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说呢?”老军卒望着他的眼睛反问。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瞧见。”
“你是没瞧见,可老百姓眼睛雪亮着呢,嘿嘿,都是一个驸马的名分闹的,这“驸马”还真能折腾事儿”
“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头颅都挂着呢,全因他而死!”年轻的门卒恨恨道。
刚刚起床的陆云突然哈欠一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揉揉鼻子暗自嘀咕:“奇怪,是谁这一大早的,就咒人玩呢?”
立在一旁的越清寒轻笑,突然凑上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陆云露出惊诧之色,随后似笑非笑道:“这种操蛋事也能发生么?看来朝堂又不得安宁了。”
太极殿。
群臣齐聚,议论纷纷。
太子和樊国舅都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左相赵丰年望了望上座的两人,假意咳嗽一声,待众朝臣的议论声渐息才激昂道:“太子殿下,长公主又把两个大匪寇之头颅悬挂示众,而且还留字诋毁国舅爷,此举殊为不妥,恐为百姓议论病垢”
太子摇摇头:“挂大匪寇的头颅于午门是姑姑一早就支会过的,可这字绝非姑姑所写,定是有人趁机离间,挑拨是非,这其中恐有阴谋来人呀,去把午门墙上的字擦去,驱散围观百姓,不许他们胡乱议论办好了再回来复命”
太子霍仁如此说着,心中却暗喜不已,字已写过,百姓亦看了,墙上诋毁樊家的字可以擦去,可想要阻止百姓非议已是不能了。
樊国舅一听太子如此言语和作为,挑了挑眉毛,似乎憋着一股闷气。擦掉字是理所应当,可驱散百姓,阻其议论是怎么回事?不是让樊家此地无银三百两,坐实墙上之罪名么?
左都御史登忠无可忍道:“殿下,樊家众多臣子无一不忠心耿耿,其行天地可表,其心日月可鉴,如今却遭人连番构陷,是可忍孰不可忍,请殿下下令彻查污陷之人,依律典刑,以正视听!”
这时,有言官出列道:“既心坦荡荡,擦去便是了,若再去追究,更说不清楚更要遭人非议了。”
武将霍苍将军高声道:“此个人宠辱乃小事尔,何以喋喋不休?依臣看,两名重要人犯被人毒死在刑部地牢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试想一下,杀手到底何人主使,可以无视律令,可将势力隐藏并渗透至刑部地牢,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枉为,敢杀朝廷官员,杀朝廷重犯?若此恶行不能杜绝,国何能安?我等心何能安?”
他的声音洪亮,铿锵有力,令人听来暗暗心惊。理却是这么个理,如此诡异可怕的残杀,若不能加以阻止,谁人又能安全?人心不安,国又如何能安?
众多臣子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一眼望去,点头者众。
一名言官出列道:“霍老将军所言在理,刺杀驸马案与地牢毒杀案实际上乃是同一个案子。鉴于目前案子失察揪责,臣要弹劾刑部尚书樊登,其罪一,在其位却玩忽职守,懈怠应差,其罪二,失察不明,终害同僚多人丧命。臣请革其职,去其官。”
此话一出,有附议之声,亦有嗤鼻之论,整个朝堂议论纷纷。
国舅睁开双目,淡淡道:“一个失察之罪,却被安上恶毒罪名,如何能服人?”
那言官无惧道:“当初太子殿下曾让刑部尚书樊大人回避驸马刺杀案,就是为了以防有人杀人灭口!如今,太子殿下一言成谶,依下官看,刑部尚书樊大人与地牢投毒案有莫大关系,当收押待查才是!”
