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奇怪和恼火的是,他发现圣坛上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没有了林瑶的身影!
就在大祭司想离开圣坛去找林瑶的时候,尉迟傲天却拦住了他道:“皇上遇刺先行离开了圣坛,还请大祭司将祭祀之礼做完再行离开,不要因为礼数不周,惹怒了圣神。”
大祭司心中恼火,却也不得不按照尉迟傲天说的做。
……
林瑶离开圣坛后,先回了自己房间一趟,她看着手中的骨笛和玉牌,眉头紧蹙,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走了半晌,她还是准备先混进行宫去,看看苏亦倾和林惜怎么样了。
圣山祭祀,为了保护尉迟连赫的安全,尉迟傲天居住的地方和尉迟连赫的行宫距离很近,林瑶出了尉迟傲天的行辕没走多远就来到了尉迟连赫的行宫外。
外面站着的侍卫见一个可疑女子朝这里走来,当即用手中的铁枪交叉挡住了林瑶的去路。
“祭祀圣女要面见皇上。”林瑶说完,将刚才吹奏祭祀圣乐用的骨笛举到了两个侍卫面前。
两个侍卫面色大变,立刻恭敬的说道:“原来是圣女驾到,我们之前没有眼福见到圣女,不认识圣女,还请圣女不要怪罪。”
林瑶见两人已经把铁枪移开,也没有多说什么,抬脚就要走进去。
“慢着。”尉迟傲天不怒而威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让林瑶惊讶在了原地。
林瑶两只手紧紧的搅在了一起,为什么尉迟傲天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扭头看去,尉迟傲天似乎刚从祭祀的圣坛回来,依旧一身铠甲。
随着最后一缕残阳渐渐消退,圣山真正沉浸在了暮色中,寒凉之气也悄然升起,给一身铠甲的尉迟傲天平添了三分肃杀之气。
“今日听了圣女吹奏的圣乐只觉得神清气爽,这几日本王看了一些书,心中对有些事情产生了疑惑,不知圣女是否有空,能否去本王的行辕,让本王讨教一二?”尉迟傲天平静的看着林瑶,虽然他说的都是恭敬之语,可语气中却没有任何恭敬之态,有的只是不容置疑。
林瑶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可是在和尉迟傲天锐利的鹰眸对视了两秒后,还是点点头,“摄政王乃国之大将,既然摄政王有困惑,圣女应该为摄政王解惑。”
两人回到尉迟傲天的行辕后,尉迟傲天直接关上了房门,连仆人们的端茶倒水都省了。
“真没想到,昔日在我手下的小丫头,今日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东耀国的圣女。”尉迟傲天大步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等着林瑶的解释。
此时,林瑶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让她无奈的是,这些念头没有一种是能合理向尉迟傲天解释的,难不成她要直接将司乐告诉她的事给尉迟傲天说一遍吗?
尉迟傲天见林瑶一直没有说话,浓眉一皱,脸色越发阴沉,“林瑶,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吹奏圣乐?”
正说着,他锋锐的眸子往下一扫,看见了林瑶的玉牌。
他一伸手将玉牌直接拽了下来了,放在手中打量。
林瑶心中一紧:“你怎么这样野蛮,把玉牌还给我!”
尉迟傲天很快就从玉牌中央看到了一个瑶字,他更是疑惑,举起玉牌看着她:“你是圣神钦定的大祭司?”
林瑶也是一愣,可在她看到玉牌中央的字时,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玉牌中央赫然有着一个瑶字,难道司乐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瑶字?还是说这玉牌在和她形成契约关系后,就会自动出现她的名字?
