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四处乱瞅要找一把扫帚,楼上的绣娘们看到这小厮嘴笨人小,干不过这个乞丐不说,还被乞丐摸的身上全是泥污。一身短打刚穿上,就被摸的全是泥爪子印,纷纷在楼上窗户里指着小厮大笑。
那乞丐洋洋得意。挠了挠一头乱发,就往小厮身上扑去,“乞爷我今天就赖在这儿了,爷我就不走,你咋的吧?”小厮冷不防被那乞丐抱个正着,挣了几下没挣开,突然咧着嘴大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乞丐身上有没有跳蚤虫子之类的,要是被传染上了,得一段洗不干净。自家才换的新衣裳被他弄的又脏又乱,一会掌柜的看到了肯定要骂自己贪玩。说不定连这活计都给弄丢了。想到这里,两眼红红的发起了狠,照着那乞丐抱着他的手上就是咔嚓一口。咬的那乞丐鬼叫连连,捂着流血的手直跳。
楼上的绣娘们恶心的捂住了嘴,还有那胃口浅的,张口干呕了起来。
几个年纪大的咧着嘴呸呸了几声,扬声道:“那乞丐。快点走吧,这是私家的绣庄,不是什么好耍的去处,你要晒太阳还是去外面晒吧。”
那乞丐甩了甩手,扬声大骂道:“你们这群遭了瘟的老鳖精,看着乞爷我被咬你们心里舒坦了?有种你们下来咬我啊?我呸。一会看乞爷我冲上楼去,把你们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了再杀,奸奸杀杀无穷无尽,……”
“噗……”楼上的绣户们听到这乞丐骂人,纷纷笑的直不起腰来。
“胡闹!”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绣庄的掌柜在前面听到嘈杂声走了过来。看到是一个乞丐在挑衅便怒道:“小二,你在做甚?一个乞丐你居然也放到院子里?绣品丢了你可赔得起?”
又上上下下看了乞丐一眼。看他黑黑瘦瘦的,又是一身污浊,动了恻隐之心,叹道:“莫不是家里遭了灾?流落到此的?”
那乞丐哈腰道:“回老丈的话,小的是郑州那一片的,现在天旱无雨,不得已出来讨口饭吃,老丈可怜可怜小的,赏一口饭吧。”
那掌柜面露慈悲之色,“唉,不容易啊!也罢,你随我来吧,今日中午还剩下有几个饼,我去拿来给你。吃完了之后赶紧走吧!”那乞丐听了大喜,连忙弯着腰跟着掌柜的往伙房方向走去了。
楼上的绣娘们议论纷纷,夸老掌柜为人厚待,与人为善。
过了一会,那乞丐怀里鼓囊囊的揣着几个饼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狼吞虎咽的咬着手里的饼。那小厮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等那乞丐走后,怦的一下关紧了门,打定主意再也不随意开门了。
那乞丐在绣庄后门站了一会,将手里的饼吃了个精光才拍了拍手,大踏步的往胡同口走去。
风五娘的菜棚,从清早一直到天擦黑,都是处在忙碌之中。今日也不知是为了甚么,邹家庄的菜蔬一直没有送来,她有心让丈夫驾着驴车去看看,又怕和送菜的擦肩而过,就这样,一直从上午等到了天快黑。
天快黑之前迎来了最后一轮买菜高峰,若是把这些菜全部卖光,今天还没有新的菜送上,那明天怕是就得关门了。她心神不定的一直往路口望去,总觉得今天心里怦怦乱跳,象是有甚么事要发生一样。
“老板娘,来几把韭菜,快没有了。”
“来啦,来啦!”风五娘听到几个菜娘的声音连忙从菜筐里把韭菜给倒到了菜案上。
“哟!这不是五娘吗?”一个声音猛的响起,吓了风五娘一跳。她抬头一看,一个长着桃花眼的男人正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我江大兄弟来了,快来,快请进,当家的,江大兄弟来了,快出来接客吧。”风五娘愣了一下,很快的恢复了正常,欢快的招呼着来人。
风五娘丈夫从菜棚里慢吞吞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江兄弟,失敬,失敬了。江兄弟请里面坐吧……”
江兄弟拱了拱手,一撩袍子施施然的走入了菜棚,进去之后笑道:“我还是就在这菜棚里坐吧,我怕啊,敬二哥待我过于热情,非要留我在你家中呆上几日不可,呵呵。”
风五娘帮着他们上了一碗茶,便站在敬二哥身边冷冷的看着那江兄弟。
江兄弟唰的一下展开了扇子。掩了半边唇角,吃吃地笑:“五娘,快莫要用那种眼光看我,看得小生我心里痒痒的。”说着,一双眼不住的往风五娘胸前瞄。
敬二哥看到别人调戏自己的浑家,却不动怒,饮了一口茶,低声道:“江老三,你此来所为何事?”
