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捕快壮着胆子喊道:“大胆刁民!尔等竟敢打伤官差!”
赵臻不高兴,“分明是你们先动手的,居然恶人先告状。”
总算有个老成稳重的捕快说明原委,“方才陈家女儿来衙门报案,说自家遭窃,母亲也失踪了。因你们与陈家父女一同进城,县太爷方传唤问话。”
展昭皱眉,“既是传唤问话,为何要戴镣铐。”
老捕快尴尬一笑,瞥一眼瘫坐在地的领头捕快,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玉堂冷笑,“原来是滥用私刑。”
这时候,领头捕快已经缓过来了,动了动依旧疼痛难忍的手臂,居然没受伤?看来是碰上硬茬子了。看一眼神色不愉的承影,领头捕快暗啐一声——小畜生,长大了又是一个武林败类!
展昭答应和捕快去县衙,捕快们颇有些欺软怕硬,再没敢提戴镣铐的事儿。
璞水县的县衙也算井井有条,只是久未修缮,围墙有些破旧。
知县大人倒是很和气,问明缘由后一个劲儿的道歉,“实在对不住几位啊,前段时间城里来了一伙武林人,当街斗殴误伤了不少百姓。刘捕快怀孕的妻子也在人群中,六个月的儿子愣是没保住。那伙武林人跑的无影无踪,刘捕快从那以后就有些……”
知县也觉得尴尬,“请几位见谅啊。”
赵臻冷哼一声,“知县大人这话真轻巧!天底下含冤带屈的人多了,若刘捕快假公济私可以原谅,江湖人滥杀无辜原不原谅?长此以往还要官府做什么,大家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今儿也受了委屈,明儿我失手宰了刘捕快,也请知县大人见谅啊。”
知县被赵臻说的哑口无言。
按理说他这个官位,被黄口小儿指着鼻子骂‘不作为’,怎么也该愤怒一下。可奇怪的是,知县居然有种拜见上官的局促感,丢了面子也没怒发冲冠,下意识缩缩脖子,一种乖乖听训的即视感。
展昭眨眨眼:这知县脾气未免太软了,难怪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白玉堂暗叹:别看赵臻平时软趴趴的,端起架子还挺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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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展昭等人离开后,陈家父女互相搀扶着进门,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东西被洗劫一空,连卧病在家的陈夫人也不见了!
陈家父女吓得六神无主,因陈父行动不便,只好叫女儿去衙门报官。
县衙查探现场后,怀疑陈夫人携财私奔了,可陈家父女不信,案子一时就僵住了。
知县找他们过来,主要是为了核实陈家父女的口供。可展昭等人知道的也不多,没能提供什么新线索。四人离开县衙,都没心情溜达了,想到明天还要赶路,四人决定早点回房睡觉。
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臻迷迷糊糊睁开眼,又被同床的承影用被子蒙住,暖烘烘的,很快又睡着了。
白玉堂刚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躺在床上揉眼睛,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展昭半夜被吵醒也有些迷糊,闭着眼睛从白玉堂身上爬过,抹黑找不到衣服,顺手披上白玉堂的衣服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今天遇到的陈姑娘。
家中突遭巨变,这姑娘眼睛都哭肿了,见到展昭又开始哭,“求公子帮帮小女吧!”
展昭被她哭的没辙,可屋里都是男人,又夜深人静的,实在不方便请陈姑娘进屋。正在犯难,帮忙引路的伙计机灵道:“诶哟我的小姑奶奶,三更半夜的可别哭了,咱们有话楼下说吧!”
其实,小伙计心里觉得对不起展昭。
这位姑娘三更半夜找上门,一定要见这屋的几位客人。问她名字不知道,问她啥事也不肯说,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哭哭。值夜的伙计犯难,若是哭声吵醒了其它客人,明天老板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小伙计没办法,只好带姑娘上来敲门,希望客人别发火揍他一顿。
陈姑娘脸一红,也意识到自己深夜来访十分不妥,就跟着小伙计去楼下等。
展昭一声长叹,就见屋里赵臻醒了,正靠着承影打哈欠,承影帮他穿衣服。白玉堂也醒了,穿着里衣上下打量展昭,那神情……反正展昭和他对视一眼,就赶紧移开视线,耳朵都红了。
展昭后知后觉低头看自己——啧,顺手把白玉堂的衣服穿出来了。
甩甩过长的袖子,展御猫有一咩咩嫉妒——明明身高一样,凭什么白玉堂衣服比较大!
= =+咳咳,果然这耗子身材比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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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嚯嚯嚯,帅成这样还英雄救美,明摆着坑人一生啊!
(*/ω\*)作者菌小时候就被帅叔叔坑过!