“看着我!你原先连圣宫的文字都不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迟傲天上前一把捏住林瑶的下巴让她注视着自己,“还是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仆人的声音:“禀告王爷,大祭司派人来请圣女回去一趟。”
39。监视()
林瑶紧张的心一瞬间就放了下来; 尽管她知道大祭司也是一个狠角色,可是一想到不用再面对尉迟傲天的逼问; 她心中反而一阵轻松。更新最快
“把玉牌还给我。”林瑶直视着尉迟傲天那双锐利的鹰眸。
尉迟傲天勾唇一笑,像是示威; 又像是逗弄般对林瑶说道:“快去吧; 我的圣女,你的大祭司还在等你呢。”
突然; 林瑶像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再向尉迟傲天索要玉牌。
既然她这一次是去大祭司那里,大祭司免不了对她进行探查,若是她带着这块玉牌; 难保不被大祭司看出来。
现在这个大祭司没有得到圣神的钦点,他心底一定对这块玉牌极为忌惮; 若是发现这块玉牌居然在她身上; 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它弄到手; 这当然不是她所希望的。
与其被大祭司惦记; 不如这玉牌就先留在尉迟傲天这里。
这样一想; 林瑶没有再向尉迟傲天要玉牌,反而用十分诚恳的目光看着尉迟傲天:“你既然要帮我拿着玉牌,就一定要帮我拿好,不要让别人看到。”
尉迟傲天望着林瑶眼眸中的恳求; 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人触碰了一下; 让他硬如铁石的整个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点点头; 轻轻将手放在了林瑶的肩膀上道:“去吧; 玉牌放在我这里没事。”
林瑶深深看了尉迟傲天一眼,这才离开了尉迟傲天的行辕,和大祭司派来的人一起朝着大祭司的住处走去。
……
这一路上,大祭司派来“请”林瑶的人始终暗暗打量着林瑶,刚才他来的时候得知林瑶和尉迟傲天在一起,就想偷听她和尉迟傲天在谈些什么。
但尉迟傲天手下的侍卫却不让他靠近摄政王的房间,再加上尉迟傲天房间的隔音效果极佳,他就是将耳朵竖起来也没听出半点声音。
而此时他观察了林瑶这么久,都没从林瑶的脸上瞅到任何一丁点除了平静以外的神色,不由得心中烦乱不安。
其实林瑶平静的外表下是比他更强烈的不安,她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和大祭司私下见面,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等来到大祭司的住处,她强烈的不安有增无减,这大祭司表面功夫做得极好,他的住处从外面看起来朴素无华,可里面这些昂贵的家具和摆设没一件和他的神职身份相符,每一件都奢靡无比。
“圣女突然降临我大漠,着实是让人心生喜悦啊。”大祭司远远的看见林瑶走过来,当即站起身笑着道。
林瑶抿唇一笑道:“大祭司过奖了,林瑶并不是什么圣女,只不过随着摄政王来到圣山,今天的祭祀典礼到下午还没有进行,林瑶见圣乐迟迟没有响起,心中担忧。”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迷茫起来,“那时候也不知怎么了,林瑶突然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加注在了身上,有种力量推动林瑶从人群中走到圣坛上,吹奏起了圣乐。”
“哦?若真是上天加注的力量,那果真是天赐圣女于我大漠啊。”大祭司看了眼林瑶的骨笛,皮笑肉不笑,“本祭司斗胆问一句,圣女既然说是天赐的力量,那你身上的骨笛又是从何而来?”
林瑶装作不懂的样子看了看大祭司,满脸无辜的举起骨笛:“大祭司说的是它吗?”
大祭司看着一问三不知,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林瑶,心中暗恼,却还是忍着心中的恼火,站在一旁不说话。
这时站在大祭司身边的黑袍男子看了大祭司一眼,对林瑶一拱手,接着问:“圣女手中的骨笛是司乐吹奏圣乐用的骨笛,既然圣女吹奏圣乐的乐谱由上天赐予,那这骨笛为什么会出现在圣女手中?”
林瑶眉头一皱,她看了一眼这个黑袍男子,很快认出了他就是祭祀大典上宣读仪式进行的男子。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实不相瞒,这骨笛是我从路上赶来时捡到的,见没有人认领就先捡起来了,祭祀的时候突然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喷薄而出,然后我就自然而然的拿起它吹奏了起来。”
从司乐的讲诉中,林瑶已经知道这大祭司是多阴狠一个人,若是让他发现是她继承了司乐的力量,恐怕他会强行吸取她身上的力量,然后想方设法的把她害死吧。
考虑到这些,林瑶决定将装傻充愣进行到底,韬光养晦,等日后找到合适的时机再为司乐报仇。
“你说这骨笛是你捡到的?”黑袍男子大吃一惊,“这骨笛可是司乐随身携带的圣物,司乐怎么会将它丢在路边?”
“啊,什么,你说这骨笛是司乐随身携带的圣物?”林瑶顿时眼睛瞪大,一脸惊慌的样子,“林瑶当初捡这骨笛时,实在不知道它竟然是司乐随身携带的圣物,还请大祭司不要怪罪林瑶,饶林瑶一命!”
