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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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流芳-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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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宇向在座的三人拱了拱手表示歉意道:“不好意思,晚辈先去处理此事!”

    “无妨,我等三人闲来无事,居于厢房之内也是闷得慌,不过随你前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岳霖是个天生爱凑热闹的人,见此刻有热闹可凑便顿时来了兴趣。

    刘泉也开口道:“言之有理,刘某倒要瞧瞧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在此时寻衅闹事!”

    叶宇本想劝止三人留在厢房,可是几番劝阻拒不奏效,最后也只有听之任之。

    待四人出了厢房来到前厅,众人见到本州的通判与知州两位大人,原本热闹的大厅更是持续升温。

    而这正是叶宇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这对于他将要面对的事情很不利。

    叶明智这名字,对于叶宇而言很熟悉,因为这就他二叔叶梦新的独子。若是论及家族排序的话,叶宇应该称呼叶明智一声大哥,谁让叶明智出生的比叶宇早呢。

    今日的开业的喜宴,叶宇并没有邀请二叔叶梦新,却不曾想叶梦新竟然派自己儿子主动前来贺喜。

    如此违背常理的举动,足以见得此次贺喜是来者不善。如今岳霖与刘泉的公然出场,虽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但是接下来他又该如何收场?

    叶宇本意是打算先出去一探究竟,若是能解决就更好,解决不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负面效应。

    以无算对有算,若是在门外被叶明智当众羞辱,岂不是就贻笑大方。如今二人的现身,引得众人纷纷跟随前往大门口,等于将叶宇的最后的退路也给堵死了。

    大门口,一位年轻的白衣公子正站在门楼下方,身后则跟着两名家奴,轻摇折扇正似有似无的望向这里,此人正是叶梦新之子叶明智。

    这时叶宇与众人来到了门楼下,叶明智没有去理会叶宇,而是面带微笑的向两位大人行礼拜见。

第058章 好色者来() 
待施礼完毕之后,叶明智这才将目光落在叶宇的身上,随即轻哼道;“叶宇,见到兄长不见礼,是不是太过狂妄了?”

    叶明智的这番话顿时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宾客中大部分都知道其中的辛秘,但是也有不少人不知道其中缘由。

    即便是此前急躁的刘泉,在听了这番话后也不好出言说什么,因为这毕竟是叶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若是指指点点也不合适。因此一时之间众人均将目光落在了叶宇的身上。

    “叶某是来看贺礼的,并非是来认亲。当年你父子二人将我赶出叶家,就不该今日厚颜无耻的当众攀亲!”叶宇却是冷冷一笑,双目微眯的看着眼前的叶明智。

    “你!”

    叶明智被叶宇这句没有情面的重话,噎得是说不出话来。随后强压怒火,打了打折扇笑道:“也罢!人各有志也不可勉强,今日是你开业大喜之日,在下受家父所托送来对联一副,以作道贺!”

    叶宇抬眼看了叶明智身后的两个家奴,见两位家奴各执一个方形锦盒,于是笑道:“哦?既然叶大少带了两幅对联,为何不一并送于叶某?”

    对于叶宇的提议,叶明智并没有予以理会,而是从左侧家奴的手中打开锦盒,取出对联冷笑道:“这是你做出的选择,那就接联吧!”

    “侗诚,打开!”叶宇顿时明白了这话中的深意,但既然已经拒绝了叶明智的橄榄枝,自己就得面对这幅具有刁难的意义的对联。

    待佘侗诚与众人打开对联之时,映入众人眼睛的只有四个字:

    上联是:长短

    下联是:深浅

    上下两联只有四个字,这不得不说是个极为怪异的对联,每一联虽说只有两个字,但也是相对工整对仗,这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在众人品头论足之际,叶宇的脸上却是冷而不言,方才还白皙红润的脸上,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叶明智看着对面阴沉着脸的叶宇,有些调侃的笑道:“不知这幅对联,叶东家可还满意?这可是在下思量许久,才想出这一副绝好的妙联!”

    “此联不简单啊”刘远山看完对联之后,略有所思的瞥了叶宇一眼。

    一旁的刘泉对文人对联虽懂一些,但毕竟是行伍出身自然看不出其中深意,于是凑到刘远山的身旁问道:“此联并无复杂之处,为何叔父却说此联不简单?”

    刘远山没有回音,岳霖却微微点头自语道:“此联看似简单,实则是有意奚落于人,心存不善哪!”

    宾客中自有文墨深厚之人,看罢此联后不禁脸色阴沉道:“从表层意思来看,上联以长短指出染坊布匹的尺寸,下联则以深浅指出染坊布匹的颜色,看似合情合理,却隐喻嘲讽叶东家之意!”

