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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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婿-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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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回报,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没错,这就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走。

    小柳不会希望我用上五年、十年处心积虑的替他报仇,而深宫的生活,也能令我窒息。我暂且躲开去吧。

    看那四人相继倒下,我翻身上马,慢慢勒住马。

    翠侬赶上来,“小姐,叫你吓死了。那咱们走吧。”

    我勒转马头,往四哥不同的方向去。自从我决定了要这样做,便开始着手准备了。威远镖局是京城有名的镖局,是行业内的楷模。半月前,绣鸾托人出面高价请他们保一趟镖,半日前已经慢慢出发了,然后我们俩快马赶去前面等着,再以搭车的名义加进去。就算镖队存疑,但东主坚持这车我也搭定了。或者就挑明这一趟保的就是我们三个人一路的平安。

    给威远镖局的定钱就是一千两银子。钱是从当铺来的,那些生辰贺礼大半入库,但我挑了些放在自己屋里。小件的带出去,神不知鬼不觉便换成了现银与银票。不但付了定钱,连我们三个的出行文碟都办妥了,还有日后很长一段时日的生计也要靠它了。

    我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走到哪里看着合适,就先住下。现在,先去和镖队汇合,到时用绣鸾带来的衣服扮上,一时半会儿也能蒙混过去。

    岂料,刚走了不到三里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光听那马蹄声就知道是日行千里的骏马。

    我在马上回头,心一下子就凉了,再目力不好,那个身影也是烂熟于心的。六哥?他不是在宫里么。

    我认命勒停了马,六哥居然在城外,我还怎么跑得掉。本来准备打个时间差,赶去追上镖局。而等这边发现,我们已经快马走出一两百里了。按我的安排,一路上再不断有人分出来走旁的路线,以作迷惑。甚至打听到了路上有婚丧嫁娶的出行,到时候混到人堆里让镖局的人自行一路而去也行。

    一道乌金长鞭从六哥手里挥出,陡地缠上我的腰身,绕了两圈,把我凌空勒到他的马前,他笑得叫我心底发毛,“十一,你往哪去啊?”

    “六哥不是在接见南越使臣么?”

    他目光厉然看着我,“老四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情谊比亲兄弟还深。我在宫里左想右想,我不想做这个孤家寡人,但又不想给他知道。所以把南越人晾在了一边。”他往那边的山顶上指指,“哪,我就在那边看着老四走。”

    厄,这是天要灭我,我不再说话。我怎么就算漏了六哥虽然死要面子,但不代表他不会暗地来送行呢。

    “幸而我来了,不然岂不是不只走了个好兄弟,连十一都找不见了。你可真会挑日子,你知道我第一时间就会想你是不是跟着老四跑了,甚至把四个暗卫弄趴下也是老四干的。而老四既然走了,恐怕宫里的人还真不容易找到他。等找到他一问,他说毫不知情,我恐怕一时也不会去信。而你,已经趁这个时候混迹民间,泯然众人了。”

    六哥说完,猛地狠抽了几鞭子,那马方才跑开了,但还没尽兴,当下更是撒欢的跑。霜风刮在我脸上,跟刀割似的。可是这样的速度,我连把披风拖过来遮风的功夫都没有。六哥盛怒下也没有伸手扶我,只一味催马疾走,我要是一个不好,真的会摔下去跌断脖子的。只好牢牢抱着他,指下,他的身体崩得紧紧的,正处在极度的愤怒中。

    我不行了,眼根本睁不开,张嘴想说话,结果灌进去一嘴沙。难受得要死。

    终于,六哥发了点善心,扯过他的披风罩住我,这才好过一些。

    等到马终于停下来,我快被颠吐了。这样的速度,哪是我那匹小马赶得上的。

    六哥胸膛急剧起伏着,我悄悄的从披风里钻出来。果然不是回宫,而是回到了方才的高山上。难怪感觉后来一路在向上。

    他用马鞭指着下边,“你看,起先你就在那里捣鬼。我看到你跌下马去,心差点都跳出来了。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顾忌着面子,如果我同你们一道去送行,就可以赶得及救起你。结果,事情马上来过个大逆转,你把拼死要救护的四个暗卫射趴下了。”他说着,忽然伸手摸索我身上,“你用的什么,拿出来!”

    “我拿,我拿。”我实在害怕他搜身,赶紧交出来。

    “好精巧的暗器,哪来的?”