“无事,无事。我只是几年未曾见得二哥与五娘。想念的紧,想来和二哥近乎近乎。”说着,一只手在桌子上沾着茶水写了一个字。敬二哥看到这个字之后蹙起了眉,风五娘则是限些叫出声来。
“时光如逝,光阴易过。想想我大哥如今去世已经整整五年了,这五年来,他的未亡人却投了别人的怀抱。也不知我大哥泉下有知。会不会伤心呢?”江兄弟挑起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风五娘,“五娘,你说呢?”
风五娘慌乱的后退两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站到敬二哥身后,双手颤抖的搭到敬二哥的肩膀上。
“好一双。情深意重。好一对,同命鸳鸯。好一桩,美观姻缘。好一笔。糊涂旧帐……”江兄弟用扇子轻轻敲着自己的手心,摇头晃脑的吟着唱词。说到糊涂旧帐之时,伸出食指握成兰花状,就往敬二哥点去。
敬二哥右手举着茶碗,脸上面无表情嘴里说着请字。然后将茶碗奉到江兄弟的身前,正好恰恰的与他的食指接触。两人同时晃了晃,脸色瞬间变了颜色又恢复了正常。
江兄弟若无其事的收回兰花指,端起茶碗,“这茶,不好!不香,不醇。”闻了一口后嫌弃的放在了一边。
“好茶均在后室,你可敢饮否?”敬二哥冷着脸说道。
江兄弟又一次展开了折扇,快速扇动了几下,“敬二哥,闻听得敬二哥这几年做菜棚发了家,兄弟手紧,想讨些银钱花花,不知二哥,……”
“十两够不够?”敬二哥道。
“哎哟,你当我叫花子哟?”江兄弟将自己的半边脸藏在折扇后面,“想当初,我们兄弟那可是千百两进,千百两出啊,敬二哥发了财,怎么却小气起来了?”
“你要多少?”敬二哥挑眉道。
“不多,也不少,一百两足矣。二哥以为然否?”江兄弟眯着眼笑的非常欢快。
“我们没这么多。”风五娘立刻说道。
“哎哟,”江兄弟睁大眼睛大惊小怪地说道,“我们?不知五娘说的我们是哪个?五娘说的可是我那短命的……”
“就一百两!”敬二哥站了起来,转身对风五娘低语让她进屋去拿一百两的交子给江兄弟,风五娘辩解了几句,却无可奈何的回去拿交子了。
“真听话!”江兄弟歪着头看着敬二哥吃吃的发笑。
一会风五娘从屋里出来,拿了一个被布包起来的东西交给了敬二哥,敬二哥看也没看直接交到江兄弟手里,江兄弟用扇子小心的挑开,然后用扇子将里面的东西慢慢的摊开,笑着点了点头。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丝巾,套在手上将交子一张张抓在了丝巾里。
“好了!今日多有打扰!他日若有空闲,小弟我再来照顾照顾二哥的生意。”江兄弟拱手抱拳一脸的真诚,看起来好象方才根本不曾向敬二哥要了一百两银子。
敬二哥也不恼,抱拳道:“后会无期。”
那江兄弟哈哈大笑着甩袖而去。
菜棚外,一个老者正在扣扣索索的在自己怀里掏铜钱要买菜,不小心被那江兄弟撞个正着。那江兄弟猛然间一愣,后退了两步,脸色变了变,向那老者拱了拱手,告罪而去。那老者揉着被撞痛的肩膀,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唉,可不是我年轻那会喽。在公共马车上看到老年人也不会让个座啥的。人心不古啊……”
菜棚不远处,仇九挨家挨户的收保护费,正准备往菜棚而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ps:
这一更是自动发布的,周日一整天,梦梦几乎上都不在电脑前,第一大任务便是睡觉,第二大任务便是去外面转一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七被劫邹晨昏()
风五娘等到江兄弟走远了之后,猛地坐在板凳上,涮涮的往下流冷汗,敬二哥叹了口气,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拍。
风五娘颤抖着用手拉着敬二哥,“二哥。我,我怎么办?”
敬二哥看了一眼菜棚外的老者,低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实在不行,我们舍了这里,不信天大地大,无我们容身之处。”
菜棚外的老者刚刚买了一把青菜,却坐着不肯走,非说自己的肩膀被刚刚那人给撞坏了,菜棚里几个菜娘正忙的紧,就随便给他安排个凳子又去忙了。敬二哥走到那老者身旁,拱手道:“老丈,可是刚刚受了伤?”
那老丈吹胡子瞪眼睛骂道:“王不让,你菜棚里出来的人把我撞到了,你就没个说道?”
敬二哥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那小的带着老丈去瞧瞧医士可好?闻听得时记珍药新请来一位国手,请他替老丈把下脉。”
那老丈听了这话,才算满意,点点头,“王不让,你还算不错,我没看错你。”说着伸出手去让敬二哥扶着他慢吞吞的往货行街走去。
几个菜娘看到老板要出去,连忙打招呼:“王大哥,出去啊?”
