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在众人吃惊的注视下,她居然将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尉迟傲天的眼里溢满了不解、震惊、意外,所有的情绪都混合在一起。
“大胆林瑶!太后御赐的酒怎能让你这低贱的侍女饮用,来人啊,快将她带走!”尉迟傲天立刻命令道,他望着林瑶的时候,那双一贯沉稳凌厉的鹰眸里居然闪过一丝慌乱,本不属于尉迟傲天的表情。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刚好被林瑶捕捉在眼里,她不认为这个杀人恶魔会为她这条小命而慌,暗想不好,难道是自己此举太冲动了,破坏了他谋算好的另外的计划?
尉迟傲天皱眉,这女人不笨,难道没想到姜太后再傻也不会直接出面赐死他吗。就算不警惕那支由他一手组建的铁骑,至少也会顾念皇帝的情绪、国家的安定,所以这杯酒里不会有毒的,只是一个试探罢了,试探他是否有不臣之心。
若有,姜太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他对立,皇帝也一定会站在她那边。若没有,他受刑罚后皇帝亲自命令太医前来医治,姜太后这次又亲赐御酒,更显得母子情深和律法外对这战功赫赫英雄的仁慈。
其实他想到的这些林瑶也想到了一部分,所以才赌这把,赌一个能很好的证明她的忠心耿耿、能打消尉迟傲天对她的戒备之心的时机,而赌注就是她这条小命。
被府里侍卫押走的时候,经过尉迟傲天身边林瑶说了句:“摄政王,奴婢知错了,但不后悔。这条命属于摄政王,不值钱,原来的林瑶在野狼袭击那天已经死了!”
尉迟傲天眸子一沉。
押走她后,为首的那个宫女很是不满:“摄政王,这侍女……”
尉迟傲天背过身去,对她语气淡漠低低的说道:“小王未曾管教好府里下人,做出如此越矩之事,还望海涵。”说完,悄悄的拿了一锭黄金往她手里送去。
“不要紧。”那宫女看见钱立刻谄媚的笑着收了,很快又恢复先前和缓的语气:“既然摄政王已经饮了御酒,奴婢就不便再次打扰王爷休息,奴婢先行告退。”
“慢走。”尉迟傲天缓缓的说了句,又命身边的人一直将这些宫中来的人送走。
……
林瑶在王府侍卫的押送下被关进了一间破败的偏殿中,尉迟傲天没将她直接刑罚,而是在姜太后的那些人开口之前命人将她押走,可见已经对她有些信任了。
至少想留住她这条小命,毕竟一个侍女擅自饮用了御酒可是大罪,就算当场砍了头也不过分。
看来她这一计谋算是成功了,离她报仇又近了一大步,尉迟傲天这千刀万剐的杀人恶魔杀掉了她在这个世界所有的朋友,她如今生存的全部意义就是杀掉他报仇!报仇!
月亮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天空,这间破殿里四处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看起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
床榻脏的根本没法躺人,林瑶勉强往床边一靠,床底突然吱吱的传来几声响动,紧跟着一只肥硕的大老鼠奔腾而过,“卧槽,床底难道是它的窝?”
细思恐极,但林瑶还是借着月光往床底看去,好在除了一个木盒什么也没有。不对,有一个木盒。
林瑶下意识伸手去够它,没够着,又往床底钻了钻。
这时,门却忽然开了,尉迟傲天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的面色没有初见时的狠戾,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多了一些往日没有的平和。
他望着林瑶眼眸幽深。
他淡淡的开口:“看来你也没什么大事。”
林瑶立刻从床底钻出来,一脸尴尬:“托摄政王的福,奴婢没什么大碍,奴婢是担心那杯酒有毒,所以才……”说完手忙脚乱的理了理衣裙,行了一礼。
“太后又怎会赐毒酒给本王,你好大的胆子,想要离间本王和太后,该当何罪?”
“奴婢不敢,只是俗话说功高盖主,如今摄政王你在战场上无人能敌,在朝野中又受人敬重,百姓也十分崇敬你,太后要是有这种想法也说得过去,真不得不防!”
尉迟傲天鹰眸微眯,冷冷的打量着这个丫头,蓦地,他伸出手紧紧的锢住林瑶的脸庞,声音冰冷:“刚刚喝酒的时候,怕吗?”