作者菌家住东北,冬天的夜里又黑又冷,路上行人也不多。
记得有一天放学,作者菌鞋坏了不能走路,坐在地上嗷嗷哭……'咳咳,那时年纪还小'
然后就有个超级帅的叔叔!骑着自行车拯救了一边嗷嗷哭、一边流鼻涕的作者菌……
(= ̄﹃ ̄=)口水ing……
帅叔叔什么的,美好的回忆啊……
流鼻涕什么的,往事不堪回首……
第39章 两情相悦()
虽说英雄救美是件好事儿~
但被英雄救回来的美姑娘,大半夜哭哭啼啼找上门,恐怕连英雄也hold不住……
众人坐在一楼大厅;小伙计砌上一壶热茶,很识趣的走开了。
展昭见陈姑娘一直紧张的拧手帕;便温和道:“你父亲怎么样了。”
“小女名唤菲菲。”陈菲菲报完名后,悄悄看一眼白玉堂,才柔柔的回答展昭。“多谢公子记挂,家父的腿伤并无大碍,小女自幼学习医术,能照顾好父亲。”
白玉堂心里咕嘟咕嘟冒酸泡,没注意到陈菲菲的眼神;“陈姑娘因何深夜造访。”
陈菲菲还是泪汪汪的,但总算能冷静正常的说话了。“母亲失踪,父亲受伤;兄长外出进药不在家。小女子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两位公子救人救到底,帮帮小女!”说完就要跪下。
展昭赶紧拦住,“姑娘但说无妨,能帮上忙的我们不会袖手旁观。”
陈菲菲愤愤道:“县衙捕快非说我娘跟别的男人……我绝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挟持了娘亲。县老爷似乎铁了心,非要按私奔结案,可怜我娘生死未卜……”说着说着,陈菲菲又落下泪来。
赵臻道:“你说你娘不是私奔,可有证据?”
“我有!”陈菲菲坚定道:“我爹娘多年恩爱,一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家中虽然遭窃,但藏起来的银钱一分没少。若我娘真的……她为何不把银钱带走,反而带些不好变卖的金银首饰?”
展昭点头:“这样说来,也有些道理。”
白玉堂道:“你们父女经常进山采药吗。”
陈菲菲一愣,白玉堂的注视让她坐立不安,仔细斟酌才摇头道:“我不常去,以前都是我爹娘进山采药,我在家看房子。今天是因为我娘风寒未愈,根本起不来床,才换我陪爹爹采药。”
众人对视一眼,展昭道:“陈姑娘,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我得罪人?”陈菲菲先是惊讶,随后马上反应过来,捂住嘴低呼一声,又压低声音颤抖道:“公子的意思是,歹人的目标其实是我?”
展昭安抚道,“你别慌,只是有这种可能,未必能做准。”
赵臻忽然道:“说起来,今天出事的不只你娘吧,你和你爹采药地方常有狼出没?”
陈菲菲摇头,“不可能,从没听说哪里有狼,否则我爹娘根本不会去。”
展昭摸摸下巴,“若两件事不是巧合,凶手很可能想谋害陈家所有人。姑娘仔细回忆一下,你家有什么大仇人,要仇深似海那种,恨不得你家破人亡的。”
陈菲菲想了又想,还是没头绪。“开药铺接触的病人多,病人大多脾气不好,稍有不顺就会大闹一场。发生口角是经常事,闹上公堂也不是没有过,可若说怨恨到家破人亡的,我实在想不出……”
“亲朋好友呢?”赵臻忽然道:“许多案子查到最后,凶手都是身边人。”
陈菲菲冥思苦想,还是摇摇头,“应该不会。”
白玉堂道:“最近城里可有大事。”
陈菲菲一愣,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但白玉堂的问题,她总要回答的慎之又慎。“大事的话,前几天武林人在街头打斗,伤了不少无辜百姓。当时我和娘也在街上,娘就是那时受了惊吓,才患上风寒,卧床好几日。”
展昭问:“那次大乱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陈菲菲有些茫然,“就是到处刀光剑影,大家都吓懵了,后来就是疯跑,很多人推来挤去都摔倒了,我和娘也被人潮冲散了……”
赵臻打断她,更进一步问:“你做了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救人算特别吗?”陈菲菲迟疑道,“当时街上有位孕妇临产,我帮她接生来着,后来衙役赶到维持秩序,还带来一位接生婆,后来我就去帮别人了。”
“孕妇!”三人异口同声,“你帮她接生了?”
陈菲菲脸一红,“就一小会儿,我跟我娘学过接生……”
三人对视一眼——难道凶手是刘捕快?!是陈菲菲做了什么导致孩子死亡?还是刘捕快误以为陈菲菲是罪魁祸首?或者没有原因,只是单纯迁怒陈菲菲?
