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脆一并讨了两个名额再说。”许惊云做事细心,考虑周全。
“真是太好了!”李月季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月季一向和张屠户的妻子许娇花交情不错,如今许氏拜托她,她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办好。
辜轩在凉州城的醉月楼的雅间里见到了自己的主子——许惊云。
“公子,属下按照你的命令,以我父亲要养老的名义去找许惊雷买下了许家老宅。他开价两百两,被我杀价了,总共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买下了许家老宅,如今许家老宅地契上的名字也已经在衙门里更改了,写的是我父亲的名字。”辜轩他五官端正,长的虎背熊腰,更有一身好武艺,为人侠肝义胆,为许惊云所救,如今更是为许惊云效命。
“嗯,很好,对了,你和严大人合力建造的白鹤书院是不是要完工了?”许惊云面色冷峻的点点头,问道。
“对,差不多快完工了。严大人还说从此全锦城的寒门学子再也不用可怜巴巴的望着岳麓书院而叹气了。只是必须经过大儒的考核,才好入学就读。”辜轩见许惊云抬手让自己起身,于是他站了起来。
岳麓书院的收费非常昂贵,寒门子弟一般上不起的。
“对了,许老夫人也愿意捐一些家里典藏的名家大儒的书籍给白鹤书院。”辜轩口中的许老夫人是大燕战神许红土将军的后人,当时许红土将军死后,许氏将门可能死的人太多了,他的后人鲜少有再去当兵的,后来在许老夫人的要求下,子孙们全改为从商了。
这锦城有三大家族,许家,楼家,裴家。这为首的许家就是许老夫人掌权的大家族。
建造白鹤书院这样的举措虽然造福了锦城无数百姓和寒门学子,但是未免得罪了私塾里的先生和家中无人上学不能通过考核的寒门小户之家。
这些私塾里的先生,原来吧他们教书教得好好的,如果学生们全都进了书院的话,他们以后如何赚取束脩为生?
那些通不过考核无法入学的学子必然也会心存一丝怨恨。凭什么别人有名额可以入学,自己却不好入学?为什么?
很快就有那些考核不过关的学子的家人跑去县衙击鼓,说严大人你怎么这样不公平怎么怎么的。
严大人心想我作为父母官已经做的非常到位了,怎么那些人还不知足呢?
严大人跟许惊云私交不错,心里烦就来美味多点心铺点了一碗鸭血米分丝汤,再点了一笼菊花烧麦吃吃。
严大人来的时候,天色很晚了,客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李月季和许惊云一听严大人说的那些烦恼事儿,面面相觑之后,李月季说:“严大人,我有个主意,也不知道行不行?”
这里不是在县衙,李月季和他说话也就随便了些,严大人呢,他也没有太在意,闻言,他只是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须催促她赶快给说出来啥好主意。
“惊云媳妇,你有什么好主意倒是给本县说说。”严大人问道。“快点!别不好意思!”
“那我真说了啊!咱们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严大人,我是这么个意思……”李月季侃侃而谈,好像回到了从前在学校里去演讲台上演讲的那一刻。
“嗯……惊云媳妇,你娘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妙极妙极!”这样独特的女子竟然出自乡野,还是农妇,真是生错了地方啊,倘若生在盛京,绝对有更好的前程吧,这话也就是严大人在心底说说而已。
于是,严大人在高兴的听取了李月季给出的建议后,马上和白鹤书院的山长细说,仔细调整了他们立下的白鹤书院规矩,决定等请来了名家大儒考核后,以薪水聘请私塾里的先生进书院教书,来授学于学前班——相当于现代幼儿园的级别。
这个学前班,是专收不曾上过学的孩童,通不过考核的学生就要降一等重新上学,若是锦城人氏,可免除束脩。好比那些通过名家大儒考核的学生,可免除束脩一样,也可入白鹤书院念书。
束脩免却,然而笔墨纸砚必须自费。
其实古代的读书人上不起学倒不是给夫子们的束脩昂贵,而是笔墨纸砚消耗的多,买的笔墨纸砚更是非常昂贵的供给。
锦城的孩子们欢喜的是他们终于有门路学到凉州城岳麓书院里才会教的诸般才艺,毕竟这次白鹤书院请的先生们大多数才气见识更胜府城岳麓书院里的老先生们。
白鹤书院还未落成,但是大家都已经很期待它的落成和开学了。
张屠户和许氏得知许惊云帮他们的长子张黑竹取得了一个上白鹤书院的名额,他们两口子高兴的不得了,还特地杀了一头猪,送了两只猪前腿和三斤排骨给他们家表示谢意。
“这么厚重的礼,咱们可怎么还礼啊?”李月季问许惊云。
“白鹤书院里有住宿的学子,那不得有人管做饭吗?不如咱们帮张屠户接个给白鹤书院送猪肉的活计?”许惊云脑子一转,笑着说道。
“我瞧着这主意好,那你说要不咱们去白鹤书院附近再开个点心铺?”李月季笑着问他。
“一个美味多点心铺就够你我操心的了,你还想开去白鹤书院附近再开一家,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还不如把咱这新宅子给收拾的干净些,把后花园那边一排客房改建成客栈算了,以后有别的地方的学子如果来白鹤书院考试的话,还可以借住几日,你到时候收租金就可以了,这样你也不累。”
许惊云是担心李月季到时候怀孕了顾不上两边的点心铺,才这么说的,倒不是他真的反对。
对啊,相公的点子不错呢!
