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是干净的意思么?”管家望着他不似玩笑的表情,暗忖:“茅厕不臭那能叫茅厕?厨房是烟火熏烤之地,不黑不脏能叫厨房?”
那人也不与他纠缠,一边与自己闲聊,一边背着手又将整个宅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似乎要把宅子的格局印在脑子里。如此折腾了半天,才随自己返回顾府。
忙乎了半天,陆云简单用过午饭便开始午睡。与陆云午睡的习惯不同,这里的人从来不午睡,而且视午睡为“疲懒”,会被叱为朽木不可雕。
明童少爷最初看到陆云午睡,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诚惶诚恐害怕被人看到。说午睡是昼寝,昼寝是不思进取的表现。陆云一想,觉得之所以有这种荒唐的看法,多半跟这里没有电灯,没有熬夜苦读,没有夜生活相关。晚上乃至夜里的睡眠已经十分充足,白天的时间就显得十分珍贵,所以才会视白天睡觉为懒惰。
既然不许,那就关起门来偷偷的睡,谁还能抓他浸猪笼不成?
陆云吃饱喝足,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确实疲懒。
不一会儿,又做起噩梦。三天两头梦魇缠身,绝对是穿越的巨大变故使心神消耗所至,十分晦气。陆云梦里暗骂了一句,便看到一束清光,光源不是很强,显得暗淡。四周虽模糊不堪可是光照耀的地方还是可以看得真切。
那是一口透着神秘的古老枯井!青石板上,井口隆起,老藤缠绕,砖石斑驳,寂静无声。这是陆云在清光之中看到的唯一景象。
怎么会梦到一口古井?
陆云疑惑起来,突然间,他似乎抓住了一闪而逝的记忆。那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记忆片段。
记忆片段一闪而逝!却能看清他自己正登临古迹,陡然失足踏空,坠入一口莫名出现的古井,坠落的过程就像坠入一条时光通道,失重的感觉令他浑身战栗,心脏骤停
啊的一声惊叫,猛然惊醒!
床榻草席一片狼藉,歪歪扭扭,而且还被冷汗侵湿,竹枕则掉出床外,露出一块凹起的床板和一块奇怪的灰布。
席子底下怎么会有灰布?陆云泛起嘀咕,莫非藏了东西?
掀开一看,果然有暗格。
睡觉的床榻枕头底做有暗格藏匿东西,这是夜里防贼用的么?
打开暗格,内里有个灰色包袱,提起来沉甸甸,偶尔发出金玉之声。打开一看,顿时张大了嘴巴,入眼的是金灿灿的金锭!数了一下,有十锭,每一锭五辆。卧槽!五十两金子!
发大财了!发大财了!换成银子就是五百两,足够买一幢宅子的了。奶奶的,天上掉馅饼,一下就步入有产阶级了啊。
陆云喜不自胜,转念又一想,到底是哪个傻瓜加笨蛋把金子藏在这里?嘿嘿,不是便宜自己了么?
正得意忘形,突然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也砰砰响了起来。
“开门,快开门!”几个声音一起喊道。
陆云心一紧,包起金子提在手里慌张道:“是谁?要找谁?有什么事?”
敲门声不止,伴着一个尖锐的声音道:“府里丢了银钱,正在搜查!赶紧开门,否则要撞门了!”
什么?!丢了银钱?!
陆云看着手上装金锭的包袱,陡然变色。
第016章 栽赃嫁祸()
陆云看着手上装金锭的包袱,心中恍然一惊,随即冷笑,我就说嘛,这天上哪里会掉下馅饼?原来是一出精心安排的栽赃陷害!奶奶的,刚才还异想天开,现在惨了,一百八十度大转折,要被别人害了!
只是,是谁这么毒?要害自己?!不管了,要把金子藏起来,否则人赃俱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藏哪里?床底?柜子?屋顶?整间屋子一目了然,哪里能藏得住东西?而且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否则,不会如此粗暴的砸门。
陆云慌了,冷汗淋漓,门眨眼间就被踹开,关键时刻,手上的金子竟然没处藏。
果然,“轰!”的一声响起,门被踹飞,落在地上振起一片尘埃。
陆云大急,心中怨恨无比,只有一个念头回荡在脑子里:“藏起来!藏起来!!藏起来!!!”
这时,从门外冲进来三个人,一个老仆妇,两个男仆役。气势汹汹,冲进来就是一通臭骂:“耳朵聋了?为什么不开门,是不是你把金子偷了藏起来的?!”
陆云愕然!一进来就说金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栽赃嫁祸啊!
不过,金子不在自己手上吗?他们怎么没长眼?两个男仆役竟然还到处乱搜!
