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晨思索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帮你收拾叶问天?”
张力摇摇头,朗声道:“若晨小姐,我的性子,你还不明白么?”
若晨微微点头,灵儿抢着道:“怎么不知道呢?你这人性子好强,又怎么愿意靠我们大小姐帮你出头?”
张力微微颔首,打趣道:“灵儿姑娘果然聪慧过人!好男儿志在四方,做事必须有担当!这话你重复三遍,来”
“咯咯咯”若晨笑出声来,“你这人呀,就是爱贫嘴。灵儿,别管他!”
张力哈哈一笑,道:“我要去单刀赴会!直闯叶问天老巢!”
柳如是被若晨的高贵气场所震慑,一直都不敢说话。此刻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一声惊呼:“什么!你要去找叶问天?!”
若晨也大吃已经,奇道:“叶问天这已经是图穷匕见了,你,你去找他岂不是羊入虎口?”
灵儿也皱眉道:“既然都撕破脸了,你这不是去送死么?”
张力傲然一笑,朗声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本少爷我也要去闯一闯!”
众美女各自惊讶,张力接着道:“我需要借若晨小姐的一件物事用用,不知若晨小姐可愿意?”
若晨点点头,追问道:“你说,只要我有的”
忽然若晨又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小脸一红,低头不语。
张力微微一笑,道:“并不是什么为难的物事。我借用一下若晨小姐的轿子!”
灵儿一声惊呼:“轿子?”
张力点点头,若晨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莞尔一笑,道:“准了!”
张力笑道:“多谢大小姐!”
灵儿有些搞不明白了:小姐和张力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若晨低头思索片刻,道:“张力,我先回去了,母亲那边还要我去照顾。你……你多保重身体!叶问天那边,也要多加小心,实在不行的话”
张力哈哈一笑,打断了若晨的话:“我心里有数,没有什么不行的。”
若晨见张力信心在握,只能点头道:“如此便好。你什么时候需要轿子,来府衙找卫老就是了,我回去叮嘱他一声。我先走了……”
张力点点头,目送着若晨离开了房间。
“呼”柳如是长出一口气,小声道:“这国公府的大小姐果真贵气逼人,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都不敢抬头看她”
张力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柳如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小手还被张力握着,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挣不脱,也就放弃了。
张力淡淡地道:“这一次,我要济世医社天翻地覆……”
柳如是一惊,也不追问,只是有些担心地道:“他们可不好对付,你一个人,能行吗?”
张力哈哈一笑,道:“就这么不相信本少爷么?”
柳如是嘟起了小嘴:“信啊!怎么不信呢?可是,我想想就觉得很可怕,那些人可都是阴险毒辣之人!”
显然经过遇袭那事之后,济世医社在柳如是心中,已经从疾控中心沦为了黑恶势力……
张力冷笑一声,道:“对付阴险之人的最好办法,那就是比他们更阴险!如是妹子,你拭目以待吧!”
柳如是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之色……
一晃又过去了几日,瘟疫区的病人已经只剩下了三千多人。
可以预计的是,应该过不了几日,瘟疫便将彻底结束!
张力这天起了个大早,吩咐康兴安去登州府衙借来轿子……
是时候该收网了!……
叶问天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派去打探的人回报说,在栖霞县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那个杀手的尸体!
然而派去的人遍查那尸体全身当然,派去的人不会检查那玩意居然找不到一丝伤痕!
张力到底怎么杀掉那个杀手,大伙儿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
最让叶问天头痛的是,杀手身上的字据,不见了!
叶问天此刻有些欲哭无泪:当初压根就没想到,不会武功的张力居然会从杀手那里搞到这字据!
其实这也算杀手这行的规矩,事先给一部分定金,事后再结算尾款毕竟那杀手也是花钱雇来的,人家只认钱,又不是自己的手下!
可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呢?!
好在当初写字据的时候,自己留了一手,并没有署名。
可是,自己的笔迹很多人都能认出,这又该如何解释?
正在叶问天患得患失的时候,穆医丞急匆匆地走进屋子!
“不好了!不好了!那张力竟然登门来了!”穆医丞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害怕身为堂堂的济世医丞,居然害怕一个小小的济世医士!
叶问天抬头看着惊慌失措的穆医丞,皱眉道:“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穆医丞讪讪地道:“属下倒不是怕张力那贼小子,而是张力那小子,竟然乘坐的国公府的轿子前来!”
