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把她找回来,不管她是不是还活着。”
“她的死活与你有什么相干?”
“蜜蜜……”
纨贝勒叹息了一声,伸手摸到了金文玲的腰,双手紧握,几乎可以握住,他摸着他腰间柔软的嫩肉,仰起头看着天窗外面的星斗。
“你不知道,求之不得的绝望,你从来都没有过……”
他摩挲着他精致的脸,带着一种已经据为己有之后的骄矜之气,让金文玲觉得心动,他被深刻地占有过,深沉地爱过,被这个很多人都想要得到的男人。
“你有过?那种绝望……”
“有啊,你小时候有多傲娇高冷,自己都忘了?”
纨贝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是个传统的帝都旧家子弟,总觉得人在结婚之前都算是少年时代,那时候金文玲也确实年幼,两个世界的岁数加起来比自己还小一岁。
“是吗?你看着倒是一直挺乐呵的。”
金文玲有点儿出乎意料,他一直觉得纨贝勒是个傻白甜,无论什么无情的言语也伤害不了他。
“哎嘿,我又不是铁石心肠,追不到你肯定还是会受伤的嘛,只不过求之不得的怨气是很深重的,我舍不得对你发泄出来啊,我自己憋住几天,慢慢的那种感觉就会平淡一些,等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之后再去找你,这样就不会把负面情绪带给你了。”
金文玲忽然挣脱了他的手,从他身上坐了起来,伸手攥住了纨贝勒的手腕,把他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为什么?”
他言语之间带着困惑,语气很焦灼地问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地爱着一个人,你的龙骨一旦蔓延到了地心,你就能得天下,也能得天下的美人。”
“文玲,你在害怕什么呢?”
纨贝勒并没有挣脱他的钳制,他很驯顺地看着他,温文平静。
金文玲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他的爱太过纯粹的关系吗?他生活在一个等级森严,万事都要讲究因果的时代,他很明白所有人的爱都来源于什么,那是三纲五常镇压之下,由恐惧和敬畏而生发出来的,对于君王无条件的爱慕。
可是在这样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他陷得越深,就越发没有安全感,这样无条件的爱情让他觉得既甜蜜又可怕,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好像已经不能没有枕边的这个男人了。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
纨贝勒有点儿淘气地笑道,他看到金文玲的眉头皱了起来,连忙又找补了一句:“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也不可能停止,不可能放弃。”
他挣脱了他的钳制,搂着他的肩膀,把金文玲的身体按在自己身上,摩挲着他的背部。
“如果有了一个原因,比如说你的外表、社会地位、财富和权势,这些东西都是不可捉摸的变量,转瞬即逝,那样不是更让人提心吊胆吗?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上了,就是你这个人,你的本体,让我爱着,不能割舍,只要你还存在,我的爱也不会停止,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的话虽然荒谬,却又很有说服力,就连金文玲也不能反驳,他说的没错,没有原因的东西才是人类的信仰,无法轻易改变。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金文玲摸着他的脸,更多时候,换做是纨贝勒在教给他很多东西,这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那么可靠,他正在从男孩儿变成男人,而他何其有幸地见证了这个时段。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儿了嘛。”
纨贝勒这么说着,却又把头埋进金文玲的颈窝里撒起娇来,他在他面前无需城府,想把自己的赤子之心都献给面前这个曾经君临天下的男人。
“那我跟你都坦白了,你会让我去吗?”
“会。”
金文玲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被纨贝勒亲住了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的唇贴在他的唇上,还在说话,口型的每一次变化就好像是在吻他,让金文玲忍不住喘息了起来。
“我们是盗墓侠侣嘛,要去就一起去。”
“怎么想通了?”
“唉,我总不能一直把你关在岩石里吧,虽然我很想……哎哟!”
……
夜风习习,纨贝勒好奇地趴在骆驼背上,兴奋得像个孩子。
“我这么大只,趴在它上面,别人会不会因为其实它是一匹马,只是被我压弯了才变成骆驼的?”
金文玲也骑着骆驼,走在他前面半个驼峰的位置上,根本就不搭茬儿,倒是之前他们结识的那个救援队员让他逗得前仰后合的。
“纨哥,你这人真逗啊,我原来还以为你们这样的大明星都像金老板一样,美人如花隔云端呢。”
“艾玛呀,大兄弟,你这话说得真到位!”