为毛还乱搜?!陆云一看自己提着金子的手,顿时愣住了。
手在发抖,他刚才提着的包袱已经不见了,就在门被踹开的一刹那,包袱竟然在自己手上凭空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怪事一件接着一件?!拿在手上的包袱突然消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这不符合科学道理啊。
陆云自嘲地摇摇头,表情有些索然,暗忖:奇怪的事情还少吗?自己应该已经变得麻木了才对。先是掉进古井,穿入奇怪的时空隧道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现在又是拿在手上的东西突然莫名其妙消失无踪。
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仔细搜完了,没发现!”两名男仆役道。。
“啊!”仆妇顿时慌了。她恨恨瞥了陆云一眼,又瞪着两个跟来的仆役凶狠道:“搜!给我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金子找出来!”
两名男仆领命,比之前更加粗暴的重新搜查,只一会儿又翻找了一遍,竟然一无所获,三人脸都绿了。
仆妇随即盯着陆云身上上下,看到陆云的肩包眼睛一亮,五十两黄金,一共十锭,不仅重,而且占地儿,藏在身上衣兜不可能,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那个包包里了。
老仆妇眼里凛光一闪,突然欺身上前对着陆云斜背的包包想要动手抢夺。
这老女人疯了?敢抢自己的东西?!
妈的,陆云暴怒,右手用力猛挥,“啪!”的一声,瞬间打掉她伸过来的粗手,令她颜面尽失,有些魔怔了。
她在三夫人身边当差,是早年三夫人柳氏从娘家带过来的老人,哪里受过这等羞辱?望着陆云的眼睛能射出刀子来。
“小子!偷了金子还敢反抗?!”她顿时厉声喊了起来:“做贼心虚藏在包里还不给看么?”
卧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你脑袋塞大便,傻啊?我自己的东西,凭什么给你看?”陆云狠狠瞪了她一眼,冷笑起来。
敢骂我?老仆妇怒气上涌,也直想破口大骂,转念一想,抓贼拿脏,既然金子在他身上的包里,自然不怕他跑了,还是把他押到二夫人和三夫人处对质好了,只要一翻包,必定人赃俱获,到时候,嘿嘿,让他无从抵赖。而三夫人答应自己的五两银子的赏银才能到手。
她收起怒容,阴笑着对陆云道:“三夫人丢了合股建茶园的金子五十两,正四处搜查,老身怀疑金子就在你的包里,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来,否则老身就要带你去夫人处评理去。嘿嘿,到时候人赃俱获就没你好果子吃。报官是小,直接杖毙是大”
杖毙?妈妈的,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陆云瞬间冷静下来,盯着她道:“包是我的,自然不能给你,要去夫人处评理正和我意,正所谓做贼拿脏,我虽然只是府上的客人,可也容不得你一个奴才来栽赃侮辱!”
老仆妇脸色铁青!五十两金子是她亲手放在枕席下的暗格里的,如今已经不翼而飞,屋子里也四处搜查了,没找到,能藏的地方只能是在他的包里。说不得,真要请去夫人处对质了。
“那好,看你嘴硬,随我来。”老仆妇表情阴森道。
殿宇大厅聚集了十来个人。
二夫人李氏铁青着脸盘坐在案桌上首,她的身边是顾盼儿和明童少爷以及老管家赵塘。与之相对的,是三夫人柳氏,右首还有一位年轻小妇人,那是如妻包氏,下首还有几名仆役。柳氏吵吵嚷嚷,讲述金子被盗过程。
“前些天,听得姐姐吩咐,便清点出十锭共计五十两金子以做入股新茶园之用。原想着翌日交与姐姐。未曾想,第二天要取来之时,发现钱柜已经被打开,里边的金子不翼而飞”
她哭丧着脸,继续道:“找来守夜的冯妈妈一问,她便道出了夜里听到的动静。冯妈妈说,夜里看到一道人影从门前闪过,之后鬼鬼祟祟往役房去了。冯妈妈瞌睡正浓,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也没甚在意,不曾想,竟是府里财物被盗走”
说话的当口,老仆妇领着陆云和两名仆役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老仆妇和陆云身上。
陆云脸色铁青,不由暗讨:“好大的阵仗,这是设计好的桥段要对付自己?只是,这栽赃陷害的手段未免太过下作,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冯妈妈来的正好,就让冯妈妈当面与姐姐分说”柳氏道。
陆云看了一眼正说着话的柳氏,顿时恍然大悟!这老仆妇原来是柳氏从娘家带过来伺候她起居的仆妇,叫冯妈妈,难怪之前见了眼熟。看来陷害自己的就是这柳氏无疑了。只是捉贼拿脏,如今金子莫名其妙消失,自己只要死不承认,到了衙门也能占着理儿,不必怕着谁来。
罢了,先看她与冯妈妈到底有何说辞,要摆个什么嘴脸再说。
冯妈妈道:“昨儿夜里,老奴起身如厕,看到陆公子鬼鬼祟祟从房门走过,飞快的往役房跑,陆公子自从来到府里,行为怪异,老奴本也不甚在意,所以也就没有声张,只是第二天听得三夫人说钱柜遭窃,老奴这才想起昨夜儿陆公子的可疑行径来。于是赶紧报告了三夫人,三夫人贤德,怕冤枉了好人,从此生出嫌隙,也没让老奴去捉人拿脏。可老奴心想,既然自己看到那人的背景,又往役房而去,那是谁盗了柜银于就显而易见了。于是,老奴就擅作主张喊了两个仆役,搜了陆公子暂息之所”
陆云脸色铁青,上首的顾盼儿和顾明童也面有怒色,盯着冯妈妈,十分不满她擅作主张。
“胡闹!”二夫人李氏顿时不悦地叱喝道:“冯妈妈,我问你,昨儿夜里,你可看真切了陆公子的面貌?”