    “哦?何以见得?”有人不明其意,于是追问道。

    “嗨,你没看出叶东家腿脚不便吗?若是不坐轮椅拄着拐杖,不就形似长短腿走路么?而双腿使不上力气,那磕磕绊绊走过的脚印,不就是深浅不一喽?”

    有人询问就有人回答,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恍然明白了其中深意,顿时各种表情与心态充斥整个现场。

    身后的苏月芸自然看到了这一点,杏目生火的瞪了叶明智一眼,随即拽了拽叶宇的衣袖,低声道:“宇哥,他这份礼我们不收好了!”

    “哟!啧啧啧,真没想到啊,时隔这么久,你身边依旧不缺佳人相伴,真乃羡煞旁人啊!”叶明智这才发现叶宇的身边站着貌美女子,顿时心神恍惚颇有几分嫉妒。

    叶宇却不冷不热道:“既然有人前来道贺,岂有将客人贺礼拒之门外之理?来人,上笔墨纸砚!”

    一声吩咐之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端来笔墨纸砚,并在叶宇的面前放上一张简易的桌案。

    待一切铺陈就绪,叶宇这才在众人面前挥洒笔墨。不过并没有重开纸张,而是在叶明智送来的对联上添了几个字!

    随后叶宇自言自语道:“既然是一副楹联,又岂能没有横幅?”说着又在现有的纸张上,写下一条横幅。

    待叶宇将一切改写完毕之后,众人再看向楹联的时候,均不由得均露出古怪的神色,因为这幅楹联着实太过独特。

    上联是“入进去不分长短”,

    下联是“取出来要看深浅”,

    横批是“好色者来!”

    看热闹的人都被这幅楹联所吸引,对这幅楹联的内容更是争论不休。

    有的说,内容超凡脱俗,意义深远别开生面;可有些人却说这字里行间太过淫hui,让人想到男女之间不可言语的事情

    一旁的苏月芸看到这幅楹联之后,俏脸不由得瞬间红到了玉颈,她偷眼瞧了叶宇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即羞红的低下头不在去观瞧。

    无论这幅楹联立意如何,但能够在原有的楹联之上再作楹联,这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因此对于叶宇的才学,此刻众人也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叶明智看了一眼改好的楹联,不禁爽朗的笑了起来:“叶东家果然深通男女之事,连这楹联都是如此暗含深意,实在是让在下佩服之至。

    不过这染坊岂不是成了青楼妓馆?如此挂羊头卖狗肉,打着开染房之名、行青楼妓馆之实,此等龌龊之举,实在是令人所不齿啊!”

    站在门楼下的大多数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虽说此次是前来道贺染坊开业,但是对于这种淫词俗语,他们均报以唾弃鄙夷的态度,更何况这幅楹联将男女之欢写得如此露骨。故而一时之间沸腾之声四起,对叶宇如此伤风败俗嗤之以鼻。

    “青楼妓馆?呵呵!叶大少,你也太有眼无珠了!我这副楹联可是在你楹联的基础上改写,再者此联我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哼!众目睽睽之下,是谁有眼无珠不用在下多言,叶宇,你也不过如此!”叶明智一脸不屑的看了叶宇一眼,随即冷哼道。

    叶宇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这幅楹联乃是按染布的工艺流程所作,将原料布匹入进染缸,自然不分长短!即便是胚布下染缸,长短不分都可以一起染。如此一来,我这上联‘入进去不分长短’何来淫hui之说?”

    “这”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一阵愕然,议论之声中渐渐地有人认可了这种解释。

    “随后取出布来看颜色深浅,判定染色是否合格,颜色浅了再投进去染一次。叶大少,这下联‘取出来要看深浅’亦是无错可言。横批为‘好色者来’,其意乃是喜好染好颜色的人请来中华染坊,请问我这幅对联何错之有?”

    “”

    这一番解释让众人的观念瞬间转变,反复琢磨一下也的确如叶宇所说的那样。如意一来众人纷纷在赞赏楹联甚妙的同时,也为方才的歪念而有些面红耳燥。

    “即便如此,你如此以楹联误导众人,亦是亦是有违教化之道!”叶明智岂能就此善罢甘休,于是脑子一转便想出了这个理由。

    见叶明智依旧不死不休,叶宇面带愠怒的冷哼道:“但凡带有‘色’字的文章与词句,并非诸位理解的男女之色!色者,亦可为本来面目,本行、本业等意思。即便‘本色’一词,在晋书唐律之中也多有记载,难道先贤也是用了淫词俗语著书立传?”

    说到这里,叶宇突然稍作停顿环视众人:“若是真如叶大少所言,那我等后人学的又是什么,是污秽不堪的教化之道?若是心存圣贤之念,又何谈会生出这等无稽之谈?”

