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金文玲,有些玩味地看了玉良纨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往前走,玉良纨见自己的逗比被心上人嫌弃了,恨恨地瞟了王姑娘一眼:“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稍微缓解了一下紧张刺激的气氛,这时候大家的眼睛也渐渐地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开始好奇地四处围观。
一进门是个非常宽广的大厅,这在西方近代建筑史上非常常见,看过傲慢与偏见的人都不会陌生,大厅里铺着厚实华美的波斯毯,只是因为年久失修,早就给虫子蛀得面目全非了。
地毯上摆着一张西洋款式的真皮沙发,两边各有一张贵妃椅,这贵妃椅玉良纨记得奶奶的房间里也有一张,听他爷爷说还是当年置办过来的嫁妆,那会儿帝都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时兴在闺房里摆上一张贵妃椅,传说是什么法国皇太后最喜欢的家具。
搁在现在不值什么,可是当年没有货运飞机,外国货可都是坐着轮船漂洋过海,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光是运费本身有的就比货品还要昂贵了,没有三个月的远洋航运加上内陆漕运,是到不了帝都码头的。
玉良纨拿出随身的男士手帕,擦了擦沙发上面的灰尘,一面招呼金文玲坐下,这个习惯还是他爷爷教的,说男孩子要随身带着手帕,随时替女孩子拂尘掸土,老爷子心倒是挺俊的,还想着自家的猪能拱出一片白菜地来,倒没想到他家的猪是吃荤的……
金文玲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坐了下来,王大姑娘岂能放过这个良机,也不等玉良纨招呼,一屁股就坐在金文玲身旁,一面还故作天真地上下颠了颠:“我们家的沙发真的好软哦,原来太爷爷以前讲的故事不是骗人的~”
纨贝勒眨巴眨巴眼睛,思考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残忍的事实:“王姑娘,你坐的那个地方,我还没来得及擦……”
王彩媛今天好死不死穿了一身婚纱白小洋装,听了这话登时跳了起来,一面转身回头瞧着自个儿的裙子,又嗔着助理来帮她弄,然而屁股上已经印下了两大坨污迹,远远看去,好像被人左右开弓踹了两脚一般。
金文玲眼见着自己跟前上演着宫斗的戏码儿,倒是难得的展颜一笑,纨贝勒见自己的小伎俩逗乐了心上人,简直是心花怒放起来,不由得仰天长笑,刚笑了两声,阳光般的笑颜就凝固在了脸上。
方才进门的时候眼睛还没完全适应房间里的阴暗,现在视线却逐渐清晰起来,在沙发后面壁炉上方的墙上,赫然悬挂着一副电影海报一样大小的油画,画中一位穿着西洋军礼服的俊俏青年面无表情地俾睨着众生。
“卧槽,澹台流光!?”
第18章 妖夜慌踪()
第四章。血海
金文玲一下子按住了纨贝勒的手腕,摇了摇头:“不是他,那是他家的先人。”
纨贝勒原先就猜测这座豪宅是旧主人就是他家蜜蜜的前男友,如今一旦证实,心里老大的别扭,还好方才王姑娘以身试法,拿自个儿的屁股把沙发擦得干干净净,纨贝勒坐享其成,一屁股坐在金文玲身旁,醋意满满的说道:“都分手了你还留着他家钥匙啊……”
金文玲懒得解释,摇了摇头,指了指头上的画像:“这是北洋军的澹台大帅,和你太爷爷是一辈人,流光如今是他家千倾地一根苗了,大房二房不知为什么早就绝灭无人,只有三房里还留下了一脉香烟。”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微妙,让纨贝勒忍不住心中一动,难道因为那个小世叔澹台流光是n代单传,不适宜搅基,所以才迫于族里的压力抛弃了金文玲?可是看他们相处的样子,又分明是那个人上赶着对自家蜜蜜好……
正在想破了头都想不通的时候,忽然听见空旷的小洋楼儿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女人哀嚎惨叫的声音,看过影视剧表现女性生育场景的人都不会陌生,这个时候应该伴随着接生婆的催促:“使劲儿!使劲儿!孩子露头了!”可是澹台旧宅里还是只有那个女人孤苦伶仃的惨嚎,并没有一个人去帮助她……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一哆嗦,有几个三线女星也顾不得绯闻不绯闻,只往小鲜肉怀里缩,王姑娘也紧紧盯着金文玲,可惜正宫娘娘的宝座已经被纨贝勒占据了。
玉良纨一脸布尔什维克战士的大无畏精神,脸上写满了“我是玉玺我怕谁”的高逼格标语,待要上楼去看个究竟,早就给金文玲一把扯住了手腕,低声说道:“流光说过,这里不太平,你别逞威风。”
纨贝勒心里五味杂陈,虽然他家蜜蜜关心他的安危是很开心没错啦,可是一口一个“流光”的叫着,到底啥时候自己才能上位,有个“良纨”的封号……既然金文玲拉住了他,纨贝勒也就乖乖的没有动,节目组的人更是怕伤及各位小主们的玉体,也提出就在一楼等待天亮。
众人惊魂未定,也都有些疲倦了,沙发给那一对秀恩爱的占据,另外的人也只好往贵妃椅上头凑合凑合,或者干脆席地而坐,那块巨大的波斯毯虽然给虫蛀得差不多了,松软程度却还是挺舒服的。
王彩媛原本是奔着贵妃椅去的,结果被一对绯闻情侣眼疾手快给占上了,再一回头,那边儿坐着导演和节目组的负责人,自己娇声娇气的哼了一声,还是助理过来摘下了凹造型的围巾垫在地上,请她将就一会儿。
王姑娘自暴自弃不坐那围巾,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正屁股后面的两坨是擦不掉了,又何必费事。
助理见她不领情,只好自个儿坐了围巾,和她面对面坐着,一面拿出了湿纸巾,替小主儿沾了沾花掉的妆,由于是对面而坐,眼睛一瞟就瞟到了王姑娘坐姿不雅的裙底,脸上一红,附在她耳边说道:“带那个了吗?怎么生理期自己都不记得呀?”
