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在门口说道,“督军。”
是许桑。
他连忙收起香囊,说了声,“进来。”
”督军,白瑾霜病了。病得挺重的。“
他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好像是那天杨嬷嬷挑衅之后,湿了身,受了风寒。”
“那么多天都没好?”
“据说受了委屈,不肯吃药。”
萧倾陌嗤笑一声,“今天已经是初六了。这女人,有点意思。”
“的确不简单。”许桑没说,其实是素婉来通传这个消息的。
萧倾陌站了起来,“我去见见她。她今天见不到我,估计也会睡不着的。”
别苑里。
白瑾霜果然还没睡。
她病怏怏地看在床头,看着天空新月如钩。
她不禁又陷入了往事。
毕竟这十九年的回忆,总是难忘的。
刚刚成亲时,他并不珍爱她。她病了,他也不过淡淡问候一句。那时候,她的心真的好疼。
但是,她慢慢地感动了他。到后来,他们渐渐彼此交心。于是,她渐渐沉浸在他的硬汉柔情里。
再后来,每次她生病,他都会亲手喂她喝药,给她送上梅子糖。
原来,那些不算动人的甜言蜜语,不过是他一把无情的剑。
她真是傻啊。
想着想着,她又泪眼朦胧了。
萧倾陌一手端着漆盘,一手推门走了进来。
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传来。
“哭了?”他淡淡问道。
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督军来了。请恕我在病中,无法行礼。”
她的眼神里,有着埋怨,有着凄楚,有着孤单。
他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不知道哪个地方又隐隐地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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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女人,不要自作聪明()
萧倾陌走到圆桌旁,对着她说,“听说你病了,还不肯吃药。”
“我不过是贱人贱命。死了才好,一定会有很多人高兴的。”她病怏怏地说。
“既然你不过是贱人贱命,你死了,为什么会有人高兴呢?”他波澜不惊地问道。
白瑾霜没回答,只是抹起了眼泪。
“这是我让人给你熬的,趁热喝了吧。”他语气终于软化了些。
“我不喝。反正我进了萧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她哽咽着说。
萧倾陌一听,立马重重地把漆盘放在桌子上,“你爱喝不喝,我对女人可没有什么耐心。你要是不喝,明天给我卷铺盖走人,你也不要想着借我的力量除了孔大报仇。”
白瑾霜继续抹眼泪,“我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你这里。反正外面的人都知道萧督军要娶姨太太了。如果我死在别苑,那督军大人就跳进黄河都不清了。”
萧倾陌居高临下地对着她问道,“你觉得我让一个人消失会很难吗?”
她的脸上毫无惧色,“的确不难。但我怎么说也是杜家戏团的当家花旦。我的消息,总不能盖得严严实实的。况且,外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督军大人怕了大元帅,不敢娶我。”
他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有点阴沉,“白瑾霜,不要自作聪明。”
她的脸,立刻有了一大片红印,“妾室一直以为,督军很欣赏妾身的聪明。”
他一直盯着她水灵灵的眼睛,看得她有点发怵,“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面对着萧倾陌的怒意,白瑾霜继续平静说道,“反正还有三天,督军大可以找别的女人顶替我。只不过,我自以为是一颗好棋子。别的女人,就难说了。”
萧倾陌冷笑一声,“白瑾霜,我的确欣赏你是一颗好棋子。说吧,你要什么条件?不过我想,你不会说那些要讨回公道之类的废话吧?我最不爱听废话。”
白瑾霜神色冷静,“当然不是。我只是,要一个护身符。有了护身符,我可以让萧督军您,无后顾之忧。”
“我能有什么后顾之忧?”
“萧督军有元帅四小姐当夫人,总会被人称为元帅的女婿。虽然能有元帅庇佑,但是有些事,毕竟迈不开手脚。”
萧倾陌眯了眯眸子,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女人,野心不要太大了。”
“对督军,我只求一道护身符。”
“什么护身符?”
“我要当受宠姨太太。”白瑾霜眼里有着坚毅。
萧倾陌眼眸里闪过一丝疑虑,“我告诉你,萧家夫人的位子不是你可以觊觎的。你当我的受宠女人,会死得更快更惨。”
“我只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知道,萧督军有没有胆量玩呢?”白瑾霜眼里有着一丝挑衅。
萧倾陌冷冷笑了笑,“你敢玩,我有什么不敢?”