    额!

    叶宇这一番犀利回应,使得在场众人顷刻之间陷入了沉默。

    经过叶宇这一点拨,此刻谁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叶宇说的是有根有据。就连叶明智也被叶宇的几番驳斥,弄得是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岳霖怔怔的看着叶宇,心中却是震惊的无以加复,心道这个叶宇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机变。

    而且这幅对联虽是有些俗套,但却是颇有深意。更重要的是能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段,实在是让人拍案叫绝。

    “此子才思敏捷,难得难得!”岳霖轻捋胡须打量着叶宇,口中不由得赞叹道。

    刘远山却摇了摇头道:“只是可惜了这份才学”

    “诶,刘老此言差矣,人生路有千万条,未必非要居于朝堂之上,如今这小子经商有道惠及百姓,岂不比朝中勾心斗角的官员,要实在的多?”

    岳霖的话,让刘远山豁然开朗,随即惭愧道:“大人所言极是,是老朽目光短浅了!”

    这时叶明智再也无话可说,众人指指点点让他很是羞愤,随即向二位大人行了一礼,便羞愧的悄然离去。

    而叶宇则看着叶明智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他知道今日的这一幕是叶梦新的手段。派其子叶明智来此,无非是想探一探自己态度。

    看来今后与叶梦新的争斗已经是是刻不容缓,不过这也是叶宇期待已久的事情。

    叶宇不经意回头,瞧见苏月芸俏脸酡红,知道是方才的楹联被想歪了,随即打趣道:“月芸,没曾想你懂得挺多的啊!”

    苏月芸未有褪去的红晕,又一次布满玉容,羞得快要滴出水来。娇羞的一跺脚,粉拳打了叶宇一下:“呸!你才想多了呢!”说着不顾一切,捂着脸逃命似得跑开了。

第059章 上元佳节() 
败兴而归的叶明智回到家中,见父亲就在客厅,于是用带有埋怨的口气道:“爹,孩儿早就说过了,那小子不会领情的!”

    说着便随即坐在了一旁,将折扇放在桌案上,露出一脸的晦气。

    厅中端坐的正是叶梦新,四十余岁却生的肥硕圆润,满脸红光足以说明此人深得养生之道。

    叶梦新听了儿子的埋怨之后,却未有因此而恼怒,微微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决绝,不过这也在为父的意料之中!”

    “既然在您的意料之中,为何让孩儿去触这个霉头?还让孩儿准备两副对联去探口风,如今倒好,赞扬的对联人家不收,羞辱的对联非但没能当众羞辱他,你儿子倒是惹得一身骚!”

    叶明智一想到自己当众受辱,气就不打一处来,这种被人反将一军的感觉实在憋屈。

    叶梦新手中有一串佛珠,轻轻地捻动,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为父未曾料到,两年的时间,此子不但咸鱼翻身,而且这份机智倒是让人意外!”

    在叶明智前往贺喜之际,他就已经派家中仆人跟随其后,因此在叶明智回来之前,他已经得知了一切。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如此神情自若。

    “爹,既然那小子不识抬举,我们又何必自讨没趣!他如今虽然咸鱼翻身,但我叶家又岂会惧之?”

    “我叶家经营茶叶与瓷器,与叶宇那小子并非同行倒也没什么担心的!只是智儿你应该知道,你这堂弟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如今他羽翼渐丰万不可小觑,还是小心为上!”

    一番提醒倒是让叶明智想到了昔年往事,顿时觉得父亲说得也颇有几分道理。

    当年二人因为一个青伶女子,竟然不顾兄弟之情在城里‘闲云居’大打出手。也正因为此事,二人平日里可没少闹出矛盾。

    不过叶明智又觉得自己父亲,太过于杞人忧天,于是道:“爹,你也太过多虑了!孩儿虽不知那小子为何能攀上通判与知州二位大人,但也不必将那小子放在心上!”

    “或许是为父多虑了,先静观其变再说!”

    此刻的叶宇却没有心思理会这对父子的想法,本打算尽早回清流县,但是恰逢正月十五花灯节,于是决定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回去。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夜幕刚刚降临,大街上,放眼观望,只见家家户户门外放灯,光彩夺目,亮如白昼。

    大街小巷男男女女人流不断。七八十岁的老者手拄拐杖,七八岁的顽童蹦蹦跳跳,都来观赏花灯。

    灯有千种百样,人也是形形色色。叶宇也是很久没有见到如此热闹的场面,坐在轮椅上,由佘侗诚与苏月芸二人陪同,意兴阑珊的游走在热闹的街市。

    不知不觉间,三人就来到了城中最为繁华的大街――永叔街

    说起这个街名倒是颇有一番来历,当年文豪大儒欧阳修曾经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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