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夫人闻言忍不住说道:“不怪我家老爷,是那家店太黑。”若是不维护陈三老爷,到时候她又得受皮肉之苦了。
陈二夫人听到这话,呵了一声笑出声来:“谁不知道去福运酒楼的非富即贵,那酒菜也是出了名的贵,这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说人家是黑点,也不怕闪了舌头。
崔氏听到这话,瞪了一眼陈三夫人。她怎么就为小儿子娶了这么个蠢妇回来。不知道规劝丈夫学好,整日就钻钱眼里。
陈三夫人平日怕被陈三老爷打,什么都听他她的。但若是陈三老爷让她拿钱,宁愿被打死也不掏一份银子。真正应了一句老话,要钱不要命。
最后崔氏同意再给牡丹添两千两银子做嫁妆,陈二夫人才没有继续闹。
傍晚,陈中和回来了。一到家,就知道陈三老爷一顿饭吃掉五百两银子的事。
陈中和问了管事:“夫人呢?”
大管家垂下头说道:“夫人一直在正院没出来。”前些年夫人管家,陈家内院外院都井井有条。哪里像现在,乌烟瘴气不成样子。下面的人也都人心浮动,他这个大管家也不好做了。
陈中和先去探望了崔氏,看着崔氏躺在床上一直叫头疼,他难受得不行:“娘,我让人再给你请过一个大夫。”
崔氏摇头说道:“和儿,你弟弟不成器,你要好好管下他。”她现在是管不到小儿子了,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大儿子身上。
看到崔氏这痛苦的模样,陈中和哪有不应的。
安抚好崔氏,陈中和又去找了陈三老爷。结果陈三老爷不认为自己有错,还梗着脖子说陈慕青无情无义,叔叔去吃顿饭还逼着要钱的。
陈中和气得要死:“福运酒楼是太后娘娘的产业,与慕青有何干系?”有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弟弟,他得少活十年。
臭骂了陈三老爷一顿,陈中和又让人将他关起来不准他再出去。
解决掉陈三老爷,陈中和又去了主院。看到陈夫人捧着一本书一派悠闲的模样,陈中和气得脸都青了:“家里闹成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看书?”
陈夫人将书放下,淡淡地说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去上院伺候老夫人?可老夫人看到我就上火,我去了她只会更不舒服了。还不如呆在院子里,这样老夫人不会烦心,我也不用受气。”
陈中和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听到这话怒喝道:“你这话是为人儿媳该说的吗?看来娘说得很对,你以前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
陈夫人听到这样的指责,半点波动都没有,只是质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陈三打着慕青的名义去酒楼白吃白喝,佑王府的人知道会怎么想?慕青只是新妇,若是被佑王府的人嫌弃以后她怎么办?”
陈中和没好气地说道:“谁让你定下这门亲事?”
陈夫人轻蔑地说道:“在你眼中,你的母亲弟弟都比我们娘仨重要。既如此,你以后就跟他们好好过吧!”
陈中和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以前是顾忌着陈慕青没嫁人,受再大的委屈她都忍着。可如今女儿出嫁了,她再不愿忍了:“既觉得我不可理喻,那你休了我呀!休了我,也不用相看两相厌了。”其实陈夫人知道陈中和不会休了她。一来,她为祖父母以及公爹守了孝,属于七不出之一;二来她娘家得力,若是敢休了她就等于是跟舒家结仇,陈中和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三来陈焕章是陈家下一辈最出众的子嗣,为了陈家陈中和也不会休了她。
当然,陈夫人有恃无恐也是因为陈焕章订了亲。她早对陈中和死了心,如今也没后顾之忧,自然不愿再受这种窝囊气了。
陈中和是当官的人,不可能存在一怒之下写休书这种事。他气得,只能拂袖而去。
珍珠担心地说道:“夫人,你跟老爷闹翻了,老夫人更会想办法折腾你了。”
陈夫人轻笑道:“以前慕青没出嫁我才忍着,如今我岂会再给她折腾我的机会。”
说完,陈夫人笑着道:“去收拾下东西,明天我们去通州的庄子上。”陈夫人的胞兄任过通州知府,他在那里置办了个庄子。后来调任,就将这个庄子转送给了陈夫人。
珍珠心头一惊,说道:“夫人,你万不能跟老爷和离。要和离了,老夫人肯定转眼就逼大老爷再娶了。到时候,大少爷怎么办?”这后娘,有几个是好的。真到那时,夫人肯定后悔。
陈夫人轻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他和离的。”但是,也不想留在陈府受气。
第二天,陈夫人带着五六个箱笼跟两个贴身丫鬟出了门。防备出事,她去镖局雇了镖师送她去通州。
陈三夫人知道这事,还跟崔氏说道:“母亲你病着,大嫂不来看你也就不说了,竟然还带了那么多箱笼去看望大姑娘。这再来几次,都得将陈家搬空了。”
陈二夫人讥讽道:“大嫂搬的也是她的嫁妆,与你何干。”虽然偶尔跟陈夫人有些不对付,但陈夫人宽厚懂礼很好相处。可陈三夫人,真是没眼看。
崔氏又给气得半死。
陈中和回来,崔氏就跟他告状:“就没见过谁家婆婆病着,儿媳妇带着大包小包出去串门一整天不回来的。”
想着昨日陈夫人的话,陈中和丢下崔氏急忙去了主院:“夫人回来没有?”