白瑾霜又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督军放心,我不会伤了你的骨肉的。”
萧倾陌的表情有些怪异,“你能玩到那一步再说吧。”
他说完,又走过去拿了药碗过来,语气却仍然硬冷,“要我宠你,要先听话,喝药。”
她闻着浓浓的药味,有点恶心。她从小到大,就是怕喝苦药。
他变戏法般拿出一颗糖,“有苦有甜。”
这是他每次都拿来哄她的梅子糖。没想到,他也拿来哄别的女人。
她突然鄙视自己,死都死过了,一碗药算什么?她接过碗,把药一饮而尽。
好苦,好苦……
她却执拗地推开糖,“我不喜欢吃糖。”
他把糖握在手里,“也好,我本来就不太愿意给你。”
她皱了皱眉。这人,好生无趣。
他接过碗,站了起来,“我走了。初九见。”
她眼里无喜无悲,“谢谢督军。”
他出了门,吃了那颗糖。这是素婉习惯备下的梅子糖。
他刚刚在漆盘一看这糖,突然很想试试。他于是默默藏起了糖。他是真心不想给白瑾霜。后来为了让她喝药,才不情不愿地拿了出来。谁知道她还不领情。
只是他试了这糖,怎么那么苦?
她看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松了一口气。
她和他达成了协议。
她刚刚下了一步险棋,她挑明了自己可以帮他制衡冯娇蓉的决心,也说清楚了,作为条件,他要保护她。
反正,继续当他的棋子,本来就是他让她进门的原因。
她已经决定了,她要先当好他的棋子,暗中扫清其他仇人,再慢慢地对付他。
13、等着她出丑()
很快到了初九。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恭喜了。”素婉过来帮白瑾霜梳头了。
白瑾霜心里一阵苦涩。
哪里是什么大喜的日子?不过就是她重回虎口的日子罢了。
但是,她不后悔。
素婉帮她梳完头,看看镜子里无可挑剔的脸,心里百感交集。
三年前,唐灵筠也很美,美得大气婉约。她眉眼里有着羞涩,也有着喜悦和憧憬。可到头来,还不是被萧倾陌亲手送上黄泉?
眼前这个新娘子,很妩媚,但是神情却不若唐灵筠当年,好像淡然得有点萧索。
素婉有点忧心,但既然是白瑾霜的选择,她也只能是祝福了。
素婉又帮她拿出喜服,她看了看针线,很是意外,“真是没想到,这手工倒是巧。”
白瑾霜是戏子,必定梳于练习女红。唐灵筠从小是大家闺秀,女红自然是好手。
白瑾霜笑了笑,没有说话。
戴龙德派了管家亲自送来些贺礼,并提醒她日后要多关照。白瑾霜连忙答应。
纳妾不需要拜堂等仪式,所以,迎亲的轿子只需要在日落前到就行了。
到了傍晚,彩蝶过来说,“府里的喜轿来了。”
素婉为她盖上红盖头,“祝你往后一切顺心遂意。”
红盖头,盖住了她无喜无悲的脸。
一顶小小的红花轿,没有迎亲乐队,静悄悄地把新娘子抬到了萧家的侧门。
再世为人,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要重进他家门了。
彩蝶扶着她下了轿,却发现侧门口摆着一个火盆,上面的火烧得噼里啪啦的。
“白氏,要进萧家门,还要跨过这火盆。”杨嬷嬷插着腰,站在门里,气势凌人地说。
彩蝶扶着白瑾霜,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白瑾霜拍了拍彩蝶的手,“没关系,我跨得过去,你待会告诉我火盆在哪里就好了。”
“但是,火盆不是一个,是……十二个。”彩蝶怯生生地说。
原来,杨嬷嬷让人把门打开了些。彩蝶才看到火盆不是一个,是接连着摆了一溜。火盆之间,只有很小的间隔。
因为只是纳妾,萧倾陌是不用出来迎接的。
白瑾霜一听,知道这是正室给的下马威。
她们在等着她出丑呢。
杨嬷嬷看彩蝶扶着白瑾霜不放,又气势汹汹地说道,“小丫头,你又不是新娘子,给我滚远点。你主子进了门,你再进来。”
彩蝶一阵委屈,却还不肯松手。
她轻声对着彩蝶说道,“没事,我可以自己来。”
“但是,但是,火盆的间隔真的很小。”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白瑾霜语气坚定。
她缓缓地往前走着。
她盖着红盖头,只能看到眼前一点点路。听彩蝶的语气,如果一个一个火盆地跨,估计很容易被烫到。就算不烫到,肯定也很狼狈。
她想了想,还好白瑾霜这身子有点武功的花架子,她决定试着凌空而起。
但是她不是很有把握,因为她对这身子的轻功运用得不是太好,时好时坏。
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了退路。她只能硬着头皮。
她先跨上了台阶,悄悄地运起内功。
这是,有个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怒意。
是萧倾陌,一身红色长袍。
她站着不动,静候时机。
她听到杨嬷嬷毕恭毕敬地说,“启禀督军,这是盛钿省的习俗。您是外地人,不知晓。纳进来的妾要跨过火盆,寓意是去除不吉祥的东西,从此与督军大人日子红红火火。这是冯大元帅和冯夫人交代,非要老奴办好的大事。”
萧倾陌负着手,冷冷地看着管家丁善。丁善点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他回过头,指着一排火盆,“还要那么多火盆,是拿来烤猪的不成?”
