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鹜打算跟着,却被于四海一把拉住:“三爷不可,属下看来,这件事情绝不那么简单,咱们还是先回王府吧”,
李鹜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点头道:“走吧”,几个人顺着原路离开了护国公府。
回到王府,李鹜急匆匆的向三宝苑走去。他觉得无比的愤懑与压抑,急需找个人倾述,要不然他会疯掉的。以前从没经历过的事情,甚至没想过的事情如同不期而来的洪水,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蜂拥而至,令他惊慌失措。他的心很乱,甚至怀疑自己现在身处何处?怀疑自己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三爷,三爷……”,李鹜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自己身边,一只手正抓着他的胳膊摇晃呢,他看着有些面熟,便随口应道:“嗯,你们奶奶呢?”,
丫鬟抿嘴一笑,眼睛向身后瞟了一下,柔声说道:“三奶奶没在院子里,说是去王妃那里了……”,一面说着一面拉扯着李鹜向前走,一抹得意的笑容慢慢的浮在脸上。
“三春?”,李鹜猛醒过来,他想找三春述说心中的郁气,他觉得只有三春才能懂他,了解他此时的心情,他迫切的想见到三春。
“三爷,我扶着您进去吧,您的脸色……”,丫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抬起腿照着丫鬟就是一脚,冷冷的丢下一句:“不许在王府出现”,转身奔正晖苑疾步走去。
再说三春带着胖儿子到了正晖苑,王妃命人拿出点心在喂胖果子吃,几个人说笑着很是温馨。
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正吃得不亦乐乎的胖果子一愣,随即站起来小手指着外面,嘴里含混不清的喊道:“哥哥,哥哥…。。”,
世子妃脸色不虞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嬷嬷怀里抱着个小男孩,正抽抽噎噎的哭着,正是李骞的小儿子,王府四少爷李文珌。
三春赶忙迎上前去,颇为心疼的抱过小文珌,吩咐丫鬟打水来,轻柔的给他搽干净满是泪痕的小脸儿,一旁的胖果子早就迫不及待的把手里的拿着的点心往哥哥的嘴里塞,嘴里不停地说道:“哥哥吃,哥哥吃……”,拉着小手到一边玩去了。
世子妃连着喝了两口茶,神色才稍微和缓了一些,口气却依然有些愤愤道:“现在的奴才忒嚣张了,竟敢不把正经的主子少爷放在眼里”,
王妃看了她一眼,轻叹道:“咱们王府这大家大业的,下人们偶有疲懒也是正常,你主持中馈,处置了也就是了,犯不着置气”。
世子妃闻言羞愧的站起身红着脸说道:“是,母妃,儿媳知道错了”。
三春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根据世子妃的态度来看,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但凡给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们做奶妈的,不仅是体面的差事,而且还大有前途。等到小主子们长大了,她们就可以籍着当初的奶水之恩而被另眼相看,从而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福利待遇,甚至还可以恩及子女家人。所以,她们轻易不会拿自己的职业胡来的,也不大可能会做出欺主的事情,尽管她们的主子还很小,但那可是未来的希望呢,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的。
很快,三春就从碧桃那里得到了证实,世子妃发火是另有隐情,奶妈只不过是被殃及的倒霉池鱼而已。
原来,李鹜的二哥李骞有一个妾室,大家都叫她陈姨娘。据说是王妃在路上捡到的孤儿,看着模样清秀,处事稳重,就给了李骞当丫鬟,取名青怜,长到16岁时开脸收了房。
陈姨娘极少走出二房的院子,三春对她的印象只限于两点。一是样貌,三春本身已经是绝世美女的级别了,而这个陈姨娘却丝毫不逊色于她,所差的只是类型不同。三春的美属于那种阳光大器,光彩夺目,令人目眩;陈姨娘则是那种阴柔娇美,弱不禁风,惹人怜爱。
二是性格,陈姨娘的给人的印象是十分的娇羞,总是微垂着头,眼睛不与人对视,轻易不开口,话极少且声音轻柔,使人感觉她很懦弱又有些卑微。
陈姨娘在李骞成亲不久有了身孕,原本他们二人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陈姨娘又是个温柔的性子,李骞也重情义,二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尽管已经娶了二奶奶文氏,但是,对这个妾室还是情义不减半分。眼下又有了他的第一个孩子,李骞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只要从军营回到王府,就一定陪在陈姨娘身边。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一天傍晚,备受呵护的陈姨娘却突然小产了,一个业已成型的男胎夭折了。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胎儿,在看着悲伤憔悴的陈姨娘,李骞觉得悲痛心伤,他请求父王为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入了族谱,却被王爷严词拒绝:“我们敬亲王府历来没有纳妾的惯例,更不允许妾生的庶子进族谱,这样的话今后不许再提了”,敬亲王爷顿了下,看了看儿子略微苍白的脸色,接着说道:“我安排人找个寺庙,按照你说的超度下那个孩子吧”,
