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霜儿，你这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冯文南咧开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了，霜儿，你是不是要去依云省啊？”
“阿南，你怎么知道的？”白瑾霜随口问道。
冯文南有点尴尬，只是呵呵一笑。
白瑾霜突然想起什么，“也是，我怎么就忘了，阿南可是元帅家的二少爷，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嘿嘿，霜儿，其实，我是想送你一些东西傍身的。”他神秘说道。
“什么？”白瑾霜好奇问道。
冯文南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全是给你的。”
白瑾霜一看，全是西洋的小玩意。
“这是指南针、望远镜、打火机什么的，都是西洋的探险家出去会带的玩意。虽然你这一路有督军陪着，但是据我所知，这一路都不是那么好走的。你就带着傍身吧。”冯文南很是慷慨，“哦，对了，还有一瓶止血粉，非常稀罕，可以救命的。”
“你如此盛情，真是无以为报。但是，你也知道，我身份卑微，若是督军知道有朋友在外面送我这么多珍贵的礼物，怕是会引起他误会。所以，这些礼物，我实在不能收。”
“霜儿，你可千万多想了。其实，我在钿州真的没有什么朋友了，所以，才会当你是好朋友的。若是霜儿觉得我这样做是个负担，那就算了。我也不强人所难。”冯文南别过脸，有点懊恼地说。
白瑾霜更是内疚，“阿南，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也不是别的意思。只是你对我那么好，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而已。”
“朋友之间，还需要报答吗？”冯文南皱着眉，似乎很是不满。
“只是……”白瑾霜有点为难。
冯文南继续嘟着嘴说，“你真的不收？你真的要拒绝我的一片好意吗？”
白瑾霜终于答应了，“那，谢谢你的一片诚意。”
“太好了，你愿意当我是朋友，我就开心了。”冯文南一脸兴奋，就像一个得了糖吃的孩子。
“当然是。”
冯文南看了看白瑾霜，突然眼前一亮，“对了，你是不是说，想报答我才心安？”
白瑾霜猛地点点头。
“听说啊，四宝楼新菜麻醋鱼可真是人间美味，但是我偏偏每次去，那道菜都已经售罄了。素婉姐姐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你能不能让她能给我行行方便，让我吃一次美味？”
白瑾霜捂着嘴笑了，“这是倒不是问题。我和素婉说说就是了。”
“那就一言为定。”冯文南说完，兴冲冲走了。
白瑾霜提着那一袋包裹，感觉沉甸甸的。
晚上，白瑾霜收拾好衣物，顺便把冯文南送的东西也一起带上。
正在收拾着，萧倾陌回来了。
“收拾好了？我们明天就出发了。”
“是，还请督军早些歇息。”
萧倾陌嗤笑一声，“怎么？嫌弃我？想让我早点走？”
“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督军劳累。”
萧倾陌凝视了她好一会，突然大步走了过去，揽着她的腰。
突然，在她的腰间多了一把硬硬的东西，他声音硬冷地说，“太迟了，我生气了。”
是匕首？
白瑾霜皱了皱眉，她犯了多大的事，要劳烦他用匕首对她？
她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轻声说道，“督军，妾身知错了。”
萧倾陌娴熟地收了匕首，轻笑一声，“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容易被威胁？若是到了敌人手上，那还得了？”
他说完，将匕首随意扔在桌子上，“给你，你随身带着。”
她低着头，不敢去拿。
他拿了匕首，塞到她的手上，“我说过，这一路艰险，成败难测。你带着它，可以傍身。”
她接过匕首，这匕首很是小巧，藏在袖子里刚好。
她记得以前是唐灵筠的时候，她想要一把匕首傍身。他却不肯。他还说，“你把匕首揣在身上，被敌人拿来当做凶器怎么办？”
她不满地回敬，“那若是有坏人来害我怎么办？”
他说，“不会的，有我在，谁也不敢害你。”
谁知，萧倾陌就是那个害她的大仇人。
萧倾陌见白瑾霜一下子黯然失色，脸色还有苍白，很是不解。
他摇了摇她，“生气了？我刚刚不过是逗你玩的。”
“督军让妾身拿着这匕首。督军真的不怕妾身有一天将这匕首刺进您的心脏吗？”
萧倾陌脸色一变，抬了抬她的下巴，“你敢？”
白瑾霜跪了下来，“妾身当然不敢，妾身也是开玩笑的。请督军原谅。”
