路上遇见了皇后。

    这一刻暮色已经低垂,两相看不清对面的神色。

    皇后在暮色里坐在肩舆上声息淡淡:“婉兮啊……你要好好伺候皇上。”

    皇后走了,婉兮跪在原地一直目送皇后的队列消失不见,心下也是跟着涌起无限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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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61、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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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更

    两日后,皇帝再度起驾,这一次从草原向北去。先到科尔沁草原的博尔济吉特家去站了一站,召见蒙古四十八旗的王公。然后拐向东,从吉林方向转到东北关外,先到了曾经的海西四部:叶赫、乌拉、哈达和辉发各自的王城去祭酒,接下来这才又向南朝兴京赫图阿拉去。

    赫图阿拉乃是大清龙兴之地,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在此即汗位,建立后金。

    赫图阿拉老城,如其名,正是建立在“横冈”之上。周遭青山环绕,城外大片沃野平原,地势正好可远眺,易守难攻。

    城内的建筑却并不奢华,无论是罕王宫,还是八旗衙署,都无法与紫禁城相比。多是就地取材,以山石构建而成,只显高大罢了,并无那些辉煌细致的彩画。

    太祖努尔哈赤出生的那个小院落,建筑形式更是满人传统的泥土草房,墙以土坯夯成,屋顶为海草覆顶。屋外地上竖起传统的大烟囱,烟囱旁边就是苞米囤、猪圈,窗外就是鸡窝,鸡窝上还放着给母鸡下蛋预备的草筐子。

    皇帝各处走着,到了这个小院子也是落了泪,深感祖宗创业艰难、他肩上责任尤重。

    皇帝特地搀扶皇太后走进这座小院子,去看了那座土墙草顶的屋子。

    皇帝落泪道:“额涅请看,这草房像不像热河狮子园里,皇阿玛亲自建起的那一间?”

    皇太后一见,便也忍不住落泪。

    。

    皇帝母子在草房前的落泪,皆有起因。

    关于狮子园里那间草房,如今早已被有心人捏造了流言去,说什么皇帝是雍正爷喝了鹿血之后,因不胜热力,便随便将一个李姓宫女给拉到那间草房里去临幸了,后来那宫女就在那草房里生下一个孩子。

    那个虚构出来的孩子,被他们说成了就是弘历。

    那些人言之凿凿,说若不是因为这么一回事,胤禛的行邸里怎么会有留下那么一间突兀的草房?

    而且弘历每次去狮子园,还一定会睡在那间草房里,并且弘历登基之后屡次下旨修缮那间草房……这不明摆着都是在“纪念生母”、“纪念出生之地”么?

    这样的流言与雍正朝时那些抹黑雍正爷的流言一脉相承。那些人居心险恶:你弘历不是雍正最爱的儿子、选定的继承人么,那么便叫你这个儿子也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极尽卑微不堪了去。

    皇帝在那草房前,跪倒在母亲面前:“编排这些闲话的,都是从未见过我满人旧俗中这样的海草房顶的。以海草做房顶,一来分量轻盈,二来不存雨水,三来海草里掺了泥也并不易燃。这是祖宗的智慧。”

    “皇阿玛当年退居狮子园,专心稼穑,故此才亲手建造这样一间草房,便是表不忘祖宗创业艰辛之事。故此狮子园中才有草房,而儿子从小跟随皇祖到热河,便也都会到狮子园中那间草房里住一晚,便是受教皇阿玛,共同铭记祖宗的不易。”

    “儿子上回奉额涅大驾重归狮子园,儿子下旨翻修草房,便也是铭记祖宗之意……这草房的流言,额涅这些年受苦了。儿子纵为天子,却无法为额涅涤尽这些流言,是儿子不孝……”

二卷62、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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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更

    皇太后也不禁悲从中来,抱住儿子,母子两人皆落泪。

    从乾隆六年那会儿母子之间的嫌隙,这一刻便都被泪水弥合了。

    皇太后拍着儿子的背:“这世上,母子总归一体。额涅受的委屈,你也会被波及;而你受的委屈,也必定都与额涅关联……所以在这世上啊,母与子总归是该同甘共苦。此种情分,便是夫妻之间又如何能及?”

    皇帝也在母亲膝盖上叩头:“儿子定不叫额涅再受这样流言的中伤。”

    。

    凡是出宫,有皇太后的地方,必定有皇后相陪。皇帝的用意十分明白:皇后的任务倒不是陪伴他,而是照顾皇太后。

    皇后便也从院外走进来,一同跪倒在皇太后面前,陪着皇帝一同落泪。

    “也是儿臣照顾皇额娘不周,总叫皇额娘听见这些闲话去。儿臣必定整饬下人,不准他们再将这些不入耳的话传到皇额娘耳中,徒惹皇额娘伤心。”

    婉兮等人不得入内,立在院门外远远瞧着,婉兮便也不由得跟着一并心酸。

    身为天子,便是面对流言,却也不能对骂回去,那自是失去了天子的体统。便如雍正爷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去,便编录了《大义觉迷录》,皇帝登基之后还是一本一本给收回来了。

    便是对那些造谣的人,亦不能简单缉捕枭首,否则天下人又要说天子气量狭窄。更何况散布这些谣言的,又有多少本是文人墨客……若大兴刑狱,天下人看见的未必是天子的委屈,而反倒成了皇帝屠戮文化。