王彩媛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哪有?我前几天大姨妈才走了呀。”一面低头瞧了瞧自个儿的裙子,这一瞧不要紧,吓得花容失色,险些背过去气。
就看见自己一身儿婚纱白的小洋装,底下的蓬蓬裙这会儿竟然已经全部染成了红色,多亏是灯光昏暗看不清楚,若是在光线充足的白天,铁定要被人当成是流产的症状。
“血!”王姑娘一声惨叫就跳了起来,伸手在裙摆上一抹,粘嗒嗒的,还带着十分浓重的腥气。
这一嗓子堪比楼上传来的似有若无的惨叫声,成功博取了众人的眼球儿,拿手电一照,原本整个儿灰蒙蒙的波斯毯上,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许多暗红的出血点,好像还在继续。
不只是这块地毯,就连周围的地板上也都渐渐的渗出殷红的液体,十分粘腻,有的还夹带着半固体的血块儿,十分缓慢地从地下流淌出来。
金文玲叫了一声不好,拉住了纨贝勒站起身来,果断地对众人说道:“咱们快出去,这里不干净!”垫步凌腰一纵身就蹿出去两三米,几下就来在半掩的大门前面,正要伸手捉住门把手,那扇门却好似有灵性似的,“嘭”的一声紧紧关上了。
金文玲暗叫一声不妙,再伸手去扭那扇门锁,却怎么也打不开,正想掏出钥匙来试一试,纨贝勒已经到了身边,他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也没管那么多,伸手一扭,却忘了自个儿膂力太大,竟硬生生的把门锁连着里面的机关就薅了出来。
照理说机关都没了,大门自然就打开了,可是这扇门却依旧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文丝儿没动,纨贝勒有些发急,长腿一伸就踹了上去,明明是老旧的木门,却好似提到了铁板上,哀嚎一声抱着腿就跳了起来。
金文玲在他腿骨上按了按知道没事,一面叹了口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是生门锁了,出不去的。”这时候地面上的血液已经越积越多,照理说这么老旧残破的房子,总该有些老鼠洞或是地板渗漏的地方,然而血水却不降反升,没过一会儿就淹没到了众人的脚踝。
几个女艺人早就吓哭了,纷纷蹿上楼梯去暂作躲避,可是血水还在不停地上涨,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淹没了一楼的大厅!
金文玲摇了摇头,对玉良纨说道:“扯呼。”两人也跟着大家一起退到了二楼,几个男演员合力把楼梯口的门反锁上,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掩耳盗铃而已,大家都有种不祥的预感,很快一楼的血水就会涌上来,把这些人淹没在这座鬼宅里。
王姑娘早已经吓得痛哭失声,别的女演员也有的已经崩溃了,扯住王彩媛的头发就往墙上撞:“你知道这里闹鬼还提议来,你安得什么心,要把大家都害死吗?”
王彩媛的头被按到墙上,且喜这座小楼是西方古典风格的装修方式,墙上都贴着厚厚的壁纸,倒是没有撞破了头,只是被壁纸上面的灰尘呛得直咳嗽,一面摇摆着脑袋哭道:“不要再推了,墙上的印花硌痛我了!”
这句话说完,那个推她的女孩子脸上立刻变得比原来还要惨白,慢慢地放开了王彩媛,倒退了好几步:“墙上……墙上是平的呀……”
王姑娘立马觉出不对来,双手撑住了墙体,勉强从墙上抬起头来,抬眼一瞧,方才自己头部撞击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张胎儿的脸!