萧倾陌将她扶了起来，“我给了你匕首，就不怕你用匕首害我。想要杀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瑾霜恭敬地点点头。
“你好好歇息吧，我回书房了。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办。”萧倾陌说完，转身离开了。
萧倾陌回到书房，心里突然涌起许多回忆。
当年，唐灵筠要一把匕首傍身，他却不肯。因为他不想她手上沾染任何鲜血。这些，有他这个男人来承受就够了。他以为，他能保护她一辈子周全。
他想保护她的纯净，宠着她，给蜜一般甜的人生。她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不应该沾染任何烟尘气。
这想法，唐应山也有。他也是从小到大严严实实地保护着这个宝贝女儿。
可惜，残酷的现实直接摧残了这种美好而不现实的想法。他们都把她保护得太好了，让她完全无法独自面对痛苦。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他应该将唐灵筠变成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女人，而不是保护得完美的瓷娃娃。
他总觉得，白瑾霜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但是，她不是唐灵筠。她只是唐灵筠的替身。
只是，她真的很像唐灵筠，就连他们在行那事时……她对他的迎合，她的反应都很像。这个，总不会是素婉说的吧？
他叹了一口气，难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反应？其实，他也只是有过两个女人。他真是搞不懂了。
他只好又拿出香囊，静静地回忆着。
而房间里，白瑾霜心里愈发没了底。依云这个地方到底是多恐怖，让冯文南和萧倾陌都不约而同地送她东西傍身呢？
她又黯然看了匕首好一会。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她会不会真的把一刀刺进他的心脏呢？看着他的心在流血，她会不会很痛快？
第二天，他们开始了一段漫长的旅程。
萧倾陌穿着便装，带着白瑾霜和几个随身先走。还有几个穿着便衣的士兵，也在他们附近保护着。运送礼物的车，也一路紧跟。
他们要先往盛钿省的边境长风郡而去。到了长风郡，越过孟晖山这个天然的大屏障，才能到依云省。
谁也没料到，这一趟依云之旅，又发生了多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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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一朝被蛇咬（）
这一路，值得庆幸的是，冯文辉没有派人前来惹事。
那是因为他上次伏击，元气大伤，加上冯国棠示意他不许挑衅，他便暂时忍住了那点心思。
萧倾陌和白瑾霜先坐了火车，又换了船，赶了几天的路。但是，很快到了山里，这山蜿蜒千里，又得耗费几天，必须风餐露宿。
不过，等过了这山，长风郡也就不远了。
这日傍晚，进了一片竹林，不远处还有一个山洞。萧倾陌让大家就地歇息。晚上就宿在山洞里。
随从们有的打水去了，有的张罗着砍些竹子生火烧饭。
白瑾霜觉得自己的腿脚已经坐得发麻了，赶紧也下了车，走动走动。
她前往走，走到一处小溪。绿树成荫，溪水潺潺，小鸟鸣奏，很是动人。
现在天气已经热了，她忍不住脱了鞋袜，将小腿放在水里。
一阵透心凉。
她哼着小曲，坐在小石头上，摇动着纤细的双腿，觉得很是舒畅。
她回头，一阵扫兴，原来是萧倾陌也走了过来。
她只好叫了声，“督军。”
他没有和她说话，只是蹲了下来，看着水里的鱼儿，暗自发呆了好一会。
突然，他捡起一块小石子，朝着水里扔了过去，水里立刻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石子又轻轻弹跳了起来，又引来一圈圈波澜。接连几次，小石子优美地跳动着，如美人跳舞一般。
看得白瑾霜忍不住拍起手来。
她前世就知道，他很会玩这个。每次他们到山间的小溪游玩，他都要扔小石头，哄她开心。
“你们女人都喜欢看这个？”他幽幽说道。
她有点挑衅一般问道，“不知道哪位幸运的女子也看过督军玩这个？”
“幸运？”萧倾陌的脸阴沉了下来。唐灵筠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毁容而死，她说唐灵筠幸运？这是在讽刺他们的吧？
白瑾霜却不知道他心里想着谁，她故意一脸无辜地回答，“当然是幸运啊。督军大人是真英雄，才貌无双。得督军大人宠爱，就是幸运。再得督军痴心不渝，难道还不幸运？”说完，她一脸羡慕地笑了笑。
她的谄媚，让萧倾陌更是生气。
