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亏。后来风俗发展到民间,那些家有小娘子的就想,这三年一试也不过就是一个状元,都被东京城里的小娘子们给抢去了,咱们甚么也落不到啊。于是,到了凡是有乡试府试便会有人站在榜下只要是看到有人中举了便直接绑回家成亲。
风俗再发展,到了妓馆里则又是另一番景色。却原来,这些小姐们每到及?之年,妓馆都会允许她们开苞之日自行挑选中意的郎君。若是遇到有那心仪的俏郎君,小姐们只需要站在馆内二楼之上用手一指,下面自然会有闲汉去帮她捉人回来。等到人捉回,便要拜堂成亲,然后再入洞房。入了洞房之后,到了第二日,这个小姐便成了人,可以接客了。到了第二日送那位拜堂者离开之时,一般妓馆都会送一份厚礼给这位拜堂者压惊。而那些拜堂者则大部分都会坦然受之,回去之后也将这事当成风流韵事来讲。更有甚者,若是打听了有哪家妓馆的小姐到了开苞之日,会有许多闲汉打扮一新站在那小姐的馆楼之前,等着小姐一亲芳泽。
后来,小姐们便不再用手指,转而使用抛绣球招女婿。小姐们站在楼上,闲汉则围在楼下,若是小姐们看到有中意的男子,便将绣球抛下,然后那男子则被请入馆内成其美事。而这个,则是抛绣球招亲的来历。(很幻灭吧,小盆友们,嘿嘿)
这丁启,因长的高大威猛,被站在馆内的小姐看上,那些闲汉们弄清了是哪个人之后,便一拥而上将丁启绑个结结实实地给送到小姐的闺房中以待洞房。然而令小姐和闲汉们想不到的则是丁启的浑家也跟在身后,这下子妓馆捅了马蜂窝。
丁启虽是长的威猛然而却一向惧内,浑家在后面跟着,自家却进了妓馆,这就是有一万张嘴也是说不清了,被绑在洞房里大喊大叫就差没把房顶给掀了。妓馆的娼姥刘妈妈知道闹了这场啼笑皆非的腌?事,连忙过来向邹青华陪不是。妈妈是跑完了洞房跑茶房,跑完了茶房又跑洞房,两条腿都给跑细了。到最后,一个在洞房闹着喊救命,一个在茶房闹着要杀人。
最后还是一个南北客商给解了围,那位南北客商愿意出两石粮食买这位小姐的开苞之日。另外妓馆愿意另奉送两吊钱和一匹锦送给邹青华以做压惊,邹青华才算答应下来。等到他们回了家,看那位客商给的粮食,却发现竟然全部是占城稻的稻种,想必是天黑客商的家仆没有看清给拿错了,只是过了几日再去寻这位客商,却发现这客商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回家乡过年去了。
于是,便想到邹家两位舅兄曾和自家说过,要收购一些占城稻种,所以,便有了今日此问。
屋里,邹正业和黄丽娘听得目瞪口呆。屋外,邹晨和几个哥哥听得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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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完了,下集预告:正月初六回娘家
第五十九章 正月初六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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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间,邹正达一家人从柳家堡回来,听了这个事之后,当即决定把两石稻种买下来,并付给丁启两贯钱做为稻种钱。种一亩地需要四五斤稻种,这两石是将近二百斤,能种五十亩左右。
得了这两石稻种,邹晨的心便算完全放了下来。只需要等到开春把稻种播下,等五六十天后既可收获。
送走了小姑娘,转眼便到了初五,邹正业和黄丽娘套好牛车,天还没有亮,便带着四郎五郎和邹晨小七踏上了回黄家坪的路。
黄家坪一里五庄,登记有户贯的便有五六千人,乃是宛丘数一数二的村庄。邹家庄只有一个里正一个乡书手,而黄家坪,则是一个里正为正职一等户,两个户长为副职二等户,下面各庄皆有乡书手三等户。
里正所职,主要职责便是劝课农桑,催征赋税,攒造户贯,租售田亩,辅助科差。宋代的里正是历朝历代最悲惨的,因为宋代的里正是需要充当衙前的差役。官府认为里正乃一等户有家有业不敢随意私逃,若有漏税可以充其家产来抵。所以若是有像那主管官物,押送货物或是流亡人犯的事情,一般都是里正或者家人去押运,有许多里正因为路中丢失货物或人犯死亡,需要举家来赔,最终不堪重负,甚至家破人亡的事例屡见不鲜。
所以有许多一等户,为了逃避做里正,劝母改嫁者有之,劝父和离者有之,又或者尽早分家,又或者故意驱逐家中子弟出族,只求不被选上做里正。
