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希望看见你伤心!”名俊熙急切说道,“我想你离开他到我身边来,开开心心地跟我在一起!”
夜凝夕推开他的手又急急灌了两杯酒,名俊熙把酒壶摔到地上凌厉说道:“不准再喝了!你可以哭,但是不能买醉,不能为别的男人买醉!”
“这酒……我是为你而喝的。”夜凝夕低着头轻声低念,名俊熙愣了愣直直看向她,夜凝夕缓慢抬起眼眸凝视着他郑重问道,“竹老头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名俊熙讶然睁大眼眸,顿了顿,他再轻扯嘴角苦涩笑说,“我睡了。”
夜凝夕双手捂着额头,低垂眼眸一脸难受低念:“你知道吗?我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问你,我不想再猜了,我怕……在我眼里,你跟尚玉东一样,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真心把你当朋友。”
她抹掉眼角的泪光,再缓慢站起来看向他问:“竹老头出事的时候……你是否在旁边看着?”
“你胡说什么?”名俊熙侧过身撅起眉头说道。
“我从来没想到会是你,可偏偏就是你。”夜凝夕轻吸了一口气走到梨花树下说,“你知道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竹老头的鞋底粘有你这里的泥土和花瓣。”
“这根本不代表什么!”名俊熙略显激动说道。
“的确不代表什么。”夜凝夕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若说道,“竹老头向来神出鬼没,就算他来过,你不知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名俊熙连忙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何怀疑我跟竹老头的死有关?”
“纯属个人揣测。”夜凝夕轻笑一声说。
“揣测?”名俊熙拧紧眉头不爽说道,“你这竹仙子的名号就凭揣测得来?”
夜凝夕转过身来看向他脸容沈静说:“竹老头到死,五根指头仍很狠掐在准备送给你的竹根里面,五,指五王爷,这竹根是他在提醒我,这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名俊熙努了努嘴冷嗤一声说:“这的确只是你的揣测,死人的心思,不是你单凭一个名号就能随便胡猜。”
夜凝夕低眸浅笑一下,再仰起头苦涩笑说:“是你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想。”
名俊熙皱紧眉头睨向她,夜凝夕轻吸一口气苦笑说:“以你的性格,如果这事与你无关,你早就暴躁起来,可你现在却很冷静,你在竭力假装。你没发现吧,你的表情变了,跟往常的你,变得完全不一样。”
名俊熙略带几分心虚的样子侧过身去,他拧紧眉头却说不上话来。
“这两天你喝宁神茶的次数为什么多了?”夜凝夕慢步向他走去问,“你房间里的竹雕品为什么不见了?你害怕竹老头来索命吗?你一直在烦躁些什么?每个月的七八号,你为什么早眠?是真的睡觉了?还是假装掩饰,其实是在面见什么人。”
名俊熙咬了咬牙根再略带几分傲慢仰起头没敢看她说:“竹老头死在我家门口,我自然心绪不宁。看见竹雕,我就想起竹老头惨死的模样,所以才把它们撤走了,至于我为什么早眠,那是我的私事。”
“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吗?”夜凝夕微笑问,名俊熙没有回应,她紧接着说,“初次注意到你这棵梨树的时候,那是我只是疑惑,我不希望是你,所以没往下想。”
“直到昨晚……”夜凝夕停顿了一下,名俊熙霎时握了握拳头,她苦涩笑了笑说,“昨晚我坐在围墙上的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千方百计想诱跑我呢?”
名俊熙顿时转过身来将她拥入怀里,箍紧她紧闭眼睛激动说道:“不要说了,好吗?我爱你!就因为我爱你!仅仅因为我爱你!我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尽管那是我皇兄!”
正巧带着怒气走到石拱门的名沧月看见这一幕,顿时止住脚步,脸上的怒意旋即僵了下来,他的指尖抖了几下,脚跟忽软,跌了一步扶到墙上。
看着紧拥在一起的两人,他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脚跟不由自主地移动,面目表情,眼里有几分慌忙,转身离开。
“昨晚……”夜凝夕毫无焦距地凝视着前方说,“你故意到墙下叫喊,看到我的时候,你很惊讶,慌忙地看了看府门口的方向。其实,你没打算看到我,你的目的,只是把王府的人引来是吧?”
“不是!不是!”名俊熙叫喊着越发抱得她更紧。
夜凝夕苦涩笑说:“如果昨晚不是事先有一场春猫的闹剧,恐怕……我跟你这对奸夫淫妇已经被太妃逮到了。名沧月一定会因为我们的事情乱了方向,你的目的,正是这个。”
“我说不是!”名俊熙使劲摇晃地她的肩膀说道,“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乱猜!”