    “从你那里拿的,你自己说但凡我看得上眼的,随我拿。你在练功房练功,我在你的小兵器库里找到的。”估计是前任收集的。

    六哥被气笑了,“原来是在我那里拿的。”他忽然把我抱起转了下身,变成和他面对面的坐在马背上。那些人的马都不如他胯下这匹,再说就算跟上来也不会有人阻止他为所欲为的。上回我在乾元殿都和他扭打又尖叫的了,所有人也只当没听见。

    他的手从我袖子钻进去,一点一点的摸索,“还有什么东西?可得搜干净了。”

    我赶紧从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把那些实用的小东西一个一个掏出来,“里衣里还缝得有一万多两的银票,你要么?”

    他还是把我从头到脚再搜了个遍,确定没有了才说:“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做寿的时候,那些人送了很多礼物,我偷着拿去当了。”

    他看我一眼,“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这话从前说的时候还含有几分宠溺,今日却只剩下咬牙切齿。

    他把我扶坐好,又忽然停住,把我头上几个簪子,钗环,甚至耳环都取走。六哥,你也太小心了吧。也就钗尖上有机关,用以防身的。

    “这个钗不要乱动,拨一下,那头里就要有药水射出来了。”

    “这也是在我那里拿的?”他质疑。

    “不是,是宁穆太后的,你送我的。”我找出来,闲着没事的时候拿着研究了好久才发现机关的。

    主要是我只找到这一件东西最实用,他又说喜欢什么都可以拿,我便在前些日子进宫时拿出来了。因为是太后旧物,还特意同他说了一声。他倒是真的大方,直接就给我了,还亲手插到我头发上。

    他点头,表示想起来了。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也敢往头上戴。没收!”

    “我把里头的毒汁倒掉了,现在里头只有麻药。”我呐呐的解释,看六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东西不知太后打哪来的,如果是她自己的,那就是自保甚至是自尽用的。如果是旁人给的,那就居心叵测了。戴在头上如果不小心,后果不堪设想。

    六哥把东西都丢到革囊里,这才问:“为什么要跑?”

    “我、我不想进宫。”

    “我说过了,不会让你屈居人下。哼,你要肯听我安排,事情会顺当得多。十一,我的心,不是给你一次又一次践踏的。哼!”他冷哼一声,又打马下山。

    我照旧依在他胸口,心道完了完了,这回六哥会怎么对我。他方才眼里的愤恨真的是很吓人。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嘛。

    到了官道,他似乎已经想清楚了,马也停了下来。他挑起我的下巴,“十一,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以后,一切便只能按我的方式来了。”

    “你、你要做什么?”我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问。

    “你马上就知道了。来人,回去叫辆马车来。”

    六哥的处置很简单,他又把我关起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明明看得见乾元殿的顶部,为什么会这么僻静。

    “这是宫里一处秘密所在,和乾元殿有密道相通。母后当年便是在这个地方躲过了逆贼的爪牙,偷偷生下我的。”

    啊,原来是传说中的这个地方啊。

    “你又要关我多久,上回你说当了皇帝就放我出去,现在呢?”

    “你在这里安心待嫁。”

    “皇上,六哥,呜呜,不要关我!”当初被一顶小轿抬到别苑,和娘生离死别的恐惧又涌上来,我坐在门口的狮子旁边哭起来。

    “十一,对你,我已经很宽容了。”他一字一字说完,忽然忍不住一掌拍在石狮子头上。我只感到有沙子落到头上、身上,抬眼时他已扬长而去。宫门在他身后、我眼前轰然关闭。

    我一直在台阶上坐着,直到过了一会儿有个宫女来搀扶我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

    她指指自己的喉咙,示意她说不了话。又是哑巴!我转向旁边的太监,他也是!

    我又要回到两年前那样自说自话的日子么。不要这样对我,那时还有小柳每月一次送东西给来,给我带些书和外头的消息。可是现在,我的视力根本不能长时间看书,这里恐怕也不会有人来看我了。

    我会疯掉的,真的会疯掉的。

    在宫里,吃穿住用,那是不消说的了。可是,我每日除了在这个不知名的宫殿里活动,根本哪都去不了。宫门是关着的,除非是经过同意的人,否则根本叫不开门。事实上,也根本没人来叫门。

    我抬头,看到的除了四角的天空,还有不远处乾元殿的屋顶。

    好在我当初学过手语,还能交流。知道那个宫女叫云兮,太监叫小顺子。他们应该不是吴妈那样先天哑的,而是后天被毒哑的。唯一安慰的是,他们不是在我来之后才出现的。不是因为我而被毒哑的。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生下来是为了被关的么?”我的情绪和五年前一样很坏,这回连个来开解的人都没有。