而黄家坪则是与其他的里正不同,其他村庄的里正是一年到三年一选。黄家的里正则是做了数代,世世代代自先唐起黄家的人便为黄家坪里正,所以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无可奈何之下,黄家几代祖上都拼尽全力供儿郎们读书,只求考上府院能求得一个读书人的身份,以求免了衙前的差役。
天可怜见,黄里正的兄长十几年前中了秀才,这样举家便免了衙前的差役。数年前,二儿子黄天青也中了秀才,这样,黄家老宅才算明正言顺的改了门庭。
黄里正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儿子能中了举人,这样自己便可以请罢里正之职,从此以后安心在家里看儿孙们读书。
邹家的牛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颠簸一天之后,晚饭前进入了黄家坪。
黄家三郎黄天明早已站在村口等候多时,终于看到姐姐和姐夫的牛车驶入村中,立刻迎了上去。领着姐姐的牛车穿过了几幢民宅,到了一处高门宅院之外。
一般民宅大门都是单扇,只因黄家有读书人,所以大门为双扇而且比普通的人家高几尺,门前有台阶。过了大门而不入,到了西边的小角门,牵了牛车进去。
黄家和邹家新宅一样,都是坐东朝西,有宅院七八进,散住着各房,说是住在一起,其实早在几十年前便已经是分了家,各过各的。黄里正乃是长房次子,住在第二进。
进了院子,邹晨便看到外祖母黄刘氏一脸喜气站在走廊下,大舅母柴氏阿静和二舅母张氏宁馨站在外祖母身后,几个表哥排成排站在最后。黄丽娘看到母亲紧走几步,跪在母亲身前呜咽着不能自已。
黄刘氏面如满月,长眉入鬓,眼神明亮而犀利。发色乌黑,头上挽着随云髻,一枝赤金匾簪斜插在发间,右鬓间簪了一朵怒放的海棠花。身穿石榴红松鹤缠丝襦袄,腰下系着一条杨妃色绣花棉裙,外套一件千字富贵背子(褙子=马夹),手腕上带着几串黄澄澄的金镯。她笑眯眯的看着女儿和女婿自院外走来,一把搂着女儿唏吁起来。
大舅母柴氏阿静待到婆婆和小姑娘说够了话,才抿嘴打趣道:“阿姑这是一见小姑娘就忘了我们这些儿妇了?”
二舅母张氏宁馨也凑趣道:“哎呀,阿姑,您可真是的。这天寒地冻的,您让小姑娘还跪在地上,这可怎么得了?”
黄刘氏听到大儿媳和二儿媳这样说,爽朗的哈哈大笑。二舅母张氏宁馨连忙伸出手去扶跪在地上的黄丽娘,一边扶一边笑道:“小姑娘一来,咱们这些儿妇们转眼可就失宠了。”
邹晨等到母亲站起来后,随着两个哥哥一起跪在地上给外祖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黄刘氏待到外孙和孙女磕完头,伸出手把邹晨搂到怀里,心肝儿肉的叫了好一阵。然后又摸了摸邹晨的手,责怪黄丽娘道:“瞧把我家小晨冻的,你也不知道给孩子披件大衫?”
说着,便拉着邹晨的手就进了内堂,邹正业这时被黄天明引着去见黄里正去了。
进了内堂后,黄刘氏在上首坐下,黄丽娘又重新磕了头,四郎五郎和邹晨也重新见了礼。
黄刘氏拉着邹晨的小手一一指与邹晨:“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邹晨听了连忙一一拜见过。
复指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道:“这是你大舅家的大郎宏裕和二郎宏煦。”邹晨连忙福了两福,两位表哥也还了半礼。
又指着站在二舅母陈宁馨身后的三个少年道:“这是你二舅家的大郎宏泰、二郎宏英、三郎宏波。”邹晨也见了礼。
再指着最后的两个少年道:“这是你三舅家的宏和、和你弟弟宏昶。”邹晨听了外祖家的辈份各自排,便知道外祖家怕是早已经分过家了,所以才会重新排了辈份。
见礼完毕后,黄刘氏拍着邹晨的手对黄丽娘说道,“原想着你们会早点过来,怎么这天都快黑了才到,可是路上有了差池?”
黄丽娘笑道:“娘娘,路上倒是没有甚么差池,只是路滑走得不大顺当,让娘娘担心了。”
正说着话,便听得屋外传来谈笑声,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个妇人。只见她二十三四岁年纪,头上盘了一个堕马髻,戴着一副金丝八宝攒珠挂钗。上身着大红锦缎襦袄,下穿一条翡翠绿百褶诃子裙。身量苗条,体格风流,凤眼含笑。进了帘内先拜了一拜,笑道:“阿姑,我来晚了,恕罪,恕罪。”又望向黄丽娘曲膝福了一福,口称见谅,黄丽娘连忙上前一步还礼。
黄刘氏笑语:“这乃是你三舅母。”邹晨和哥哥连忙过去拜见。
三舅母方氏阿怡含笑虚扶四郎和五郎,又伸出手去将邹晨扶起,端详了一番笑道:“前几年我见小晨时,她还只有这么丁点。……”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标致的小娘子。大嫂,二嫂,你们来瞧,这小晨细细瞧来倒是与阿姑有**分相似呢!”