杨嬷嬷只好解释说,“十二个火盆是最旺的,只有官家人才有资格呢。”
“都是虚礼,撤了。”萧倾陌淡淡说道。
丁管家面有难色,看了看杨嬷嬷。
杨嬷嬷对着他使了眼色。
丁管家只好说,“督军,这火盆都摆了。如果撤了,有点不太吉利。要不,我让人将火盆挪开一些,让姨太太比较容易过来。”
“哎呀,这火盆,也是移不得的。也会触了霉头的。”杨嬷嬷连忙说道。
萧倾陌一摆手,“不必了。”
白瑾霜心里在冷笑。看,这就是萧倾陌,徒有虚名,其实软弱无能。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下人们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萧倾陌接下来,会有那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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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出手相助()
萧倾陌转过头,看着门口低垂着头的白瑾霜。
“既然是火盆挪不了,那我去接我的新娘子进来便是了。”萧倾陌不温不火地说。
说完,他朝门口走去。
“督军,这……”杨嬷嬷还想阻挡。
萧倾陌的脸突然一沉,双眼像寒光一样扫射着她。
她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话。
萧倾陌大步地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我的新娘子,我来接你了。”
他说完,轻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男子气息,让她的心猛地一颤。
这是熟悉的温暖的怀抱,但是现在,她却想逃离。
“不要动,你想变烤猪吗?”萧倾陌隔着她的红盖头,戏谑地说。
他轻轻往前走了一些,她可以感觉到炭盆里的火逼人而来的炙热。
她不得不往他身上靠了靠。
“你的手,放好些。”他又说道。
她只好搂着他的脖子。
这一刻,她有种错觉,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唐家大小姐,在他的怀里,肆意撒娇。
他轻轻撩起袍角,运起轻功,纵身而起,飞身跨过十二个红红火火的火盆,又轻轻触地。
她的心跳得很快,她有点分不清,这是紧张害怕,还是……
他见她一直搂着她的脖子,似笑非笑地说,“到了,还不舍得放开?”
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又想后退一步,好和他保持距离。
没想到,她一退后,竟然踩到了小石头,她的脚一崴,有点站不稳。
他长臂一捞,搂着她的腰,“没事,别慌。”
她规规矩矩地站好,又低着头。
“哈哈哈,真是新婚燕尔,羡煞旁人啊!”原来是冯国棠的副官苟恨无。
他一身军装,满脸横肉,让人不寒而栗。
“苟副官不在客厅里坐着,怎么出来了?”萧倾陌迎了上去。
“后院这么热闹,我不来看看怎么行?还好新郎官反应敏捷啊!不然,这可是要后院起火的。”苟恨无不阴不阳地说。
萧倾陌装作没有听出其中意味,“新娘倒是接好了。苟副官,走,我们回去畅饮。”
“哈哈哈!无曲不成宴啊。听说你的新姨太太就是唱戏的,真想让她为我们唱上几曲解闷啊!”苟恨无借着几分醉意,扯着嗓子说道。
一句话,明摆着就是挑衅,后院里的气氛一下有点紧张。
“我这位新娘,的确唱功了得。可惜啊,今日不行,改日定为苟副官献上一曲。”萧倾陌若无其事地说。
白瑾霜又在心里暗自嘲笑他。不敢得罪冯国棠的人,走狗!
没想到,萧倾陌又加了一句,“听说令公子也颇爱此道。要不,到时一起切磋切磋?”
苟恨无气得牙痒痒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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