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生生地断送了这一切。
于是，他呆呆地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思绪万千。
一声悦耳的“督军”打断了他的思绪。原来，是白瑾霜。
白瑾霜见是萧倾陌回来，连忙施礼。
她见他没有答应的意思，偷偷地抬起眼，却发现他眼底波浪翻滚。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督军，您回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
大白见了萧倾陌，不像上次那么亲热，高傲地瞥了他一眼，又懒洋洋地躲在白瑾霜的怀里。
“这只猫怎么会在这里？”他怒意正浓。
“它就是一只野猫。有天跑了过来，妾身见它可怜，就收养了它。”白瑾霜连忙解释。
原来，有一天，大白自己跑过来找白瑾霜了，一直蹭着她的腿，可怜兮兮的样子。白瑾霜怕引人怀疑，不敢搭理它。但是大白竟然锲而不舍地来了好几天。白瑾霜心软了，于是将它留在了院子里。
萧倾陌一听白瑾霜的解释，更是不耐烦了，“谁说它是野猫的？”
白瑾霜见萧倾陌又在莫名烦躁，不慌不忙地问道，“难道督军知道它的主人？若是督军知晓，请明示。妾身一定归还。”
“它的主人，已经死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情感。他看了看大白，大白竟然还闭起了眼睛。
白瑾霜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了一抖。
“那它也是一只孤猫了。”白瑾霜跪了下来，“督军，后院寂寥，妾身求督军赐我此猫。”
他静静盯着白瑾霜，“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你是故意养着这只猫的？你不会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如何吧？”
白瑾霜连忙摇摇头，“妾身真的不知道，也没想着督军会被一只猫所媚惑。”
“你最好真的不知道。”他冷冷地瞪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内心。
“但是，这只猫像是名种猫，想必她的主人出身不低。至少不像妾身那么低贱。”白瑾霜故意说道。她的言下之意，就算他不说，她也能猜出来。
“出身高不高没有什么用，重点是能不能活着。既然她死了，什么都没用了。”他语气有着难明的情绪。
“是，督军教训得是。”白瑾霜恭敬回答。
“如果你不想它像它主人一样那么早死，你就不要让它离开这个院子。还有，不要让它在我面前出现。”
“谢督军。妾身晓得。”白瑾霜回道，她突然不死心地问道，“督军，这只猫有名字吗？”
萧倾陌冷笑一声，“我连它主人的名字都快忘记了，何况是一只猫？”
萧倾陌气冲冲离开了。
走到半路，他突然回过神来，他怎么又发脾气了？他不是来安慰她的吗？这个女人，看似柔弱温顺，怎么一次又一次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呢？这样下去，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白瑾霜看着萧倾陌渐行渐远。
她想笑，却不自觉红了眼眶。什么时候，她竟然喜欢自取其辱了？
（下一节，霜儿陷入危险……）
47、难言的滋味（）
萧倾陌带来的不愉快，让白瑾霜一晚未眠。
第二天清早，她起床梳洗，心里很不舒服。想了想，原来今天是她的寿辰。准确来说，应该是唐灵筠的寿辰。
以前为唐家大小姐，她哪次寿辰不是热热闹闹的？家人不用说，就连想巴结爹爹的人，都涌着来给她送礼。
就在她的记忆开始要泛滥的时候，她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不可以，不可以再去想那些可笑可悲的往事。现在，她已经不是唐灵筠了。她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了。
她走到院子里，看到大白在慵懒地晒着太阳。有时候，做只宠物也挺好，至少可以无忧无虑。
她转念一想，就算她不是唐灵筠了，她也能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过个寿辰吧。
于是，她给自己上了一个淡淡的妆，换了一身玫红的旗袍。红鸡蛋和寿面是不能吃了。也许，可以去外面晃晃，散散心吧。
她于是又寻了借口，从侧门悄悄地出了府。为了避人耳目，她连彩蝶都没带。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有个黄包车车夫走了过来，殷勤问道，“太太，需要坐车吗？”
白瑾霜见车夫长得实诚，便坐上了车。
不过，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太太，您还没确定去哪里吗？”车夫一边慢悠悠地拉着车，一边问道。
“小哥，你有什么好去处介绍？”她随意问道。
