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她,她家是卖豆腐的。听说她还给自己封了个名号叫‘豆腐西施’。”
“就凭她那长相,也敢自称‘西施’?”
“。。。。。。”
旁边一起参赛的女子见到刘桂芳抛眉眼的举动后,都鄙视又不屑的嘲讽起来。林玉珍一边听着这些议论,一边注意着台上刘桂芳的举动。
不晓得她的琴跟谁学的,不管是那弹琴的姿势还是曲调,都与李雅香相去甚远。从边上女子的议论声中,林玉珍大概也猜出了她的琴是从哪里学的了。那一拨一滑间,无不是带着三分风情。她坐在那儿,根本不是在弹琴,完全是在卖弄风骚。
底下的观众大多也是认识她的,见到刘桂芳的举动,不但没被勾引,反而是哈哈的大声嘲笑起来。饶是刘桂芳脸皮再厚,也撑不住了,胡乱的拔弄了几声后匆匆的下了台来。
下台后见到所有女子都不屑的看笑话般的看着她,冷哼了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脊背挺得笔直,那双眼目不斜视的注视着那大台子上面。
后面上台的几名女子在李雅香的先声夺人下,也都没有什么多出彩的地方。到了第八位上场的时候。人还没有走上台,底下的观众已经沸腾起来,高声的呼喊着此女的名字,“艳娇”“艳娇”“艳娇”之声络绎不绝于耳。
只见这名唤艳娇的宝月楼头牌,一身水红的衣裙。更衬得其绝世无双,艳丽的容貌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勾人心魄,嘴角挂着的淡笑恰到好处,既撩人又使人觉得自然无做作。走到台中向底下的观众微微一福身,那低头的瞬间眉眼微微一撇间,自是风情万种。
底下的观众早已经激动得控制不住。后面的使劲往前挤,都想更近的一睹这头牌的风彩。
艳娇直起身子朝众人浅浅一笑,向那些往前挤的人投去微微的一瞥。声音不高不低道:“还请各位大哥不要往前挤,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艳娇今日要给大家带来的是艳娇自己所作的一首曲子‘明江月’,还希望大家喜欢。”
林玉珍听着那艳娇说完后,底下那上前挤的观众当真停下了动作,和不断的的欢呼“喜欢”“喜欢”声。也微感诧异。这女子,还大的魅力。几句话就阻止了一场暴乱。
明江月的曲调清冷悠扬,似乎是在诉说一个女子在清冷的月色中漫步在明江畔时的孤独,那想要寻得知己或是依靠的心思,在如诉如泣的琴声中表诉得淋漓尽致。林玉珍看着艳娇脸上清冷孤傲的微笑,似乎有些微微的懂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与地位,都阻止不了想寻得一个避风的港湾的心怀。想必进入这风月的场所她也有许多的无奈吧,能如今日这般大方与坚强的站在这里,她承受了些什么,外人是无法想象的。
林玉珍突然的,就有些喜欢上了艳娇。
坚强的女子总是比那些遇事喜欢哭哭啼啼的来得更惹人喜欢。
她站在这里不是来表演的,她只是来这里寻找一个能与她心灵契合的知已,一个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就能明白彼此的知已。
待得艳娇下台来,林玉珍让芜琴去请了她上自己的马车。
见到邀请自己的人乘坐的是如此豪华的马车时,艳娇有一瞬间的蹙眉,林玉珍在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温和的说道:“这车不过是一辆代步工具,艳娇小姐不会因此而拒绝上车与我一叙吧。”
艳娇闻言微怔,能在知道她的身份后还如此平和要求与她一叙,且还是个女子,也确实让她产生了一丝丝的兴趣。抬脚上了马车,见到马车内的女子后,虽然对方并没有什么动作,只微笑的看着她,但那高贵清雅的气质却还是让一向清高的艳娇感觉到一种自行惭晦。
“艳娇见过小姐,不知小姐邀艳娇过来有何事吩咐?”虽然自行惭晦,但也只是微微一瞬间的事,马上又收了起来。
林玉珍何等灵敏之人,从她那微微一顿的动作也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浅笑着牵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吩咐不敢担,艳娇小姐这如日中天的人气,我要敢吩咐一声,怕是今日都出不了这片地段了。”
林玉珍的一句玩笑话让艳娇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不敢低看了眼前之人。“小姐说笑了,艳娇这点微末的本事自是入不了小姐这等身份的人的眼的。”
“艳娇小姐就不要客气了,奴婢听了艳娇小姐的琴声,也是喜欢得很呢。”芜琴倒了杯茶递给艳娇,海棠就势拿过艳娇抱在怀中的琴,微笑着夸赞道。
“你我也不用说那些无谓的客套话,我叫林珍玉,你唤我珍玉便是。我呢,也唤你艳娇就好,小姐过来小姐过去的,听着别扭。这是我的两个婢女,这位叫海棠,这一位是芜琴。”林玉珍笑着向艳娇介绍道。
“艳娇姐姐,你的琴弹得可真好,那明江月真的是你自己所作的曲吗?除了我家小姐外,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呢。”芜琴跪坐在艳娇的身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艳娇,满眼都是惊叹之色。
艳娇听到芜琴唤她姐姐,当下朝她灿然一笑:“如果你还想听,等比赛结束了我再弹给你听就是了。”
“那可就说定了,艳娇姐姐到时可别不认账。”芜琴听得艳娇同意,也是兴奋不已。
林玉珍与艳娇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经过这一笑,车中的气氛到是没了先前的局促。林玉珍看着艳娇:“明江月,漫步明江之上的孤独女子可是说的艳娇自己?”