林瑶被迫直视他忽然变凌厉的目光:“奴婢当然害怕了,但绝对不能让摄政王遇到危险,所以奴婢就那样做了。”
尉迟傲天的目光凌厉如刀,半响才放开林瑶:“你这丫头,可知道你说的话做的事,随便任何一个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奴婢明白,但奴婢更清楚谁是救命恩人,林瑶眼中只有摄政王的安危容不下其他的!”林瑶趁机表露心迹。
她明白,像尉迟傲天这种人,很难对别人信任,只有你对他百分之一百的忠诚才能换取他一丝的信任。
尉迟傲天的语气缓和了些:“你放心,这酒里没有毒,太后再一手遮天,又怎样,我尉迟傲天不是她能随意摆布的人。”他冷冷说道,“你会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俘虏,拿走你这条命的人只能是我,就算它不值钱,而我现在还不需要它。”
林瑶松了一口气:“多谢摄政王。”
尉迟傲天转身离开了,林瑶在背后瞪了他一眼。妈的,这种口是心非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又想起床底那个木盒,好奇心作祟,这回她半个人都钻进了床底,终于把这脏的不行的木盒拿了出来。
吱呀,门却再次被推开。
林瑶还以为尉迟傲天折回来了,却是几个如狼似虎的王府婆子,架起她就往外边拽,林瑶的眼睛瞥向那个木盒,好不容易才拿出来,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然而最后一个离开的婆子哼了一声,当着她的面把它又踹回床底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找到机会就作威作福。”林瑶嘟囔了一句。
那婆子的三角眼斜视过来:“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刚才有说话?”
她们把林瑶带回原先她的住处,林瑶松了一口气,这尉迟傲天还算残存了点良心,没继续让她在那又脏又乱的地方住下去,看来所谓关押也只是给姜太后的人做个样子罢了。然而当瞥向桌子的时候,她不这么想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抄?摄政王说了,罚你三日内手抄佛经一百篇为太后娘娘祈福!”
“不是,那个,我……”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大摞子经书,林瑶头都疼了,尉迟傲天这是要考验她的耐力?
罢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取得尉迟傲天的信任,林瑶索性把心一横:“那个,多谢摄政王仁慈,太后娘娘必定洪福齐天,奴婢一定好好抄写佛经!”
婆子们见她往桌前一坐立刻开始抄写,倒挑不出什么毛病,也就冷哼一声走了。
……
就这样,林瑶在这种封闭空间里没日没夜的抄书,三天下来佛经抄好了,她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所有的付出还算是有回报,经过这件事后尉迟傲天对她的信任明显增加了,撤走了在他卧室屋檐上的那些监视的黑影人,只留下他的心腹侍卫在门外守着。
林瑶每天替尉迟傲天擦洗身体,替他半个时辰换一次药,除此之外几乎全部时间都悄悄的勘察地形,万一得手成功了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摄政王府。
经过多日勘察,林瑶发现在东门口有一个小门,平时那些送瓜果蔬菜的果农就从那个小门进来,将瓜果直接放在后厨,领了钱后再从小门出去。
这么大的王府到了后半夜需要人守夜,除了尉迟傲天本人有心腹侍卫守着,王府的各个角落也要有守夜的人。一则可以看护院落,二则若是有人想要来偷窃,也能及时发现。
漫漫长夜,看护院落可是很无聊的,因此那些婆子管家们经常在半夜设一个局赌点小钱,或者摸骨牌,或者玩骰子,要不就是几个人聚在一起偷偷喝点酒,寂寞的长夜也算能打发过去了。
林瑶在摄政王府这么多天,知道这设局的头子有一个叫钱旺家的婆子,这个人又爱设局又爱喝酒,如果赢了钱还好说,如果输了钱就借着酒劲撒泼,也不看守院落,小门也不知道关,就任由它敞开着。
林瑶心中盘算好了,杀尉迟傲天报仇的那天,必须是他支开门外侍卫而且是钱旺家设局的那天才行……
昨晚那个噩梦实在太诡异、太逼真了,最让人无言以对的是,它竟然和老姐拿来的古墓图片有颇多相似之处,林瑶不太相信这完全纯属巧合……
尼玛,细思恐极!惨被恐惧加困惑折磨了一整晚加一整个清晨,林瑶比彻夜未眠更感到疲倦不堪,看着课桌上那张烦人的语文试卷,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想睡!
迷糊中,广播声传进她的耳朵:“现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还有十五分钟要交卷了!林瑶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了看正在专注批改一堆试卷的监考老师,熟练、迅速的从校裤口袋里掏出iPhone 8。
惯犯林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发出了第一条短信:“全部选择题!”,收信人是隔壁班那个表里不一,帮同学作弊赚取私房钱的学习委员。
那个学习委员竟然没有回复,林瑶皱紧眉头,飞快发出了第二条短信:“尼玛快一点就(救)命!”