李骞赶忙说道:“启禀父王,青怜说认识一个师太,请她代为超度”,
敬亲王爷摆手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但有一点你必须警惕,男人不能让女人摆布,更不能被女人牵制,这一点你要跟你大哥学学,你还是缺少决绝的果断,对于一个将领来说是个致命的要害……”。
至此以后,陈姨娘便时常的去寺庙上香,偶尔的住上几日为那个孩子祈祷。
今日的事情起因很简单,据说是四少爷碰翻了那个孩子的牌位,陈姨娘觉得那孩子的灵魂受到了惊吓,故此一面哭着一面找到二奶奶文氏,请求去寺庙住上几日,请师太为孩子安魂。
二奶奶文氏为难了,自打王府接二连三的出事以后,便定下了规矩,王府里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一律不许私自外出,如有必要,则必须说明原因,还要有侍卫跟随方可。
这个陈姨娘每次出去可都属于私自外出,她本身是个身份低下的侍妾,平常又可以减少存在感,在王府基本属于被忽略的,每次出门都是独来独往,连个丫鬟都不带着。文氏清楚二爷李骞对这个侍妾的感情很深,很多事情也是纵容着,也就懒得去管她的事情,她不在王府还乐得清净。
今日却是不成,文氏绝对不敢无视王府的规矩。她可不是个傻子,王府发生的几件事情,隐隐的都跟她们这二房有些牵连,她也明白其他人对她们的戒备,如今更不能强出头了。
文氏的难题很快得到了解决,世子妃阴沉着脸来了,她有些厌恶看着陈姨娘呵斥道:“一个侍妾跑到主母的屋子里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仗着爷们的宠就可以无视王府的规矩吗?”,拉过还在哭着的李文珌说道:“府里的少爷也是你的主子,别说是打翻了东西,就是你的命都可以任随处置,你这样大喊大叫的,吓坏了四少爷你担得起吗?”,转身看着文氏道:“二奶奶,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性子太绵软了,奴才们才敢这样放肆”,
文氏看着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吭的陈姨娘,赶忙施礼应道:“全凭世子妃处置”。
世子妃也没客气,高声招呼道:“来人,先把这个陈姨娘关到柴房,容后再说”,又看着躲在角落里的妇人说道:“不能护主的奴才要来何用?”,
奶妈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李文珌面前,哭喊道:“四少爷……”,
李文珌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世子妃一面吩咐人抱走李文珌,一面说道:“二奶奶,你看着处置吧”,随后也走了出去。
晚饭过后,李鹜拉过三春坐在椅子上,随手倒了杯茶给她,神色郑重的说道:“三春,我有话要跟你说……”
夫妻二人正在说着,碧桃却带来一个消息,预示着即将有一场风暴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哈,不好意思哈。
第102章 搏击()
三春的脸上显露出忧虑的神色;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我们都被假象迷惑了;这个陈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
李鹜伸出手臂;把三春搂在怀中;笑着说道:“管她真相假象呢,一个奴才罢了,我就不信了,她能翻起什么浪不成?”;下颌在三春的头顶摩挲了几下;转开了话头:“三春儿,你是不是该给咱们儿子添个弟弟啦?”;
三春嗔怪着打了他一下,嘴里反驳着:“干嘛一定添个弟弟呀?妹妹不可以吗?重男轻女的老古董……呜”;喋喋不休的小嘴儿被李鹜噙在口中……
当两个人气喘不已的分开时,李鹜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三春,两只手不老实的在三春柔软丰腴的身体上揉搓抚摸,滚烫的温度显示出他此时的需求程度。
三春软软的倒在丈夫的怀里,面色泛着桃红,眼波流转似是春潮涌动,一声委婉低吟溢出,如同出征的战鼓,早已情难自禁的李鹜提枪上马奋勇冲将起来。
云罢雨收,李鹜把犹自娇喘微颤的三春搂在怀中,轻声说道:“三春儿啊,我打算去西北一趟,今天林叔交给我一封信,嘱咐我一定要去找父王,最近京城怕是要有大事发生,我们王府该何去何从,也要听听父王的安排”,顿了一下,放柔了声音道:“可是,我又担心你们……”,
