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太太。你的症状很严重。如果你不打针,会导致毁容的。”医生严肃地说。
这次真是自讨苦吃了。
“那好吧。”她只好答应。
萧倾陌一直陪着她,看到洋人医生狡黠地朝着他挤了挤眼。
于是,有护士拿来了针。
她在白瑾霜的手臂上抹了些清凉的东西,又拍了拍,接着便举起了针。
白瑾霜咬着唇,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觉得好笑,走了过去,握了握她的手。
“要不,待会打针,你觉得疼的话,就抓着我的手臂。”萧倾陌说道。
白瑾霜点点头。
果然,等护士把针扎了进去,她感觉手臂有许多蚊子在咬,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萧倾陌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放肆,竟然真的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抓得发青了。
但是他也只好忍着,一副淡然的样子。
终于,护士把针取了出来。
白瑾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太太,您先坐一会,过一刻钟,再打一针。”护士微笑着说道。
白瑾霜和萧倾陌面面相觑。
护士莞尔一笑,“有那么好的先生陪着,太太您有什么好害怕的。”护士说完,一脸艳羡地看着萧倾陌,看得他有点尴尬。
等护士走了,白瑾霜羞赧地说道,“督军,真是失礼了。”
萧倾陌一脸不屑,“知道就好。那么怕疼,怎么当我萧倾陌的女人?”
他的女人?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都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白瑾霜的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滋味。
果然,才两天过去,白瑾霜的疹子就痊愈了。
只是,萧倾陌被人在鱼嘴峡伏击一事,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过去了,好像没有什么人再去提及。
白瑾霜暗自疑虑,这本该是萧倾陌继续挑衅冯家的好机会。萧倾陌若是有意反之,必定借势大张旗鼓。为什么,他就这么忍着?他到底还在顾虑些什么?
72、无风不起浪()
萧府。
夜深人静。
萧倾陌书房门口还有人影晃动,他皱了皱眉,是谁那么大胆?
他抬头认真看了看,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径直走了进来。
是他?他居然亲自来了?他竟然如此不避忌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进了萧府?
萧倾陌暗自吃惊,看来,上面那位真的是动怒了。毕竟他最避忌的就是恃宠生娇,不听指令的人。
萧倾陌急忙迎了上去,“助理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原来,是京城里段督公段隆尹的助理任夏至。
任夏至不慌不忙地关上了门,脱下自己的帽子,诘问道,“萧大督军真是好大的架子。连督公半年一次的会议都敢不出席。督公非常想念,让我亲自过来看看,萧大督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任夏至是来兴师问罪的。
萧倾陌好像愣了愣,才轻笑一声,“任大助理,您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之前因为家里新有丧事,生了一场大病,人实在很乏累,不宜远游。没想到居然惹督公误会了。等晚辈歇息好了,一定亲自前往拜见督公他老人家。“
萧倾陌又接着说道,“这么点小事,督公上次也让许桑捎信提醒过了,怎么又劳烦您再跑一趟了?”
“督公体恤下属,让我过来看看你才放心。希望你没有忘记他的殷切期望,不要忘记龙国共和统一的大业。”任夏至自顾自地坐到了萧倾陌的书桌前。
萧倾陌也很是恭敬地回答,“这是自然。当年督公对我暗中栽培,这恩情,晚辈一直不敢忘记。”
“你记得就好。你要知道,冯国棠是封建大军阀,你可不要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岳父大人了。你最近三番几次不听督公命令,督公的确很是忧心失望啊!”
“任助理明鉴。其实,这是晚辈的策略。冯娇蓉毕竟是我的妻子,她死了,我总得装作伤心欲绝。不让因为冯国棠因为冯娇蓉的死,对我起了疑心。更何况冯文辉也回到了钿州,晚辈更是要小心翼翼。”
任夏至沉吟了半天,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的真伪。
“那么,督公最近明明几次让人转达,你刚刚取得盛钿督军之位,需要巩固地位,让你不要和冯家再起正面的冲突,你为什么还要几次三番掀起风波?”