朝堂议论声渐大,太子面色陈郁,心里实则乐开了花。
刑部尚书樊登面色变幻,时青时红,到了最后竟然恼羞成怒,脸孔扭曲,双目睁得斗大如牛。只听他愤愤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霍苍将军哈哈大笑:“谁敢说你无罪?你既不认,只怕不能服众。”
“枉加罪状,亦岂能服人乎?”左都御史樊忠怒道。
这时,樊党纷纷跳出来,开始搅和浑水。
第043章 挣银子练武乃王道()
与朝堂上风云变幻,相互倾轧不同,陆云安坐在别院厢房内,悠闲的执笔写着新菜谱,陆家酒楼和食为奴酒楼需要不断研发新的菜式,以吸引客人。对于研发新菜来说,没有人比他更拿手,一来,炒菜在这个世界为他所创,他算是开山鼻祖。二来,他的脑海里存着前世各系各式菜谱,可信手拈来。
他经过一番思考和斟酌,详细写下了十道新菜的炒菜方法、步骤以及注意事项,随后唤来安冬儿,令她誊写一份便帮忙分别送去陆家酒楼和食为奴酒楼。
酒楼的生意关系自家的银袋子,由不得他不上心。况且,今后若是他要培养势力和亲信,陆家便是助力。他眼光一向长远,璟哥儿、罗数儿以及将来的妹夫杨瑞,都是可以培养和倚重之人。另外,还有陆一到陆九也都是他的兄弟兄妹,陆云可不会一直把他们留在陆家酒楼跑腿儿,他迟早要教会每一个人拥有一技之长,或算学、或格物、或武学、或兵法、或商贾之道等等。正所谓十年磨一剑,他希望十年之后,他们都能成为响当当的大人物,能独挡一面,成为他与长公主的助力。
因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陆云收摄了许多心思,整日撰写石头记接下来的章回,或静心,或怡情。
这期间,听说白衣铁剑找了来,只是秦如烟不曾让他入内,并劝其离开。又听说长公主府修缮即将完毕,甚至还听说刑部尚书樊登自愿请罪降了职,只可惜,两宗大案仍旧悬而未决。
秦如烟忙碌了几天才又露面。小酒作坊在她的照拂下按部就班的出酒,据说每日出酒量节节攀升。只是,不知道九千多斤的酒订单何日才能酿造完毕。
市面上,东平烧酒已打出名气,供不应求。
与东平烧酒一般出名的还有石头记。陆云终于写毕四十回。交给了范元香。石头记如今销售惊人,粗粗算来,亦挣了三千多两纹银,陆云感慨良多,想不到卖书都能卖出天价的银子来。
陆云小日子过得滋润,因有四女相伴。端茶送水有她们伺候,自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们都有着倾城之色,身材婀娜自不必说。就是让她们在身旁晃荡亦觉得赏心悦目,十分欢喜。
这一天早晨,陆云起身先是在院中打了一套前世的太极养生拳,越清寒初时见他琢磨着一招一式,片刻之后,便能打出一套行云流水的奇怪拳法,啧啧称奇。待他进屋之后,便细细琢磨。也脚踏罡步,演练起来,她本就天资聪慧。悟性过人,只看了一遍便领悟了其中精髓:一个是松字诀,一个是四两拨千斤之精义。
除此之外,她还琢磨出了刚猛无比的掌法和锤法来。
陆云每天都静坐在屋内,焚香净身。虽说这些天想要收起别的心思,可内心深处总是思绪纷乱。仿佛天魔恶障。当初在大明寺悟佛,他就没想明白这些烦恼的根源。如今。依旧懵懂。
数日来,虽不能与长公主见面。但总有专人送来往书信。长公主常在信中谈及宫中的人和事,谈到了久病的皇帝陛下,年幼的太子殿下,还有老迈的太后以及少问俗事的皇后。
对于皇帝陛下,陆云如今想起他装扮的老农模样,便感慨不已。当时已看出他病入膏肓,似乎与身体的腐血有关。亦听说皇帝的招医皇榜已经张贴,不日就会有医者给他瞧病。
谈及太子殿下,长公主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少年持重。
至于太后,长公主没有在信中表示出不满,但是却能感觉到她掩藏的畏惧和愤怒。陆云对太后没有过多的恨,虽然她想刺杀自己,但陆云更多的只觉得她可怜。也许,在她内心深处,何尝不顾影自怜或感叹其孤家寡人?
对于皇后,长公主只道其性和、良善。但是陆云却知道她有一个儿子,被囚困在大周王朝为质,所以才心灰意冷,常伴青灯。皇后也算一个可怜人。只是,可怜之人未必就没有可恨之处?对此,他不得而知,亦不愿去揣度。
又一日,陆云收到了长公主的书信,谈起忧虑,长公主忧愁有三,其一是皇帝陛下的身体,其二是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困局,其三,是缺少银钱。
陆云不是医者,对治病一窍不通。他亦没有治国之才,太子的困局也只能靠他自己。陆云所能够做的便是如长公主说过的从商道之中建起另一个国库。
目前,挣钱和练武乃是最适合他的王道。他亦真心喜欢两者。
关于挣银子,他已有了一个庞大的造酒基地计划,不日便要实施,到时只要基地建成,便不愁没有银子。而鉴于长公主需要大量银钱,为此他还绸缪着另外的挣钱计划,譬如造雪盐以及制瓷。
如今市面上的盐乃青盐,味涩不纯。但由于垄断的原因,卖得还贵。若是雪盐问世,只卖与天下官宦与巨贾之家,便是泼天巨银。
还有制瓷,陆云早就注意到这个世界使用的器皿十分粗糙,乃是陶器。可能是因为烧造温度无法拔高,又或者缺乏根本性的技术,瓷器竟还未诞生。陆云能想象得到,若是垄断了瓷器买卖,其财源不亚于造酒与售盐。而若是能同时开发这三大产业,只怕富可敌国都不是妄想。至于香水、水泥、玻璃,只要自己还有时间,亦可以考虑弄出来玩玩