说罢,他摁住她的肩膀俯身下去,想强行吻上她的唇。
夜凝夕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推开他,再踉跄倒退一步,她站稳脚跟后厉声责问:“你跟兰谨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名俊熙倒退几步跌坐在石椅上,他单手撑着额头似是苦苦痛哭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再冷嗤一声苦笑说:“夜凝夕,一个人太聪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既然都知道,为何来问我?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如果我的死,可以揭破你们的阴谋,无所谓。”夜凝夕深深吸了一口气轻笑说,“兰谨年刺杀皇上的计划被我识破了,他应该改变计划了吧?”
见他没有回应,她又紧接着说:“这几日你想尽办法戏弄我,一来,为了让我分心,二来,让名沧月分心。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计划应该定在太皇太后的八十大寿了吧?”
名俊熙扭头看了她一眼,夜凝夕别过脸去说:“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来劝我迷途知返?”名俊熙冷嗤一声轻笑问。
夜凝夕摇摇头说:“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在你心里有多要,自认也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是想说,你跟名沧月不是很要好的兄弟吗?为什么非要将他置于死地?”
“喔。”名俊熙冷笑自嘲一声,然后端起酒杯把残余的酒喝下去说,“你连夜赶来,就是怕我害死你夫君,是吗?你跟他们一样,眼里也只有他,只有他才配得到你们的爱。”
他把手中的酒杯转了几下,继而目露凶光触电般站起来狠狠将酒杯掷到地上,夜凝夕怔了怔连忙倒退一步。
“我恨他!从小就恨他!”名俊熙双手踹倒石桌上凌厉斥责,“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皇爱他!皇姥姥爱他!兄弟姐妹都爱他!我只能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角落里看着他如何优秀!我虽什么都没有,但他名沧月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施舍我?他凭什么可怜我?”
他喘了几口怒气气又睨向她忿忿宣泄:“我跟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抓到他的把柄,就是为了打败他!兰谨年要江山,我只要名沧月死!不,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像狗一样活着,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他什么都也没有!”
“你已经疯了。”夜凝夕哽咽低念。
“我是疯了!我真的疯了!”名俊熙喃喃了几句,又坐下来冷笑说,“在鬼庄,如果计划顺利的话,我就是指证他的人。在洛水镇,也是我行踪透露给他们知道的。”
夜凝夕很不愿问道:“顾家被灭门了?也跟你有关吗?”
名俊熙摇摇头说:“这件事,我后来才知道。没想到他们会……我不敢再见竹老头……”他又冷笑自嘲声,“没想到,最后我要眼睁睁看着竹老头死在我面前!”
“你猜的没错,那晚我的确在跟兰谨年见面,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名俊熙哽咽了一下又站起来睨向她忽而激动,“他就死在我面前,我看着他被毒杀,却无能为力!你以为我的心不难受不难过吗?”
他又跑上去抱紧她哽咽低念:“每每想起他临死前那怨毒的目光,我就睡不着。我不敢再碰竹子,甚至见了都害怕。我不想……我也不想无辜的人因我而死……”
“上一次你被掳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名俊熙顿了顿声音低压哽咽,“所以我才一直喊‘我是恒王’,他们才把我们放了。”
“在这……我也曾经起疑,窜连起来后,就是我的推测。”夜凝夕扬起眼眸,强行把眼底的泪水压回去,“在我眼里,你跟名沧月是截然不同的人,喜欢你的阳光,喜欢你不拘小节,很有义气,我曾经认为……你是不一样的。”
名沧月独自在幽黑的大街上游逛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王府,脑袋还是空白,兄弟和妻子,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如果是从前,他会毫不犹豫把东西让给名俊熙,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一个人,是他心爱的女人。
是继续将这个不愿意属于自己的女人抓在手里,还是选择兄弟的情谊?或者从今晚开始,兄弟和女人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不知怎的,他还是鬼推神差地来到萱宁阁,再感受一下她的气息吧?也许躺在她的床上,就能知道自己的选择,也许有些是根本不用自己选择吧,她已经选择呢。
他无意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顾斯艿,顾斯艿见了他连忙站起来,名沧月也没心思理会她直接推门进去。
“凝夕呢?”顾斯艿跟进来急切问道。
名沧月淡漠问道:“找她做什么?”