大祭司深沉的目光在林瑶的脸上转来转去,许久他才走上前稳住林瑶发颤的身子道:“圣女言重了,你是天赐给大漠的圣女,本祭司与你身份平等,你我皆为圣神钦定,一切是非对错也只有圣神才能说了算。既然圣神让你捡到骨笛,又将曲谱赐予你,那你就是我们东耀国新的司乐了。”
林瑶将骨笛高举过头顶,递到大祭司面前:“大祭司,林瑶不是什么圣女,林瑶今天不过是一时感受到了圣意,林瑶只是一个普通人,今天林瑶来就是为了把骨笛给大祭司的。”
大祭司面色微微一变,可很快他就将骨笛按在了林瑶手中道:“赐你为圣女,这是圣神的意思,这骨笛被你捡了,就说明这一切都是天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漠的圣女了。”
说完,大祭司十分威严的向身边的黑袍男子吩咐:“朝鲁,为圣女收拾一间干净的住处出来,我大漠的圣女怎能没有一个像样的住处?”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林瑶都住在大祭司给她安排的住处,只有和大祭司一起进行祭祀时,她才会跟随大祭司一起外出。
除此之外全部的时间,林瑶都闭门不出,老老实实抄写经书,她明白现在和当初向尉迟傲天复仇是一个道理,只有将大祭司麻痹,她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下手的时机。
“朝鲁,她今天还是和平常一样,在房间中抄写经书吗?”大祭司站在窗前,凝视着圣山之中常年不谢的广玉兰。
一阵秋风吹过,广玉兰最外面的花瓣摇摇欲坠,最后还是旋转着飘落在地。
“是,她觉得自己配不上现在的身份,整日里惶惶然,今天还和往常一样在房间中抄写经书。”站在大祭司身后的朝鲁眉头皱了皱,“大祭司,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吗?祭祀大典不能进行时,她突然出现,拿着司乐的骨笛吹奏圣乐,气势夺人。可等到那天晚上大祭司你把她叫过来询问时,她身上的嚣张和摄人气焰却一点儿都没有了,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大祭司仰望着如同鸭蛋壳般呈现为淡青色的高远天空,威严无比的面色上尽是凝重和惆怅。
林瑶的出现就像是一根刺,牢牢的钉在他的心中,让他日日夜夜辗转难眠。
他原先计划的是,从司乐那里夺得圣神赐予的力量后,成为真正的天命大祭司,却不曾想司乐把那股力量的下落带进了棺木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又出现一个不知底细的林瑶!
“给我好好盯好林瑶,以及她和摄政王之间的往来。”大祭司那双三白眼里闪过一抹怨毒,“开棺,仔细搜查司乐的尸体,看他身上那块代表天命祭司身份的玉牌会否藏在嘴里或身体里,不管用任何办法,一定要找出来!”
就在这时,大祭司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拽过朝鲁:“你说,那块玉牌,有没有可能在林瑶身上?”
“没有,她身上的所有东西,属下已经派侍女都暗自搜查过了,没有玉牌之类的东西。”朝鲁毕恭毕敬道。
大祭司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下去吧。”
……
一年一度的圣山祭祀彻底结束后,林瑶跟随大祭司一起回到了东耀国,这一路上,她和尉迟傲天每每迎面相遇都是直接擦肩而过,这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对方般。
回国之后,尉迟连赫亲自册封大漠圣女林瑶为东耀国的新司乐,随着盛大的册封典礼在东耀国举行,林瑶宛如一只冰清玉洁的白鸟,吹着圣乐降临到圣山上的事情也如同冬日的北风般,吹到了东耀国每家每户百姓的心里。
大漠各国都有各自的圣宫,而东耀的圣宫位于都城东,是全东耀唯一比站在圣河边更能清晰遥望到圣山的地方,规模很大,常年盛开着圣山上的植物广玉兰。
虽说统称圣宫,其实只有大祭司住的宫殿才是圣宫,此外还有司乐住的玉琼宫、巫师们的住处、重要节日和重大仪式皇室前来向圣神祈祷的大殿等。东耀人极其尊敬大祭司,除了皇宫哪儿都比不过这片建筑群。
玉琼宫中白玉铺地,玉石为墙,人踩在白玉上发出的响声也犹如珠落玉盘般悦耳。
白天阳光照进玉琼宫中,让整座宫殿犹如瑶光笼罩般,好似仙境。夜晚,玉石和白玉没有了阳光的笼罩,在月光下却又别有一番清冷风光,正是应了天上琼楼玉宇的形容。
林瑶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侍女,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心里却在不断的计较着。
眼前这个侍女正是大祭司的心腹耶律伽霓,经过林瑶的观察,大祭司把她安插到自己身边,名为伺候,实则是严密监视。
“珈霓,以后这些事情你让其他侍女去做就好了,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见不得你这么辛苦的。”林瑶从耶律珈霓端上来的石榴果实中捏了一颗,放在手中把玩。
红色的石榴果实晶莹剔透,没有一丝一毫伤痕。
林瑶瞥了一眼玉碗中的其他石榴籽,发现每一颗石榴籽都这样饱满而精致,她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起耶律珈霓的细心来。
在和耶律珈霓相处时,林瑶完全就将自己伪装成了傻白甜,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耶律珈霓,让耶律珈霓对她卸下心防,不再对她严密监视。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耶律珈霓也没有了刚来时在林瑶身边的拘束,笑吟吟的,“给圣女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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