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轩很惜命,忙点头说道:“好。”上次赶集回来后,他就负重十五斤练功。如今,已经加到了二十五斤了。因为有这个锻炼,所以这次跟着他们上山非常轻松,没半点气喘吁吁的感觉。
去山中打猎,并不是说当日去就能当日回的。有时候运气好,两三天就能回家。运气不好,得要七八天才能回去。这么长时间回来,未必就能带回猎物回来。
却没想到,上山的当天他们就碰见了一头野牛。野牛战斗力是彪悍,但身上肉多。像野鸡野兔,收拾下只有一两斤的肉。可是野牛不一样,那可是有上千斤肉的大家伙。而且肉,还很好吃。
只是以前,一行人肯定避开不敢招惹它。这野牛发起疯来,哪怕他们有十多个人也抵挡不住的。在阿加村,受了重伤非残即死。所以,他们从不敢冒险。
可是这一次尼提手里有了启轩送的弓箭,尼提就不想错失这头野牛了。跟大家商议了下,大家都觉得可行。
一行人设下陷阱,引了野牛跑进陷阱的范围内。然后所有人都爬上了大树,启轩也一样上了一颗树。因为他不是主力,上的树只有人那么粗壮。
“咻”一只箭射在野牛的脖子上,穿透了牛的整个脖颈。
启轩看着野牛跌落他们挖的陷阱里,就问起跟他在同一颗树上的尼卡:“为何射他的脖子,不直接射他的头?这样野牛就能很快死了。”
这几个月启轩也跟着尼提学了当地的话,能简单说两句。
尼卡指了下脑袋,说道:“头硬,箭穿不透。”
启轩低声道:“我大姐就能射穿它的头。”也不想想,天下有几人能像枣枣似的天生神力。她用尽全力的一箭,能让箭完全插入石头内。
没等尼卡回话,启轩就见野牛从陷阱里跳了出来。
启轩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登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第二只箭又从树上射下来,射在他的前腿上。
野牛发了疯,朝着尼提所在的大树撞去。这头野牛有一千多斤重,撞上大树。哪怕这棵树很大,也被撞得左摇右晃。
看着野牛一直撞尼提所在的大树,启轩非常担忧。
大树被野牛不要命地撞击,都被撞得摇摇晃晃。尼提在树上站不稳,只能抱着树干,所以第三箭也没办法射下来。
尼格跟另外两个猎手在隔壁的树上,三个人拉满弓弩,可惜射出的弩全都落空了。
启轩跟尼卡就在尼提的对面,而其他人离得比较多。
想着尼提这段时间对他的帮助,如今身陷危险,启轩觉得不能置之不理。
捂住胸口,启轩自言自语道:“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大姐说过的话。”云擎跟几个儿子说得都是打仗的事。狩猎的事,却从没说过。倒是枣枣当年剿匪,因为匪徒大半都是藏身在山林之中。所以她经常山上狩猎改善伙食,时间长了狩猎经验非常丰富。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枣枣的话。再睁开眼睛他将手里的弓弩拉满,然后死死地盯着暴怒撞树的野牛。瞅准机会,朝着野牛的右后腿射去。
很幸运,这只弩真的射中了野牛的右后腿。只是弓弩的威力没有弓箭那么大,这只弩只射进牛右后腿一节指甲那么深。
尼卡吓的脸都白了,朝着他大声叫道:“快抱紧大树。”
说完,他自己坐在树杈上,然后紧紧抱着树干。
启轩看着尼卡的动作,也赶紧抱住了旁边的大腿那么粗的分枝。
就在这个时候,野牛已经到了他们所在的树下了。猛烈的撞击,让启轩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尼提连射两箭,结果都射空了。其中一只箭,从野牛身上擦过。
启轩跟尼卡所在的树并不大,被野牛连番的撞击,树渐渐往一边倾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东西从野牛的头顶穿进去。
“砰”巨大的冲击力,大树再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撞击力,向下倒去。
尼格大声叫道:“尼卡”
可是他不敢下去,发狂的野牛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到时候没就救成人,反会将自己搭进去。
树倒塌,启轩也被震落在地上。看着野牛朝着他飞奔而来,启轩抓起背上大刀。要是野牛冲过来,就用大刀砍死它。
隐在树顶上的古九嘴角抽了抽,上次砍脑袋,这次又砍脑袋,就不能换个方式。
就在这个时候,尼提的箭再次射下。这次仍是射在了野牛的脖颈处。
野牛在离启轩两步远的地方,轰然倒地。启轩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
野牛倒在地上,树上的人没谁敢下去。过了一会,见野牛没半点动静也不袭击人,尼提这才下了树。
也没敢靠近野牛,而是取了一块石头远远地扔在野牛身上。见野牛还是没反应,尼提心头一松,大声叫道:“它死了,大家下来吧!”