“去乌塘汀吧。那里可是很漂亮的，现在是初春，冰雪都融化了呢。”车夫笑嘻嘻地说道。
“那……去吧。”她犹豫了一会，终于说道。
乌塘汀是钿州郊外一处名景。可以泛舟湖上，观赏落日。她很喜欢那里，他有时空了会带她来。没想到，她还是这么不争气。神使鬼差的，她还是到这里来了。
可惜啊！物是人非了。
她问渔家租了艘小小的船，自己划船。
白瑾霜这副身子看上去柔弱，其实有些力气，划起船来一点也不吃力。
划到了湖中心，她收了桨，任小船在湖里漂游着。她坐在船头，看着湖天一色，湖上小鸟成群飞过。
虽然她不想，但是她的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到三年前的时光。罢了，今天是她的寿辰，她就放肆一回吧。
三年前，他们新婚之夜，他为了公务，竟然就这样弃她而去。她是伤心了好一会，但是她却毫不气馁。她真的很爱他，为了他，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她居然偷偷地离家出走，假扮成男子。当时边境动乱，她冒着战火的危险，一路往西。途中，她还遭遇了山贼。不过，她凭着一点小聪明，成功在山贼手下逃脱。
历经千辛万苦，她终于衣裳褴褛，满身伤痕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永远忘不了，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的眼神。
那种眼神是震撼，也有怜爱。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他应该是感动的吧？
只是，感动有什么用？他是冷血的豺狼，富贵权利才是他的最爱吧！
于是，她的思绪像棉絮一样乱飞着，混杂着甜蜜、矛盾、苦涩、仇怨……滋味难言。
突然小船摇摇晃晃的。她缓了缓神，连忙扶住船桨。
她抬头一看，却看到有几个蒙面的大汉，立在对面的船上，眼神凶残。
她再看看四周。原来，船已经驶向了一片芦苇地。
“你们是谁？想干嘛？”她不慌不忙地问道。
“哈哈哈！还要问吗？小妞，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敢一个人跑来游船。今天，注定你是要人财两空了！”那群人哄笑着说道。
原来是遇到水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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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偏偏无处不见（）
水贼！怎么办？
白瑾霜暗自着急。估计是刚刚那个黄包车夫看她孤身一人，和这些水贼串通好的。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好大的胆子！”她大声说道。
“哈哈哈！小妞脾气还挺大。爷喜欢！带走做压寨夫人去。”带头的人说完，带着另外一个人跳到她的小船上。小船本来就小，人一多，更是摇摇晃晃的。
她心里暗暗犹豫着，这种情况，她报出萧大督军的名号，是好还是不好？那些人会忌萧倾陌几分吗？
只是，萧倾陌掌权之后，对盛钿各地都是铁血控制，特别严厉打击土匪盗贼，估计这帮人对他恨之入骨。她还是不要自找死路了。
于是，她态度软化了下来，“大爷，我不过是个小妾。我遭受了正房的欺压，心里难受，偷偷出来散散心。若是没了清白，这一辈子都没着没落了。求大爷手下留情才是。”
她又将身上的首饰和银票都拿了出来，“大爷，我不过是个可怜人。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大爷，您都收下，求您放过我。”
说完，她恭敬地双手奉上。她一直低着头，不敢让他们看清她的脸。
带头的人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
只是，他盯着白瑾霜，发现她有着绝色容颜，心里起了歹意。
他冷哼一声，朝着白瑾霜走了过去。他的眼里，闪着狼一般的绿光。
白瑾霜虽然是个死过一回的人，却不愿意受辱。她仗着自己那点花拳绣腿，准备和他们拼了。
她急中生智，随手拿起船上的渔网，朝着那两人扔了过去。
那两人一时躲避不过，被渔网套着了。
白瑾霜把心一横，转身就往湖里跳。
没想到，白瑾霜这副身子竟然不会游泳，一下子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她感觉自己有点透不过气了。她睁不开眼睛了，人变得很重，朝着水底沉了下去。
不能死！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她还没有报仇呢！
还好唐灵筠学过一点游泳，她回忆着如何闭气，慢慢地才浮了上来。
几个大男人看着她如此狼狈，哈哈大笑。
“大哥，我们去把这小娘们给捞上来，好好地教训一顿。”其中一个说。
带头大哥说，“等等，让她好好地水里玩一玩。”
她在水里扑腾着，水很冰冷，冻得她直打颤。
她咬紧牙关，向远处游去。