大舅母柴静与二舅母陈宁馨走上前来也是细细的打量,两人对视了一眼,均笑道:“果真是与阿姑有**分相似,怪不得阿姑整天念叨呢。”
这时,屋外有人说话,“母亲可在内堂?父亲听说妹妹到家了,让我来问何时开饭。”
黄刘氏招手喊过大孙儿宏裕,低语了几句,那宏裕便退出堂外,出去和屋外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挑帘回来。
黄丽娘看到大外甥丰姿伟俊,神采非凡,问道:“宏裕明年可要去考府院大学吗?”
宏裕见问到自己,便笑着回话道:“回姑娘的话,明年我要和几个弟弟一起去考。”黄丽娘听了点点头。
三舅母方怡听了此话后笑道:“我曾听天明提了几句,听说四郎与五郎进学了?”
黄刘氏一听两个外孙进了学,喜道:“丽娘,果真进学了?这可是好事啊,将来不拘能考中秀才或是举人都是你的福气。”停了一下又叹道,“早几年我就和你说过,让你供两个孩子读书,若是老邹家不肯出钱,哪怕我替你拿私房钱都行。唉,你啊……”
黄丽娘听到母亲责怪她,往前走了几步,挨着母亲坐下,头抵着母亲的肩膀,一副小女儿态。黄刘氏看到女儿如此,那话只说了半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重重叹口气狠狠拍了女儿的肩膀几下。
一会有一个雇来的女使掀起猩红毡帘向大娘子柴静示意,柴静走过去在帘边听了几句,笑着过来回话道:“阿姑,那边花厅已经摆好饭菜了,我看咱们入席可好?”
黄刘氏左手拉着女儿,右手扯着邹晨,一路说说笑笑的往花厅而去,拐了一个小角门,穿过一个抄手游廊,便到了小花厅。才入厅内,只闻一阵饭香扑了脸来。
黄里正坐在上首案几之后,邹正业今日是娇客便陪在左手边,右手边坐着黄天顺,黄天青和天明则是坐在一旁。厅内的人看到黄刘氏进来了,连忙起来齐齐做了一个揖。
待得黄刘氏坐到上首之后,邹正业拉着黄丽娘抱着小七重新跪下见了礼,四郎和五郎并邹晨也是跪下磕了头。
黄里正笑呵呵地看着女儿和女婿行礼,待几个外孙行罢礼后,笑吟吟地说:“你们这一路之上也是辛苦了,咱们闲话也不多说,各自入席吧。”
于是,厅里众人便都入了席,一时只闻碗箸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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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黄里正三言教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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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家阳盛阴衰,几代之中竟无有女子降生,好不容易长房中的长子次子生了两个,结果一个未能成年,十岁上便去了。便只剩下黄里正家的丽娘,又因为黄里正替家中顶了里正之职,几房的长辈心有愧疚,知道黄里正爱女,于是便将一番爱意尽洒于丽娘之身,打小便娇惯于她。可怜黄里正与浑家一片爱女之心,不愿将女儿嫁入豪门受苦,宁愿下嫁女儿入三等户邹家,只求邹家善待他家的女儿,谁曾想这邹家不仅未曾善待反而处处虐待黄丽娘。每想起此事,黄刘氏都是恨意满腔,若不是想着女儿不愿和离,她早就带了人马过去将那邹老汉和马氏好好毒打一顿。
如今见女儿分了家,过起了安稳日子,这一颗心便放进了肚子里。
一时,吃罢了饭。早有两个雇来的女使上前将厅内的饭食撤了下去,又端上了香茶供以漱口,漱毕又重上了一道茶汤。
黄里正吹着碗里的浮沫,状似无意的问道:“女婿,我听天明讲到,你家的四郎五郎入了学馆?”
邹正业连忙站起来回道:“回泰山的话,年前我族兄正文已经将四郎五郎收了馆。”
黄里正点点头,又道:“我怎听闻,这五郎有过目不忘之奇才啊?”
“呵呵,不过是记性好些罢了。……”邹正业谦虚道。
黄里正看了二儿子一眼,黄天青站起来说道:“五郎,我且考较你一段,你且把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这段背来我听。”
五郎站了起来,喏然称是,慢慢的把子曰这一段给背了下来。
黄天青听到外甥背完,又紧接着问了一句,“子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出自何段啊?”
“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一段。”五郎回道。
黄天青脸上露出笑容,缓缓点了下头,回身向父亲施了一礼,然后又坐下。
黄里正喝了一口茶汤,才开口道:“女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