冯妈妈诺诺道:“看真切了,他的身形比一般人高出一个头,老奴断不会看错的。”
顾盼儿皱眉道:“哼,冯妈妈,莫要欺心,昨个夜里黑漆漆,你又有夜盲症,怎么就敢说是先生?你怎么敢那般肯定?”
“就是,冯妈妈莫要胡说八道。”明童少爷也怒怒道。
冯妈妈偷偷看了一眼柳氏,又看向小姐和少爷,定定神道:“就算老奴看不真切,可陆公子比一般人高的欣长身板老奴可不会看错,再说府里这么多年都没有丢过东西,他来了几日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不是他又是谁?”
李氏皱起了眉头道:“所以,你就去搜了陆公子的住处,可搜出什么来了?”
正所谓做贼拿脏,李氏这个问题问到要害上了。
“未曾搜出”冯妈妈低头喏喏,突然又抬起头,厉声道:“翻遍了他的住处都没有搜出来,定是被他私藏起来了,就在他的包袱里,老奴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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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仰天大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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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望向陆云,还有他斜挂的包包。
因为金子不在自己包里,所以陆云心不慌。看着一群人做戏的样子,心生厌恶。但也只得把怒气压下,摇摇头解释道:“包里都是我的私人物品,再说,我没有私拿任何不该拿的东西,冯妈妈再怎么搜也定然是搜不出来的。”
冯妈妈此刻已经咬定陆云,金子是她亲手栽赃放进的暗格,又派人时刻盯着,从放进金子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人离开过,定是他取出银子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不在包里还能在哪里?
“就在你的包袱里,搜搜便知。”她冷笑道,眼神真的可以杀人。
陆云没有再看胡搅蛮缠的老仆妇,而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栽赃,他想得很深,观察众人的细微表情变化,透过现象看本质,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二夫人李氏与三夫人柳氏不和!
这两个人竟然在这个时候隐隐较着劲。卧槽,原来是城门失火殃及了自己这条小池鱼。
据说府里前后有三位夫人,大夫人为正妻,已经离世多年。如今掌后府的是二夫人李氏,乃平妻,虽育有明童少爷,却一直没有扶正。三夫人柳氏亦是平妻,如今怀了身孕,这丢失的银钱是用来置产的,这两人争产竟然拿自己来开唰?
冤!比窦娥还要冤枉!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宅院里也不平静啊。
陆云真不想再做无畏的纠缠,必须尽快把自己摘除出她们的明争暗斗才行。
但是又有一丝隐忧,要澄清自己很简单,只要把包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便可,只要她们没找到金子,自己的嫌疑就摘除了。可包包里的东西并不是这个时代的物品,展示在这些人面前会不会给自己招祸?虽然这些人都是老弱妇孺,可谁也保不齐她们没有好奇心,一但传扬出去对自己终究百害而无一利
良久之后,转念又一想,自己对她们来说算哪根葱?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奶奶的,看来这府邸是呆不下去了。
掰扯清楚,摘除干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只是,十锭金子到底哪里去了?适才明明在自己手上,瞬间就消失无踪,差点吓得自己尿飚,难道是五鬼搬运了去不成?
他脑海里想着金子的去处,豁然间隐隐抓住一丝逝去的东西,就像当初怀着藏金子的强烈念头,就是那种感念牵引,他瞬间洞察到金子还在他的身上,确切的说是在他的手里!
他感应到自己的手袖处有一个奇异的空间,装着金子的灰色包袱正藏在这个狭小的奇异空间里。
陆云顿时懵了,卧槽,这是神马情况?金子果然还是自己拿了啊
只是,自己怎么会有个手袖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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