    我知道我逃跑不对,可是,我实在不想面对着六宫佳丽,不想在宫廷里迷失了自我,变成个工于算计、心思歹毒的女人。是翠侬的话提醒了我,小柳他不希望看到我变成这样的。他同样也不希望看到红绡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样子。她是只等着元凶伏法,就要了断自己的。

    “呜呜”我拿袖子胡乱擦着眼泪,听到一点动静,可是左看右看,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在脚踏上坐着。

    等一等,我走到那副宁穆太后的画像前,这下我看清了,虽然很像。但这双眼是会动的,带着刚毅,不是宁穆太后那双顾盼生姿的妙目。

    我拿手拍着墙,“出来,出来,你出来!”原来密道在这里,画像的眼睛是可以移开的。

    六哥看我半晌,从旁边的机关出来,一副很恼火的样子,“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我连第三个人都见不到,我管它什么样子。我也知道我现在很不好看。但我讨厌行动没有自由。

    “放我出去!”我被关了大半个月了,我是很内疚,可是我偷跑也是被逼的。如果不是你逼婚,不是全家都要拿我做登天的梯子,我又怎么会跑。

    我现在也不怕什么人家觉得我不过尔尔了,我不要被关起来。对,进宫为妃为后,也都是被关起来。

    六哥叫来云兮替我整理仪容,他负手在一边看着,呼吸声挺粗的。看来是觉得我顽劣不受教。哼,我要是会被这半个月关服了,我就不是林十一。这半个月倒是把我那三年养出来的野性释放出来了。

    不过,云兮的动作我还是挺合作的。其实我也没怎么样,就是哭得一脸难看得紧,远比五年前刚到别苑时,所谓‘人不人、鬼不鬼’要来得好。毕竟不是十岁的小娃儿了。

    “坐下!”刚从梳妆镜前站起来,六哥低斥一声。

    我依言坐下来,面对着他。云兮端着水出去,掩上房门。

    “我听说你整天憋在屋里,也不出去,就过来看看你。本以为…”

    本以为什么?本以为我会受到教育,然后顺着你。

    我猛地扑过去,抱住六哥的腿,他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退开,又任我抱住,眼里带点些微的希冀看着我。

    我‘哇’一声开哭,“六哥,呜呜,我错了,我不该偷跑。可是,我不想进宫啊,没有一个人肯问一下我的想法。我知道应该在家从父,可是当初我最危急的时候,他不肯救我,还叫你杀我灭口。我不要听他的,他就是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林府,为了大局,我也不想被他牺牲。”

    听到我前面的话,他原本身子有些放软,听到后头,又忍不住说:“原来你还在记恨五年前的事。”

    “原本已经没有了,但又落到同样的境地,我难免又勾起旧恨。”

    六哥抓起我的手,“这许久没见,都快忘了十一是有爪子的了。不过,你一点都没有在反省的样子,我很生气。”他蹲下身来,“你这样子出去,我怎么能安心。而且,就算你出去,都不用我暗示,就只有几个月了,老爷也不会放你出门的。你得留在府里学礼仪。说实在的,小时候在老太太跟前,还似模似样的。可现在,真的是敷衍了事得紧。这样,我让人到这里来教你,你几时学好了,我几时放你出去。”

    学礼仪,这是要我变相服软。

    我一屁股滑坐到地上,耍赖的说:“皇上,你看我哪有能当皇妃,甚至母仪天下的气度?我一个商家女,你再抬举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你给我起来,少做出这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来,这套对我没有。只要你想,什么气度端不出来。我有时候看到你某些样子,都觉得甚至有几分圣洁的感觉。”他说完一顿,看我又要开始闹,“你不要扑过来了,别说哭闹,撒泼都没用。”

    我拿出手绢擦擦眼泪,擦擦脸,既然他不吃这套,那我还是清清爽爽的好些。

    六哥恨铁不成钢的瞪我半晌,绕着我来回踱步,过了半日,着实难忍,开口怒道:“你就那么委屈?好像我在祸害你一样。”

    “人前人后的端着,我难受。一想到进宫要这么过一辈子,我更难受。”

    他停在我面前,“谁要你人前人后都端着,人后你大可不必嘛。再说,什么时候都端着,那还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要个人形木偶。”

    我不想同我娘一样,一辈子无望的等候着不会再出现的那个身影。更不想我的子女,以后如同我一般,只分得稀薄的父爱。再说了,天家的骨肉亲情,比林家还要淡泊。或许,好容易拉拔长大了,我又要面临儿子去争大位。历代储位之争,其血腥程度是外人难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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