敬二哥(王不让)点点头,“你们好好看着菜棚,我去带这位老丈看看伤,要是没啥事一会就回来了。五娘啊,你别乱跑,呆在这里等我回来,知道不?”
那几个菜娘是知道老板娘给老板不知戴了多少个绿帽子,闻听得老板不让老板娘乱跑,都捂着嘴偷偷发笑。
敬二哥刚走了没多久,邹家庄送菜的人便来了,风五娘怪道:“咦。怎么是一民小哥来送的?不是那个同村小子的来送?”
邹一民跳下驴车,向风五娘讨了一碗水,一口气喝干才拉了风五娘往里走了几步,悄声把夜里邹家遇到小偷行窃的事说了一遍,说今天整个早上自己都跟着父亲在庄子四周巡逻呢,没有空闲去摘菜,这不刚弄好了就把菜赶紧的送来了,想向风五娘讨个情,在她菜棚里住一晚,等明天他进过货之后再回邹家庄。
风五娘听了当即同意。帮着他一起驴车上的菜卸下来之后便把驴车给赶到后院里。
等到忙完了邹一民的事情之后,风五娘却是奇怪的很,矜持的坐在菜棚里紧盯着钱箱。哪怕就是仇九示意了好几次让她晚上去他家鬼混,她也跟没听到似的,理都不理他。
仇九最后气的没法,只能是胡乱在五娘身上摸了几把带着几个地痞走了。
邹家庄。
邹晨最近觉得很烦躁,她总感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注意着自己。在家里的时候还好些,可是一旦出了院子,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好象有一条毒蛇就藏在路边随时会窜出来咬她一口似的。
可是最近又实在是太忙了,她又不能不出院子。家里的二十亩菜地要重新规划今年种什么菜,还要和那些进货的行商们商议哪些菜紧俏。哪些菜种者其众以后菜地就不种,哪些菜能卖个好价钱,就多种几畦。哪怕是这些事情。现在全部都安排给了公孙季去做,她一天也会出一两次院子。
她每次出院子,总会觉得身后发凉,好象有一个东西跟在自己身后。按说,她是不信邪的。从不相信有鬼神之说。可是自从自己穿过来之后,不由得不信了。如果没有鬼神的话。那自己又是为什么穿来的呢?
所以,她只能是特别的小心,走路的时候经常会回头看看,可是自己身后也没有什么陌生人啊。都是一些买菜的行商,或者是邹家庄的人,哪怕就是有一两个陌生人也早就被村中的人给盘问清楚了。
过了几天后,这种感觉慢慢的消失了,她也就放下了心,安慰自己也许是被那一天小偷翻墙给吓着了。
这几天,应邹家所提,村中成立了护卫。护卫全部由邹家发工资,一天一个人发二十文,只是晚上巡逻几圈罢了。族里宣布护卫队可以置办一身厚袄还有一条五尺长的木棒并几个铜锣。也不要求他们拼命,只是需要他们晚上巡逻时发现有陌生人或者不怀好意的人立刻敲锣示警。
这样的好事情,谁不愿意做?一时间来报名的人差点在宗祠外面打起来。最后由族里出面挑了十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一人只能干一个月,等到下个月就不能再选他了,这样才算压了下去。
自从这护卫队成立以来,庄子里的人不论老少睡得都安稳了,于是庄子里的人又是没口子的夸邹族和邹家做了一件好事情。
护卫队说是只管夜里,可是白天的时候他们有时遇到陌生人,也会主动的上前盘问,别人若是问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们便说自己是庄里的护卫队。一来二去,来往的行商都知道邹家庄有护卫队在巡逻,反而来的人更多了,有人巡逻就是证明着安全。他们可以在夜里收了菜,然后早上出发,银钱放在邹家庄心里也安心。虽然他们每个来邹家庄收菜的人都必须交给邹族一笔费用,交了这笔钱邹族才允许他们在集市里摆摊收菜,若是不交的话只能请你去别庄收菜了。
今天,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邹晨他们几个在。邹正业和黄丽娘去菜地忙碌去了,邹老爷子去麦田里盯着种小麦,柳氏去林蛙那里盯着变态池,四个小兄弟照例去学堂读书去了。春季的时候府学会开始招收童生,四个小兄弟准备去宛丘试一下水,看看能不能考上府学,获得一个童生的资格,有了这个资格他们才被允许去考秀才。虽然去了府学上学每年一个人花几十贯,但是现在邹家又不是花不起这个费用,早早的试下水,也能知道知道自己的深浅。
邹晨和美娘坐在自在居听着女夫子讲解德言容功,并且也顺带的讲解以后到了婆家之后,要如何的与婆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