至于练武,他日夜不停的修习着内家真力,洗髓经法门潜与默化地在体内流转,每天晚上睡觉时,他都会查看真力进境,发现游丝真力正逐日壮大。而且他十分注意身体的变化。据苦行和尚当日言道,洗髓经曾是天下第一高手修炼过的秘典,有脱胎换骨的神奇奥妙。
几天下来,陆云理清了心头纷乱的思绪,终于也迎来了礼部的司礼官,与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名宣旨太监以及五车赐品。这是朝廷赐下的整套驸马仪仗以及各类赏赐。待陆云名正言顺领了赏赐,便有司礼官来讲授大婚礼仪。
长公主与驸马大婚,有一套规制和礼仪,陆云硬着头皮学习了两日,终于送走了司礼官。
如此,又过了两日,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大婚。
第044章 大婚(上)()
两辆华丽的马车一前一后,快速行驶在朱雀大街上,此时,天才蒙蒙亮,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尚少。马车行了半响,终于停在一座巨大的府邸前。
一位身穿白衣,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若是有人瞧见,定然奇怪,这女子竟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样貌。但是观其身形和背影,想必也是极美的人儿。随之下来的是一位相貌极为俊逸的年轻人,瞧他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身材欣长,比一般的年轻人要高出一个头来。他的脸上始终是一抹淡淡的微笑,显得十分优雅从容。
另一辆马车内,亦鱼贯而出三位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子,一袭粉裙、绿裙和蓝裙,她们身材姣好,婀娜多姿。
这是越清寒等四女陪伴驸马入长公主府,长公主与驸马大婚便在今日!
在民间,婚嫁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不能省,而长公主与驸马大婚,这些仪式又会被放大,只不过,这场婚礼由于种种“不可说”的理由,定得仓促,亦办得仓促。前期纳吉、请期等都从了简,只是大婚之日的礼仪流程却万万不能草简。按照礼部的司礼官说,长公主大婚之日,会有障车、转毡、却扇、拜堂、撒帐、观花烛、合卺等等,而之后的三日,会一直大摆筵席。
陆云早已想到,当今长公主乃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其大婚礼仪之多之繁,令人发指。他亦早有这个觉悟,只当游戏一番。
陆云下得马车。便见一座巨大的府邸。府门上下张灯结彩,十分喜庆。崭新的红漆大门,高大的门额上,巨大的牌匾用篆书写着四个大字:长公主府!
府邸大门两侧,四根红柱子擎立。飘着红绸,贴着大大的双喜字,两头望天吼石雕立在门之两侧仰天长啸。
府邸门前,有司礼官等候,陆云知道,今天一天。这名司礼官都会跟在他身边,参与并指引大婚之流程。如此一来,陆云只要当个“傀儡”,便会轻松许多。两人见礼寒暄过后,陆云率先走入府邸。
门内。是一块巨大的影壁,雕着龙凤呈祥图。越过影壁屏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大殿矗立在远处,四周是各式木楼环绕,几十道弯曲的回廊相互串联,各种花草树木点缀,宛如园林景观。十分的讲究。
陆云暗暗赞叹,他去过的官家府邸有两座,一是正三品左副都御史顾刚的府邸。二是从一品九门提督图海的府邸。眼前这座府邸比顾府要崭新要大得多,甚至比九门提督府还气派一些。
一路行来,宽宽的青石板路两旁摆着宴席用的桌椅。粗粗一看,只怕有上百桌之多。
府中仆妇、丫鬟以及一些仆役似乎都是长公主的安排,四女所挑选。因此见到他们进来亦没有惊诧,反而都像认识的一般。只是行礼便各忙各活。
司礼官是位中年女子,高冠官衣。一副男子装扮。她生怕驸马在大婚时失仪,固执的对陆云进行一番实地教导。全都是围绕大婚流程来进行。
这次大婚,不仅在整个朝野,甚至在整个安阳很是轰动,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被关注度极高。她曾有两次圣旨赐婚,却都等不到大婚之日,两任驸马都尉就已身死。令她花信年华却养在宫闺,这令百官病垢,成为百姓的谈资。因此,这次长公主和驸马大婚,更倍受瞩目。
而驸马陆云,更是位最近在安阳名声鹊起的人物。他的文才举世无双,开创的话本小说风靡整个南陵。不说之前的诗才,单单是如今市面最盛行的石头记,就令他风头无量。多少才子感叹其才,又有多少佳人倾慕其名,甚至传出有女子为他守节终身不嫁,何其疯狂也!
而熟悉驸马之人,有感叹其格物之才,有感叹其算学上的宗师造诣,也有羡慕其“吸金挣银”之能的,不一而足。
而官场上,大多官员都在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做了何等样事,就牵扯出整个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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