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船周围浮着一圈血色和浮尸,而他们的小船周围却是浮着各种水果,五颜六色,还真是“鲜明”的对比。
苏烟染眼睛陡然一眯,“大船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大船好像在向着一边倾斜。
“大船要沉了。”楚凤宁说道,却是手一挥,一道气劲挥在了船的前方,小船向后游离了近十米,离大船更远了,大船上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只能传来刀剑砍击的声音。
看来这一次刺杀活动是一定要让三皇子死个透彻,在这茫茫大海中,竟然将船给砸破了,还有一船的人陪葬,如果船沉了,白黎他们要怎么撤走,不过这不需要她为他们考虑,她要想着怎么离开,如果大船要沉了,那么会有更多的人会往这边过来,这艘小船必然会让人争相过来。
“你的两个侄子不管了?”苏烟染问道,虽然讨厌这么一伙人,但是想到这些人始终是楚凤宁的亲人,即使他说他和云苍国的皇室毫无牵绊。
“从来就没管过。”楚凤宁拉着苏烟染的手,和她立在一处。
烟紫色的长衫飘扬,如果外人一直看到的是温和的疏离,那现在他整个人就是淡漠如霜。
苏烟染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她不会劝他,也无需劝他,虽然从灵魂角度来讲她的年纪是长于他,但是他的心智却是比她还要沉稳而成熟,他的心境是她也比不了的,所以她尊重他的决定,也不干涉。
但是不是他们不干涉,别人就不会想着和他们抱团的。
只见不多会儿,大船之上就掠过几道身影,纷纷向着他们这条小船过来。
正在苏烟染犹豫是不是要依法炮制的用水果将几人砸下来的时候,苏烟火的声音就传来。
“宇文公子、宁公子,望请伸出援手,容我们登船,吾当竭诚相报。”
苏烟火被楚云清公主抱抱在怀里,旁边是弱水和楚云澜两人,弱水一扬手中的毒粉,就将身后跟来的其余人给逼退回去。
楚云澜的一道衣袖裂开,身上有了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苏烟染看向楚凤宁,宇文弦亦然是看着它,这个决定权在他。
“让他们上船。”
让他们上船就是什么都不用做了,楚云清几人很快就跃上了船,船身摇晃的剧烈,又向下沉了沉。
可比水果沉多了,四个人加加起来,最起码也得有四百多斤。
“多谢几位仗义相救。”苏烟火扶着楚云澜站稳了身体。
“谢什么谢,这船又不是他们的,”弱水很是不满,哼声道:“什么天下第一公子,什么宇文山庄,竟然不成想是如此自私的人。”
“你大义就回去和他们同生共死没人拦着你,刚才杀了那么多人,爽吗?说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自私也是我家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怎么不让让路,让他们上船!”苏烟染目光冷冷的看着弱水。
“弱水,闭嘴!”苏烟火立即喝止,“小公子,弱水言语失当,望请原谅,今日载吾等一程,定是尽我等所能相谢。”
“话说的好听,刚才不是也说的好听,到了这里倒是污蔑起我们了,我们有不让你们上船吗?之前那些人要过来的人我们阻止了吗?是谁将他们打落水的?难不成是想说被我们打落的那些刺客,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死上一死,好给你们挪地方?”