说完也没去管已经死掉的野牛,尼提走到启轩面前轻轻地拍了下他。见没反应,用力捏了下他的肩膀。
启轩疼得回过神来。
尼提问道:“你没事吧?”一边说,一边将启轩从地上扶起。
看着倒在地上的野牛启轩庆幸不已,差一点,差一点就没命了:“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尼提摇头说道:“这话说反了,若不是你我就危险了。”都是他自视甚高,哪怕有弓箭在手,也不能围猎这样凶猛的野物。
这野牛有一千多斤重,不可能抬回家。所以他们必须将这野牛分割开,然后每人背一份回家。
尼格剥皮时看着野牛耳朵上的皮有一样,有个核桃大的口子。他手一顿,然后将手里的刀插入到野牛耳中捣鼓了下,看着一个黑色的东西滚落在地也没去捡,而是接着继续剥皮。
大家生火开始烤肉,吃饱喝足以后背着牛肉回家。这次,他们是满载而归了。
回去的路上,听到尼卡夸赞自己箭术高狩猎本领强,尼提说道:“这次是运气好。”
尼格在旁说道:“这次确实是运气好。像这种野牛哪怕射中脖颈也要半天才会死。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将你踩成肉饼了。”哪里是运气好,分明是韩小军的守护者出手了。要不然,不仅韩小军没命,尼卡怕也得跟着丧命。
尼提点头道:“以后碰到野牛,我们还是得避开!”
村长知道他们猎到了一头成年的野公牛,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也太冒险了。这野公牛岂是你们能猎手的。这次是你们运气好,没有损伤。下次,再不许如此鲁莽。”阿加村的青壮年,是村里赖以生存下去的根本。所以,一个都损失不起。
尼卡却是不赞同:“村长,尼提哥很厉害的。一人,就将野牛射死了。”
尼提却是摇头:“这次确实是我鲁莽了,再不会有下一次了。”这次若不是韩小军射中野牛后腿,让野牛调转头去攻击韩小军他们,怕是他这会已经没命的。同样的事一次就足够,再不能来第二回。
尼格笑着说道:“阿叔,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冒险的。”不过哪怕再小心,打猎会遇到许多突发的情况。而很多队员,就是在突发情况下受伤的。
启轩这次是功臣,所以分到了与尼格跟尼提一样多的肉,五十斤的前腿肉。
扛着这么一大坨肉,启轩意气风发地回了家。这可是,他自己猎到的。
回到家发现窦姨娘不在,他也没抱怨,而是去打水洗头洗澡。想以前在家,每次洗澡都是用的热水,且木桶里还得放花瓣。之后还得用咦皂擦洗。洗完后,要再换一桶水冲洗。可现在,启轩练完功就用凉水冲下,连咦皂都没用。
洗漱完见窦姨娘还没回来,启轩就开始将牛肉上的骨头剔出来。骨头洗干净砍成几断,放锅里煮。
启轩在洗洋芋时,看见窦姨娘回来了。启轩兴奋地说道:“今天我们就吃牛肉炖洋芋。”他想痛痛快快放开膀子吃一顿肉。再不像以前一样,吃点肉还的计算着来。
那么大一块肉,够他们吃好些天了。所以,窦姨娘也爽快地答应了。
第1880章 启轩番外(40)()
狩猎队分为三队,十天出去一趟。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等天气变冷三队人马要一起出去的。
在尼卡等人的宣扬下,尼提手中的箭被宣扬成神兵利器了。所以尼古带队去狩猎,就想借他的弓箭用。
尼提并没有借了弓箭给尼古,理由很简单,尼古对这弓箭不熟悉。不能娴熟地运用武器,哪怕这弓箭再好也不能用。再者,他也不觉得这套弓箭有多厉害。
尼古听了他的解释,觉得尼提说得有道理,当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这事,他也没跟外人说。
可尼桑来借弓箭没借着,他就跟村里人说尼提小气,得了好东西就私藏。
结果这话传到尼提耳中,他直接跑到尼桑家里将其狠狠揍了一顿。不过打完以后跟尼桑家人说,他会替代尼桑去打猎。
尼桑家里的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转眼就到了十月,又到了村里人出去赶集的日子。不过这次跟以往不一样,因为要购买大量的盐,所以这次也是分成三批去。
启轩跟着去了镇上,见了苏奇与他说了要当掉金项链换纸以及画笔跟颜料。
苏奇听完后看着他说道:“镇上有纸卖,却没有你说的画笔跟颜料。”
启轩傻眼。也不想想,这么穷的地方,连书都念不起,又有谁会去学画画。
苏奇说道:“县里就算有这些东西卖肯定也会很贵。你这几两银子,怕是也买不了这么多东西。”虽然他没见过画笔跟颜料,但镇上都没的卖,想想价格肯定不低了。
启轩经常用的画笔,用的上等的象牙请的最好的匠工雕刻而成,价值好几百两银子。他平日,也极为宝贝这支画笔。而平日用的画笔,也够普通人家几个月的日常用度。就这两三两银子,画笔都买不起。颜料跟宣纸,更别想了。
犹豫了好久,启轩最终还是放弃买画笔了,而是买了十六斤的棉花以及其他的必需品。另外,又比预期多买了二十斤盐。
已经到狩猎高峰,吃不完的肉全都要腌起来。而这,也是为何村里要分三次来镇上采购的原因。
这次,启轩也是挑了一百二十多斤的东西回去。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也能跟上大家的步伐。
回到家,启轩累得一点都不想动,直接倒床上了。
醒过来的时候,窦姨娘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他来吃了。
这次的菜很丰盛,有清炒豆角、清炒洋芋、红烧肉,还有一个鸡蛋野菜汤。
启轩问道:“哪里来的鸡蛋,村长家里给的吗?”