就在这条短信发出去的同时,一只粗糙、有力的胖手按住了她的手机——她的行为被监考老师发现了。
29。祭祀之礼()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请支持正版; 打击盗文; 从你我做起! 汇成两个字:仇恨。
凤祥宫里,姜太后威仪的端坐着; 忽明忽暗的光穿透珠帘,隐隐约约的; 照射在这个东耀国最尊贵的女人身上。
周嬷嬷跑过来,对她耳语几句。
“这么说,哀家低估了百姓对摄政王的崇拜了?”
“不瞒太后; 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打听清楚了!摄政王所到之处; 百姓们的欢呼声不绝; 有不少人甚至朝他的军队跪拜、磕头; 他们比跪拜皇上和太后,甚至圣神还要……虔诚。百姓们都说; 摄政王是带他们走出灾难的战神,是东耀国最了不起的英雄,是……”
“够了!”姜太后一脸阴狠,“这些刁民,连应该忠于谁都不知道了?他们想怎么样; 都想造反吗?”
周嬷嬷也愤恨的说道:“难怪太后如此生气; 连奴婢都看不过去了。您这些年对摄政王一直容忍的很了,摄政王却私自训练新军; 还结交从天澈国带回来的漠南奇人异士; 处处和您做对……”
“还不是因为当年处置涵妃时走漏了风声; 把尉迟萧然送去漠北当人质不到一年,漠北人又翻了脸。哼!哀家真是太小瞧尉迟傲天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你快去趟大将军府,把北宫胜给哀家找过来!”
周嬷嬷道:“是!”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太后,北宫大将军刚才来过了,就是来告状的。说皇上太仁厚,难以看清人心险恶,回国前想了一宿,还是决定把这奏章呈给太后看!”
才看了一半,姜太后脸色变得更阴,甚至有些发青:“什么?这个尉迟傲天,他究竟想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皇上!不对……是谁给他几次三番抗旨的权力……”
……
天牢里,蘸着盐粒、带着钢刺的皮鞭一下下狠抽在皮肉上,每一鞭都打的皮开肉绽。这些年到处征战也留下不少战伤,新伤混着旧疤纵横交错在尉迟傲天古铜色的胸膛上,有些狰狞。
下手这样狠,因为这次执刑的全换成了北宫胜的亲信。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狠出口气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做法当然也是姜太后默许的。
北宫胜走进天牢,幸灾乐祸的看着,让他比较失望的是,这一向狂傲的摄政王并没有发出他和姜太后所期待的大快人心的惨叫甚至求饶。
鲜血顺着他翻开的皮肉不断淌出来,却只闷哼一声,很低沉,眸子还是那样锐利。
就像沙漠里最凶猛的野兽,即使受伤了也轻视不得。
北宫胜见此,一脚踹开旁边的狱卒,“呸!不是再三吩咐过你们吗,老夫的好处也收了,都是这么执刑的?”他顿了顿,装模作样的说道,“老夫能凯旋回国可是多亏了摄政王你协助,这些天独领战功,哎呦,很不安啊。你我共同作战,老夫接受皇上太后赏赐,战神你却受鞭刑二十外加禁足半年的惩罚,老夫对你可是很同情啊。唉,看看,看看,他们都给你打成什么样子了!不过你啊,别怪他们手狠,这可是没办法的事,哪个做臣子的不都得按圣旨办事?”他凑近刑架,一脸奸险,“听老夫一句劝吧,王爷最不该的就是四个字,功高盖主。”
他说着,皮笑肉不笑的从另一个狱卒的手里拿过一碗水,就往尉迟傲天的脸上泼去。
水珠顺着尉迟傲天的肌肤滑下,沾染着他的血液,变成一滴滴猩红的血水落在地面上。他布满血丝的鹰眸冷冷的锁住北宫胜,战功全被这小人抢走不算,一回宫就被打入天牢,对外称不过是二十鞭,其实却打了整整三天三夜。
当然,尉迟傲天清楚,在漠北一声不敢多吭的北宫胜忽然这样大胆,皆因这次站在背后撑腰的是姜太后,那个直接杀死他母妃、间接杀死他大哥的弄权女人。
姜太后如今一手遮天,无心治国的皇上不过是一个傀儡,她捏在手里的傀儡。
所以这次无论遭受了再恶毒的刑罚,尉迟傲天都不会把每次出征前皇上给他一道密诏的事招认出来,除了希望增加皇上对他的信任离间皇上和太后的关系,他更希望通过这件事能让皇上看到姜太后的真面目,醒悟过来,勤政,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老夫也就过来看看,不妨碍执刑,继续!”北宫胜说着往边上一站,有他监督亲信们哪敢偷懒,用足十分的力气,使劲把皮鞭往尉迟傲天身上猛抽过去。
全身的伤,有些地方的血液凝固了,又被一鞭子抽下去,伤口又重新裂开了。鲜血从喉咙里往上涌,口中是血液腥甜的味道,尉迟傲天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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