丫鬟摇头说道:“老爷,夫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夫人可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丫鬟想了下说道:“卧房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不知道是不是留给老爷的。”因为不认字,她也不知道上面写的啥。
陈中和疾步走了进去,见着桌子上果然放着一张纸。
拿起来看见不是休书也不是和离书,陈中和心头松了一口气。不过等看完纸上写的,他的脸立即沉下去了。
舒氏说她这几年经常心口疼,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听说通州那边有个名医专治这种病,就想过去找名医看看。其实舒氏并没什么心口疼这病,这不过是去通州的借口。
陈中和握紧了拳头,朝着旁边的丫鬟怒吼道:“夫人去了通州,为何不派人通知我?”就这样丢下家里的一切离开,表明她心里没了这个家,也没了他这个丈夫。
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夫人出门的时候,没说去通州。”
崔氏知道陈夫人去了通州大怒:“这样的儿媳妇我们陈家也要不起,中和,写了休书送去给她。”
陈中和原本就很烦躁,听了这话怒吼道:“休了她,娘是觉得儿子日子过得太轻省了吗?”舒氏说的是去通州寻名医看病,半分错挑不出来。若他就此休了舒氏,不仅儿女会恨她,官位也会不保。
崔氏头次被陈中和顶撞,气得头昏脑涨:“为了那个贱妇,你竟然顶撞我?”
“娘,求你消停消停,儿子真的好累。”以前夫妻恩爱子女可爱又贴心,仕途也非常顺。可自他爹过世,跟妻子的关系降到冰点,儿女也跟他疏远了。每当想起这些,他都心痛难忍。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娘。
崔氏气得,真的厥过去了。
陈慕青是三天后,才知道陈夫人去了通州,当下急得不行。
鸿珀说道:“你若不放心,我们明日去通州找岳母。”
陈慕青很想去,可她刚过门就往外跑,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鸿珀说道:“无妨,这事我去跟娘说。”
陈慕青摇头说道:“还是我自己去跟娘说比较好。”
韩晶晶知道这事说道:“早知道会闹成这样,当日就让你三叔记账算了。”她以为是福运楼催账的事,闹得陈夫人去了通州。不过,她也只是说说。就陈三老爷那无底洞,不可能纵容的。
陈慕青摇头说道:“我娘去通州,与这次的事无关。”她娘其实早就厌倦了陈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才忍着的。如今她嫁了,她娘就再不愿再呆陈府了。
韩晶晶也没多问:“到了通州,多宽慰宽慰亲家母。你们赶回来过年,就可以了。”
陈慕青很感动:“娘,能嫁到佑王府是慕青的福气。”
韩晶晶笑道:“傻孩子,一家人说这话做什么。”
第2015章 启佑番外(93)()
晚用膳启佑没看到鸿珀跟陈慕青,才知道两孩子去通州了。
启佑还以为两人是跑通州玩去了:“这两孩子也真是的,这都冬天,跑出去玩什么?”要出去玩,也得开春时再去了。
韩晶晶摇头说道:“不是去通州玩,是亲家母去了通州。”说完,将事情起因讲了,还将她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黄思菱皱着眉头说道:“这小叔子吃霸王餐,怎么逼得嫂子离了家?”这陈家还亏得书香门第,简直连普通人家都不如。
启佑并不意外:“陈和这人才能不错,办事能力也强,是家事有些糊涂。他对自己那个搅家精的娘,事事顺着。若不是家里拖了后腿,以他的才能绝不是个区区的从三品。”其实是现在的从三品,也是得了他祖父陈然的荫庇了。
黄思菱有些担心了:“希望慕青不要像着他们母子才好。”
韩晶晶笑着道:“这个你娘放心,慕青的性子像着陈夫人。”若是像崔氏或者陈和,长得再漂亮再有才华也不能娶了。她娶媳妇,最先看重的是品德跟性情,其次才是家世跟样貌才能。
启佑笑着道:“像着亲家母好。这女人不能一味顺从委曲求全,该做决断的时间不要犹豫。”受玉熙的影响,启佑是很瞧不那些被虐待了不想着反抗,只觉得是自己命苦的女人。
黄思菱想得较多:“她丢下一切跑通州去,陈家大少爷以后怎么办?”