带头的人冷冷一笑，故意等她游得远了些，又将渔网朝她扔了过去，她立刻被套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她在水里挣扎着，一边喊叫道。
那些人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求我们吧，求我们就放了你。”
她脾气很倔强，继续朝着前往游去。
但是他们一拉绳子，她整个人还是被扯着往他们的方向带。
她感觉到一阵绝望。她暗自后悔，这次真的是大意，将自己往绝境里推了！
但是，她还是在苦苦支撑着。
突然，响起两阵枪声，她看到小船上两个男人肩膀都喷出了血，疼得在船上打滚。
接着又有枪声传来，有一辆大船朝着这边开了过来，军旗飘扬。
是萧倾陌的人。
另外一艘贼船上的人都慌乱了。
“当兵的来了！”他们大声吼道。
他们想跳水逃走，军船上的子弹却在继续扫射。一个个的腿都受了枪伤。他们跳下了水，顿时水里一片红色。一片惨叫声。
军船上的士兵轻松地游了过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白瑾霜目睹着这一切，连救命都忘了喊了。
直到有人大声说道，“哎呀，这位不是姨太太吗？”
于是，她看到军船的船舱里有个阴沉的俊脸晃了出来。
接着，他扑腾一声跃入水中，朝着她游了过来。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直到他已经游了过来，拿开她套在她身上的渔网。
他的大手一把搂着她的细腰，没好气地说，“哪里来那么大的鱼？”说完，扶着她往前游去。军船已经朝着他们驶了过来。船上一排整齐的士兵，一脸艳羡。
是他救了她。她心里却很难受，不想见，偏偏无处不见。难道还要感激他救她一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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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年年不再有今日（）
军船很快到了湖中心，又驶来一艘大些的游船，萧倾陌拉着白瑾霜离开了军船。
这游船里，只剩下了几个人伺候着。
她坐在宽大的船舱里，浑身还湿漉漉的。
她很好奇，他为什么来游船，不回去了？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今天是唐灵筠的生忌，他是来悼念她的。她的生辰，他应该恨不得忘记吧？
她猜想，应该是他来抓完水贼，想趁机游游湖吧。毕竟人也不能一直忙于公务，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对，应该是如此。
他在船上有备用的衣服，已经换了衣服出来。
他递给她一块干布，“很好玩吗？你跑来这里干嘛？”
“我本来只是出来散散心，后来，就被黄包车车夫骗来这里了。”她自觉理亏，低声说道。
“散心？你很不开心吗？”他不悦问道。
她垂了垂眼，“因为昨日被督军责骂了，所以……”
“哼！任性。这些水贼和车夫是一伙的，专骗无知妇孺。你这个女人，真是丢我萧倾陌的脸。”萧倾陌冷脸说道。
“督军，我错了，请您责罚。”
“看你冷水澡也泡了那么久，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谢督军原谅，也谢谢督军救命之恩。”
萧倾陌挑了挑眉，“这是我的职责。”
她又问道，“督军，你们为什么会来得那么及时？”
萧倾陌脸一沉，“今天盯梢的人说，又有个蠢女人入局了，我立刻带人过来。真是没想到，居然是你。丢人！”
萧倾陌的责备，让白瑾霜很是不悦。
她忍不住揶揄，“督军，您应该已经对手下说，是您安排妾身引他们入局的吧？”
萧倾陌微微咳了咳，“白瑾霜，你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
白瑾霜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知道分寸，又说，“妾身失言了，请督军原谅。”
萧倾陌见她认错得如此诚恳，倒是没那么火大了。
他想了想，从船上的柜子扔下一件宽大的上衣，“先换了吧，小心冷死你。”
她点点头，接过衣服，又警觉地看着他。
他却一直坐着，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督军，妾身要换衣服了。”
“怎么？你还敢赶我走？谁稀罕看你了？”萧倾陌别过脸，不悦说道。
她只好默默地坐到角落，轻轻挽起长发，又开始脱去湿漉漉的外衣，直到里面的小兜兜。
他背对着她，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自觉地瞥到墙壁上，她窈窕的曲线。
他暗暗紧了紧拳。也许，他高估了自己的意志了。
她用干布擦了擦自己的长发和身子，才披上了他的上衣，严严实实地扣好。
而萧倾陌突然站了起来。现在，他特别想起外面吹吹风。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见他往船舱外走了出去，才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