艳娇眉眼一亮,怔怔的盯着林玉珍。林玉珍微微一笑,“你这般看着我作什么?我也是女子,可不允许你来那套以身相许的把戏。”
艳娇回头一笑,听着林玉珍打趣的话,直觉得面前的这位富贵小姐与以往自己以见小姐大不相同,一言一笑不过透着男子的豁达胸襟。她看她时的眼神清澈明亮,全没有车外女子的鄙夷与不屑,她看得懂自己。
“如果珍玉不嫌弃,艳娇就以身相许如何?”艳娇所处的环境,让她看人之准自是高人一等,前眼之人是真心与她相交,自然她艳娇也不是那矫情之人。
“看珍玉模样,家世定然不小,为何还会来参加这什子的才女比赛?”艳娇从见到林玉珍的第一眼起就想问这个问题。
芜琴翻了一个白眼,瞧艳娇好奇的模样,丢下一句:“无聊好玩罢。”
艳娇来回的瞧了瞧几天,最后无语的笑着摇了摇头:“不晓得珍玉的爹娘知道你来参加这个比赛后,会不会拔了你的皮。”
芜琴笑嘻嘻的答道:“如果不会,我们也不像现在这般模样还用得着乔装打扮一翻再来参加这个比赛了。”
林玉珍耸耸肩,看着艳娇毫无形象的趴在她肩膀上大笑。待笑够直起身子,艳娇看着林玉珍无辜的眼神,真诚的说道:“你与我认识的那些千金小姐不同,我艳娇认你这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直管吩咐就是。”
海棠失笑着摇头:“艳娇姐姐误会了,我家小姐请你过来,是真的喜欢你的琴声,觉得你人不错。并不是想利用你什么。”
艳娇忙摇头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介青楼女子,什么都没有,只能在你们需要的时候,在我能力范围内帮帮忙了。”
林玉珍拉过艳娇的手,拍了拍,也真诚的说道:“身份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今日看你在台上潇洒自如的模样,我很是喜欢。不管你相不相信也好,我都认了你这个朋友。”
第112章 才女比赛(3)(第一更到)()
这厢两人还没有说完话,已经轮到林玉珍上台。
林玉珍今日的穿着很简单,粉白的小薄袄子,百褶小粉裙,三千青丝只堪堪用一根粉色丝带松松的绑着,额前薄薄的刘海,将光洁漂亮的额头初初的挡着,粉面桃腮,唇畔一抹浅浅的笑疏离而又温暖。
场上这一刻很静,生怕出一点声音就吓跑了这落入凡尘的仙女。
艳娇看着林玉珍不急不徐的朝大台子走去的身影,微笑着朝两个同样目不转睛注视着林玉珍的芜琴与海棠说道:“看来,这第一局,第一非珍玉莫属了。”
芜琴头也没回,满目骄傲的艳娇道:“自然,我家小姐出手,谁人能挡。”
林玉珍上得台来,若有若无扫了全场一圈,目光所过之处,无不是激动骄傲之色,轻露皓齿:“小女子林珍玉,今日给大家所弹曲目乃木兰吟。”
话毕,优雅的坐到矮几前,素白如玉的十指轻搁于琴弦上,目光朝马车的方向望了望。
芜琴见林玉珍看过来,兴奋的举起手,用力的挥了挥。
林玉珍轻笑一声,素白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木兰吟的曲调缓缓的响起。
木兰代父从军时的果敢与绝决,木兰进入军中时的迷茫与颤抖,木兰初显领兵才华的耀眼与荣光。。。。。。一曲一调皆将这久远的故事重新展现在众人眼前。
在人群的后方角落处,刘恒静静的站在那儿,黝黑的双眸牢牢的盯着那场中的人儿,看她十指翻飞,顾盼连转间的自信与张扬。
一曲罢,场中久久的陷入沉默,少许。不知是从何方开始,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天地。林玉珍朝台下微微一福,似有所感的向刘恒所在的方向投了一瞥,距离太过遥远,并没有看清楚那里站着的是谁。心中微微的愣了愣,面含微笑的回到了马车上。
“好妙的琴声,好高超的技艺。在琴之一艺上,我艳娇从未佩服过谁,今日艳娇真心的佩服珍玉。”待林玉珍在马车内坐定,艳娇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赞扬道。
林玉珍噗笑一声,瞧着艳娇那炽热的目光,好笑的说道:“不过是这道曲子弹得多了。难免熟悉一些,你让我弹别的曲目,你就不会再说这话了。走,后面的不看也罢,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
艳娇也是展目一笑,看来这珍玉果真只是觉得好玩,哪有上场之后马上离开的道理,竟不愿意等结果名次出来。
马车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的驶离了比赛的现场,朝刚刚刘恒所站的方向走去,待走到之前刘恒所站的地方。却早已经没了人。林玉珍眉头微蹙,艳娇见此,也扭头朝车外看了一眼。“珍玉在找谁?”