苏烟染已然不顾什么虚假的笑脸,直接讽刺回去,这种人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更何况本来就没有脸。
苏烟染说的一点都没错,除了那些黑衣刺客,一概没能到达他们船上的都是自相残杀,她的话就是针对这弱水说的。
弱水气的目眦尽裂,想要冲上前去,楚云澜立即伸手阻挡了他,此时他们确实是受人恩惠,大船就要沉了,而另一艘船不得而上,如果想要存活,只有靠这一艘船。
通常在一片混战中,一般人都是奋勇而站,胜者得存,却是从没见过有人直接退缩的,他从出生就一直都是被这般教导的,退缩的人就是战场上的逃兵,受万人唾弃。
公子宁和宇文弦居然就这样做了,在大家打的如火如荼,血光四溅中,只有他们三人快速的择了一条船离去,全然不顾大船上的混乱,这让他们匪夷所思。
和弱水所言一般,初始的时候他也如此想过觉得他们很是自私,侠义之士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最后他们竟然是要靠这艘小船离开,为了争取这个生的机会,刚才还并肩作战的人也被他们斩落。
如此说起来,他们其实比他们更不如,而他们方才在占据之中,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有些狼狈之姿,再反观对面三人,除去那个小男孩,另外两人俱是毫发无损,不说毫发无损,两人就没怎么动手,更何况这位公子宁武功据说深不可测,此时两方人物对上,他们占不了一点便宜。
苏烟火心里也是恼,今天被这个小男孩给讽刺了个遍,之前因为孕吐又因着年纪差距,她没和他多做计较,一开始是暗讽,现在直接是明讽,如果看不出这个小男孩毫不遮掩的厌恶之情,她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
她和他们这一行人并无瓜葛,她是真得猜不出他们何以这般讨厌她,之前尚且在怀疑他们是不是暗中设计他们之人,现在他们却是要靠他们离去,尚且不知敌友,此时只能先委曲求全,等到了岸上再做定夺。
如果不是此时怀孕,肚中有孩子,她还能放手一搏,取得船上的主导权,只是此时不能,虽然是四对二,但是因为己方受损,而他方却是毫发无伤,他们只能是送死。
远处的大船逐渐下沉,庞大的船身向下下去,激荡的海水晃动着小船。
“划船。”楚凤宁淡声道,目光淡淡扫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几人。
楚云澜几人略顿,不怎么明白楚凤宁的意思。
苏烟染顿时就明白了楚凤宁的意思,“要么用内力来推船,要么捡两只船桨过来划船,既然你们要谢我们了,就先把这活给干了吧。”
干活?对面几人哪个干过这种活计,尤其是楚云澜和楚云清两人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别说是划船,就是端菜这种小事都没做过。
两人的目光看向了宇文弦,他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身为云苍国的百姓,就是他们的手下,怎么可以让他们做这种事情。
宇文弦自是看懂了两人目光的深意,他可不比小师叔和苏烟染两人可以随意支是两人,两人怎么说也是他们的长辈,但是让他给他们“求情”这种事他也是不会做的,虽然他是子民,但是好歹还有小师叔护着呀,他不怕。
宇文弦拱手作揖,“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大皇子妃,在下也是被顺带的。”所以他没有话语权。
他毫不避讳的点出了几人的身份,反正在他们眼里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听宇文弦叫出他们的尊号,他们一惊,却是看向楚凤宁和苏烟染,只见两人却是一点不为所动,他们也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既然早早就明知他们的身份,却还是敢如此行事,他们是丝毫未将他们看在眼里?
这样的认知对于一直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心里是不爽到了极点,被蔑视被藐视甚至是被鄙夷了,身为皇族的自尊和自傲在几人心里都溜了一圈,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苏烟染呵呵一笑,太子,皇子,皇子妃又怎么样?咱们是你皇叔和皇婶,长了一个辈分,指使你们划个船又能怎么样。
突然一阵水流声传来,几人迅速转头,只见那一艘张灯结彩的红绸小船迅速在水上行来,竟是直冲他们这边。
船头负手立着一人,黑色的劲衣,血红色的镶边,长发被风吹的在背后肆意飞舞,半快银色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部分脸颊。
“各位是要欣赏完大戏再离去吗?看戏多么没趣,入戏才有趣。”
低沉的男声破空传来,存着几分戏谑,存着几分的阴戾。
苏烟染听到声音一惊,叶南珏,竟然是他,难道今日的刺杀是出自冥宫之手?
冥宫自从来了平川城之后行事一直都很低调,若不是因为那一晚她无意间落在了冥宫的那一处院子里,几乎都没人知道冥宫也来了平川城,难不成他们的到来就是为了这么一场刺杀?
眨眼间,那艘船已然到了近前,冲过的水波,将小船一阵摇晃,站在床头的苏烟火等人没有可以扶着的东西,人差点晃下湖中去,毕竟都不是在海上船上生活的人,在船上保持平衡困难。
“蹲下来。”苏烟火说道,重心不稳,只能降低重心点。
听她这么说,几人虽然觉得此姿势不甚好看,但是为了不掉到海里去,毕竟都是旱鸭子,不会游泳。
“咦,都蹲下来了,这是要束手就擒了?”叶南珏见状颇是好心情的说道,“感情好,省得我多费力气了,一人一掌多痛快,哦……弱水也在啊,你倒是可以留下,若是你师姐死了,你倒是可以来替补。”
叶南珏一贯的嚣张而目中无人,自说自话起来,弱水本来就存着气,此时被叶南珏这么一说,心底的气直往外冒,要不是苏烟火忘了他一眼,他早就冲出去了。
“我没有师姐!别和我提她!”弱水回道,刚才看到那红盖头落下之后露出的娇媚脸庞,他惊住了,那张容颜是那么的熟悉,一点都没有变,他难以置信消失了十二年的师姐突然出现在面前,他以为她早就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
师姐被师傅逐出师门的时候他已经六七岁,对这位师姐颇有记忆,她比他大了十岁有余,一直都很照拂他,师傅让他被毒经,背不会,打他的时候会护着他,每次出门都会偷偷给他带些师傅不让吃的零食,可是她为了个男人叛出师门,将师傅打成了重伤。
刚才他看到了她,但是她却是根本就没有将他看在眼里,毒师弱水之名在江湖上也是多有人知了,她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苏烟染看着快到他们船旁的叶南珏,还真不是她当年救下的那个略带腼腆的少年,这些年不知道他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能执掌冥宫,怕是颇多经历颇多,变成这样也是有理可推的,可是为什么他说弱水的时候要看着她,她不过就是欺骗了他一下下,没有必要记恨到这时吧?