把家里的客房改建成客栈,这样相当于现代的青年旅社,而且租金可以便宜点,到时候生意一定火爆。
李月季这么一想后,马上去书房拿了笔和纸开始画设计图。
芳姐儿站在一旁气的小嘴撅起了,娘见她这么乖,居然不表扬自己呢,娘她怎么就跑书房里去了,她觉得好奇怪的。
“爹,我娘这是怎么了?”芳姐儿晃了,问许惊云。
“你娘定然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好法子了吧。你等着让她给咱们看惊喜吧。”许惊云的眼底溢满了宠溺之色,伸手去轻轻地摸了摸芳姐儿的头,说道。
“好吧,还是爹你最了解娘。对了,爹,咱们什么时候再回去红土村啊,我很惦记隔壁的金勺哥哥,还有小兔子。”芳姐儿点点头,然后她可能是想起了隔壁的小玩伴,伸手把许惊云的手给拿了下来,拉着他手撒娇道。
“明个咱们就回去红土村。”许惊云笑着哄道。
果然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李月季连美味多点心铺的生意也抛给了许惊云去打理,她自己废寝忘食的在自己书房里画类似青年旅社的家庭旅馆。
晚上睡觉之前,李月季把她辛苦设计的图纸递给了许惊云看。
许惊云看了之后,也善意的提出了哪儿哪儿需要修改的意见,但是基本上他是很欣赏李月季的构思的。
谢氏被谢大牛从谢家撵出来之后,气的哭红了眼睛,把许文昌抱在怀里,身边一文钱都没有,直接徒步走到了县城的炒饭铺子里。
许惊雷瞧见谢氏恶鬼投胎似的吃饭,瞬间傻眼了,她这是有多少天没有吃饭了啊?怎么要吃那么多?整整两大碗青椒肉丝炒饭啊,她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我听说你把红土村的老宅卖掉了,我……我被谢大牛那个畜生赶出来之后,就想回家,可是你已经卖了宅子,我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只能抱着文昌一路走到了县城,你瞧瞧我这脚上穿的鞋子都已经破掉了,出来了一个脚趾呢。”
谢氏特意伸出一只脚,鞋子真的破裂了,还真的露出一个脚趾。
许惊雷抱着许文昌哄了一下,待许文昌不哭了,方才说起了自己在前头狮子巷那边买了一座院子,他娘岳氏已经住进去了,目前还雇佣了一个老妈子照料岳氏的饮食起居。
“还雇了老妈子?”婆婆可真是好命!谢氏没有想到岳氏的日子竟然越过越好了,而自己却被谢大牛那个畜生撵了出来,真是气死她了,她现在的遭遇若是被婆婆岳氏知晓,少不得要被婆婆笑死了。
“我娘那个样子现在又不能起床,我也只能给她雇个老妈子照顾她的一日三餐啊,对了,那个老妈子叫刘婶,就是相貌有点丑陋,你回头见了她嫌人家丑。”许惊雷心想谢氏被谢大牛撵出来也好,这样他的好日子就不用被谢氏的娘家人打扰了,甚至他希望谢氏能够和娘家人干脆断了来往才好。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就送我们去狮子巷的宅子吗?”谢氏问道。
“这炒饭铺子里事儿太多,我一忙起来的话可就顾不上你和孩子了。”许惊雷闻言点点头。
谢氏刻意的瞄了一眼炒饭铺子里做工的人,见有两个长的相貌漂亮的妇女,便心中有些微微的泛酸了。
“相公,你怎么雇女人在这里做工?”谢氏不悦道,但是她的说话声不敢变大,只还是原来的声音,然她在努力的压抑自己内心的怒气。
“女人好管教,再说了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歇脚的南来北往的商客,基本男的客人比较多,放两个赏心悦目的妇人站在铺子里,也好招揽生意不是吗?”许惊雷哪里想的到女人那如海底针的心思,缓缓解释道。
“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她们看相公的眼神不对啊,总之那两个女人摆在这个铺子里,她就觉得好刺眼。
见她敷衍的回答,许惊雷神情淡淡,他还能不知道谢氏心中的那点儿心思吗?他可不是他大哥许惊云,许惊云稀罕大嫂跟个宝贝似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也给摘下来呢,所以他担心自己招桃花,他特意在自己脸上点了几个麻子,还被客人扯了个外号出来叫麻子秀才。
大哥那么宠大嫂,是因为大嫂是个好女人,也值得大哥去宠。
可谢氏呢?总是和他闹,和他的老娘闹,更是带着家人和自己闹,他闹不过她,也没有那个心思想跟她拼个高低,为了儿子许文昌,他用最大的包容心去包容谢氏。
可是谢氏总让自己失望,渐渐地,他对谢氏也不上心了,如今肯给她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是看在孩子许文昌的面子上。
“你胡思乱想什么?好好把孩子带好了,别又把孩子带的咳嗽了。”许惊雷见她垂着头,一脸哀伤的怨妇样,气的他说话的声音又给拔高了几个分贝。
谢氏嗯嗯的答应了,心中怀疑许惊雷是不是外头有女人了,怎么他不跟从前那样和自己黏糊了?