展昭道:“你认识那位孕妇吗。”
陈菲菲摇头,“没见过,看她穿戴整齐,或许是富裕人家?”
赵臻明知故问道:“孩子后来生了吗。”
陈菲菲不太确定,“听说生了个死胎,县衙的刘捕快特地来我家询问过。”
展昭道:“他都问了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陈菲菲努力回忆,“他问我是谁撞倒孕妇的,我说我没看见。又问我怎么帮她接生的,我就说了一下过程。然后还问了孩子的情况,我说我在的时候羊水还没破,后面的事不清楚……”
赵臻和展昭对视一眼——刘捕快的嫌疑的越来越大了。
白玉堂忽然道:“你爹现在一个人在家。”
陈菲菲点点头,我傍晚时就想过来,可爹爹不同意,我是趁爹爹睡着才出来的。”
每次被白玉堂盯着看,陈菲菲都莫名紧张。蓝衣公子虽然温和有礼,但白衣公子更加风流俊美,虽然眼神很冷,却是外冷内热之人,否则就不会在她要摔倒时出手相救……
陈菲菲正在陶醉,就见展昭嗖一下站起来,“糟了!凶手可能还回害你爹!”
展昭拉着白玉堂用轻功过去了,客栈里只剩下赵臻承影,以及脸色惨白惨白的陈菲菲。
赵臻看她一眼,“陈姑娘,我们也出发吧。”
陈菲菲精神恍惚地跟着赵臻,脸上满是惶恐之色,整个人几乎被悔恨淹没了。
赵臻微微一笑,“陈姑娘家中还有亲属吗。”
陈菲菲心里七上八下,说话也不怎么利索,“有的,只是平时很少来往。”
赵臻道:“出了这样大的事,理应通知亲属,我们毕竟是路过的陌生人。”
陈菲菲咬咬嘴唇,神色十分委屈,“是,小女子确实不该给恩人添麻烦。”
“你今天本不该来。”赵臻的语气很淡,却有种咄咄逼人的锐利。
陈菲菲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像被人狠狠抽了几巴掌。在赵臻洞悉一切的眼神中,她不自量力的爱慕注定无所遁形!她很想转身就跑,可她不能,她得想一个更好的借口……更完美的借口……
赵臻微微一笑,“不必绞尽脑汁欺骗我,能欺骗你自己就够了。”
陈菲菲笑容勉强道:“小公子此言何意,小女听不懂……”
“听不懂?”赵臻的笑容很可爱,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直□□陈菲菲的心窝。
赵臻道:“你爹,是怎么睡着的?”
受伤颇重,怎能睡着?家逢剧变,怎能睡着?幼女有了不好的心思,怎能睡着?
陈菲菲瞳孔放大,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是我啊,是我让爹爹睡着的。因为爹爹不让我过来,因为爹爹说我配不上,所以我让爹爹睡着了,我要证明我可以!但是……若爹爹因此被害,那我岂非成了帮凶……成了帮凶……
陈菲菲不敢再看赵臻的脸色,她拔起腿飞快地跑回家。
她再也呆不下去了,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这个孩子——是魔鬼!
****************
直到陈菲菲跌跌撞撞跑得人影全无,承影才问赵臻,“不像您的性格。”
赵臻早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又换回笑眯眯的模样,“依我的性格该怎样?”
承影想了想,“看热闹之类的……”
陈菲菲虽然不值一提,或多或少能给展昭白玉堂添堵,看热闹比较像赵臻的性格。这样雷厉风行的出手干预,直接掐灭陈菲菲的奢望,还顺手帮了白玉堂……实在不符合赵臻的性格。
赵臻摇摇手指一派高深莫测,“承影你还小,感情这种事总要两情相悦嘛~”
承影斜眼看他,您好像比我还小几岁吧?
赵臻摸摸鼻子,“平时捣捣乱,是因为羡慕他俩,关键时刻自然力挺真爱!”
承影有些诧异,“羡慕?”没有后宫干政,没有权臣摄政,没有外敌入侵,没有天灾人祸,虽然偶尔被暗杀,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年仅七岁就坐拥天下的赵臻,还需要羡慕别人?
“都说你不懂了”赵臻摇头叹气,“两个人无欲无求只是喜欢彼此,多么难得……”
承影满头黑线,语重心长道:“皇上您还太小,长大以后才能娶妃子。”
“妃子?”赵臻自嘲一笑,“只要我一声令下,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后宫三千粉黛,皆因我是‘朕’才聚拢过来,她们爱慕朕、奉承朕、忠于朕,她们或许一心一意,却不是无欲无求的。”
“我这样说,并非贬低她们,只是想无病呻丨吟,吊念一下我未曾得到就已失去的爱情。”赵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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