一个白黎是这样,一个叶南珏也是这样,她到底是怎么拉这么多的仇恨值在身上的?作为男子一个个都这么小肚鸡肠,还算是男人嘛?哪有他家小宁子如此豁达,诸事不计较。
苏烟染对着叶南珏翻了个白眼,白黎那一出还是被他给陷害的,遥望那一抹挥舞着红绸正在和龙廷轲过招的红影,他们两人不是应该是狼狈为奸吗?怎么还对着人泼水?
“为什么要算上我们?”苏烟染问道,刺杀蛟子国的三皇子龙廷轲,她可以理解,但是算上他们算怎么回事,既然要刺杀,人多碍事,当初根本就不需要邀请他们一道来,如果说他们一开始就都在要被刺杀的名列之中,那就更加弄不懂其中缘由了。
“你……”叶南珏低声沉吟片刻说道:“你跟我走。”
“哈?”苏烟染迷惑,楚凤宁却是冷眼看向了叶南珏,“喂,你是不是太自负了,你一个我们有七个,你有多少把握?”
叶南珏声音一下子变得阴郁:“试了就知道。”
他说这话却是没有动作,他所乘的小船减慢了速度,缓缓的移动过来。
一时间两派人之间沉默下来,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准则,等着另一方的动作。
突然看见画面上漾起一阵小小的涟漪,苏烟染顿觉不好,方要提醒间,楚凤宁已然出手,抓过船篷上的一个柑橘砸将过去。
小小的柑橘,却带着雷霆之势,破入水面,只见海面上冒起数个气泡,而柑橘缓缓的浮了起来,整个柑橘已经扁烂,可见砸下去有多大的反作用了。
“故技重施。”楚凤宁冷声道。
怪不得叶南珏没有动作,原来是在等着他的手下从水里入侵,方才从大船攻入就是用的这种办法。
见已然暴露,水中的众人也不再徐徐上升,迅速的破水而出,带起无数水花,原本稍显平稳的船只再次晃动起来,小船仿佛也被周围带起上升的水势给往上提起又落下。
妈蛋,水上战场对他们这种陆地生物来说真是诸多不利,站稳都是个问题,何谈还要打斗,尤其是这种小船站几个人就满座了,还要和人打斗,一个不小心就沉了,要不在船上吧,就是海上,一片的水连个的落脚处都没有,又不是水上漂,坚持一会儿就算多了。
苏烟染抓紧了船桅,宇文弦一跃而起,手中长剑灌入内力,横空一扫,剑气以他为中心,向着围攻上来的几个黑衣刺客袭去。
刺客立即躲避,一脚脚尖一踏自己的脚背,人向上窜起了几个高度,有些人往下坠去或是人向后撤退,但是有些人躲开凌厉的剑气,有些却是慢了一步,被剑气所伤,就要坠入海中。
叶南珏见状,手一挥,将两个要坠落的刺客给一拖,一送,向着船上而来,而他亦是飞身而起,向着这边攻过来。
“染儿,站稳了,自己注意。”楚凤宁松开了苏烟染的手,沉声说道。
苏烟染点头,“你也是。”手中将一个纸包递到了他手中。
刚才见到叶南珏的船过来的时候,她就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了这个纸包,软筋散,是之前从弱水身上头过来的药,她不认识毒,也不知道如何使用,不敢将那些剧毒带在身上,要是一个不慎,没能对付别人,却是先把自己毒死了,那就冤大发了。
楚凤宁看了苏烟染一眼,就知道了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她身上就带了那么几包毒粉。
“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天下第一公子是不是浪得虚名,武功深不可测,不知道是个怎么不测法?”
楚凤宁不多言,迎向了叶南珏的袭击。
楚凤宁单独对战叶南珏,而其余人却是迎战数个黑衣刺客,楚云澜将苏烟火轻轻一推,将其推到苏烟染旁边站着,这里有着船篷的依靠,人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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