    故此他只能忍耐,实在忍不住了才在自己的诗文中几次三番表明自己生在雍和宫中。

    只有亲自到了这太祖皇帝的出生之地来,才能在母亲面前跪下,落下委屈的眼泪来。

    他是天子,唯有在母亲膝下,唯有到了祖宗面前,才可以做一回小孩子吧。

    。

    皇帝大驾离开赫图阿拉,又到辽阳。

    一路都是按着当年太祖皇帝努尔哈赤的足迹,从最初的定都赫图阿拉,再到改都辽阳,最后才到了这一行的目的地盛京沈阳。

    皇帝、皇后奉皇太后拜谒祖陵,按着辈分,先拜永陵,再拜福陵,最后以昭陵完结。

    皇帝此次拜谒祖陵的次序,遵循了当年康熙爷东巡拜谒的次序。皇帝此次更将拜谒祖陵的仪轨确定,规模较之康熙爷时更为盛大。

    既到盛京,皇帝与后宫都住进盛京老皇宫。

    盛京皇宫名为皇宫,规模还是无法与紫禁城相比。除了作为正殿的崇政殿、大政殿,各旗旗主处理政务的十王亭还算有些“皇宫”的规模之外,后宫居住不过是简单的大套院儿。皇帝又是不免一番难过。

    他亲下旨,奉天府属钱粮,及各庄头粮石,俱已豁免。应纳本年豆米草束,免徵一半。其乾隆七年以前积欠,与七年分因灾缓徵之项,俱著该部查明,一并宽免……

    又旨扩建日华楼、霞绮楼、迪光殿、崇谟阁,使盛京宫殿亦按着前朝后宫的规制初具规模。

    后宫自是都住进“凤凰楼”后的大院套。

二卷63、冷叱() 
2更

    婉兮跟着皇后走上凤凰楼,也是吓了一跳。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仯紗d閲讀網メ.。kàn。。ge.lA眼前这哪里是什么后宫,只是一个大院子,里头一正四偏五座大瓦房而已。

    那正房便是大福晋所居的正宫清宁宫,左手边由北向南两座西宫便是麟趾宫、永福宫;东边两座则分别是关雎宫、衍庆宫。

    永福宫便是孝庄文皇后所居之地。

    可是这五座大瓦房称“宫”,实际上就是一个院子里五座紧登登挨在一起的房子罢了。别说争宠、算计,便是谁说一句话,整个院子怕也都听见了。

    皇后也是轻叹一口气,自进了清宁宫去。

    按着内务府和礼部的安排,嘉妃住进东一宫的关雎宫,舒嫔和愉嫔住进西一宫的麟趾宫;陈贵人、凤格、语琴一起住次东宫的衍庆宫。

    独独将永福宫空出来,以敬孝庄文皇后和顺治爷之意。

    一众女子便都随住在后院的围房当中。便是这围房,过去也是太宗皇太极一众庶妃原本的屋子。那些没有福晋位分的庶妃连自己单独的屋子都没有,婉兮看了也忍不住叹息。

    。

    念春凑过来嘀咕一句:“看来孝庄文皇后那些故事必定都是编出来的。你就瞧这大院套,谁还有法子算计谁呀?”

    婉兮挑眉瞧她:“你终于肯主动跟我说话啦?”

    念春哼了一声儿:“我就不信你没想过这个。这话我又不敢跟挽春姑姑和献春姑姑说去,她们必定笑话我没见识。”

    婉兮便乐了,上前挽住她手肘:“可不,还是咱们两个一样儿幼稚。”

    念春轻啐了一声便也笑了:“我说真的,你说当年孝庄老主子是怎么在这样一个言不隔声儿的大院套里,帮顺治爷得来的皇位呢?”

    婉兮眨眨眼:“你是是想问孝庄老主子是怎么可能在这样挤得登登的大院套儿里,还被人传出那么些个当年跟睿亲王多尔衮传出那么些故事来~~”

    念春便忙抬手去捂婉兮的嘴:“嘘……悄声些!”

    多尔衮从顺治朝起,简直成了大清的千古大罪人。弘历登基以来,已经陆续替前头跟雍正爷争位的八王、九王、十王等人找补回来,可是对多尔衮却还未敢轻易议论。足见多尔衮这百十年来的“罪名”有多铁板一块。

    婉兮便轻叹口气:“说真的,原本民间都传那个故事,我倒是信的;不过此时来亲眼看了这个大院套儿,我倒尽数推翻了我原来的想法去。”

    她回眸:“念春,我不信了。从此起,不管什么宫闱的传闻,除非我自己亲眼看见的,便再都不信了。在这宫里,我得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再依靠耳朵。”

    念春也是点头:“宫里人就是都愿意乱听、乱传消息去,兴许都是太寂寞了吧,又总怕自己会被人算计了。可是说来说去,其实有多少不过是疑心生暗鬼,看见杯子里的弓却以为有条蛇。”

    婉兮便笑:“瞧,都会说‘杯弓蛇影’的故事了。念春姐姐这几年的岁数果然不是白长的。”

    两人便又笑闹起来。

    “你们闹什么呢?也没看这是什么地方儿,由得你们两个喧哗了去?!”冷不防却听见一声冷冷的训斥。

二卷64、窝火() 
3更

    婉兮和念春都赶紧噤声,抬眸望去,却是和敬公主走过来。

    那训斥人的,正是和敬公主身旁的女子喜寿。

    喜寿也是太后宫里的人,和敬公主转到太后宫里之后,皇太后便将喜寿指过去伺候。

    婉兮和念春赶紧给和敬公主请安,再向喜寿致歉。

    和敬公主走过来看清是皇后宫里的女子,便道:“没什么要紧的,何苦这样粗声大嗓训斥了她们去?我倒觉着这里有些过于肃静了,笑笑闹闹也好。”

    喜寿明白这是公主护着她额娘,便也赶紧请罪。

    和敬公主点点头:“你们先过去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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