“什么?!”叶问天一声惊呼,一脸的震惊之色:“英国公府的轿子?”
穆医丞急切地道:“是啊!那轿子只有英国公大小姐坐过呢!居然给这小子坐了!啊他……他进来了!”
叶问天一惊,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张力大踏步地走进屋来,屋子门口站着高元良!
“你!你”叶问天大感震惊,这小子是要来干嘛?!
张力也不行礼,哈哈一笑,朗声道:“医卿大人,好久不见呀!这几日医卿大人饮食如何?睡觉可还安稳?半夜没有鬼敲门吧?”
叶问天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却又不便发作,暗自心中加了几分小心:这贼小子今天是坐的英国公府的轿子前来,此事必有蹊跷!
张力见叶问天沉着脸一言不发,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曾几何时,你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可有想过被本少爷恶心的这一天?
张力面上不露神色,回头看了站在屋外的高元良一眼,便从怀中摸出了那张字据:“哎呀呀!想不到我张力的脑袋这么值钱,居然有人想用五百两黄金买我的人头呢!”
叶问天涨红了脸,实在是无言以对。
哪知张力话锋一转,开口道:“在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敢雇凶杀人!”
叶问天依然无法回话,似乎充耳不闻,仿佛这句“王八羔子”骂的是别人一般,不过头上却冒出了黄豆大的汗水。
张力哈哈一笑,道:“医卿大人果真好涵养!在下佩服之极!国公府的若晨小姐说这字迹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只说肯定是济世医社中的人写的!”
叶问天面露疑惑之色:这贼小子是要闹哪出?
第八十八章 逗猴()
张力接着道:“原本大小姐说是要送往京师,让大理寺的官儿们仔细查验!”
这话一出,叶问天和穆医丞都是大惊失色:叶问天执掌济世医社四十年,他的笔迹,朝廷中又有何人不知?
哪知道张力话锋再一转,接着道:“我琢磨着既然这字据是济世医社的人写的,那么过来问一问医卿大人,那是再合适没有的了!”
“哦?”叶问天终于吐出了一个字,一脸茫然地看着张力。
张力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道:“我便将这字据送给医卿大人,希望医卿大人仔细查验,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呀!”
说完,张力将字据拿到了叶问天的面前!
叶问天心中大喜,一边伸手去抓,一边道:“是!是!一定细细查验!必要揪出幕后黑手!”
然而,张力嗖地一声又将字据揣回怀中!
叶问天一愣,讪讪地收回了手,悻悻然地道:“张……张医士,你这是……何意?”
张力笑嘻嘻地道:“医卿大人,正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在下就是真小人!你还记得当初恒兴行状告我瘟疫期间,囤积居奇之事么?”
叶问天脑筋还没转过弯来,张力这节奏变得也太快了吧,现在扯恒兴行做什么?
不过管他扯什么,只要不说这字据的事就谢天谢地了!
叶问天故作疑惑地道:“不知张医士说这恒兴行是何意?”
张力恨恨地道:“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听说恒兴行先前勾结济世医社中的某位医令,提前囤了大量人参,然后由那位医令牵头,推行‘白虎人参汤’,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呢!”
叶问天猛地一惊,失声道:“啊?还有这等人神共愤之事?!”
张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医卿大人好好查一查!这事也不难查,哪家商行的人参销量,超出其他家多少倍,恐怕是谁也遮掩不了的!”
叶问天点点头,眼睛看向张力怀中,开口道:“是!这事好说,老夫一定揪出发国难财的元凶!只是那字据,老夫也很有兴趣细细查验一番呢!莫不如……”
张力笑嘻嘻地道:“只要医卿大人把恒兴行勾结奸医囤积居奇的案子整明白了,在下一定将字据奉上!”
叶问天皱了皱眉,追问道:“此话当真?”
张力正色道:“在下必不负今日之言!”
不等叶问天再说话,张力一拱手,道:“还请医卿大人细细查验啊,若是能将此案查明白了,在下自然相信医卿大人也能查出刺杀在下的幕后黑手!到时候,这字据就拱手奉上,决不食言!在下告辞了!”
说完这话,张力打了一个响指,带着高元良扬长而去!