纨贝勒一拍大腿,可怜的骆驼被他震得差点儿卧槽了,纨贝勒忽悠了一下,不敢乱动。
“你们真热心啊,还要自费去搜救那个失踪的女孩子,不过依我说,其实可能性不大,我做向导也只能带你们在附近几个小时的脚程走一走,再深入,我也没去过,等失踪确认了二十四小时,警方就会排除飞机进行搜救的,咱们去了也是白去。”
“只管走你的吧,给你捞点儿外块还不乐意。”
纨贝勒跟这个小兄弟混熟了,说话也不那么客气起来,插科打诨地催促着他快走。决定了去搜救薇薇的时候他就想找个熟人打听一下地形,结果碰到了之前认识的这个救援队员,自告奋勇地想给他们做向导,赚几个活钱儿花一花。
沙漠里没个向导还真不行,纨贝勒想想也对,就把他收在了麾下,如果平平安安地找到人更好,遇上什么凶险,实在不行也只好回头让苏杭给他洗洗脑好了。
第146章 地母()
第九章。胡杨的坟墓
风沙漫漫,驼铃叮咚。
一行人在沙漠的绿洲附近晃悠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的光景,除了一些耐旱的沙漠植物和几副骆驼、马匹的枯骨之外,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纨贝勒眼见着金文玲裹得严严实实的脸颊上眼底露出的一小块肌肤已经被风吹得泛红了,心疼得不得了,打算鸣金收兵。
“小兄弟,咱们回吧,眼看天色也不早了。”
“嗨,这不就对了?明儿一早就有直升飞机派过来参与搜救了,光靠我们几个人几匹骆驼,在死亡之海里可成不了事儿啊。”
死亡之海,是绿洲当地的原住民给这片沙漠取的一个诨名儿,透露出当地人对于沙漠的敬意和畏惧。
那个救援队员听说能回家了,心里都乐开了花,纨贝勒可是许给他不少辛苦费,这一趟如果救了人,见义勇为的名头也给他,若是找不到,起码一个月额外工资也到手了,里外里都是赚。
“哦嘞嘞……”
救援队员熟练地吆喝着骆驼,打算带着他们返回驻地,忽然之间就觉得身下的骆驼一个踉跄,转眼已经卧槽在了地上。
“遭了,是流沙!”
小队员惊恐地叫了起来,他还算是有点儿经验,虽然慌张,却没有乱了分寸,对就要赶过来的纨贝勒大声喊道:“别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骆驼庞大的身形已经基本上陷进了流沙之中,这个可怜的大畜生比人类更加了解死亡之海的恐怖,在最后的几秒钟里,它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梗着脖子嘶叫了几声,竟然认命地主动把头埋进了流沙,身体挣扎的几下,全部被吞噬了进去。
救援队员吓得脸都白了,骆驼比自己高出许多,如果凭它的经验觉得可以逃脱的话,是不会这么认命地选择自杀的方式来提前结束生命的,这就说明这个沙洞深不见底,连沙漠之舟都已经放弃了挣扎,更不用说是自己区区一个人类了。
“我们怎么帮你!?”
纨贝勒在挺远的地方大声呼喊着,他身后站着金文玲,紧紧地架住了他的两条胳膊,表情严峻而冷漠。他不是没有恻隐之心,只是要选择的话,自己当然是毫无保留地站在纨贝勒这一方。
“没用的……没用啊……”
救援队员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绝望的神情,他无助地举起了手臂,漫无目的地挥舞着,他的视线已经被风沙遮蔽,看不清远处的景物,他拼命地喘息着,想趁着沉入沙海之前储存到足够的氧气,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就已经被流沙吞噬殆尽……
“喂!你……”
纨贝勒喊了一句,眼见着那人已经消失在流沙之中,大漠的风抚平了那个吞噬人命的伤口,转眼之间地表恢复了一片祥和平静,远远看去沙浪滚滚,温暖安详,谁能想到刚才这里曾经埋葬过一个年轻的生命。
纨贝勒挣脱了金文玲的手,俯身跪在了地上,他的一只手伸入沙地之中,屏气凝神,探寻着生命的迹象。
流沙是风化了的岩石,他要试试看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控制它们,让它们归还自己的同伴。
“……!”
纨贝勒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茫然地看着金文玲。
“怎么回事?”