“……”,三春有些无语,伸出白嫩手指点着他道:“你呀,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转而严肃道:“三宝,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个陈姨娘,明明被大嫂关在柴房,却能把话送到母妃那里,一个姨娘就有如此手段,可见此人绝不简单。碧桃说陈姨娘晚饭前就离开王府了,是从前门离开的,而且是大摇大摆的离开,与她这些年来的表现大相径庭,完全不像懦弱隐忍的样子,与她侍妾的身份及其不相符,所以,我猜想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或者秘密。再有啊,通过护国公的悲剧,显而易见的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其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一点可以肯定,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虽然不是直接针对王府,可也脱不了干系。王府承受不住内外夹击啊,三宝你还是越快去见父王越好,我们心中有谱,行事也好有章法,不至于事到临头手忙脚乱”,三春说着话就要下床给李鹜收拾东西,
李鹜颇为无奈的摇头道:“你还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急脾气啊,我明天去见杜子沣,后天一大早就走,不用准备太多东西,轻车简行就好”。
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二人情难自禁的又是一番缠绵,整个屋子的角落里都充满着温馨甜蜜,旖旎的幽香将深陷爱欲中的他们紧紧的缠绕。
此时的他们万万料想不到灾难就像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正在慢慢的逼近。
李鹜终究没能成行,因为,有人对王府下手了。
京城护卫营的兵士把敬亲王府团团包围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颤抖着声音喊道:“敬亲王府李骞临阵倒戈,叛国投敌,京兆尹前来搜查,赶紧大开中门”,怎奈他喊破了喉咙,王府的大门问丝未动,依然严严实实的关着,里面连人影都没露出来一个。
其实,李鹜早已经气炸了肺,如果不是三春拉住他,依着他的脾气肯定就冲出去打杀了。
三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对王府下刀子,虽然每个人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们却不愿相信那是真的,因为真相太血腥太残酷,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底线。
京兆尹的人走了,刑部的人来了。敬亲王府依然沉默着。
刑部的人走了,宫里的人来了。李鹜坐不住了,王府的人都绷不住了。
李鹜劝住了打算进宫讨要说法的王妃,怀里揣着先皇御赐的金牌往府门走去。却被他意外地发现了梅旒在斥骂护卫营的将领,李鹜心中一动,暗忖道:“难道这里也有这个土鳖参合?梅旒啊梅旒,如果你真在背后使阴招儿,你爷爷我就要了你的命”,咬着牙听外面的动静。
“你们这帮废物,怎么还没弄开大门?,一群废物”,梅旒骑在马上,一面用马鞭抽打着兵士一面骂骂咧咧的喊着。
被打的兵士个个敢怒不敢言,只好抱头鼠窜,躲躲闪闪。原本整齐的队伍转瞬便乱了起来。
梅旒用马鞭指着一个将领模样的青年男子骂道:“你赶紧带着他们把王府的大门给老子撞开,要不然本国舅爷刨了你们家祖坟”,
青年将官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包围王府”,言外之意就是撞开大门不是我们的活儿,你另找别人吧。
梅旒差点没气背过气去。搞垮敬亲王府这个念头已经入毒蛇一般时刻在啮噬着他的心脏,缠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李鹜已经完全变成了他的梦魇,心魔,撒下大批人手,每天四处打探李鹜的消息,可是,每天听汇报却又成了最煎熬的时刻,听到李鹜二个字就无比的闹心,可是,听不到又觉得无比的空虚。今天听说护卫营的兵士把王府包围了,梅旒高兴了,把手下的打手凑了几百号人簇拥着他就奔来了。
到了王府一看,梅旒傻眼了,他在脑子里琢磨了几百次的场景根本没出现,抬眼望去,王府那朱漆大门依然完好的立在那里,关的严实。所谓的墙倒屋塌,灰飞烟灭,家破人亡等等,只不过是他梅旒的幻觉,一场梦而已,一阵清风拂过,早已无影无踪。梅旒能不急吗?眼前这绝好的机会,他岂能白白放过?
梅旒是个典型的小人,此时的他心中有了大的**,完全就昏了头,既不会思考,又看不到危害,看到的想到的全是利益,根本就不知道灾难随时会降临。
他举起手中的马鞭,劈头就抽,嘴里喊道:“来人,给我绑上,跟本国舅爷耍横,活的不耐烦了”,打手们一拥而上,胆小的兵士纷纷向后躲去,几个胆子大一些的试图帮助他们的头领,却被打翻在地,人踏马踩,做了冤死鬼。
就在这乱纷纷之际,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哟,这是谁呀?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本国舅爷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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