韩晶晶笑着道:“陈家大少爷两年之内是不会回来的。两年时间,变数太多。说不准,到时候亲家母回来了。”
第二日,启佑与云擎谈了这事:“陈尚书多杀伐果断的人,却没想到子孙后辈烂泥扶不墙。”
云擎哼哼道:“不说陈然,是我们家也一代不如一代。看看珸哥儿,竟然还嫌精米白面是脏东西。他可知道,多少老百姓想吃都吃不。”
启佑无奈道:“爹,那时候珸哥儿还不懂事,后来不是都改好了吗?”珸哥儿现在连挑食都不敢,哪还敢嫌米面脏。
“改了?狗改不了****。”
好吧,启佑知道他爹这会记忆又错乱了:“爹,你放心,我一定将他给掰过来。”
云擎语重心长地说道:“阿佑啊,这江山是我跟你娘好不容易打下,你们一定要好好守护它。若不然硝烟四起,到时候苦的还是普通老百姓。”
启佑忙点头道:“是、爹你说得很是。大哥会带着我们守护好它。”
云擎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
启佑端了一杯茶,问道:“爹,你渴不渴,要不要喝口茶?”这茶,是让人特制的养身茶,云擎跟玉熙如今都在喝这种茶。
喝了半杯茶,云擎又躺摇摇椅:“京城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跟我说说。”
自知道云擎爱听外面的事,云擎让府里的人去茶馆收集各种趣闻。不过最近没什么趣闻,所以启佑自己编了个:“京城有户贫苦人家,这当爹的下工后想着儿子想吃鱼。狠狠心,去菜市用打短工赚的钱买了一条鱼。结果提回家妻子将鱼破开后,发现鱼肚子里竟然有一枚金戒指……”
云擎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正待起身,见玉熙端着一杯茶站在他身后。启佑捂着胸口道:“娘,你什么时候来的?”竟然半点声息都没有,吓死他了。
玉熙坐下后问道:“你刚说鱼吞了一枚金戒指?是真是假?”她也是觉得这故事有趣,走过来听了下。
启佑看了一眼云擎,压低声道:“是真的。不过这故事被我改了,这鱼吞的是一节手指头,手指头戴着一个赤金戒指。那户人家吓得带着鱼儿跟戒指到衙门报了案。”
玉熙明白过来,这应该是真实的案例了:“找着凶手了吗?”
启佑点头道:“那金戒指有标记,我们很快确认了死者的身份。然后,抓住了凶手。至于受害者,因为是被碎尸,无法找着尸骨了。”这案子有些离,所以启佑印象特别的深刻。
玉熙蹙着眉头问道:“凶手跟受害者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启佑都忍不住唏嘘:“凶手跟受害者是拜把子的兄弟,受害者在外走商赚了钱。凶手当时与受害者妻子有染,怕发现又觊觎受害者赚的大笔钱财下此毒手。受害者死后,对外说他又外出行商去了。若不是那户人家报案,这事没人发现了。”
玉熙摇摇头道:“人心叵测。”很多人,都死在贪念之。
启佑很认同这话:“案子破了以后,官府奖赏了那户人家两百两银子。”那赤金戒指最多也值个二十两,官府奖励两百两也是起个宣传作用。
玉熙嗯了一声,问了另外一件事:“陈家的儿孙没一个拿得出手了吗?”长寿这点不好,身边认识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同龄之,留下她跟云擎两人了。有时候,也会觉得孤寂。
启佑摇头说道:“鸿珀的小舅子才能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又拜在唐大儒名下,不出意外应该能撑得起陈家。”
听了这话,玉熙也没再问了。只要有一个拿得出手,陈家不会败。
鸿珀跟陈慕青到了通州,很快找着陈夫人了。却没料到,陈夫人一见到陈慕青将她骂了一顿:“不好好待在佑王府,跑这做什么?”这刚过们往外跑,让亲家母知道该怎么想,肯定是以为慕青没规矩了。
陈慕青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吭声。
鸿珀在旁解释道:“岳母慕青也是担心你。你是不知道,自知道你来通州她担心得不行。我怕她急出病来,带她来了。”
陈夫人有些狐疑地说道:“我不是让人给你送了信,你没看到信?”
“信?什么信?”
陈夫人说道:“这样说,信没送到了。”出门太急,出了京城才想起陈慕青知道她离京会担心。当时托了镖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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