“白瑾霜，够了！你知道什么啊！”他气愤地站了起来，挥袖而去。
她心里暗中哼了一声，喜怒无常的负心人！真是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喜欢到处表演玩石子给女人看！我就是要让你生气！
她看他气冲冲而去，不屑地回过头，继续玩水。
她继续哼着小曲。突然，腿边一紧。
她暗叫不好，低头一看，天哪！是水蛇。
她小时候被蛇咬过，就怕蛇。
她下意识蹬着腿，没想到，那蛇更是兴奋，咬得更紧了。
她感觉自己的腿一阵刺疼。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在无助的时刻，她忍不住大声地喊道，“救命啊！督军救命啊！”
可是，萧倾陌已经走远了，他还在气头上，听到隐隐约约地，白瑾霜好像喊了一声救命。
他站定了一听，却没有声音了。他想想，还是忍不住撒腿跑了回去。
白瑾霜没有听到答复，很是绝望。也是，她不能老是等着他来救她，他是她的仇人！
但是，她的腿开始发麻，她的心也跳得厉害。这蛇好像觉得她的血肉非常甜美似的，活生生缠着不放。
完了，这回倒霉了。
突然，她想起萧倾陌给她随身携带的匕首。要救自己，一定要救自己。
她忍住疼，拿出匕首，朝着蛇身挥了过去。立刻血淋淋一片。她再顾不得多想，看准了蛇的七寸，用准力度，又是一刀。
那蛇，就这么死在了她的匕首之下。
他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看到她匍匐在地上，她的脚一片猩红，她的身边，有条尸首异处的蛇！
他的心猛地一颤。被蛇咬了！
他着急地跑了过去，“白瑾霜，白瑾霜！”他总习惯喊她的全名，觉得这样才能有点距离感。
她的神智有点模糊。
“不要怕。”他说完，低下头，开始对着她的伤口吸了两口，又吐了出来。
她有点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着唇，她的脑子，也有点迷糊起来。
“没事的，只是普通的小蛇，没毒的。”他安慰说。
“陌哥哥，我好害怕。”她突然抱着他的脖子，紧张说道，“不要扔下我。”
说完，她就这样晕了过去。
萧倾陌觉得自己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陌哥哥？她喊他“陌哥哥”，除了唐灵筠，没人会这样喊他。
那是幻觉吗？
他顾不得想太多，将她抱在怀里，飞奔回驻地。
白瑾霜清醒了过来，她在温暖的山洞里，睡在稻草上。
“醒了？”他凑了过来，轻轻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那是从来没有对白瑾霜有过的温柔。
“督军，我，我……”她挪了挪自己的腿，已经缠上了纱布，有点疼，有点麻。
“没事了。那蛇没毒。”他安慰说道。
“谢督军救命之恩。”她有点虚弱地说道。
他看着她的眼睛，她刚刚醒来，眼神迷离而清澈，愈发觉得似曾相识。
白瑾霜见他愣愣地看着她，有点不自然地问道，“妾身的脸上，是有脏东西吗？”
“没有。”他干脆地回答。
白瑾霜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垂着头。
山里入夜了特别地冷。还好山洞里篝火温暖，让这两个人暖意浓浓。
“你刚刚，晕倒之前，喊了我一声什么？”萧倾陌突然开口问道。
白瑾霜皱了皱眉，心又不自觉跳了起来，“我，不，妾身，妾身已经忘了。”
“又是素婉告诉你的？”他试探着问道。
“嗯？什么？妾身不懂。”她只好装傻。
“陌哥哥。”他吐出这三个字。
白瑾霜脸刷地红了，“应该……好像……是的。妾身，妾身被蛇咬了，糊涂了。而且也有点想不起来了。请督军原谅。”
他挑了挑眉，似乎有点失望，“素婉可真是有空极了，什么事都能说。”
“督军，妾身知错了，妾身以后必定不敢胡乱称呼督军的。”白瑾霜慌乱地说。
他看着她，淡淡“嗯”了一声。
他心里很是懊恼。素婉到底还告诉她多少关于筠儿的事了？唐灵筠在外人面前只喊他夫君，这“陌哥哥”不过是闺房戏言。但是，她和素婉情同姐妹，说上这点秘密还是有可能的。
他恨恨想到，素婉这家伙的嘴巴，真是很碎啊！
正说着，白瑾霜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她更是窘迫。
“饿了？”他淡淡问道，“我让人给你盛粥过来。”
她连连点头，“谢督军。”
他正准备起身，想了想又坏笑着说道，“知道是什么粥吗？”
“什么粥？”白瑾霜的眼里有点期待。她饿了，脑子想的是山鸡，山猪，鱼也不错啊。
他笑了笑，“是水、蛇、粥。”他故意一字一顿的说。
白瑾霜觉得一阵恶心。
他看着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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