窦姨娘点头说道:“依佳嫂子给了我两个鸡蛋。”现在天冷,她准备等明年开春抱一窝鸡来养。
启轩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吃完饭,窦姨娘问道:“你不是说要买画笔跟颜料作画?怎么我刚收拾东西,没见着呢?”
启轩恹恹地说道:“镇上没有,得要去县城。苏奇说这些东西很贵,三两银子连只画笔都买不起。”在阿加村时间越长,越深刻地体会到他以前过得有多奢侈。
窦姨娘说道:“没画笔那我们可以自己做,没纸张我们可以在地上画。没颜料,我们就去山上采了花朵捏了汁染。”
启轩听了笑了一声,没再说。外行人的,也才说出这样幼稚的话。地上画的,最多也就一个轮廓了。可这画,哪能就看一个轮廓。不过这些,他并没有跟窦姨娘说。隔行如隔山,更不要说连字都不认识的窦姨娘。
“我是要作画卖钱,画地上怎么卖。”这个说法,算是比较委婉了。
窦姨娘神色一顿,转而笑着说道:“我们现在也不愁吃穿,卖不了钱也无妨。”其实以前,启轩很多话她也听不懂。而这个,就是差距。
现在****忙着生计没片刻歇息的时间,自然不会想其他。等冬天没什么事,让他一直待在窝内什么都不做,哪呆得住。
启轩叹了一口气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没办法,到冬天真就在地上画,就当是在练基本功了。
休息了几日,启轩又跟着尼格以及尼提上山打猎。走了两日,都只是看见獐子袍子以及野鸡野兔这些小的动物,连一只野猪都没看见。
第二日上午,又什么猎物都没见到。尼格见大家都累了,说道:“坐下休息下。”这次,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就在大家啃干粮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吼叫。尼卡一听兴奋地叫了起来:“是大虫。大哥,是大虫的吼叫声。”若是能猎到大虫,那他们就能过一个丰盛的年了。
尼格脸色大变:“你闭嘴。”这么大的叫声,说不定会将大虫引来的。
尼卡再不敢说话了。
启轩作为新手只能站一旁听,暂时还没有发言权。
尼格跟尼提朝着老虎吼叫的地方慢慢走去,其他人在原地等候。
走了一段路,两人爬上大树,然后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老虎在一个水坑旁边。
两人很快回来,将勘探到的情况告诉了大家:“我跟尼提准备捕猎这只大虫。”两人决定的事,其他人基本不会有异议。
等知道大家决定捕获这头大虫,启轩忧心忡忡地跟尼提说道:“老虎可是吃人的,要捕获它,一个不小心就会出生命的代价。”
尼提说道:“你知道一只大虫能卖多少银子吗?只虎皮跟虎骨就能卖上百两银子。我们全村人一年所卖的东西,加起来都没这么多银子。”
启轩嘴唇蠕动了下,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为了更好地活下去,有时候是需要用命去博的。
众人商议了一套捕猎大虫的计划,启轩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想要将老虎引入陷阱,必须要有一个诱饵。尼提作为弓箭手,尼格作为领队,两人都不能充当这个诱饵的。其他人,也没谁主动去冒这个险。最后决定,抓阄决定。
最后众人决定,抓阄。
见启轩也在其中,尼提皱着眉头看向尼格。可是最终,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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