金文玲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态严重了,刚才他俯身摸着地面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如果可以命令流沙,那么在几分钟的黄金时段之内,那个队员的命还有救,可是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惊恐的成份在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个未来的炼狱之主感到惊讶。
“我想试试看……”
纨贝勒站直了身子,表情严峻地看着他。
“我现在的仙骨已经长得差不多了,感应可以蔓延到很深的地方……地表以下,确实有生命迹象。”
“你能把他救出来吗?”
金文玲稍微看到了一点儿希望,试探着问道。
“不是他……是他们……”
纨贝勒很戒备地盯着沙地平静的表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似的。
“地表以下,掩埋着数不清的生命。”
“那……也许是很多年前的商队,或者是战争留下的残骸?”
“不,不是的……”
纨贝勒盯着脚下的沙粒,语带疑惑的说道。
“那些生命体,他们都还活着……”
“活着?”
金文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神色戒备地盯着地表,这怎么可能,地表以下,竟然掩埋着无数的活人?
他们是传说中生活在地底的远古族民,还是被无情的流沙所吞噬的枉死冤魂?
“那现在……”
金文玲想要开口劝他离开这儿,忽然之间就听见遥远的天际那端传来了一声非常沉闷的声响。
“遭了,是沙暴!”
刚才在沙漠里转悠的时候那个救援队员曾经对他们说起过,如果遇到流沙,多半就是沙漠地区脆弱的地表受到了某种气象变化的影响,而产生出的裂痕,流沙现象发生之后,一般都会伴随着强悍的沙漠风暴来袭。谁知道他的嘴是开了光的,一说一个准儿,还把自个儿的小命儿也赔了进去。
纨贝勒的骆驼这会儿已经卧槽了,根本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金文玲的坐骑也认命地倒在了地上,眼中留着泪水,把头埋进了沙地之中,眼见着只有等死的份儿。
“文玲,到我身边来!”
纨贝勒在狂风之中伸出双臂,对几步之遥的金文玲大声呼喊着,这时候狂风已经夹杂着满天的沙尘席卷而来,转眼就要将天地之间的缝隙抹平,将整个儿人间都吞噬殆尽。
金文玲的双腿已经陷在了沙地之中,举步维艰,他身旁卧槽的骆驼已经被风沙弥漫,只剩下两只高耸的驼峰,金文玲灵机一动,垫步凌腰跳到了驼峰上面,一纵身就扑向了纨贝勒怀中。
他觉得自己被稳稳地接住了,风沙迷了眼,不能睁开,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一瞬之间,所有的沙暴和噪声都消失殆尽,周围一片空灵。
“文玲。”
纨贝勒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金文玲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好像失明了一样,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捉着纨贝勒衣襟的手紧缩了一下,立刻就感到他的手安抚似的摸着他的背部。
“没事,我用岩石封住了四周。”
纨贝勒点起一缕很熹微的三昧真火,幽幽的火光在完全密闭的空间里面漂浮着,看起来有种不太真实的美感。
“等一会儿风沙过去,我们就离开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暧昧的灯火造成的错觉,金文玲觉得纨贝勒的脸色好像有点儿苍白,他的声音也有了一丝不太容易察觉的变化,好像比前几年更加低沉了一些。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文玲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息,不过他也不知道鬼玺的身体能不能用人类的医理去洞察,他只知道起码他在生理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我没事啊。”
纨贝勒笑了起来,让金文玲觉得安心了一点儿,他一旦笑出来,还是一脸的傻白甜。
可是曾几何时,这样的笑容好像越来越少了似的,一路走来,这个男人好像渐渐的成熟了,他已经多久没有像以前那么任性使气嚣张跋扈了?除了自己和身边的几个近人之外,他似乎和外界的交游越来越少……
当然这并不是不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是每个男人都要经历的成长阶段,相对于女人来说,他们毕竟是孤独的,成年之后要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任,在人生的道路之上负重前行。
可是纨贝勒成熟的有点儿快,这也许是因为长期和自己在一起受到了影响,又或者是那个勾心斗角的家庭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不管怎么样,他的变化让金文玲觉得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他爱着他,他希望自己可以有能力保有自己的爱人那份永恒的无邪。
“文玲,你怎么了?”
纨贝勒笑得很暖,伸手把他搂在怀里,用自己的卷毛蹭了蹭他的颈窝,弄得他很痒。
他也伸手抱着他的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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