许惊雷把她们母子送去狮子巷的宅子里,和照顾岳氏的刘婶交代了几句后,就说要回铺子里去忙活。
“相公,那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谢氏已经好多日没有跟许惊雷亲热了,她是过来人,多少有点想念那方面耳鬓厮磨的美好感觉的吧,这不,她羞涩的问道。
“看吧,如果我那炒饭铺子打烊的早,我就早点回来,如果太晚,你就先睡吧。刘婶会给你们做晚饭的。”许惊雷简单的交代完毕后,就转身走了,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相公……”谢氏抱着许文昌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都湿润了都不自知。
“你是二郎媳妇吧,这孩子长的可真好看。”刘婶伸手想去帮谢氏抱许文昌。
但是谢氏一看刘婶半边脸都被黑色胎记占据的脸,吓了一跳,因为刚才刘婶和许惊雷说话的时候,她是低着头的,所以她未曾仔细看她的相貌,如今谢氏一看忍不住吓的往后倒退了一步。
刘婶心中叹了口气,心道又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不用麻烦了,我……我自己可以带好孩子的。”谢氏心想我儿子可不能让刘婶这张丑颜给吓坏了。
谢氏说完抱着许文昌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等她进屋一瞧,房间里的摆设是还行,只是怎么没有相公的衣物呢?
“这……这难道不是相公的房间?”谢氏再次冲了出去,去问刘婶。
刘婶摇摇头,指着谢氏对面的房间道:“那边才是二郎的房间,可是他刚才说了你和孩子只能睡你刚才进去的房间。”
刘婶心道夫妻分开住,这还是她头回见到呢。
不过,这是东家的事儿,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谢氏闻言心中气的要死,这许惊雷这么个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晚上不想碰自己吗?
竟然分房而睡!
那他如果不想和自己过一辈子,早点提出来和离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氏那是越想越伤心,恨不得马上跑去炒饭铺子质问他!
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把许文昌给哄睡了,让许文昌睡在床上,帮他盖好了一条薄被。
岳氏可能从刘婶那里听说了谢氏抱着孩子回来住的事儿,她直接嘱咐了刘婶让谢氏不要去她房里,因为她瞧见了谢氏会生气,干脆眼不见为净。
偏偏谢氏这次伏低做小,还主动去给岳氏做了一碗鸡蛋羹表示歉意,下跪在她的床榻前,还说祈求婆婆原谅,她说她还年轻,不懂事,但是只要往后婆婆她仔细教导自己,自己往后一定会待婆婆很好的,会当亲娘一样孝敬的。
“刘婶,我不耐烦听这些,你撵她走。”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能相信才怪。
“好吧。”刘婶笑着答应了。“二郎媳妇,你也听到了你婆婆是个什么意思,你赶快起来吧,回头等你婆婆的气消了之后,你再来给她赔罪吧。”
闻言,下跪着的谢氏眼帘低垂,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毒之色,蓦地她再次抬头,早已换成了楚楚可怜的哭泣的娇容。
“婆婆,我错了,婆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虽然她很厌恶婆婆岳氏,但是如果她想和许惊雷重修旧好,那么她必须和婆婆把关系变得融洽一些,否则她如果被休,娘家是不能回去了,那她还能去哪儿?难道她真要去尼姑庵孤独终老吗?
不,她不要去阴森森的尼姑庵孤独终老!她要过的和大嫂李月季一样,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