目视着张力趾高气扬地离开,叶问天恨得牙痒痒的。
穆医丞凑上前来,开口问道:“医卿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问天也不说话,在屋中踱起步子来。
一刻钟时间之后,叶问天叹了口气,道:“就按那小子说的做!那‘白虎人参汤’是谁提出来的?”
穆医丞想也不想,直接开口道:“曾医令啊!是他提议的!”
叶问天阴阴一笑,道:“曾贤是谁的人?”
穆医丞一拍脑袋:“哎呀!先前咱们还不知,不过现在已经知道,那曾贤乃是李医丞的人!”
叶问天一脸高深莫测的声色看了穆医丞一眼,道:“懂了?”
穆医丞连忙点头:“懂了!”
叶问天咬牙道:“张力那小子手中的字据,弄不弄得到手暂时不说!这曾医令敢做这等事,也算是活到头了!没准咱们深挖一下,能把背后那幕后黑手牵扯出来!”
穆医丞皱眉道:“可是,张力那贼小子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叶问天眯着眼睛道:“你明日便回京,找张太后商议此事,看她方不方便插手?若是可以的话,等那字据传到京城,最好她老人家能帮老夫压下来!”
穆医丞神色一凛,连声应诺。
叶问天走到太师椅前,坐了下去,开始闭目养神。
穆医丞一时间心神有些荡漾,不由得暗自琢磨起来!
张太后,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哥哥天启皇帝的皇后张嫣,便是医卿大人的背后靠山了!
天启朝时阉党与东林党斗争激烈,然而天启皇帝对张皇后一直非常信任,无论谁都不敢动张皇后!
据说天启皇帝驾崩之时,魏忠贤本来想另立傀儡!而正是这张皇后给当时还是信王的朱由检传递消息,后者才火速进宫坐上了皇帝宝座!
张太后,不简单呐……
先前听说昔年张太后被阉党算计,弄得流产,最后还是医卿大人治好了那病的!
这事医卿大人可是一直讳莫如深啊!
现在这紧要关头,医卿大人去抱张太后的大腿,想必是真事了?
……
张力满面春风地带着高元良走出了蓬莱县衙,径直往轿子走去!
高元良笑道:“少爷果真好本事!啧啧,当年诸葛亮骂死王朗,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张力哈哈大笑,傲然道:“少爷我舌战群儒,不,舌战群丑的场面,你还没见过呢!”
高元良屁颠屁颠跟在轿子旁边,笑嘻嘻地开口问道:“少爷,咱们去哪?”
张力在轿子中没好气地道:“去曾医令的宅子!”
高元良连忙跟轿夫详细说了地点,起轿往曾医令的宅子行去。
这边厢张力正往曾医令这边走,那边厢宋医士已经收到了消息,着急忙慌地跑进了曾医令的屋中。
“医令大人,医令大人!不好了!张力那贼小子来了!”宋医士的高呼,打断了曾医令的刻苦学习!
曾医令心有不甘地放下了手中的《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一脸惊异之色:“什么?张力来我这了?”
宋医士满头大汗,急切地道:“咱们派出去盯梢的人来报,张力那贼小子先去了叶问天那里,现在径直往您这来了!”
一听张力竟然是先去了叶问天那,曾医令一时间有些摸不准了。
曾医令一脸疑惑之色,狐疑道:“这小子向来与我不合,来我这作甚?而且还是前脚去过叶问天那里?”
宋医士点点头,道:“是啊!咱们的人可是把他盯死了的!”
曾医令有心请陈医令前来,一起对付这小子,于是急忙问道:“那贼小子走到哪里了?”
宋医士应道:“估摸着也就一炷香功夫就到了!”
曾医令摇摇头,暗自忖道:看来是来不及找陈医令前来了!
等等,自己纵横济世医社几十年,竟然会怕这个毛头小子?
曾医令不由得有些郁闷,摇摇头安慰自己道:“唉!这小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真真是棘手之极!”
宋医士哪里知道曾医令心中所想,一头雾水地道:“出什么牌?马吊牌么?”
曾医令脸一沉,怒斥道:“老夫又不打马吊!去,到外面盯着,远远见他到了的话,就进来通报!”
宋医士一脸郁闷之色:医令大人,明明是你自己说出牌的啊!却又平白无故地训我一顿!
宋医士面上可不敢露出丝毫不敬,连忙道了声喏,一溜烟地跑出屋去了。
还不到半柱香功夫,宋医士便又跑了进来,高呼道:“医令大人,张力来了!”
曾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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