“之前冯家纵容他的亲戚当地痞恶霸,孰可忍孰不可忍。晚辈为盛钿督军,若是不闻不问,也会动摇我督军之位。还请助理明鉴。”
“那么,你在鱼嘴峡的事……”
“任助理,说起此事,晚辈更是委屈。晚辈本来已经提前回钿州,为的就是躲开冯文辉的埋伏。没想到,他还是让人扮成土匪,苦追不放。而且,晚辈就算知道是冯家所为,仍然忍住没有前往报复仇,还不是因为督公的叮嘱?任助理,督公若是怀疑晚辈一番苦心,晚辈实在是委屈啊。”萧倾陌一副黯然的样子。
任夏至又思考了很久,终于才说道,“原来如此。看来,督公可以放心了。”
萧倾陌暗自松了一口气,“请助理转告督公,请督公放心,晚辈卧薪尝胆,从来不敢忘记督公厚望。所有一切对督公不敬之事,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任夏至对萧倾陌的态度很是满意,又恨恨说道,“冯国棠一直居心叵测。冯文辉在京城用了不少关系,逃离了督公的监控,回了丽水,做他的少帅来了。他们真是没把督公放在眼里。督公非常不悦。”
任夏至觉得自己可能多言了,又说道,“但是督公有训示,现在暂时不宜和他们有太多冲突,稳住你督军之位。等到时机成熟,会有新的指示。”
“助理放心。晚辈一定卧薪尝胆,为督公一统龙国鞠躬尽瘁。”萧倾陌满怀热忱说道,俨然从清冷的军人变成了一个热血青年的模样。
“好。倾陌是个能干的人,督公还是很放心的。督公大局在握,你只要好好听督军的指挥就是了。”
“太好了,感谢督公。”萧倾陌一脸期待。
“督公还让我转达,他日他的大业成功,不会忘记你这个大功臣的。”任夏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倾陌啊,你还年轻着呢,大好前途啊!”
“谢督公,谢任助理。”
萧倾陌虽然很是恭敬,但是他深邃的眼里,却有着一种异样的情绪。
他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表面是个年少气盛、风光无限的督军。其实,他背负着很多东西。就如当年唐灵筠父亲唐应山的死,何尝不是能让他内疚一辈子的?唐灵筠到死都不能原谅他,更是他一辈子无法弥补的痛。
没想到,冯国棠主动约见了萧倾陌。
冯国棠穿着灰色的长袍,有点病怏怏的样子。
“倾陌啊,听说你在鱼嘴峡被土匪伏击了?没什么事吧?”
“托元帅的福,伤亡不大。”
冯国棠重重咳了咳,“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你看看,我已经病了半个月了。也没有早些问候你。”
“是属下的错,没有来问候元帅。”
“哈哈哈!”冯国棠爽朗一笑,“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谢元帅。”
“那帮土匪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
“如此,甚是遗憾啊。”冯国棠看了看他,又说道,“对了,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件事,依云省逢十年一大庆的阿撒罗诞,他们的督军诺德邀请我前往。你也知道,我最近病重,就由你代我前往吧。”
萧倾陌淡然回道,“是,元帅。”
“对了,他的帖子说的是携眷前往。你现在只有姨太太,你就带她去吧,也免得显得太寒碜。”冯国棠波澜不惊地说。
萧倾陌一脸恭敬,“是,属下明白。谢元帅信任。”
冯国棠很是欣慰,“那就拜托你捎去问候了。”
依云省是冯国棠管理的丽水九省里最小的省,那里的人为纳多族。那里民风彪悍,精通邪术蛊术和各类阵法,信仰阿撒罗。那里有着富饶的山林,还有孟晖山的大铁矿。它与盛钿省的长风郡隔着山脉,算是邻里。因为纳多族排斥外族人,在他们的边境设置关卡,长风郡也颇为不满,经常有小冲突发生。
诺德一直想自立门户为元帅,之前因为诺德的父亲归附于冯国棠,诺德不能干涉。他继任之后,一直野心勃勃。
去依云省,有点赴鸿门宴的意思。
萧府。
“督军,冯国棠想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许桑不满地说。
“虽然是火坑,但是也未必是绝境,说不定,可以绝处逢生呢。”
“督军的意思是……”
“以强制强,坐收渔翁之利一直是冯国棠的手段。他让我去依云省,要么让我被诺德整死,要么让我收服诺德。总之,他总是得利的。”
“督军您分析得实在透彻。”许桑赞叹说道。
萧倾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有点深远。
萧倾陌走到白瑾霜的房间,发现彩蝶守在门口。
“督军。”
“姨太太呢?”