“啊啊啊啊啊!”王彩媛失声尖叫,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心有余悸的她忍不住抬起屁股一瞧,方才自己正坐在了一个胎儿还未成形的小脚丫上面。
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众人,拿起探照灯往四下里一照,四周的地板上、墙壁上,甚至是天花板上,不断地显现出许多胎儿的残肢断臂,许多还没有完全成形的婴孩儿的脸好像浮雕一样渐渐从四面八方浮现出来,还没有长出眼球的大眼眶空洞无神地盯着众人,带着一丝没有来到人世间的不甘心,看上去十分的怨毒,忽然就长开了还没有长牙的小嘴儿,露出一排排空荡的牙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啼哭。
一个胆小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吓晕了,那些平日里又是秀人鱼线又是po健身房自拍的小鲜肉们谁都没有上前去扶一把,反倒是纨贝勒这个圈儿外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把那姑娘抱起来扛在肩上,一面招呼众人:“只能往三楼去了。”
金文玲点了点头,率先跟着他上了楼梯,众人早已经吓傻了,这会儿只得跟着纨贝勒他们往楼上躲避这些可怕的婴灵。撤退到了三楼,回身把楼道门反关上,那些凄厉的婴啼声才算是渐渐的蔓延消散开去。
众人都长吁了一口气,这一回算是死里逃生,就算是再厉害的妖魔鬼怪也架不住大日头,只要熬到了雄鸡一唱天下白,自然就百鬼辟易了,正打算歇口气儿,忽然王姑娘就战战兢兢的说道:“灯……还亮着呢……”
大家给她这一提醒儿,才忽然意识到方才刚刚进入洋楼的时候,亮着一盏孤灯的就是三层,果然朝着楼梯间的旁边望去,虽然隔着转角看不清爽,也隐隐约约能感觉的有些细微朦胧的光线。
要是一开始没有发生这么多怪事,只怕还有胆气足的小咖们提议去探探险,可是经历了方才的生死关头,再也没有人肯说一句话,黑暗之中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紧紧盯着转角处微弱的灯光,好像随时会从黑暗中扑出一只恶鬼来,把他们撕咬殆尽。
有的女孩子坚持不住,早就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哭了起来,就是那些个平日里没少饰演英雄少年的小鲜肉们,这会子也都面无人色,一个个贴着墙壁,尽量把整个背部都靠在墙体上,就好像多了一丝心理上的慰藉似的。
只有金文玲和纨贝勒见过世面,依旧不动声色,但还是十分戒备地盯着转角折射过来的细微光亮,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正是人间私语天若闻雷的时候,忽然黑暗之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什么东西正沿着拐角尽头的那条甬道爬行过来一般……
第19章 妖夜慌踪()
第五章。血盆女
听见窸窸窣窣的爬动声,所有人的神经都已经崩到了极限,纨贝勒本能地护在金文玲跟前,金文玲悄悄推了他一把:“不到万不得已别动手,这屋里的只怕都是流光的先人。”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那纨贝勒只觉得绿光罩顶,恨不得自个儿马上就招来三昧真火,把他家的房子点了。鼓起了包子脸带着一脸的闺怨,回头看了看金文玲低声说道:“干嘛,还护短儿啊……”
正并头说着小话儿,就听见王大姑娘一声惨叫,见她脸上惨白地盯着转角处,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指着前面,贝齿由于打颤,碰撞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手……手……”
借着细微的亮光,可以看到在拐角处伸出一双女子细白的柔夷,葱管也似的指甲上涂满了大红的丹蔻,无名指上还带着镶满了珠翠的护甲。
几个女孩子们都吓得抱在了一起,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膝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骚气,纨贝勒倒是很有经验,蹙了蹙眉回头看看那几个并排靠墙站着的小鲜肉,附在金文玲耳边道:“你这朋友家里有没有多余裤子啊?”
金文玲没理他,紧紧盯着那双还在爬动的手,上面的护甲闪烁着珠光:“旗人……”澹台流光曾经说过,当年他先祖三房里迎娶的是一位前清格格,因此虽是三房,却贵乃不可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遭了妯娌妒恨,离奇身死,难不成就是如今这个主儿?
那双白皙细嫩的小手儿还在吃力地爬动着,在转角处渐渐地清晰了起来,长长的大红指甲扣进了木质地板,在上面划出刺耳的吱吱声,一寸一寸费力地移动着,就好像一个双腿残废的人,只能靠着前肢在地上艰难地爬行。
纨贝勒附在金文玲耳边:“腿又打折了?”金文玲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就在这时候那女子才现了真容,与手上精致的妆扮首饰不同,头上梳妆整齐的两瓣花苞,有一边已经完全散开了,另一边也是摇摇欲坠,上头还用簪子别住了一架大拉翅,本应是端庄中正的格格发髻,如今耷拉在一旁,就好像一只落辔的凤凰。
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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