“我已经知道爷爷说出事了。”顾斯艿黯然低念,名沧月依旧脸无表情淡漠坐下来,顾斯艿急切说,“她说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跟你商量一下,就会过去告诉我,可是我等了又等,没等到她,来到这里也不……”
“你说什么?”名沧月扬起眼眸迷惑问道,“她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呢?”
顾斯艿点点头侧过脸去说:“也许我逼得她太紧吧,她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然后就谁要跟你商量。凶手到底是谁?”
名沧月愣了愣,又猛地回想刚才她一个人呆呆坐在房间里,捧着那竹根失神,她突然说不饿了,不是戏弄他,而是有事情跟他说,他却跟她怄气,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她选择去找名俊熙了。
名沧月低想了一会正欲转身走去,无意间瞧见案上放置竹根的盒子露出一个白色的角来。他愣了愣连忙跑过去把盒子打开,里面放这夜凝夕留下的书信。
——王爷,如果天亮之前凝夕没有回来,那就是说,凝夕再也不会回来了。别管我,太皇太后的寿宴一定要谨慎,兰谨年的阴谋可能就在明天了。至于我身死何处,告诉尚玉东便知。
“……”名沧月忽地升起一丝惶恐不安的怯意,浑身的皮毛凉了耸了,脚跟也有点发烫发软。
“怎么呢?”顾斯艿迷惑低念了声,她夺过名沧月手的信看了看,脑袋顿时一轰。
“赶紧把她找回来!”名沧月抢过信就跑了。
“王爷!等等我!”顾斯艿急切喊了声也跟着追上去。
兰诗佟刚向游廊走来,就看见匆忙跑过的名沧月和顾斯艿,她蹙起柳眉迷惑低念:“他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出去呢?还带上顾斯艿?神色匆匆,要往哪去?”
名沧月神色匆忙来到恒王府,正在院子里独自饮酒的名俊熙看见走来的他,忙扬起一个浪荡的笑容说:“皇兄如此神色匆匆,一定是找我的夕夕来了吧?”
名沧月没时间跟他打哈哈,直接问道:“凝夕呢?”
“刚走了呀,你没碰上?证明你们没有缘分。”名俊熙嬉笑着又倒了一杯酒站起来递给他说,“来,喝杯酒消消气。”
“我没心情喝酒!”名沧月忿忿地酒杯摔到地上,再急切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她跟我说了很多呀,我知道你们吵架了。”名俊熙一脸幸灾乐祸笑说,又耸了耸肩憋屈说,“我就趁人之危抱了她一下下,她就摔杯子摔酒壶跑了。”说着,他又特意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你继续!”名沧月留下三个字就拽着手里的信急急跑了。
名俊熙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继而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从管家那里得知,名沧月是来过的,可能是看到他俩抱在一起所以才生气走了。
所以他只好将计就计,骗他说夜凝夕已经生气走了。而且,刚才已经套了夜凝夕的话,名沧月还不知道这件事。
名俊熙回到房间里然后打开衣橱,昏迷的夜凝夕就藏在这里面。
他轻叹了一口气轻抚着她脸上的红晕抱歉呢喃:“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兰诗佟还为了准备了一个大陷阱……”
他把藏在衣橱里的夜凝夕抱出来向外走去默念:“明天将是一场血雨腥风,我不想你涉险,等明天结束后,我再去接你,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好好过。”
第九十六章 叠影危情()
名沧月出了恒王府又急忙转上马车,留在马车里的顾斯艿急切问道:“怎么样?没找到凝夕吗?”
名沧月黯然摇摇头,他又看了看手中的信连忙吆喝一声:“马上到尚府!”他再转向顾斯艿说,“她可能找尚玉东了。”
他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祈求她就在尚府,不停咒骂自己,为什么要跟她怄气?说好宠她的,管她做什么,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了!
名沧月的马车离开后,另一辆马车就到门口了,名俊熙小心翼翼把夜凝夕包上马车再叮嘱车夫郑重说道:“送到郊外的别苑,记得要小心,不能让她有任何损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本王摘了你的脑袋!”
“是!”马车夫应了声连忙驾着马车赶去。
名俊熙凝视着远去的马车轻声默念:“凝夕,我们很快就见面了,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马车啷当走了一段路,突然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马车抓紧缰绳微吃一惊,随后,兰诗佟从暗处走出来冷声道:“给本王非解决了这个女人。”
名沧月和顾斯艿神色匆忙跑进尚府的前厅,尚玉东和菱青各自坐在靠椅上沉思,看见走进来的两人,尚玉东连忙站起来向外面看了一眼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