“她在里面泡浴,让奴婢在门口守着。”
萧倾陌说了句,“我知道了。”竟然继续推开门。
彩蝶不敢阻拦,只好吐了吐舌头。
白瑾霜泡在木桶里,突出光洁嫩滑的肩膀。
她闭着眼,趴在木桶的边缘,听见有脚步声,便说道,“彩蝶,帮我加些热水。”
传来一阵水声。
“帮我擦擦背吧。”她又说。
她感觉有一股重而缓的力气,带着粗砾的触感,划过她的背。
她感觉很是不妥,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萧倾陌似笑非笑的眼睛。
“督军,怎么是您?”
“怎么?我不能进来?”他微笑着说。
“不是,彩蝶这丫头。刚刚妾身又无礼了。”她不得不环抱着自己,躲在木桶里说道,“请督军原谅。”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起来吧。”
她非常尴尬地从木桶里走了出来。她全身都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滴着水。
萧倾陌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动。他随手拿了布,将她包裹了起来,卷成一卷,放到了床上。
她的脸白里透着红,不知道是刚刚的热水,还是因为害羞。
这样的粉雕玉琢,他的确无法抗拒。
他抚了抚她的脸,“等我,我去沐浴。”
她躲在被子里,点点头。
萧倾陌很快就回来了,带着淡淡的清新的味道。他掀开被子,欣赏了一番,才开始了他的攻城掠地。
白瑾霜有点羞赧,却有点隐隐的期待。他最近对她愈发温柔起来,让她更是难以自控。
在这个时候,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唐灵筠,而他,还是那个深爱自己的丈夫。
一阵热烈过后,他轻轻地搂着她,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你陪我去一趟依云省。”
“依云省?那个边远的省城?”她喃喃说道。
“就是那里,怕辛苦吗?”
她摇摇头,“督军让妾身去哪里,妾身就去哪里。”
“好,这一次的旅程,不会太简单。最近好好养着身体,别还没去就病了。”
“是,督军,妾身明白。”
白瑾霜也知道去依云省的重重奥妙。她那颗无风不起浪的心,又开始激动起来。
很好,又是一个好机会,让他陷入危机的好机会。
(依云省危机重重,阴谋重重,两人会有什么样的新火花呢?)
73、您不怕我将这匕首刺进您的心脏吗?()
临出发去依云之前,白瑾霜抽空偷偷地去了一趟四宝楼。
四宝楼已经重新开张,因为之前闹了一闹,闹出了名声,客人比以前更多了。
她和素婉交代了几句,不敢多耽搁,便想离开了。没想到,她竟然遇到了冯文南。
“霜儿。”他低声喊道,“霜儿,能否借一步说话?”
白瑾霜见饭馆人多,只好随着他到了没有小巷子里。
“阿南哥,怎么那么巧?”她好奇问道。
冯文南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清了清嗓子才说,“不是巧。是我每天都看这里看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阿南哥真是有心了,霜儿真是惭愧。”
想起冯文南的诚恳,对比她之前的设局,白瑾霜心有内疚。
“别放心上。其实,我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我整天无所事事。”冯文南笑呵呵说道。
白瑾霜莞尔,没有说话。
“对了,没想到你亲自去找了萧督军。后来听说了你们在鱼嘴峡的事。这,这是为何啊?你没有告诉督军这件事吗?他怎么还去赴险?”
“我……我是说了,但是因为顾忌到阿南你,只是轻描淡写而已,而且没有提起是谁想伏击的。督军也是半信半疑。只是后来我病了。所以,督军急着送我回钿州,也没顾忌太多。”白瑾霜只好撒谎了。
“什么?你病了?”冯文南着急问道。
“小病而已,出了疹子,已经好了。”
“哦,那就好了。”冯文南好像松了一口气,“所以,督军他不知道是谁干的?以为是土匪?”
“督军没说。我不过是个小女子,不敢妄言。”她有点赧然地说。
“那就好,反正也过去了。你们都没事就好。其实,我就怕他和我大哥起了冲突,我就内疚了。我的初衷,也不过是想大家都平安无事。”冯文南自顾自地说道。
“阿南哥,你是个好人,谢谢你。”白瑾霜垂着头说道。
冯文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是个好人,也是个没用的废人。自从我回了龙国,天天给我爹指着鼻子骂,说我浪费他的钱,白去外面学习了。”
“阿南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只要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就是了,不要太计较别人的话了。”
“谢谢你,霜儿,你这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冯文南咧开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了,霜儿,你是不是要去依云省啊?”
“阿南,你怎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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