林玉珍摇摇头,娇艳也不再多问。
朝芜琴微微的示意了一下,马车来到悦来客家。
二楼紫竹轩内,艳娇与林玉珍相对而坐,望着马路上因今日的才女比赛而显得有些冷清的寥寥几人。都没有说话。艳娇不说话,是在等。等林玉珍先开口。而林玉珍不说话,也是在等,等一个人。
半晌后,一人推门而来,正是刘裕。刘裕进得屋来见到艳娇,微微一笑后,落于林玉珍侧边:“听说你去参加了才女比赛?”
林玉珍挑挑眉,看着刘裕,那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就是去参加了,有什么意见吗?
刘裕苦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艳娇,“不给我介绍一下?”
林玉珍眼中精光一闪,刘裕见此,暗道一声遭了,还来不及反悔,林玉珍已经开口:“我可是记得某人风流倜傥的名声可不是白得来的,我还听说,某人被京城中人封了一个‘风流三公子’的名号。”
刘裕表示无奈,看向艳娇,也不再装作不认识了,点头微笑着打招呼道:“艳娇小姐,好久不见了。”
艳娇在刘裕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他,见他朝她使眼色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也默默的配合。看到他对这个刚认识的林珍玉一副小心翼翼的讨好模样,心中也就有了计较。
“是好久未曾见到三皇子前来宝月楼来找艳娇了,三皇子近来可好?”心中有个计较,艳娇眉眼亦是一亮,装作很是惊讶的表情开起了刘裕的玩笑。
刘裕见林玉珍骨碌着眼睛朝他与艳娇暧昧的来回打量,忙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你们俩是如何认识的?”
艳娇与林玉珍对视了一眼,将头一撇,都望向窗外,不理会刘裕。
刘裕摆摆手,投降道:“好好好,今日这顿饭我请客。芜琴,你去点菜,想吃什么尽管点,不必替我省银子。”
芜琴笑眯眯的道了一声好,林玉珍与艳娇相视而笑,又回过头来。
刘裕苦着一张脸:“本还想来蹭一顿饭,哪想饭没有蹭到,还赔了本。”
屋里的人哄堂大笑。
等笑声停下,刘裕见着林玉珍心情不错,“你们从云城是走的哪条路,为何二哥一路追到,却连你们的一丝踪迹也未找到?”
早在刘裕如此讨好林玉珍的时候,艳娇已经看出了林玉珍身份的不简单,能与三皇子平起平坐,且还如此忍让的人,其身份就是想简单,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现在又听到刘裕说什么二哥,倒是有了一丝丝的惊讶,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刘裕的二哥,现在的静王所娶的王妃的名字就叫林玉珍,而对面的女子叫林珍玉,她不相信这两人没有一点的关连。但无论她如何想,也没有往林玉珍就是林珍玉上想过。
原因就是刘裕与林玉珍的亲密上。
林玉珍扫了一眼对面的艳娇,并没有解释自己等的身份。海棠站一边正在泡茶,听见刘裕的话后,轻声笑了笑,见刘裕看过来,又才说道:“我们与王爷走的是同一条路呀,只是王爷着急着往前走,没有注意到我们罢了。”
刘裕见海棠说得轻松,他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会不清楚。想了想,唯一的解释便是她们三人换了另一副模样的装扮,想来身边跟个芜琴,江湖上一些改变人气质与形象的事,也不是有会的可能。
想通了这些后,刘裕笑着朝林玉珍竖了个大拇指:“二哥要是知道你们与他走的同一条道,或许还曾并肩走过,定会恼怒异常,想想,二哥是个多么骄傲的人,竟然被你们这般的耍了,要是我,都不甘心,便莫说是他了。”
林玉珍微微的怔了怔,看着刘裕:“你们全都回来了?”
刘裕点点头。
话说一顿,看着艳娇被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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